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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就是我,那个被丹华主峰所有人嘲笑了几十年的可怜虫……”
接下来的一番话,说的朱珏都恻隐不已,望向对面庄长老的目光,已不止是同情。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我爱她,她却不爱我,她跑去爱他,而他却只爱另一个她,那我呢……于是我,便只有守在这里,这一守,就是三十三年……
如此简单的事,却又如此复杂心酸。
一个曾经的天才长老,如今竟甘心枯守在这藏宝殿中漫长守卫……
说着说着,长老竟在一个少年面前浑浊哽咽,而对面少年,眼中也泛起了一层朦胧泪花。
朱珏忽然有些佩服……因为这样的人,值得敬佩!
其实,同无数修仙求不死飞蛾扑火般的前辈们没有什么不同,貌似颓废的林碧霄,和眼前这嚎痛哭的庄静明,其实都一样,同样都在守着心中的珍宝,同样都在追寻着一件苦苦追寻却万难获得的珍贵宝物。
他们已不需要同情,因为他们已乐在其中……
接下来,朱珏也简单讲了讲自己。
他死囚的身世,他的这一两年恍如梦境的仙门时光,他和易寰天的恩怨,他又如何结识了林碧霄……
两杯茶,一场哭诉,两人已成忘年交。
庄静明将茶杯重重一顿。
“他易寰天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易家的势在我丹华派中作威作福罢了,我主峰之中,不满他的大有人在……昔年若论天才,我也不输于他,他之所以能三十余岁,便登临筑基中期的顶峰,无外有易家帮忙罢了……你不必怕他,他若在天竟台决斗之前,耍了什么小手段,尽可以来找我……呵呵,丹华派怕他易家,我庄静明可不怕!我现在孤身一人,想死便死,随时都能脱出丹华派,也不怕给谁惹什么麻烦……”
他明显是醉了……真正想醉的人,喝茶也会醉。
软了铁骨,酥了衷肠……
听庄静明酒言浪语,随口道来,朱珏着实也听到了不少辛秘,心中愈发笃定。
看来这易寰天嚣张已久,在丹华派之中,真正敬服他的其实并不多,想来大都是慑于他易家的威势,只有少数几个高层,才和他有利益上的牵绊。
此刻天色已晚,朱珏拒绝了庄静明带他参观藏宝殿的邀请。
不是他不想,实在是三世明显刚刚大吃了一顿,不知又要消化沉睡多久,身边没有他的参谋,就算入了宝山,也可能不识真物。
何况,现在和庄静明也熟了,自然不好再坑他。以自己的本事,以后想来这里,自然有的是机会,相信那时,这位忘年之交,必会给自己提供不少方便吧……
第二百零七章 人归垅,剑还丘
两个月后。
朱珏已身处丹华派千万里之外。
南溟域中,北方有一巨山,山中有池,池中有岛,岛上有一修仙门派,神剑宗。
这一趟远门,朱珏可是请示了丹华派高层的,并得到了默许支持,只是让他一路上不要太声张……值此风雨欲来之际,能同一个一直不太对付的仙门大派缓和关系,也是丹华派那帮老家伙们乐见其成的吧。
莫紫还在闭关,何重霄和赵茹他们都已筑基,成为了内门弟子,但很快,他们也同莫紫一样,纷纷闭关苦修,似也同莫紫一样,为一年多后丹华派的密地开启悄悄准备着。
而自己身边,三世还未醒来,看来这么多高品质的丹药残魄,也不是他随随便便就能吸收的。
因为知道三世可能关键时候顶不上来,是以朱珏特别加了小心。不但伪装后偷偷出发,绕了不少道路,更在临行之前,遮蔽面容,藏身在紫云阁的普通拍卖场之内,花了六万灵石,拍卖到了一张新的面具。
这张面具,在对方不特意留心之下,甚至能瞒过金丹境修士的神识。
贾铭这个身份已经不安全了。
自己或明或暗的敌人不少,易寰天,赵真,极地妖魔的那个狱脱,虽然现在他可能还不方便出来,但万事小心不是错……
眼见巨大天池之上,碧岛山门已是在望,朱珏放缓了飞剑的速度,同时收起了罩在身外的伪装,露出了丹华派淡金色的内门弟子法袍,如果叩门问山,还罩着面具伪装,是极不礼貌的,此行少年握有外交大任,岂能不小心翼翼。
缓缓降下飞剑,朱珏落到了地面,随手一收,紫光闪烁的紫龙出云剑便已不见,这才抬首望向眼前盈眶欲出的象鼻山般的天然大门,凝气朗声唱到:
“丹华派内门弟子朱珏,前来拜山,还望神剑宗准我一入。”
声音回荡在岛上山间,竟似也有一丝云雷之音。
不消片刻,岛中疾速飞出三人,看那服饰,竟是个长老,身后还跟着两个内门弟子。
三人降落在朱珏面前,两个青衫弟子明显错后了半步,当中的银袍长老面目仅四十余岁,听声音年纪却已不轻。
“我神剑宗和丹华派一向甚少往来,不知阁下所来,却为何事?”
冷冷的长老说话间,犹带着一丝脾气,毕竟,以他金丹长老之尊,上面派他出面接待,看到对方只是个还未筑基的普通弟子,他已觉得辱没了自己的身份,何况两派之间,本就不睦。
他只等少年说完,给点面子,就想要关门送客,毕竟,少年方才唱名之时,可是加了丹华派的前缀的,不睦是不睦,该有的礼数却不能少,不然岂不失了大派风度。
虽然神剑宗排名在丹华派之后,却也一向是以三大派自居的,从不认为自己比前面的几个门派,少了点什么。
少年却没介意长老话中的冷意,依旧面色庄重,不卑不亢道:
“弟子此来,只有一事。”
说着,已是掏出一口锐气冰冷的银色飞剑,呈给长老观看。
“这把飞剑的主人,数月之前,曾与弟子在五海融天山下并力御敌,奈何天妒英才,惊才绝艳者常如昙花,鲁钝如弟子者却全身而返,想来老天,也不愿英才如彼者身销道陨于黑暗魔窟,是以弟子此来,特为……将人归垅,令剑还丘!”
“这是,这是……离水剑!是左心、左心的剑!”
冰冷如雪的长老一俟看清,忽然竟手舞足蹈、老泪纵横起来。
因为左心,正是他的弟子,他那引以为傲,他那冠绝一代的弟子!
天资悟性,甚至还在他这师傅之上,年纪轻轻,便已被宗主和诸位太上长老瞩目,数年后的九大派排位之争,对左心更怀有无上期许。
即便神剑宗收到了消息,说诸大门派的菁英弟子,几乎都全军覆没,他们尽管心痛,不过上至宗主,下至杂役,却没一人相信,左心会死!左心怎么可能会死!即使过了几个月,他们依然还怀着希望,相信在某一天的某一个早晨,那个神俊如仙的青年,会再次扣响山门,回到他们中间……
不知过了多久,许乐青渐渐冷静下来。
落寞的声音,又恢复了清醒:
“他终归是死了么,凝气境就领悟了无上剑意的人,不该是天选之人吗,怎么就真的死了呢……”
长老忽然回头,“你去,速去禀报宗主,就说左心已死,我欲大敞山门,三震九响,请这位丹华派的朋友入岛,还请宗主示下。”
“是!”
那噙着泪的青衫弟子唱诺一声,转身御剑飞去。
“还请阁下稍待。”
长老扭过头来,目露歉意道:
“不敢当,长老言重了。”
朱珏也慌忙恭谨答道。
不过一两炷香的时间,百里方圆的岛中深处,忽然隆隆响起了鸣炮之声
“轰隆,轰隆,轰隆隆……”
一响,两响,三响……
少年在心中暗暗数着数字,没几声,已是数到九次。
恰在这时,远方半空之中,忽然黑压压飞迎出数十人来。
当中一人,恍如真仙,双目如电,遥遥望向此间,朱珏忽然觉得浑身冷厉,似身处无数剑气纵横之中。
仅仅一眼,便有被斩成无数段的感觉!
这是……神剑宗的宗主?
竟是宗主亲迎!
朱珏知道,自己绝没这待遇……人家迎接的是自家天才的遗体归宗。
慌忙从空间戒中,横出那左心的遗体,抱在胸前。
说来奇怪,这左心身处空间戒中数月,竟丝毫未露腐烂之态,此刻面目,依旧栩栩如生,周身冷气环绕。
少年忽然明白,这必是自己贴身放在他身边的离水剑,散出剑体本身冷意,护住主人遗容……如此剑灵,如此心意,自己竟连嫉妒的心,都没有了。
此剑只能此人有,也唯此人能尽利此剑!
正想间,大地隆隆震动传来,横抱着左心遗体的朱珏自己竟也跟着起伏。
一次,两次……正好三次。
隆隆声止歇,大地复归平缓,那数十人也飞至朱珏身前,宗主盯了一眼左心的如生面庞,目中闪过一丝惋惜,这才抬起头,望向少年。
“你就是朱珏吧……”
第二百零八章 传说中的婴神境
次日,神剑宗阖派数千人齐集剑神谷。
剑神谷是岛中一处巨大的谷地,纵横一线,几乎将百余里的湖心碧岛一劈两半。是以神剑宗便以此为名,神剑宗在外面,通常又被称为剑神谷。
数千人全部一身缟素,包括宗主。
朱珏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敢表露出来,不料却被安排接待他的长老许乐青看了出来。
“宗主他们,并非只为我徒儿左心戴孝,而是为我剑神谷的剑碑慧命戴孝。”
见少年更加不解,许乐青只好继续说道。
“我徒儿虽境界低微,却是我神剑宗千年来唯一悟出一丝无上剑意的人,如今他一夭亡,便说明剑碑的慧命已断,是以包括宗主在内,都要披麻戴孝,以希求剑碑恤悯,再赐剑意于我宗。”
“剑碑?就是此刻宗主面前的那一块巨石吗?”
“不错。”
“原来如此,长老您既然说,左心师兄是神剑宗千年来唯一悟透一丝无上剑意的人,那么说,就连宗主自己,也没有……”
“不,宗主自然也是悟出的了,不然也当不上宗主。”
“那岂不是说……”
“不错……宗主之寿,已过千年。”
果然印证了自己的猜想,暗暗点了点头,朱珏心怀震惊。
金丹三元之寿,听说寿命突破到丹化境,寿命便又暴增数百年。既然这宗主之寿,已过千年。便说明,他起码已突破了丹化境,到了传说中的“婴神境”。
一直以来,即便是身边的三世,都甚少和自己提及丹化境以上的境界,似乎那是一个极难突破的境界,朱珏也只好暗暗猜测。如今以这剑神谷宗主千年之寿比之,那丹华派的宗主连海潮,也绝差不到哪儿去,可能也是历了千余年的老妖精了。
怪不得自己的境界身份,连海潮能一点就破,似乎已无从遁隐,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毋须占星起课,心中自有所感,只要是境界低于他们的,花纹形色,已如蝼蚁。
此时左心的尸身,已被敛入冰棺之中,而他那把离水剑,就枕在冰棺内他的右手边,一人一剑,已合一棺。
神剑宗宗主长身立于高台,剑碑之下,身后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