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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那老者无比珍惜地抚摸怀中剑胚:“这把泰阿,还等着他醒来后完工,待到名器铸成,必将震撼天下。”
暮沉风打量那把沉甸的重剑,“唔”了一声:“果真是绝世天品,魏真人的心情,我能够理解。”
“但这名剑仆,如果我没有看错,曾经肉身尽毁过……”
他话音未落,云雁的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一丝丝阵痛袭上神魂,感觉要步步陷进地底。眼前迸射出血光,耳中呼啸过轰鸣……问道坛的废墟正发出痛苦的呻吟,不堪回首的记忆,如重锤敲击在心。
那天斩杀徐泽龙的人,正是自己!
虽然重逢以后,两人都刻意避免,不再提起往事。但那幕过往,始终如鲠在喉,一旦揭开后,就刺痛全身!
“咦?”暮沉风的目光,此刻终于注视过来,盯着缩进阴影里的女子,微露惊讶:“我记得你,云雁这是怎么了?”
听到他呼唤,云雁一咬牙快步上前,对他深深做出道揖:“蓝帝尊驾,久闻你妙手仁心,请相助泽龙拜托困境。”
暮沉风点点头,接下刚才的话题,温和道:“因为他是新塑过的肉身,在维持专注太久,呕心沥血后,经脉里的灵压盘结,神魂之力破体而出。”
“这样解释吧。”他端起一杯灵茶,轻抚杯沿。里面的茶水立刻呈现滚烫状,汩汩朝外溢出,滴落在地。
“泽龙的新生肉身,在疲劳过度后,难以盛放他的神魂之力,于是……”他再一弹茶杯,翻滚水流瞬间朝外炸裂,激荡出白瓷碎片,撒落四周。
众人见此情形,已知道他的意思,顿时面露焦急。
魏文柏抢先跺脚道:“这可怎么办!难道要眼见着奇才陨落!”
“大铸剑将他放置于初晴晶棺中,倒是极为不错的法子。”暮沉风陷入思索:“只是若不以外力,为他调理经脉,他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却也不会醒来。”
“这样罢。”他对魏文柏道:“我驱动音境试试看,但他苏醒时日尚未可知。你在此门外布下禁制,派弟子护法,不得让人进入打搅。”
“是。”魏文柏立即回应,抬手唰唰开始布置禁制,却与暮沉风温和深幽的目光对上。
“魏铸剑,我与这两位泽龙的密友,在此照看就好。”暮沉风将玉屏箫覆到唇边,垂下眼睑:“有我在此,你毋须担心。”
“是!”魏文柏立刻将自己关到禁制外,继续引导剑气,对里面的人挥手:“谨遵蓝帝谕令!”
待他里三层外三层,将地下室封闭后,外面的一切瞬间隔绝。
暮沉风静默片刻,突然抬手在门口疾点,淡蓝光晕层出不穷,宛如星光交互,披覆天幕。云雁自然认得此术,这是七剑结界,走向为玉衡星轨。
看来此人并不喜欢信任谁,就算魏文柏如此卖力,他仍然出手,再加了层禁制。只是不知,他如此谨慎,究竟是何意……
云雁微微皱眉,凝视他颀长的青衫身影,正暗自揣度。却见暮沉风驱动时境瞬步,开始绕着放置晶棺的高台,踏出古怪的方位,越行越快。
“他在干嘛?”此时此刻,云雁自然要询问身边的“百科全书”。
“百科全书”枢夜却抄着手在旁边,半响也没有作答,只是拧紧了眉头,撇着脸盯着墙角。
暮沉风开始口中喃喃,吟唱出低沉曲音,辽阔旷远,却颇有压抑诡秘之感。云雁这时也盯着墙角,在脑中急急搜索这古怪的吟唱,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令自己有些熟悉,却偏偏有所排斥,不愿细想。
“是酆州的祭祀吟乐。”这时枢夜才突然开口,声音细若蚊蚁:“你可记得?”
记起来了!
云雁的瞳孔微缩,圆睁双眼。
当日自己身披斗师血铠,踏着朱红长毯,步入魔宫的勇者殿堂时。耳边萦绕的,不就是这深沉诡异的礼乐之声吗!
那时候,历代酆州勇者形貌各异的高大雕像,手举武器矗立两旁,对着自己冷冷俯视。
那时候,自己的眼底溢满血光,充斥压抑的仇恨,与誓要覆灭这些辉煌的决意。
想不到……此时此地,竟然又听见了这个声音!它正被守护神州的玉衡持剑吟唱!
岂有此理!
“你在做什么。”冷厉无情的声音,扬起尖锐的高昂,缓缓吐出云雁的唇。直到说出此话后,她的脑子才反应过来,不知何时,承影已被自己紧紧握在手心。
有种莫名的烦躁,渐渐凝结,好似涓涓细流,汇聚成了怨怒与杀意。
控制不住内心腾腾燃烧的热流,好像踮起脚尖,在深夜里行走的豹。她静静地屏住呼吸,捕捉到暮沉风的方位,按剑而去。
第1266章 密室血祭(下)
云雁的攻势还未使出,暮沉风整个身体突然拔高离地,手中玉屏萧荡出蔚蓝亮光,幻为细长光耀的纯均剑,倒刺而下。剑势轻灵,拖拽出五道虚影,看似漫不经心却锋芒必露,削到云雁腕间。
他看似随意的一击,却迸发出沉重力道,直震得云雁猝不及防,承影几乎脱手而出。暮沉风并未停止吟唱,依旧踏着诡异的步态方位,如鬼魅般绕着初晴晶棺急行。他的身影在四周聚集起细密的光墙,乍一眼望去,似有数百个一模一样的暮沉风,正举剑朝同一方位刺出。
而他们的方位,正是中心的云雁。
没有丝毫犹豫,没有半分凝滞,这人意图坚决,毫不留情。如果掉以轻心,此地就将是自己的殒命之地!云雁只觉呼吸紧促,压力倍升。没有想到,刚才怒意上涌时,还未击中暮沉风,便被他察觉杀气,抢了先手攻击。要想与此人抗衡,必须如对付林月枫一样,释放修为,释放剑域。
否则以自己目前的状态,难以辨识出他的本体方位,从律境分影的包围圈里脱离。
徐泽龙正在昏迷状态,还落入了此人手中……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即使战后反噬再严重,也只能生生受下。念及到此,云雁不再犹豫,将真气沿着转乾坤死门流转,强忍经脉里强烈的不适,从新剑府中,源源不断抽离剑气。
筑基一重、两重……九重大圆满!
心动一重、两重……九重大圆满!
金丹一重、两重……
她的修为急速释放,笼罩在身上的紫光越来越盛,将四周暮沉风的分影,映成飘渺的透明色。
“你果然藏了不少。”那人骤然停止吟唱,笑眯眯道:“金丹七重了,还在攀升境界。而且势头毫无衰竭,真气磅礴凝重,不会已修成元婴大圆满了吧?”
比元婴大圆满还要高,是出窍三重。
云雁暗自腹诽,正有些犹豫,该不该在暮沉风面前,完全暴露底细。却听那人呵呵一笑,浑身真气四溢,竟也在迅速拔高境界。他一面出剑将云雁扼在攻势中心,一面轻松道:“即使是元婴大圆满,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因为我与你不一样。”他突然爆发出数道放射形的剑光,本体从数百分影里显现。纯均剑如飞鸿掠影,平平正中突来,挑破云雁手腕,截断血管,扑溅出大面积血花。
那人出过此招后,又鬼魅般撤离分影光墙,空间里回荡出他的轻笑:“别忘记了我是蓝帝持剑,有玉衡星君守护身侧。你与我之间,有着不可戒越的鸿沟。”
云雁猝不及防受了他一剑,虽未触及要害,却伤口狰狞颇为狼狈。她低头看见自己的血,一滴滴洒落在晶棺高台,直觉心中郁愤,禁不住对他高声喝斥:“你有何脸面提到持剑身份,刚才吟唱出的酆州祭祀礼乐,诡异至极……”
“哦?你竟然知道。”暮沉风在光墙外好整以暇道:“如何得知的?”
云雁一时语塞,总不可能讲真,说自己在酆州魔皇殿里晋升斗师,被恭迎进勇士大堂时听见的。
暮沉风却不放过她:“而且你并未修行时境,又是如何以那诡异身份,追踪上我的瞬步?”
“如果我没有看错,这是十三诡道之一的移形换影术。”他低声哧笑:“你口口声声数落我,却不知自己在别人眼里,也诡异至极。”
云雁不想和他继续嗦,朗声道:“十三诡道已被我炼化,自会抹灭邪气,由我掌控。咱们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我容不得你用酆州术法,侵犯我的朋友!”
“你倒坦率,但以后最好别这么坦率。”暮沉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运用此术也没什么了不起,与你的十三诡道一样,在酆州很是常见。”
云雁皱眉:“是什么?”
“血祭术。”
“岂有此理!”云雁再次愤怒,自己虽然修行了十三诡道。但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像魔修一样,动不动就搞出生人血祭之类的恶心道术。最令她难以容忍的是,暮沉风身为蓝帝,竟然会采用酆州的邪道。与自己以前对七剑的认识,太过冲突,使她心绪难平。
暮沉风毫不在意地回应她的怒斥:“要将初晴晶棺的潜力尽数调起,这血祭之法最为适用。而且我只取了你一部分精血注入,你应该不会那么小气,为朋友献点血就大吵大闹吧。”
见云雁没有再发抵触之言,他缓缓收剑,四周的分影光墙无声坍塌,露出颀长的青衫身影。暮沉风捻起剑诀,在纯均剑身上轻轻一划,那柄光耀锋锐的长剑立刻化为星斑,凝出洁白的玉屏萧模样。
他手执玉箫对云雁招手,温和唤道:“过来看,泽龙是否好些了?这初晴晶虽是绝佳锻材……”他一拍晶棺,皱眉低头:“但毕竟属酆州圣物,要想将它的功效完全释放,就必须不走寻常路。”
接着他正色诚恳道:“我这一生,运用此魔道的机会甚少,多谢今次让我得以尝试。”
云雁握着承影走上前,俯身观察棺材里呼呼大睡的徐泽龙。他虽然还是植物人的形态,但面色比刚才红润不少,经脉也微微鼓起,轻轻跳动,与初晴晶的幽兰光晕纠缠,显得生机勃勃。
此时晶棺底部,已不再是雪白的一片亮色。因为吸允了自己的血浆,凝出了绯红发黑的好大一团晕染,形似污迹。虽然已知晓,暮沉风是在用自己血祭,实验初晴晶棺的最大利用率。
但这可怖压抑的状况,实在令她烦心。
徐泽龙在不知不觉之间,被酆州血祭这样可恶的道术触碰。而自己在不知情由下,被暮沉风当成了治愈他的祭祀品。
这种郁闷生发了她的报复心理,眼见暮沉风白皙的手腕,正搭在晶棺不远处。云雁恶向胆边生,驱动承影朝他连点出三剑。在此之前,她没有运转剑气,更无剑境祭出,加上胸中杀意尽失,这三剑就如同凡间武士的攻击。
正是这样的平凡攻势,倒令专注在血祭效果上的暮沉风,完全没有防备。只听他低低发出惊呼,左手腕已如刚才的云雁一样,经脉被挑,血管破裂,殷虹四射而出。
第1267章 残破神器
虽然在异界修行已久,但云雁依旧保留着地球的记忆。暮沉风这个人,在她印象中,与电影中的“科学怪人”有些重合。为了实验医术效果,他经常做些匪夷所思的举动,执着且有些疯狂。
但万万没有料到,他连酆州的血祭术也有所涉猎,还亲自动手施展,以作研究。怪不得在屋中布下里三层外三层的禁制后,他还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