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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说不出的吸引人,银狐每次夜中醒来,都能望见这容颜。 若不是当时断掉自己心爱九尾时的狰狞,银狐除了憎恨,几年朝夕相处,却也生出些情分。 “对不起。” 这句话银狐已经在心中重复了好久,从未说出过口。 银狐知道,不管对绫风生出怎样的情愫,都是对那个人的背叛。 她最终,还是要除掉绫风,然后风风光光地回到那个人身边的。 对不起了。 银狐轻轻叹了口气,起身,悄悄从营帐中跑了出去。 临近傍晚,暮色苍茫。 凤九雏按千泽所说,带着那个宝玉盒出了曲古大营,在荒漠中骑马行了二十多里地,在一处怪石嶙峋的戈壁乱石前停了下来。 随后找了一处隐蔽的位置,挖了一个深坑,把带来的一个包袱给埋了进去。 看了看四周,没有可疑的人影,凤九雏才上了马,折返回营。 凤九雏离开不久,夜幕降临,一只雪白的狐狸从岩石后跑了出来。 八条狐尾柔软的摇曳在身后。 狐狸跑到凤九雏停留的地方,四下搜寻了一阵,用粉红的鼻尖嗅闻气味,随后两只前爪在沙地上不断刨土,把埋了两尺深的一个包袱刨了出来,叼在嘴里,飞快的跑了。 夜幕下,茫茫戈壁,只有一只雪白的狐狸在奔跑。 而这一切,已经尽数落在了埋伏在沙丘中的凤九雏眼里。 午夜时分,凤九雏悄悄归营,因为之前千泽吩咐过,要凤九雏在人前要表现的与千泽敌对,是以凤九雏只好从后门偷偷进了千泽的营帐。 千泽在椅上闭目养神,像是等待已久,凤九雏的消息。 “二殿下妙算,一切如您所料,来的是绫王阁的人。” 千泽当然知道绫风要在自己这安插眼线,只可惜,凤九雏暗中盯得紧,绫风的人混不进来,只能想法子收买千泽身边的人。 可千泽已经早一步贿赂完了手下的小兵,不仅分了金银,还赏了粮食和肉食,小兵们大多对这位神秘的二殿下心存敬畏,也更愿意为帝子所调遣,说不定将来还能得到提拔重用呢。 在绫风前告密的小兵也一样,连告密的内容都是千泽一字一句教的。 行军打仗千泽虽不在行,可千泽若是有心与谁一般见识,自然是无人能让千泽吃亏。 “先专心眼前与戎格的战争吧,现在还不是窝里反的时候。”千泽把玩着手中的蝎钩,轻笑了一声,又道,“等把戎格那边处理的差不多了再说吧。”
第五十二章 渡江
瀛洲夜寒,暮色之中,数队身披精甲的骑兵正向着西方行进,安静而快速。 领头的一人竟是一位披坚执锐的美貌姑娘,柳拂桥身着银闪闪的轻甲,身后背了一柄宽剑,稳稳策马,英姿飒爽。 墨萱骑在一匹黑马上,与柳拂桥并肩而行,身下的黑马似乎是很忌惮墨萱似的,墨萱动动身子,黑马也会惊的一颤。 墨萱刚想摸摸黑马的脖颈,就被那黑马狠狠瞪了一眼,只好无奈的缩回了手。 柳拂桥见墨萱委屈的样子,笑了起来,解释道,“小黑是怕你身上的凶兽气息,怕你变回黑豹吃了它呢。” “呜。”墨萱委屈的哼了一声,上马的时候,这匹马就死活都不让墨萱近身,还是柳拂桥好劝歹劝哄着小黑听话。 “怕什么,这下千泽可是能放心了,别的男人可不敢轻易靠近你,连公马都不敢。”柳拂桥一路上就喜欢开墨萱的玩笑。 养好了身子,墨萱担心千泽安危,便向柳拂桥请辞,没想到柳拂桥会答应与她一同前往蓬莱西境,支援千泽。 墨萱心底很喜欢柳拂桥,只是她必定只为叶袭一人筹谋,与千泽立场不同,墨萱虽不擅长洞察人心,却也知道不能与这姑娘走的太近。 这样也好,现在叶袭会派出精兵来帮千泽,一是还天威营时的人情,二是为自己帝位谋划,万一哪天与千泽立场冲突,敌对起来,墨萱反倒不好跟柳拂桥撕破脸皮。 墨萱正在沉思出神,便感觉到一股浓重的气味扑鼻而来,急忙四处看了看,发现柳拂桥拿出了一个油纸封口的小罐子。 “小萱,我亲手炖的臭鱼,你要不要尝尝啊?”柳拂桥热情地把罐子举了过来,“一路颠簸,你饿了吧?” 这气味对墨萱来说,几乎就是森林里堆满猛兽排泄物的狐狸窝一样… 柳拂桥骑着的马儿顿时呕出了些干草来,眯着眼睛赶路,似乎是觉得辣眼睛。 墨萱十分惊恐,柳拂桥这是要杀她灭口吗? “唉,叶袭不喜欢吃,你们也不给我面子,可惜了我这么好的厨艺了。”柳拂桥沮丧地收起小罐子。 墨萱惊恐地驱散了周身的臭气,原来人类会吃这么恐怖的吃食啊。 路过一处分叉口,墨萱停了下来。 “小萱,你要去哪?”柳拂桥见墨萱似乎有些犹豫。 “我想,南朝走的匆忙,会不会是千泽那边处境危险,我们这样贸然前往,说不定会不利于他们行事。”墨萱道出心中担忧。 “你想怎样?” “我要直接去戎格。”墨萱望着小路的尽头。 “走吧,我陪你。”柳拂桥豪爽答应,吩咐精兵队列继续行进,自己要随墨萱一同绕道前往戎格。 若能在戎格与千泽里应外合,想必能给千泽增加几分胜算。 柳拂桥见墨萱神色坚定,心底生出些疑惑来,听闻墨萱刚化形不久,应是没修炼出什么毁天灭地的本事,可看这架势,就要孤身一人闯戎格老巢,若说墨萱没有底牌,柳拂桥还真的不敢相信。 此番还是盯紧她吧。 墨萱见柳拂桥要同去,也不推脱,给柳拂桥让出一侧小路来。 “多谢。”墨萱浅浅道了声谢。 “别客气。”柳拂桥骑马走在了前头,回头对墨萱道,“无论何时都不必客气,若是你我今后生了嫌隙,大可不必顾虑今日情分。” 这话听的墨萱心中难受,不由得答道,“我们没有道理敌对。” “各为其人,各事其主,道理也是没有道理。”柳拂桥淡然回答,“走吧。” 东方微明,黎明将至,瀛洲安和,越陵的街巷中渐渐有了往来的行人和小贩。 瀛洲方才平息了北方狄允的祸事,城中气氛祥和,蓬莱的战乱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须臾间便已天下皆知。 天工阁中的六角小楼中,容成飘雪面无表情地坐在窗台上眺望。 容成凛已经从蓬莱归来,向容成飘雪禀报事情的进展。 “主上,蓬莱太子已经把千泽公子逐至西境边关。” “我也得了蓬莱太子的消息,千泽手里有一幅祁镇地图。”容成飘雪漠然开口。 “主上恕罪,容属下冒昧问一句,蓬莱太子是怎么知道祁镇地图的事的?” 太子居于承抚皇都,应是连千泽的面都只见过一次,千泽手中有这么重要的地图,不可能随意就叫外人看了去。 “他有个能干的太子妃。”容成飘雪冷冷开口道,“千亦没那么好控制,千泽这枚棋子,还是要接着用的,听闻他此前几日还打了胜仗,威望剧增。” “只是主上,千泽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们也不一定能让他乖乖听话。” “无妨,你去寻一位容成家的精英,身高胖瘦都与千泽相似的。”容成飘雪冷厉的目光透过脸上的面具,欣赏着自己修长的手指。 若是千泽能得胜归来,又愿意供容成家调遣,容成飘雪就扶他上蓬莱帝位,若千泽不受控制一意孤行,就找一人,改成千泽的容貌,等到千泽有了登基的资格,直接把千泽诛杀,换上容成家的心腹,当蓬莱的皇帝。 容成家这边自然是想好了未来的筹策,而千泽这边,正是日日夜夜苦思攻打戎格的战计。 已经过了好几日,今夜就要有一部分将士悄悄渡江,暗中接近戎格人的老巢。 千泽坐在营帐中,双眼盯着面前的沙盘,公良将军已经拟好了战略,只待今夜开始第一队人马渡江。 此次由绫风带队,渡江后摸进戎格境内,利用地形做好掩护,以方便曲古大军渡江。 千泽一动不动地坐着,手指不安地敲打着桌面。 沙盘上画了藏龙江对岸的地形,接近藏龙江的土地是大块的沙砾,而靠近戎格时变成了松软的沙地,而曲古大营拥有的骆驼数量很少,此次也只会运过去三头,而在沙地中马匹不好行进,只能步行。 忽然,一只金刀子从不知从哪爬了进来,惊慌失措地在地上爬来爬去,寻找出去的路。 千泽看着那只蜘蛛沉思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收拾起行李来。 “殿下,您要出门?”凤九雏拦住千泽。 现在正是金刀子暴躁的季节,若是绫风他们在大漠中被金刀子围攻,戎格趁机反攻,绫风一行人必然全军覆没。 千泽倒是巴不得绫风吃些苦头解解心头之恨,只是不想这么快就传出指挥不力的名声,只好自己亲自去看看。
第五十三章 火蛇
“二殿下,属下这就去请示公良将军。”凤九雏担心二皇子安危,“属下和您一同前去。”
“你去和公良将军说一声吧,事不宜迟,我要赶在绫风的队伍遭遇金刀子之前赶过去。”
“可是二殿下…”
“快去!”千泽抬手把凤九雏轰了出去,随后收拾了些东西,用防水的皮袋装好,灭了灯,跑出了营帐。
想必公良将军是不可能同意千泽孤军深入的,本来皇子驾临,说是亲征,左不过是挂个名,在营帐中等着将士胜仗归来即可,可西境这边战况危急,千泽若是不采取些行动,是不可能赢的。
千泽为了保命,才不得已以身犯险。
别忘了,这些险境是蓬莱王族一手造成,蓬莱太子陷害之仇,千泽咽不下这口气,非要整回来不可。
沿着藏龙江走了许久,才找到一处平静的水口,江水如镜,波澜不惊,千泽没有牵船,站在江边,江面辽阔,望不到对岸,想凫水过去是不可能了。
千泽从柴房拿出来一捆沙杨树枝,朝远处扔下几根,漂浮在水面上。
随后,千泽轻轻吹气,漂浮的树枝上竟渐渐形成了一片密集的蛛网,在水中铺成了几丈远的一条小路,千泽双腿幻化成蛛刺,轻轻踩在了蛛网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飞了出去,蛛网不断落在江面上,千泽飞快地踩着蛛网,朝对岸飞奔过去。
随着凝暮谣对千泽根骨经脉的日夜浸润,千泽能越来越熟练地使用这些与蜘蛛有关的东西。
只要有蛛网铺路,任何障碍都不足以阻碍千泽的行动。
踏上对岸的沙砾,千泽这才松了口气,顺着绫风驻扎之处搜寻过去,绫风一行人没有走太久,千泽很快就找到了他们扎在碎石后的营帐。
可这里漆黑一片,几座营帐格外安静,帐外的篝火是熄灭的。
“连个值夜人都不设?”千泽有些愠怒,随手掀开一个营帐的帐帘,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里面的行李还在,也不像收拾过的样子,一个水壶倒在地上,里面的水已经洒光了,里面的人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
千泽心中疑惑又掀开一座营帐的帐帘,里面还是空无一人,与前一个营帐情形相同,似乎是遇上了什么事,让里面的人来不及收拾就落荒而逃。
四周夜幕漆黑,偶尔传来狼嚎般凄厉的风声。
“奇怪了…人呢。”千泽按着起伏的胸口,努力平静下来,夜晚的大漠氛围令人悚然。
公良将军已经下过命令,扎营后原地待命,可此处空无一人,绫风他们莫不是已经遭遇了金刀子的围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