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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的大魔!”
“都是我的错!”高光誉激动不已地大声呼喊:“如果当初,没有因为贪婪,被夜逝水蛊惑就好!”
云雁打量他的伤口,从深处似乎看见了耀眼的金光,宛如一片片羽毛,从骨骼肌肉的缝隙里迸出。她有些吃惊地后退了两步,对那人道:“你对夜逝水动过手了?”
高光誉点点头,丧气道:“可他并没有回击我,倒是身后的两位黑袍人,一左一右弹射出了强烈的魔气,宛如寒冰刃,将这具身体前后刺穿。”
“我用尽全部力气,才阻止肉身四分五裂。”他抬头看着云雁,第一次流露痛楚表情:“但魂魄受了重创,能感觉到生命之力,被残留的魔气,正点点吞噬。”
云雁打量他:“那为何要如此辛苦,继续维持着地宫,不让它坍塌。”
“因为你们进来了。”高光誉艰难地对她一笑:“我做了那么多的恶事,希望在临走前,做一件善事。”
他吐出口气:“至少,暂时护得我那四位弟子的平安。”
“可是你这样消耗灵力,伤势将难以回天,一句话就是死定了。”云雁走近,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其实我觉得,你口中所谓的恶事,并不算什么……”
“我见过更恶的人,她最终也能得到解脱。”云雁侧头望向虚空,幽幽道:“何况真人你,已下定决心脱离了泥潭。”
接着她捻起法诀在身前,开始释放千机变之力,轻叹一声:“让我来助你。”
“你!”高光誉发出惊呼,感觉到自己苦苦支撑,牵引在身体周围的地宫之力,正缓缓流向云雁方向。在那一瞬间,他猛然醒悟,表情复杂地望向身旁的女子:“我忘了一事,紫姬大人……是一位辉夜。”
“我曾在酆州呆过一段时间,这种能力时常使用,实不相瞒,已修炼得炉火纯青。”云雁满不在乎道:“你的魂魄和躯壳都将四分五裂,实在不适合,再用一己之力,来维持这个地宫。”
高光誉顿觉身体的压力减轻了不少,禁不住大大喘息一口:“多谢。”
他闭目收敛散乱的灵气,又睁开眼来,不无担忧道:“可是请你听我一句劝告,千万不要在大庭广众下,暴露这个能力。”
“像我这样的人,已经不配评价好恶。”高光誉叹道:“可论剑山上,有的是人,眼睛里揉不下一粒沙子。”
“如果知道你有这样的异能,恐怕会引起他们强烈的抗拒。”他急急对云雁道:“就算紫姬行为端正,也会被人们不容啊!”
云雁沉默片刻,温和对他点头:“多谢真人提醒,我会小心在意。”
高光誉也对她点了点头,抬头望着空中修士们的行动,再叹一声:“话说回来,就算地宫得到稳定,但这个地穴已被零界的力量覆盖,我们正在朝天魔居住的深渊下坠。”
云雁一边以千机之力,引动地宫魔气,让它们朝自己围聚。一边平静道:“对于这个,我有问题请教,想要打开天魔界的通道,恐怕不仅仅只点燃一处地穴吧。”
“当然不是。”高光誉立刻回答:“据说在三界的地域内,城镇之中,山湖海域,草原沙漠里,共有九九八十一个零界的地穴。”
云雁的脑中,此刻翻来覆去,只有在西金殿里,被寻找到了那张古旧羊皮地图。它存在于夜逝水的故居,在上面标注着,三界地域内,各式各样的区域位置。
难道……那是很久以前,便留存下来的,天魔零界点的地图吗!
既然如此,必须要立刻开始查探,制止夜逝水的计划。他竟然想打开天魔界的通道,强行引发均天大战。怪不得自蒙泰城一别后,再没有了那个人的行踪。
看来他好忙的。
不仅帮大司祭收集完九兽神丹,也奔跑在各地,点燃零界地穴,招引天魔来袭神州。难道……在夜逝水心中,已经肆无忌惮,觉得七剑魔鞘就要诞生,神州必输无疑了吗?
云雁愠怒地握紧拳头,烦恼无比。身边的高光誉立刻感知到,急忙询问:“怎么突然之间,紫姬杀气大作,是想起了某个对头吗?”
“我目前最大的对头,就是金帝夜逝水。”云雁沉声道:“他追捕九兽,开启零界引来天魔,可偏偏还蒙蔽着人们,为他争斗不休。”
“如果你在烦恼这件事,那就想法子,让我活下来吧。”高光誉闭上眼眸,抖动白眉:“如果紫姬能带领大家离开这里,回到论剑山后,我会长跪到丹霄大殿,对众人说出全部真相。”
“你……”云雁闻言,有所动容。毕竟要当着所有人,揭开自己的罪孽,是件极其困难的事。但她只犹豫了片刻,便点头道:“那么高真人,咱们一言为定。”
第一千七百七十九章 自尽
五日之后。
拾芳谷的洞府里,云雁小心翼翼地捧着瓶修复液,对桌上摊开的羊皮地图,缓缓进行着翻新。周晴在一边递来凝洗碗,睁大眼睛望着她:“师父。咱们当真不再送包子了吗?”
“所有新订单都给我推辞掉。”云雁聚精会神盯着地图:“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师父当真确定,这张破旧的地图上,标注着天魔零界点吗?”郭小冬小心翼翼,捧来全色用的颜料:“可蓝帝说,要修复这种古地图,程序十分复杂。”
他歪头指着地图上的一抹丘陵线条:“比如这个全色,讲究的是新添加的眼色,和原画的一模一样……”
“哼。为师在没有学剑之前,是个学画的。”云雁自信地提笔,蘸上颜料,朝他指出的破绽画去:“所以毋须担心,让我以精细的灵力控制,来完成……”
“哐当!”
中土殿的大门被人猛地撞开,鹭过裹着耀眼的星境绿光,宛如一阵风似的窜了进来,双手猛地拍击到桌案上:“云雁!事到临头了,你居然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画画!”
她一把去抢云雁手中的笔:“话说,你什么时候学会画画了,不要假装高雅趣味了,喂喂!”
云雁恶狠狠瞪着她,指着地图上被涂出的一长串污渍,冷冰冰道:“这不是画画,是在修补古代地图。”
鹭过急冲冲拽她手臂往外拖:“我管你在做什么,快快想法子解决,就在洞府外的麻烦呀!”
“洞府外有什么麻烦?”云雁三人齐齐询问。
“天关峰的一群弟子,披麻戴孝地在外扣阁。”鹭过跺脚道:“说你害了他们的峰主,要求给大家一个交代。”
“什么屁话!”周晴一把摔碎凝洗碗,竖起眉毛:“我师父从天玑国送包子回来后,就一直闭门不出,概不见客。”
“那高光誉活蹦乱跳的,和师父等一群修士返回的论剑山。”郭小冬也气鼓鼓的:“凭什么说,我师父害了天关峰主,她这几天根本没有出去,一直在画画。”
云雁挥手,制止了激动的二弟子,有些紧张地对鹭过问道:“你说披麻戴孝?高光誉他……”
“殁了。”鹭过低头看自己脚尖,不无遗憾:“之所以不说他陨落,是因为,他在光天白日之下,长跪在丹霄大殿申诉自己。”
“然后……”她对着三人伸出手掌,对自己脖子做了个抹的动作。
“自尽?!”云雁三人瞪大了眼,齐齐后退。
“又不是在战场上,被敌人威逼。”鹭过道:“交代一大通自己勾结夜逝水,犯下大恶的罪孽后,他突然摧毁剑府自戕,在剑修眼中,这是种软弱的行为。”
“是畏罪自杀吧。”郭小冬低声咕哝。
周晴推了他一把:“既然是畏罪,就没有必要当着众人,在山主眼皮底下,把自己的过失全部说出。”
郭小冬拍击双掌:“对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高光誉那个不要脸的魔契者,如果沉默的死去,说不定还会被人,当做一位好剑修和英明峰主供奉呢!”
“逝者为大。”云雁皱眉阻止他继续说:“从今以后,就不要辱骂那个人了。”
郭小冬和周晴对视一眼,悄悄吐了吐舌头。
云雁整理鬓发,从椅靠上拽起长袍披覆在身上,对鹭过道:“我出去会会他们。”
鹭过很是为难:“那些天关峰的,跪在洞府外哭号,不仅把门堵了个水泄不通,还引来了七峰的人们围观。”
“知道了。”云雁点点头,走近五行密室,朝大门通道疾行。在推门而出时,她深深吸了口气,将胸中情绪压制下来,力求平静。
当时在黎炎乡的地宫里,自己以千机之力引导魔气,将地宫这一结界牢牢稳固。然后拜托在场所有修士一起,大家同心协力,运用出各类剑境,形成巨大的托举之力。
自己连发两次剑域,在修士们的协助下,费力地将那个地宫,从天魔零界的纠缠下,硬生生地拽出地面。虽然难度不算太大,可耗力也不算小。
在与零点地穴分离的霎那,牛元等村民的木乃伊遗体,纷纷炸裂开来,在虚空中化为了齑粉。因为他们原本就是,夜逝水送给天魔界的祭品,以延绵激活地穴需要的生魂与尸气。
地宫在脱离零界地穴的约束时,维持那些尸体一抹生气的符纹,便烟消云散了。所以在高光誉绝望而痛心的喊叫里,当初使他堕落深渊的人们,就此彻底消亡。
当然,那个让他们复活的梦,也化为了泡影。
那可是高光誉维持了一千多年的梦。云雁心中暗叹,思绪蹁飞:或许正因为它的破裂,再加上负罪感和身体伤势的剧痛,才会令那人自戕。
是什么时候打算好的呢?
脑中显出那人如同灵虚一样,胖胖的和蔼的白发身形,云雁没来由的感觉烦闷。也许在当时,他就已经不想活下去了。可是因为与自己的诺言,高光誉走出了地宫,神色如常地和众人一起,返回了论剑山……
自杀这个事情,是胆怯懦弱的象征吗?
云雁的手抚在门廊,用力一推。
在内心深处,倒是觉得,有勇气结束自己的人,并不算懦弱……
“在想什么呢?”门被推开了不窄的缝隙,从外面投射进来傍晚的辉光,也传进来凛紫温和的话语:“你心神不定,是为天关峰主的事忧愁吗?”
“看见过折羽的罪后,我再看他的罪,觉得是小巫见大巫。”云雁直视他在门外站立的颀长身影,随意回答:“他虽一时糊涂,但因手上没有沾血,甚至还没有生出堕天纹呢。”
凛紫一怔,只听她幽幽道:“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自尽。”
“现在许多人聚集在门外,将他身陨的原因,推到了你身上。”凛紫不无担忧:“需要我……使用力量将他们遣散吗?”
“他们就算被你一时赶跑,心却牢牢贴在我这里,还会更为怨怒。”云雁掠过他,迎着晚霞踏出洞府,环视林间高坡上,远近汇聚的大批人影,道:“就交给我来应付吧。”
第一千七百八十章 争辩
守在拾芳谷的人群,一看见云雁踏出洞府,立刻沸腾起来。他们大多数是闻讯来围观的,毕竟天关峰主在丹霄殿堂自尽一事,已传遍七峰,引发了大震动。
特别是高光誉死前,将自己的罪孽坦白而出,包括契约、地宫、天魔零界点……等令人震惊的异事。这几乎令人们一时之间,难以消化。不少人暗暗在想:如果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