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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带上了四个犯人,回去的速度当然慢了许多。五天之后,众人才回到临山城,吴峥当即就把罗旭东和谢林章安顿到了永临巷的家里。
许是受吴继学之死,吴继宗的失踪刺激,再加上离开了吴家堡而置身于府衙不见天日大牢中的缘故。吴友仁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尤其是第二天升堂时,看到本是府学学政的吴峥赫然坐在了府衙大堂府尹的位子上,吴友仁变得非常配合,也不再坚称对于吴立鹏之死毫不知情。关于司马岑吉派师爷赵佗出面协调吴柳两家之间恩怨,打算组成一个堂口的事情,吴友仁知道的竟然不少。
而且。从吴友仁口中吴峥得知,父亲吴立鹏之死,表面上看是因为吴继宗和吴继学觊觎宁云燕留下来的那枚菱形标记,实际上却是与罗久天吴淦等人身后的神秘势力组织不无干系。
就是受背后组织的驱使,也是由那里得到了关于神秘司南车能量来源极有可能在宁云燕身上的消息,所以吴继学才受命在外出经商途中对吴立鹏下了杀手。只不过,他们并未如愿从吴立鹏那里得到想要得到的东西。
至于小飞侠吴立英则完全是受到了好兄弟吴立鹏的拖累,才糊里糊涂身受重伤。等两人杀出重围后,吴立鹏因伤势过重。或者说中毒太深,不久便去世了。只是临死前交代了吴立英几句,所以才有了五年前吴家堡弟子擂台比武时的那一幕发生。
“我爹爹的尸身在何处?”
“应该是被吴立英偷偷埋葬在什么地方了,事后吴继学也没有找到。”
“大概位置。”
“河间府井坡县城西四十里外的亓家集南山脚下。”
“你们背后的势力是个什么组织?总舵在哪里?宗旨是什么?”
“小人还不是组织里的正式成员,所以只是听吴继宗提起过组织的名字叫‘暗神’。除了前段时间偶尔从吴继宗和罗久天口中听说过什么‘欧阳家的司南车’一句奇怪的话外,别的小人就不知道了。”
“关于协调吴柳两家成立一个堂口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只知道将来成立的堂口名叫‘暗神庚堂’。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的‘庚’,也许代表的是序号。”
吴友仁供述的这条信息非常关键,由此可以推断出所谓的暗神组织。应该已经有五六个堂口。只是不知道与“庚堂”同时在建的堂口还有几个,又在什么地方。
吴春和吴立伟。是不可能知道什么,就更不要说只是跑腿的吴立山了。
接下来,如何审理吴友仁等当年谋害吴峥,并害死吴峥奶奶的案子,因关系到吴峥本人,所以就只能交由钟离群处理了。
而吴峥则前往迎宾馆把得自吴友仁口中的相关信息。汇报给了八府巡按宁云举。
“这个所谓的‘暗神’组织已经存在很久了。”
“朝廷已经掌握了吗?”
“没有,这个组织非常神秘,至今无人知道总舵在哪,更无从得知幕后之人是谁。这次若不是适逢其会,中途破坏了他们的计划。一旦庚堂堂口成立,堂口所有成员便会立即转入地下,再不会有人承认此事。”
“那岂不是说朝廷也没有掌握暗神组织其他堂口的资料?”
“恐怕不仅仅是朝廷,即便当今的武林盟主金翅大鹏萧鹏举也未必清楚。”
说到这里,宁云举有意无意地盯着吴峥多看了两眼。
吴峥只当没发现舅舅宁云举直愣愣的目光,话题一转问道:
“不知学生发往吏部,请求朝廷特开恩科,还临山府生员一个公道的奏章会不会得到朝廷恩准?”
宁云举沉吟片刻说道:
“问题应该不大。圣上既然已经下决心整顿吏治,就必然要收买人心。谁都知道,最难堵的无疑是天下读书人的悠悠之口。”
只用了半天功夫,钟离群发落完吴友仁四人,便急忙跑到迎宾馆向宁云举和吴峥作了汇报。
“宁大人,吴大人,请过目。”
宁云举干脆没接,所以钟离群直接把手里的判词递给了吴峥。
由于吴立鹏之死,吴友仁并非直接的参与者,不过小飞侠吴立英之死却脱不了干系。再者,吴峥被沉塘,奶奶被吴立山失手摔死,作为里正,兼一族之长的吴友仁虽不是主谋,却是直接参与者。所以,吴友仁被判发配五千里余生不得返乡也在情理之中。
吴春和吴立伟只是胁从者,故发配三千里服苦役二十年。
作为吴友仁等人跟班随从的吴立山罪减一等,虽是致吴张氏死亡的凶手,却是出于无意,又因积极悔过,愿意归还吴张氏老屋一处,并出资改建为吴张氏一族祠堂,故免充军发配之惩,罚其终生为吴张氏守墓。
当然,对吴立山的定罪,钟离群是秉承了吴峥的意见酌情处理的。(未完待续。)
一百四十七 惊闻家暴
发落完吴友仁、吴立伟、吴春、吴立山四人,谢林章千恩万谢领着吴立山回去了。虽然没有派人前去监督吴立山,不过吴峥相信,经过这件事后,吴立山绝不敢不照办的。
而且,谢林章也当面向吴峥做下保证,三个月之后,必定让吴立山前来复命,如若不能按照府衙所判执行,甘愿送吴立山回来坐牢。
本就毫无心机的吴立山只有磕头赔罪的份,哪里敢生出一丝不忿之心。
罗旭东不是不想随同谢林章一道回去,却被吴峥极力挽留下来。在心里,吴峥已经打算为其养老送终了。当然不会对罗旭东讲,私下里却是透露给了吴刚,并叮嘱吴刚平时尽量多关照一下罗旭东。
而八府巡按宁云举吩咐钟离群挑拣十名干练属下留下,在朝廷派遣的继任官员未到之前,暂且协助吴峥管理临山府府衙事务之后,也启程前往下一站——江宁府而去。
毕竟以府尹司马岑吉与长史钱罗金为首的合府官吏,在临山府作威作福多年,所以积下民怨的同时,也留下了数不清的冤案。
经过一段时间的传播,司马岑吉及其属下因罪被罢黜,并送往京城治罪的消息传开后,整个临山府地面上含冤的百姓纷纷前来府衙告状,以至于忙得吴峥这位代理府尹不得不整日留在府衙大堂审案断案,并安抚含冤上告的一干黎民百姓。
这天上午吴峥接连断了两个案子之后,眼看时间已近午时。正要退堂用饭,不料衙前又传来击鼓之声。
钟离群看看吴峥,刚要吩咐衙役暂时制止击鼓之人。待过了午时再升堂断案,不想吴峥先开口了。
“带击鼓之人上堂。”
衙役转身对着大堂之外拖长音高喊一声:
“老爷有令,带击鼓之人上堂。”
随即衙前执事衙役押着一位衣衫凌乱,披头散发的年轻女人走上堂来。
女人来到堂前跪倒在地,边磕头边啜泣有声地说道:
“民妇叩见青天大老爷,求青天大老爷为民妇做主。”
见其手中并没有状纸,吴峥看着下面依然在不停磕头的女人问道:
“下跪之人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有何冤情,尽管详细道来。”
闻言。女人不再磕头,跪在哪里肩膀急速耸动片刻,显然是在努力克制内心的情绪,稍微平复之后。才低着头条理清晰地讲了起来。
“民妇隋罗氏名依依。”
会是隋兴的妻子罗依依吗?吴峥仔细看了一下,由于下跪的女人一直低着头,披散的头发遮住了面部,所以吴峥无法看清其长相,又不想打断其叙述,便没有吱声。
“夫家祖居铜锣城向阳镇,”
看来是错不了了。吴峥打断罗依依的话,吩咐一声:
“可站起来回话。”
罗依依虽然没有想到。却还是顺从地站了起来,不过依然没敢抬头往上看。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一边叙述,一边有成串的眼泪扑簌簌掉落下来。
“去年二月间,夫婿隋兴参加府试侥幸进学,故而没有回转向阳镇祖居,而是携民妇及一双儿女,还有丫头翠柳前来临山城顶针胡同赁房而居。”
吴峥可是知道隋兴的二叔隋景泰就在临山城内开典当行,为什么隋兴不去二叔家住,反而要赁房居住呢?
“夫婿心性本有些偏执,加以当年受了书童的刺激,难免有些变本加厉。虽然夫婿在临山城开典当行的二叔就住在日照巷,却没有前去投奔。”
“等等,你刚才说夫婿受了书童的刺激是何意?”
钟离群却没忍住,不由插了一句。
“五年前的八月中旬,民妇准备陪夫婿到铜锣城为来年的府试做准备时,请了一名书童。不想第二年府试夫婿没中,书童却偷偷下场,考中了第四名。”
“有这等事?!”
吴峥看了一眼正望过来的钟离群,显然他是故意的。也就是说,吴峥当书童的那段经历,舅舅宁云燕也已经掌握了。而且,应该就是眼前的钟离群打听的。
“接着刚才的话说。”
“是。”
钟离群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所以没再继续问下去。
“勉强进学已是侥幸,本应回家苦读几年再来参加乡试,可刚刚中了秀才而喜不自胜的民妇夫婿以为时来运转,所以眼界登时高了不少。不去二叔府上居住,也于此有关。”
吴峥暗自点头,罗依依对隋兴的性格看得还是比较透彻的。
“所以当秋闱名落孙山之后,夫婿顿时性情大变。时常打骂折磨民妇尚可忍受,继而又对丫头翠柳怀有不轨之心。民妇并非悍妒之人,若夫婿性情如常,民妇自然愿意与翠柳共侍一夫。实是不忍翠柳再遭受夫婿的摧残,无奈之下,不得不偷偷把丫头翠柳草草许字他人。
谁知夫婿不仅不思悔改,近来竟然向一双年幼的儿女下手,且一次重过一次。如此以往,民妇母子三人必定会死于夫婿之手。民妇死而无怨,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一双年幼儿女何罪之有?
虽多次偷偷去信告知翁姑,祈求翁姑接走年幼的儿女,只要儿女有条活路,民妇宁愿舍命陪伴夫婿。谁料夫婿已经彻底丧心病狂,不仅不让翁姑接走亲生骨肉,反而变本加厉把儿女锁了起来。每当酒足饭饱之余,或者夜半三更无眠之时,便拿折磨民妇母子三人取乐。
青天大老爷,民妇也知此等家务事不应击鼓上堂。实在民妇不知该如何搭救一双无辜儿女逃离夫婿的荼毒。故冒死击鼓,请求青天大老爷为民妇年幼的儿女做主,民妇死而无怨。”
早已泣不成声的罗依依,再次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抽泣一边不停地磕头。
此时吴峥透过罗依依披散头发的空隙,已经留意到她那原本白皙的面部如今早已憔悴不堪,不仅如此,上面还满是缕缕青紫色伤痕。
转头看看钟离群,见其一脸古怪的表情也正看向自己,吴峥明白,这件事还要自己拿主意。
不过,律法中虽然有欺凌他人之罪,可是妻子儿女算是他人吗?
“衙役。”
“老爷。”
“带民妇隋罗氏到后堂,请一名稳重的稳婆前来验伤。还有,速去顶针胡同带隋罗氏一双儿女前来,并一同检验身上伤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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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八 又是吴淦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