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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偷偷一开溜,顿时使云雁头大无比。想不到都是做了天机掌院的人了,这小子的热情,依旧好像一把火,拦也拦不住。无奈之下,她只能与身边人一起,悄悄也离开了队伍,朝徐泽龙追去。
却不料那家伙兴奋之下,动作极为迅速,七拐八拐之间,在一片白衣胜雪里,已消失了踪影。云雁几人团团乱转,从西赶到东,又从东挪到北。
丹霄大殿太大,人们聚集也实在太多,一行人兜兜转转转到午时,竟发现迷路了。他们现在被挤进了一处单行道入口,站在两座冲天高台之下,面面相觑。
在周围热烈到几近疯狂的气氛里,云雁看见了一个极为熟悉的东西在问道坛斗法场里,经常出现的双龙壁。
第1209章 冬至火庆(五)
玄青色的巨大岩石,在两个高柱之间矗立,顶部雕刻有一黑一白两条小龙,扬须舞爪缓缓游动。它们口中吐出同色的圆珠,缠绕云纹活灵活现。
北斗与南斗一样,在公开比斗时,都以双龙壁作为记录验证。此刻双龙壁出现在这里,周围的剑修弟子们又如此激动,看来那两个高柱,就是传说中的“真武台”了。
火庆还未正式开始,人流就汇聚在真武台下。果然在论剑山,最得关注的活动,还是比试斗剑。据说在祭典大庆这样的场合,真武台作为传统助兴活动,比试规则十分宽松。
只要是愿意上台献技的,都可以爬上去亮剑切磋,不论弟子品阶,也不论修为。当然,另一方跳上台的对手也是如此,所以会出现金丹揍筑基,心动挑元婴的场面。
这种赛斗,在论剑山上称为:“祀礼演武”,近乎娱乐性质,十分温和。实力悬殊过大的擂台战,结局都差不多,弱的那方坚持不了多久,强的那方也不会动真格。
聚众观看的,都是钟爱剑道的狂热分子,自然会对战斗做出评价。偶尔低阶弟子在祀礼演武里表现出色,获得的评价会比高阶还高。但大家喜爱的,还是旗鼓相当的对决,因为那样才悬念未定,精彩纷呈。
云雁等人追赶徐泽龙未遂,被人流挤到真武台的范围内,想要再出去时,发现非常艰难。到了这里的弟子们,已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而新来的人群更是接连不断,若不使用强硬手段,恐怕难以撕破出口。
于是一干人只好在人群里乖乖呆着,顺便仰脖注视真武台的动静。反正庆典有个燃火仪式,像问道坛的仲夏祭一样,由七峰高阶主持,到时候真武台的人流,定会暂时散去。
云雁仰望真武台,心中略有遗憾。
对这个十分出名的赛斗场,她曾经幻想过许多形象,都是面积巨大,威势赫赫,充满战意的场地。但现在看见本尊,竟然只是两个光秃秃的柱子。高倒是很高,但顶部面积狭窄,就算站上一人,也只能刚好落脚。
这样的真武台,如何能让剑修们腾挪转身,大展威力呢?
她正暗自纠结,双龙壁的玄青岩面上,突然升起了两个金灿灿的光圈,直抵龙形雕像顶。这是有修士已验明身份,要上台演武的征兆。云雁微怔之下,周围响起的巨大骚动,已传递进耳中,震得“嗡嗡”作响。
“这是什么鬼!”身边君莫愁发出抱怨:“要天降劫雷了吗?就两个人上那破柱子打架而已,至于那么激动吗!”
他的声音虽不大,但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立刻得到关注。不少剑修冷冷瞥过目光,不满情绪显而易见,更有人怒气冲冲呵斥过来:“剑奴小子,好好说话。居然称真武台为破柱子,你找死吗?”
君莫愁见他修为和自己差不多,语气却狂傲至极,充满挑衅,立刻不服气了,当即回答:“笑话,难道为了两根破柱子,你会当真宰了我不成!”
他原本以为在众目睽睽下,又是节庆大典中,没有人会来真的。最多打打嘴皮仗,相互白眼一番,就会宣告作罢。不料那人上下打量他片刻,突然从背后抽剑,平行而出直抵他咽喉,高声道:“残灯点亮华光现。”
道偈决斗!
这下不仅君莫愁傻眼,连云雁也被唬得一愣一愣。为何在这样的场合,有人会一言不合,就发起决斗!而且那修士表情平静,甚至面带微笑,好像刚才发出的,不是生死相约,而是下帖请客吃饭。
围观的众修也无一人表现惊异,只歪着头看过来,好像对这样的事习以为常。大家的目光只落在君莫愁身上,安静等待他的对应。原本挤满的人群,此刻悄悄后退出一个圆圈,提早为死斗双方,铺开场子。
君莫愁站在一片空隙里,与那修士面面相觑,瞪着送过来的剑锋发愣。接着他猛地醒悟,挥袖大叫:“开什么玩笑?你要与我在这里死斗?”
那修士皱眉:“我向来不喜玩笑,快接,快打!”
君莫愁连连后退,小腿发软有些哆嗦:“我凭什么要接你这疯子的决斗?你脑子进水了没?为了两根破柱子,就来玩命?”
“你还在说破柱子。”对面显然很气恼:“真武台是我论剑山的演武圣地,不可羞辱,你敢出言挑衅,就不敢接下死斗?”
“我才不和你这疯子斗。”君莫愁转身一蹦,跳到云雁身后,露出半个头:“现在正值礼庆大典,要是地上染血,那多不吉利。”
“呵。”对面轻蔑一笑:“这么说你是不敢接了?”
“不接!”君莫愁斩钉截铁,转动眼珠:“你奈何我?”
那剑修再一笑,反手送剑回鞘,抱起胳膊打量他:“剑奴,报上你的名字。”
“不报!”君莫愁继续斩钉截铁:“你又能奈何我?”
“我叫聂浪,是天英峰的五级剑卫。”那修士凝视他:“最好记得我的名字。”
“不记!”君莫愁别过脸去:“好端端的,我去惦记一个疯子作甚,又不是窈窕美人。”
“因为你总有一天,得和我打一局死斗。”聂浪不再看他,仰视真武台:“咱们等着瞧。”
“瞧什么瞧!”君莫愁很没好气地咕哝:“我就像今天一样,断然拒绝你,怎可能有死斗发生。”
聂浪闻言微微一笑,不再言语。而周围的众剑修,则投来情绪各异的神色,在君莫愁乃至云雁等人身上,目光盘旋不去。他们纷纷低头交流,窃窃私语,倒没有其他特异举动。
但不知为何,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将云雁等人包围。强大的不安压力,使周晴拽住云雁袖子,低声耳语:“师父……为什么我觉得,他们在偷偷嘲笑咱们,这身边冰冰凉凉的气息,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云雁坦白回答,抚摸下颚:“好像有一个词可以形容这感觉。”
周晴眨巴眼睛望向她。
云雁顿了一顿:“这个词就叫排斥,或者排挤。”她想了想,安慰道:“但是问题不大,过段时间,他们自然就会忘了今天的事,只要咱们低调度日,一切都会过去。”
第1210章 冬至火庆(六)
此刻已有两个白衣飘飘的身影,同时跃上真武台,分别立在高柱顶端。从这个角度望上去,他们好似凌空九霄,被流风云雾团团包裹。剑气缓缓溢出,在二人身上迸射光彩,使台下围观的众修,爆发出巨大欢呼。
云雁已从刚才的事里,稳定下情绪。
不过是没有接下道偈决斗而已,在这乱哄哄的地方,众人的关注力早被真武台转移。过段时间,此事自然风平浪静。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君莫愁的名字,反正君莫愁若要真上去打,也会被聂浪揍得满地找牙,甚至毁灭肉身。
念及到此,云雁甚至微感侥幸。
如果阿月当真去死斗,自己定要按耐不住动手,到时候会闹出什么情况,谁也无法预料。
就在思索之间,真武台上的比斗已拉开,她顺势望去,眼睛徒然睁大。但见比剑两人中,那名高个子的,先手施展星境远程进攻。手中剑如蜿蜒长蛇,击打到矮个脚边,迫使他一个不稳,从柱顶摔落!
下方人群的呼声更大,此时云雁才知晓,原来真武台上有个规则。只要身体离开台面,便会被立刻判负,看来矮个弟子的情况不容乐观。就在这个念头刚转出时,那坠落之人突然翻身在空中一棍,用剑锋刺入柱内,稳住身形。
但见他连连射出六道律境分影,每个都如本尊的姿势,平行空中剑刺入柱。他沿着这个阶梯,灵活如猿蹭蹭上行。就在刚要重返柱顶时,那高个弟子突然跃起,抖动长剑击出上下波浪纹样,换成冲刺近身的攻势。
而他的身侧连接出剑气光彩,一端与自己的高柱相连,这样便不算离开了台面。随着他的动作,那剑气宛如盛开了一半的透明鲜花,在高柱顶端,铺设下半径两丈的落脚地。
看到这里,云雁恍然大悟。
原来真武台看似两根平凡的高柱,其实内含与剑气感应的阵法机关,变化莫测。只要你有足够力量,便能瞬间搭建出,可自由活动的领地。而对手也是如此,虽不能站上你的地盘,但会凝结出自己的平台。
很多时候,两人相互击溃对手的活动领地,让他力竭,无法搭建出平台,坠落真武台,也是决胜方法之一。当然,更多的还是相互催动立足地,进行短兵相接,以击中对方为目的。
现在那两人就各自凝出台面,站在上面相互对持,挪移旋转之间,剑刃交互,撞击有声。只见风云翻滚,剑气纵横,透明平台绽放华光,忽明忽暗,变化万千。
对战双方的收势进攻,都能带动周围景致,时而飘渺,时而凝重。云雾剑气时而凝聚成团,时而如波浪,如射灯,如星光碎裂。仰视真武台,只觉对战双方与天地融为一体,斗剑时如点燃盛大焰火,颇为壮观绮丽。
就在云雁暗中赞叹的时候,上空胜负已分。一直挨打的矮个修士,根基修行却比高个的耐久。在几番冲击下,他专注守势,一直未被击中,而高个修士的真气,却被严重消耗。
在他来不及补充自己立足点的能量时,被矮个突然威逼,站立不稳从高空坠落,却无力回转台面。在下方剑修们一片喝彩中,高个手舞足蹈砸到地面,扬起巨大尘土。而矮个剑修则立到柱顶,收敛真气,如刚上台时一样淡然。
代表他胜利的白龙冉冉升起,盘旋身侧抬首长啸,将现场的热烈气氛推至顶端。接着双龙壁上,又升起一个金黄色写有姓名的光团,镶嵌到黑龙嘴中的玄珠上。
一名长发飘飘的女修被凌空送上,新一轮的“祀礼演武”,又要开始了。云雁目不转睛注视战斗,渐渐沉溺在对战者的剑招之中,忘却了周围一切。
即使是娱乐性的祀礼演武,也如此具备观赏性,这是她以前没有料到的。这些上台的弟子们,虽然并非高阶大能,但个个根基雄厚,剑招变化万千。他们时常在战斗中,指向难以预料的方位,捕捉到对手细微的破绽。
作为剑道正宗的论剑山,果然非同凡响,就算观摩中阶弟子的比试,也能使自己获益良多……
她正暗自感叹,身后枢夜抬手,轻轻戳戳肩膀,微笑小声道:“怎样?可想上去一试?”
“现在无需一试。”云雁笑着回答:“但有一天我会登临那柱顶,挑战各路好手,所获经验定非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