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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剑宗宗主长身立于高台,剑碑之下,身后台下,是四位长老昂首抬棺,以示隆遇。
对着剑碑拱了拱手,宗主音涩沧桑。
“剑碑有灵,当感吾言:我派弟子,天才左心,无上剑意,已窥堂奥,同侪之中,无出其右,千年以上,不愧先英,奈何夺造化者天妒其才,中道早夭,不亦悲乎……吾欲葬其身于剑神谷中,同我派先代宗主们并列,特以此子之才告之,绝非僭越亵渎,望剑碑知之。”
话音甫落,剑碑之中,忽然一声悲鸣。
接着轰隆一声,地面一震。正是从剑碑之下传来。
所有人身体齐齐一震。
“回应了!剑碑回应了!”
包括宗主在内,所有人都慌忙跪了下去,就连朱珏身旁的许长老也长袍一撩,俯身而下。
一时蔽日剑谷之下,数千人中,唯有一人站立。
正是朱珏。
这可怎么办,太突兀了吧。
剑碑是神剑宗的剑碑,而朱珏此来,却不止代表了自己。不是他想跟着跪,就能跪下的,何况不知不明便跪,也不是少年的作风。
怎么才能既不失丹华派的威仪,又不差了礼数呢。
朱珏眼珠一转,忽然就地矮身……如意坐,金刚印,向着剑碑的方向,闭目打起坐来。
身子一矮,终于也不那么突兀了。
而对面齐平而坐,总也不算是无礼。
当少年身形坐下的一刻,剑碑厚重石体之内,竟发出一声轻吟,朗朗晴空,忽然竟天降大雪。
无数雪花还未降至地面,随即剑谷之内,草长莺飞之象,迅速萧瑟,以剑碑为心,左右七里之内,草木悉枯。
此天之感,剑碑之悲也。
朱珏身旁的许乐青,一时竟老泪纵横,嚎啕失声。
他这一哭,带动周边,左心本来就人缘极好,是无数弟子心中的唯一榜样,剑神谷的人,人虽少,却万众一心,有人带头一哭,顿时有野火燎原之势,哭声渐渐沸扬,声达于天。
唯有高台上的宗主,却不失理智,趁此时机,忽然恭声道:
“剑碑之灵,我派足感,奈何慧命不能断,无上剑意,必须传承……还望剑碑,数月之内,再赐剑意,我必尽令阖派菁英,围坐于碑下参悟,若真有天选之人,还望剑碑,不吝赐之,我派必铭感五内。”
然而话一说完,剑碑却寂寂无声。
过了片刻,宗主又复说了一遍,剑碑还是没有反应。
神剑宗宗主一咬牙,将头顶黑色纶巾一解,脑门已是重重扣了下去。
一磕。
两磕。
三磕。
……
当磕到第九下,剑碑终于光芒一闪,发出一声厚重之音。
“它答应了!”
宗主一时竟狂喜不已。
慌忙连番拱手,再次将时日人数说定,以为确认。
说完,才拱手倒退着,下了高台。
一番祭告已毕,葬礼终于可以继续举行了……
当晚,被许长老引着,朱珏来到了神剑宗的议事大殿。
数十位长老,都已位列其中,当中主坐之上,宗主已撤去缟素,恢复了之前的一身黑袍黑巾。
见到朱珏进来,宗主轻轻颔首。轻声道:
“坐。”
一番施礼已毕,朱珏坐在主宾位上,并不露怯畏,对答也是不卑不亢,谦谦有礼。
诸位长老,包括宗主自己,都是暗暗点头。
他们哪里知道,少年早栉风沐雨,见惯场面。
法场刀下,炼心路前,第七峰下,丹华大殿……
无数次万众瞩目,无数次浴血拼杀,早已炼就一颗不磨不破之心。
“还请阁下,将当日情形,再说一遍,我虽已知晓,但此处还有很多刚刚闭关出来的长老们,未听过详情。”
宗主话音清清,如剑般泾渭分明。
“是。”
朱珏唱诺一声,便将数月前五海融天山之下的一些辛秘,再次娓娓道来。
当然,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经过丹华派宗主连海潮亲自把关过的。
总之,是各大派菁英几乎尽丧魔口,极地妖魔和虚空天魔已经联手,形式无比严峻。
“各位,你们怎么看?”
宗主环目一扫,双瞳如电,冷冷说道。
第二百零九章 碑下参悟
经过一夜的讨论,神剑宗大体的方针便已定下,便是值此风雨飘摇之际紧守门户,若丹华派被围,再视情况保留救援的可能。
朱珏知道,那所谓的“救援”也就是说给自己听听的。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一趟也没有白来,至少两派间的关系已是缓和了不少,皆生出了唇亡齿寒之意。
本来丹华派宗主连海潮也对他此行没抱什么太大期望,能有神剑宗这种口头上的承诺,已算是一种突破了。
基调定下,剩下的便都是些接待参观的琐碎之事了。
三日之后,神剑宗宗主再次召见,不过这次不是大殿议事,却是私下寒暄了,比起上一次见面,双方都是随意了不少。
“不知你究竟想要什么赏赐呢?”
一见面,宗主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见朱珏面露踯躅,南先云解释道:
“非是我神剑宗杀鸡问客。实在是我在剑宗,你出丹门,我们这些剑修的东西,未必便能令你满意……你虽是小辈,却代表丹华而来,更还冢归剑,有大恩于我派,若是礼轻了,你介不介意先不说,那连海潮必骂我小气。”
“这……”
朱珏心思电转,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启禀宗主,我什么赏赐都不要,只想获得一个参悟剑碑的机会。”
“哦?”
南先云颇为意外,剑眉一颤,“没想到,你的心思倒不小。”
少年却赧然一笑。
“宗主若是为难,就当我没有说过,这几日多谢贵宗盛情款待,明日我便要告辞,就不劳宗主相送了。”
“哼,”南先云轻轻一哼。
“你也不必挤兑我,非是我小气,也并非小看你……那剑碑,就是我剑宗之中无数天才,数百年来都难有所得,何况是你一个丹门后进。即便剑碑已给出机会,但仅仅三个月时间,若惊才绝艳之辈,剑意或可领略一二,但离那无上剑意,却仍如海空日月,机会也甚是渺茫。我看你不像个剑修,耽误时日却很可能一无所得,你,真的愿意吗?”
“我愿意!”
少年这三个字,说的目光灼灼,说的斩钉截铁。
因为他心中隐隐觉得,那《太乙戮仙剑阵》的缺陷,很可能便要着落在这无上剑意之中!要想将《太乙金剑术》发扬光大,要想日后发挥出《太乙戮仙剑阵》的全部威力,此刻绝不能犹豫!也不敢犹豫!
其实很多时候,很多机会,都是稍纵即逝的。
至于南宗主所说的困难……
悟性,他并不缺,而无上剑意,他甚至亲眼见过。
左心临死前用生命谱出的绝唱,那人剑合一的惊天一剑,常常在他梦中重现。
那剑意是如此深刻,又是如此灿烂!每梦到一回,他便感到,灵魂深处的烙印,便又深了一分。是以一听到无上剑意四个字,他的灵魂便已渴求,他的心意已在呐喊!
答应!答应!快答应!
见朱珏回答得如此果决,南先云也不禁微微讶异。
都云天才皆心狠志坚之辈,如今观这少年,亦非平常。看来丹华派的连海潮派这叫做朱珏的少年出来,并非无人可派的随意之举,也是大有深意。
想通此点,看向朱珏的目中,益加重了几分。
“好,我答应你。”
南先云一锤定音。
“若我神剑宗的无上剑意真被一个其他派的年轻弟子学了去,也是天意如此,怨不了谁!”
……
又是三日之后。
神剑宗共挑选了六人出来,一连斋戒沐浴了七日,就等着今天。
清风徐徐,山岚猎猎,剑碑之下,高台之上,已围坐好六人,算上姗姗来迟的朱珏,正好七人。
非是朱珏有意来迟,实在是在来之前,三天前宗主南先云答应他的参悟机会差点泡汤。说来这种大派,并非一言之堂。听说左心身死,剑碑显灵,无上剑意又有一丝曙光,很多闭死关的太上长老都重新出现,听说了宗主对少年的安排,并不支持。
还是最后关头,南先云据理力争,才保住了今日朱珏的一个参悟之位。
怀着些许侥幸,少年在东南角安然坐下。而余下六人,却连眼角都未歪斜,依旧仰头,紧紧注目着十几丈外不远处,那块浑然厚重的剑碑。
你们这就开始了么……都不说等我一下……
虽说是临时抱的佛脚……可这三日,朱珏也是做了些功课的。
剑意,乃是剑修的极致追求。其体悟并不受境界所限。
根据层次,又可分为金之剑意,锐之剑意,气之剑意,和无上剑意。
并不需要层层修炼,只看个人天资悟性。
可能有人少年皓首,坐于剑碑之下,终其一生,仍不解金之剑意;却有渔樵荷而过,随意扫过,也可能顿悟到一丝锐之剑意……
总之,这是一个不讲理的世界。
天之所谓公平,不拘天才,不纳异数。
稍稍环目一扫,六人之态,已尽收眼底。
神剑宗不分外门内门,毕竟人少。
六人之中,三人为凝气境的翘楚,皆有九十九鼎的实力,另外三人,却都筑基,观其面相,也皆是二十五岁以下的俊逸。
所有人虽端坐的中规中矩,却皆显露出凌利孤傲之态……活脱脱的剑修!
看到他们都全神贯注,不敢耽误一丝功夫,朱珏也连忙收束了心神,扭脸抬头,向那巨大的剑碑望去。
第一次如此接近!
之前台下远处,还不觉得,如今登到台上,剑碑脚下,才觉出这剑碑的巨大,简直遮蔽了眼前这一方天地,崔巍厚重之势,当头压来,陡一望见,莫不心头一滞,呼吸都有些僵了。
朱珏迅速调整了呼吸,片刻之后,终于平静,这才凝目探神,向那剑碑表面观去。
三道,仅有三道斜纹!
裂眶而割,犀利欲截。斜横在黝黑粗糙的剑碑之上,似要将剑碑一分为四。
从左至右,一道比一道粗,一道比一道深,仅是想想当初这剑痕是如何劈入的,脑中已是一阵刺痛。
好深的痕迹,好强的剑意!
……
第二百一十章 第四道剑痕
说是三月时间,可是到了第七日,就有人受不住了。
朱珏旁边,一个凝气九层的剑修弟子,忽地吐出一蓬血来,血雾一出,整个人顿时委顿,很快被人搀了下去。
可即便被强搀下去的时候,他还在强自拒绝。
“我没事,就让我再看一会吧,求求你们……咳咳……求求你们了……”
然而,却没人理他。
高台上剩下的六人,依旧浑似不觉。
此时此刻,朱珏凝眉锁目,已看向了第二道剑痕。
来此之前,他特意向左心的师父,那位许乐青许长老询问了左心之前领悟无上剑意的过程。
虽说这剑意的领悟,看人也看运气,一千人便有一千种方法,即便在神剑宗里,也没有固定的成法。可左心毕竟是成功过的,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