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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雁这才想起,还有一场典礼没有完成。对于自己要回天任峰主的提议,当时候萧清宇等人的脸色,简直比锅底还黑,大写着不乐意。但没有料到,回山之后他们动作这么快,已经布置好峰主即位仪式,前来相邀了。
紫姬持剑这个名头,果然很好用。云雁抹了一把焦黑的脸,眼珠咕噜噜直转,感觉到浅浅的兴奋。从今以后,自己既不是剑奴,也不是剑卫。而是连跳了数级,进入到论剑山的高层圈中。
既然如此……就要利用这些权利,将论剑山的事态平复下来,揪出夜逝水留在这里的力量。云雁用力捏了下掌心,充满斗志地向前踏步,就要朝门外走去。
“师父!”周晴和郭小冬齐齐在如意影佩里呐喊:“且慢!”
云雁瞪着他们。
“虽然师父向来不介意脸,可现在你是紫姬了……”周晴戳着自己的脸皮,小心翼翼道:“一旦踏出这个洞府,所有的目光,都会集中在新的持剑身上。”
对了,这副焦炭的模样,的确不宜出现在人前。
云雁返回内室,取出简单的雪衣帷帽穿戴上,用轻纱遮掩脸颊,戴上冰蚕手套,打扮成论剑山上最常见的形貌。她小心地将自己的昆岗玉识牌别在腰间,再背上双刃无名剑匣,出现在了中土大厅里。
“怎么样?”她凝神敛气,有些得意洋洋,高举雪色手套:“现在谁都看不见服饰下的灼伤,反而会觉得我神秘莫测,是一位不折不扣滴高人。”
鹭过笑道:“万一有人恶作剧,释放出元婴以上的剑气,便可以将你的伪装给剥除。”
郭小冬在镜面录影里大叫:“鹭过上使,你这个万一恐怕很难实现。”
“师父她现在可是紫姬持剑,而且马上就要做一峰之主。”周晴接话:“谁会对她恶作剧,谁敢朝她释放高级剑气!”
“不错,现在我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云雁拂动同色冰蚕丝披风,走向大殿出口,对众人笑道:“等我进驻了天任峰,就派人接你们过去游玩,你们在这里耐心等候吧。”
接着她瞟了一眼黑炭形貌的凛紫,忍俊不禁:“你也暂时呆在这里,等待灼伤复原,别出去晃荡,搞得男神形象尽毁。
“……”凛紫有些尴尬地刚要答话。
云雁却对他摆摆手:“放心,如果我连天任峰主也不能顺利收回,那么这个持剑身份,简直就是形同虚设。”
凛紫顿了片刻,点头回答:“好,你去吧,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
云雁这才迤迤转身,出了洞府,重新踏在论剑山的土地。一路上,她与周晴和郭小冬沟通,得知南宫雅尔当时为救自己,虽然也受了灼伤,却不在论剑山上。
她与鹏圣等人一起,再次返回了帝释天。
曾询问详情,据说有飞羽传令抵达,说妖族各地有魔族活动的踪迹,尤其在帝释天主城周围,更是出没频繁。但南宫等人的回答是,目前只是小风小浪,只需回去后镇压住便好。
云雁听后,有些惊讶也有些担忧。当时看见鹏圣也偷偷溜出来,导致帝释天无人坐镇,防守空虚,就曾有不好的预感。想不到,现在预感成真,魔族果然利用这次机会,侵犯了妖族疆域。
云雁此刻的思维,老围绕着败在顾擎苍剑下,销声匿迹的夜逝水。难道又是他吗……要知道那人即使失去了金帝身份,还是魔族的三大长老之一。
侵犯到帝释天的力量,究竟是什么目的……
当她一边思索一边前行时,眼前突然冒出了,石不言那张认真木讷的脸。但见他身穿着少司剑的高阶弟子服饰,背负着敖雷剑,眼睛一眨不眨凝视过来,带着欣喜试探呼唤:“云雁……师姐?是你吗?”
云雁乍一见到他,也是开心至极,上前半步笑道:“自然是我,咱们好久不见,你竟觉得陌生了吗?”
“关于你的传闻,论剑山四处都有。”石不言挺直身子,认真道:“说你经过诛仙台的事后……”
他的语气开始低落,满怀郁闷:“以前的肉身被彻底摧毁了,现在的是经天璇星君和蓝帝帮忙,拾取残魂重塑的。”
“嗯,我是这么死了一回。”云雁摆弄了下自己的胳膊:“刚开始时,对于这具肉身,真是好不习惯。连我本人都如此,你觉得陌生也很正常。”
石不言听她语气轻快,也把郁闷之心收了起来,重回振奋:“看起来,师姐你无论身心,都已渡过了难关,我这就放心了。”
云雁拍拍他的肩,与他缓步前进,在拾芳谷的碎金阳光中,朝着一线门走去。在他们身后,跟随着一群谨慎的执礼弟子,大都是剑仆与剑卫身份。个个手捧着礼盘、礼盒、礼花篮,不那么远也不那么近地,尾随而行。
云雁看得好奇,侧身对石不言询问:“这些执礼弟子,捧着如此多东西,是何用途?”
石不言也回头侧身一望,笑了笑:“师姐你就要做峰主了,自然要打扮一番,先去天任剑冢朝祭,然后盛装迎接各路宾客,参加即位仪式。”
“又要打扮一番,去那个剑冢……”云雁摇晃了下头,持剑祭天礼上,那华服冠冕和步摇的重量,似乎依然在,令她有些抗拒。
石不言背着手凑近,注视她面前的轻纱:“整个山上都有传闻,说玩命侠的新容貌美丽无比……”
“虽然在心中,就算新肉身长成夜叉族,你依然是我师姐。”他憨厚道:“可听到传闻,就算是我也很好奇,更何况其他弟子。”
云雁这才想起,自己穿戴帷帽的目的,悄悄攥住他的胳膊一拧:“我最近抱恙,这峰主仪式上的盛装打扮,需得暂时省略。”
“紫姬大人?”几个跟在身后,托着礼服盘的弟子,错愕地抬起头,异口同声惊呼。
“你们也知道她是紫姬大人,就需谨遵谕令。”石不言则摆出严肃高冷的模样,开口对他们说话:“既然她不肯穿礼服,那就这样素衣即位,也没有什么问题。”
第一千七百四十三章 新典礼(下)
“可是……”执礼弟子们面面相觑,低声交头接耳,但没有人出声反驳石不言。于是松了口气的云雁,便在队伍簇拥下端庄前进,通过一线门走在九曲云道上。
望着两侧氤氲的云海,她心中颇为感慨,对石不言打趣道:“想着被论剑山处刑当天,也走过九曲云道,原本以为那是最后一次,踏上这里。”
石不言低下头,脸色沉郁充满愤愤不平:“就算论剑山没有能取师姐的性命,师姐也不准备再留在这里了。”
“没想到吧。”云雁扶着帷帽,原地转了半圈:“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现在又以这个理由,再次踏在九曲云道上。”
“待我就任了峰主,便要立即着手,开始做一些事情。”她目光炯炯凝视身旁的人:“这些事情绝不会令每个人高兴,师弟你会站在我这一边吗?”
“师姐想要做的事,不就是我一直想要做的事吗?”石不言扶住她的胳膊,认真坦诚道:“我要为石家先辈复仇,要让整个世界,从夜逝水的谎言里清醒过来。”
“以前我们身轻言微,但现在我们有师姐你。”他流露出激动,突然半跪下来:“不言在此以剑心盟誓,从此以后,紧随在紫姬身边,除非战死身陨,不会动摇半步。”
云雁将他拽起,嗔道:“谁要你去战死,你只需要对你师父,和周围的师兄妹们,多吹吹耳旁风便好。”
“现在我们需要,越来越多的人靠近这边。”她转身凭栏而立,眺望远空:“那么论剑山的内斗,就会慢慢偃旗息鼓。”
“师父她听了我的陈述后,选择相信我。”石不言急道:“可是……师兄师妹们之中,却不是人人都选择,站在倒帝这一边。”
“而且现在论剑山的状况,不仅是两派争斗这么单纯。”他皱起眉头:“有人虽然心中倒帝,却迫于身边人的压力,不得不选择拥帝。”
“有人虽然高喊倒帝,却是对方派来探听虚实的。”云雁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而且会有一部分人,非常厌恶现在的状态,本不想介入,却不得不战斗。”
“特别是在战斗中,损失了亲友的人……”云雁想起陆风行和轻雨,发出叹息:“他们现在为之而战的,大概和夜逝水,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对呀!”石不言摊开手:“打来打去,这场内斗已经混进去了太多因素,想要它停止,何其困难!”
两人有些忘我的交谈,不知不觉,已走完了小半的云道,来到盘绕在七峰之间的主干道上。刚一进入这个区域,便听到了阵阵剑气轰鸣,从山间云雾处,时不时响起。
云雁凝视倾听,发现这些响动有些类似,都像是有人在械斗。但源头不一,有在巨石上的,有在松树梢的,有在雪竹林里,有的干脆就在半空乒乒乓乓。
“是弟子们在内斗吗?”她很是惊诧,环顾四周云雾深处:“守山大阵何在,为何现在允许驭剑飞行,还边飞边打了?”
“咳咳……”石不言用袖子捂住嘴,欲言又止,显然在酝酿合适的语言。
但身后的执礼弟子都还年轻,没有他这般慎重。一路走来,看见云雁虽然神气活现的,却有种莫名其妙的亲和力,所以这群人对她的畏惧渐消,也敢开口回应了。
其中一男修大着胆子,凑近身边探头探脑:“大人……你莫非忘记了……”
云雁凝眉:“忘记何事?”
“守山武灵崆峒和九黎,那天化形出的炎凤冰凰,不是被你发威,当场斩杀了吗?”又一男弟子,两眼冒出敬慕的光芒,悄悄靠近。
“紫姬……你把他们的化形给突然毁掉。”一女弟子轻声说话:“造成的冲击力,已经足够毁坏守山大阵。”
“……”云雁一拍脑门:“那么现在剑修满天飞,全是被我所赐?”
众人齐齐点头,充满仰慕地回答。
“正是你玩命侠的成果啊!”
“其实大部分人都很高兴呢,可以自由的在山中飞来飞去。”
“大家都惦记着你的功劳,说这样飞不仅风景美好,而且速度也很快呢!”
“若不是要举行仪式,咱们也可以现在就驭剑,飞到天任峰上去!”
“是啊是啊!那样的话就轻松多了,嘿嘿!”
“你们还有完没完。”石不言见云雁脸色尴尬,急忙救场:“既然知道是正式所需,一切都得按礼节来,还有肃静!”
众弟子叽叽喳喳一通后,兴奋已得到发泄,闻言吐吐舌头,倒也安静下来。身为剑修,他们胆子都很大,加上论剑山的风格,原本高低阶之间,就不存在太明显的尊卑隔阂。
所以看见情绪低落的云雁,整个执礼队都觉得,应该对她关心一下。于是没有安静多久,他们便又凑到云雁身边。纷纷劝慰道,虽然守山大阵现在管不了驭剑之类的小事,但抵御外界入侵的大能力依然在。
也就是说,虽然被严重捣鼓了一回,崆峒和九黎依然活着,能力不减,只是整天昏昏欲睡,没以前精神了。
大家就这么叽叽喳喳地,又朝前走了一段路,突然来到了一处大面积的断桥边。只见前方的九曲云道,不知何故,被生生砍成两截,拖着残躯在风中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