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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
朱珏一搔头，有些为难。
女子的意思，明显是嫌旁边两人碍眼了。
可一个是同门，一个是带队长老，朱珏还真不好开口。
还好冷子愁看得明白，点了点头。
“去吧，我们在此等你一会儿。”
“是，多谢长老。”
朱珏拱手道，不远处那女子隔着面纱粲然一笑，蓝绸后现出酒窝。“公子随我来。”
朱珏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很快飞出数里，此处云际颇深，女子已停了下来。
“就在这儿吧……”
第三百七十七章 它们怎么来
从方才第一眼看见这个遮面女子的时候，朱珏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心中已隐隐猜中了对方身份。
果然，黑裙女子摘下面纱，面白如雪，冷艳芬芳，不过十五六豆蔻年纪，却忽然嫣然一笑，敛身道：
“奴婢奉我家公主命，传一则消息给公子。”
说着半空递过一张卷成条状的红纸，朱珏抖手展开，红笺小字上，流动这疏落娟美的字迹：
“五海融天山下，虚空天魔，已近十万。”
“嘶”
倒抽了一口冷气，朱珏将红纸缓缓收起，方抬起头来。
“多谢公主心意，这人情我记下了，不知可还有什么口信？”
女孩粲然一笑，不似凡间女子，柔声说道：
“公子有什么话不妨直接和我说，我也是罗刹族人，公主生母，便是我的姨妈。临来之时，我已得了些交代，能答的我都会答，能做到的我也会代公主尽量答应。”
“好。”
朱珏点了点头，也不再客套废话。
“这消息何时得到？”
“半月之前。”
“如何得知？”
“地下本就是我地底魔族的地盘，只是地广魔稀，我族类又部族众多，不便管理而已。极地妖魔突然出现在五海融天山下，并未知会我族，已算是越界，后来更勾连虚空天魔，助其打通结界，不断增兵，我虚皇终忍无可忍，陈重兵于其地千里之下，以为防范。双方虽互相克制，却是摩擦不断，我族损失了几员魔将，却也抓到了虚空天魔的一两个高层。我虚皇亲自出手搜魂，终于知道了对方的兵力部署和目的，却发现对方兵锋所指实在地上，欲对丹华不利……”
“果然是我丹华派吗……”
朱珏点了点头。
自他成为真传弟子以来，一些派中辛秘已能接触得到，当年玉牌主人和虚空天魔一族的恩怨皆略有耳闻……看来丹华盛极而衰，劫数一说非是虚妄了。
“你继续说。”
“后来我家公主得到消息，知公子乃是出身丹华派，是以命我前来送信，以做准备，实在不行，最好提前避祸，方是上策。”
女孩不动不说，冷艳如仙，一说一笑，甜腻如酥，入得朱珏耳目，心中却也微微一动……罗刹女子，果然个个都是妖物。
说来她们几乎与人身无异，就连方才丹化境的冷长老，见对方一个蒙面女子，不便仔细探查，也没看出对方是个魔族。
“多谢提醒，我会考虑的。”
朱珏凝望丹华方向，长出了一口气，他还不想就此放弃。
想了一想，忽然扭回头道：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公子难道忘了，数年前公主守护天仙莲子数月，岂能不做手脚，你既入阵，又取了莲子，我族自然有手段追踪，不过却要在千里范围之内。”
“哦？千里……那……”
女子莞尔一笑。
“公子如此聪明，怎么忘了今天的日子，南溟域诸派大比如此盛事，就连我地底魔族都略有耳闻，是以小婢守在金刚门外，在此守株待兔。”
“你就那么确信，我能有资格代表丹华派前来吗？”
“这个……本来我也是有所怀疑的，可公主说，公子数年前以区区凝气境就能将数位金丹境天骄高手玩弄于股掌之中，见识手段，不可度量，若是连今天这种场面都来不了，也只能怨天意弄人了。”
“我明白了。”
朱珏也不得不佩服昔日那魔族公主虚胧月的算计，若非自己给了她三颗天仙莲子解了燃眉之急，将原本的仇怨变成了恩义，恐怕今时今日，自己尸骨早寒。
“你之前说得到消息是半个月的事，那你来到这里岂非时间更短，我听说地底广大，兼且又没有我人族的传送阵，不知你是如何及时赶来的？”
朱珏很快看出了问题的关键。
“公子有所不知……”
那女子低头似有犹豫，不过想起公主对眼前这男子的看重，斟酌了一下，还是如实说出。
“这本是我地底魔族一个极大秘密，不过公子要问，我也不好不说……我地底洞窟万千，空穴密布，当中更有一些互相勾连的‘风洞’。这些风洞由于地形复杂，有的由宽变窄，有的由曲变直，是以当中风速加速至极限，终能不弱迅光。而这些风洞的分布讯息一向被我皇族牢牢掌控，这次我就是根据公主告诉我的路径从地下赶来的……当然了，风洞中非常危险，若无我皇族保身之物和飞行口诀，一个不小心，就连一些丹化境高手都可能身陨道消，我这次能从风洞而来，上地面见识一番，也是由于公主千斤所系，不好出面，所以我这也是托公子的福了。”
还有这等事！
朱珏随口一问，孰料竟得知了地底魔族的一大辛秘。
看来其族能够于地底立足，千万年不倒，自有其道理所在。
“那不知那十万虚空天魔，大体都是什么境界？”
“最低筑基后期，金丹境无数，丹化境数百，至于婴神境能有几位，我族也还没有探明……”
这么强！
朱珏悚然心惊。
这样的实力，岂止能灭丹华！
顿时无数阴霾笼罩心头，眉头已深深皱了起来。
初闻虚空天魔兵力，他心中尚存一丝侥幸，以为大都是筑基初期的炮灰，如今看来，虚空天魔竟是精锐尽出，很可能是倾族前来。
一瞬间，朱珏苦思对策，心念电转。
不死不休的旷古仇怨，实力强大到无法抗拒的海量魔族，不懂唇亡齿寒只会作壁上观的诸大门派……
似乎毫无生机，难道就……“唯有逃了吗？”
朱珏扪心自问，想起之前种种。
除了那易寰天和赵真，丹华派待自己还是不错的。
就算不为了已死去的何重霄和赵茹，第七峰还有于宽、黑木、莫峰主，还有林碧霄，主峰藏宝殿还有庄静明，就连那宗主连海潮，其实也悄然帮自己顶了不少压力。
没有丹华，自己未必会有今日。
有史以来第一次，朱珏开始以丹华派真传弟子的立场来思考问题。
“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不对！
脑海中忽然一束灵光闪动，朱珏蓦然抓住了那个念头。
“它们怎么来？”
……
第三百七十八章 丹华希望
南溟域绵延亿万里，十万魔军，境界参差，长途飞行，不知何年何月可达。
若是人族，自然可以走大型传送阵；若是地底魔族，则可走这女子所说的风洞；那么这些虚空天魔们，又会怎么走呢？
朱珏是绝不会相信他们会明火执仗大摇大摆地慢慢在地面上飞过去。
耗费时间先不说，还会生出无数变数。
地面之上，无数人族势力，就算虚空魔皇一族极力约束，但大军粮草，驻扎休息，想不干扰都难。
何况魔族本就极嗜人族血肉，是单单一个命令便能约束的了的吗？
就算各大派势力慑于魔族实力坚壁清野骑墙观望，也终究会有血仇巨怨之辈忍不住出手的。
到时彼此牵连，只会卷起一片乱战。纵是虚空天魔这块巨石，也仿佛被投进海中，砸不出几朵浪花的……
根据消息，虚空天魔刚刚耗费了巨大能量打通空间障壁，短期内已绝无可能直接出现在丹华派身边。
那么要么是借道走地下风洞，可地底魔族已有防备，明显对虚空天魔一族极为忌惮，就连这则消息，都很可能是虚皇授意女儿传给自己的。
即便知道丹华派螳臂当车，必然战败，可只要能抵抗得激烈一点，对于地底魔族来说，总是好的。
而想要试出这一点，倒也不难。
眼珠一转，朱珏忽然凑前了些，女子那奇怪的幽幽香气扑鼻可闻。含笑说道：
“不知贵方一共抓了虚空天魔多少俘虏？”
“十二个。”
“都是如何处置？”
“被我虚皇强势搜魂后，脑已受损，大都痴呆失忆，如今全部在我地底苦役。按我虚皇的意思，这些奴隶恐怕要至死方休。”
“哦？那岂不是浪费了！”
“公子有何见教？”
微微一笑，朱珏忽然召出了苍炎，指给女子观瞧。
“实不相瞒，我对傀儡之术颇感兴趣，尤其是魔族的人偶原材最为喜爱，毕竟他们炼体强悍，又自得天地九窍三百六十五穴，绘制傀儡阵后能有诸多玄妙……既然那些虚空天魔皆已疯傻，何不送给我？我必有物以报！”
“这个……”
女子面露为难之色。
看到朱珏召出的苍炎，实力莫测，灵动智慧，竟已不像是傀儡，倒像是活人，女子心头震惊……看来公主看重此人，果然极有眼光。
想了想，斟酌说道：
“奴婢身份低微，不敢先自答应，唯有回去请示一番，请公主问问虚皇的意思，方好定夺。公子也不必着急，那些想来都已是痴傻奴隶，十二个不敢说全能弄来，三五个我看倒还大有希望。”
“我急！我急得很！”
朱珏忽然道。
“傀儡之道，我已近入魔，恨不得立刻就见到几个，境界越高越好！这样吧，我这里有种丹药，也不知对公主有用没用，这一颗就权当是定金，你到时弄来几个，我便送你几枚丹药，可好？”
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颗紫红丹药。轻轻一弹，已飘入对面女子手中。
只见丹药珍珠大小，冷香扑鼻，泛有荧光，与女子的肤光胜雪交相辉映，宛如深雪独梅，剔透愈娇。
“这是……”
“冰心丹。”
“什么，冰心丹！”
无怪女子失声，冰心丹的名头享誉三界，纵然在丹华派这样的丹门中也是极其稀罕之物，遑论心慕不已的魔族了。
那冰心丹在女子手心滴溜一转，竟露出了两道紫色丹纹，看得女子更加忘情。
“这，这是……上品丹？”
“不错。”
“嘶”
女子倒抽了一口冷气。
上品的冰心丹，就连对魔皇虚无极，都有一定效果，更别说对其他皇族了。
魔族本就天生暴戾，难掩心中凶性，是以极其考验心性的突破也最为艰难，每进阶一级，都要比人族多花数倍时间，可一旦有了这上品冰心丹，一切就将都不一样了……
女子眼中金星闪烁，想到了回去后的种种可能。
她本是公主虚胧月的表妹，甘为公主的伴当，却一直游离于皇族边缘，从未得到过正式承认。
是以此次出来，她也只是在朱珏面前自称奴婢，以公主丫鬟的身份自居。
可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