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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走到巷子口,旁边一个小侧门打开了,里面“噗”地一盆污水便冲着她的面门泼过来。
脚尖一点,便轻易的避了过去,她本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无礼,却见那侧门咣当一下关上,只留下地上一滩看着十分可疑的水,里面有几片烂菜叶子还有刚刮下来的鱼鳞。
钟珍这才意识到,巷子里坑坑洼洼,积了些水渍,味道极其不好闻。也是因为在沼泽地呆得久了,闻惯了腐臭味,先前竟然没发现。
天气寒冷之故,没有那些苍蝇蚊子前来,也不是太臭。
没想到走了两步,突然另外一个小门打开,又是一脸盆污水泼出,这是这次泼水的人倒是没立刻就关上门,劈头就骂道:“你这泼皮是什么人,跑到人家后巷子做什么,难不成想偷鸡摸狗。”
是个年纪差不多有三四十岁的女子,面色白皙,胭脂水粉一概不缺,抹得十分精致。
头发也梳得油光华丽,闻得到一股桂花香,还戴着几枚看得过去的簪子珠花。虽然污水泼得那么爽快,但是她自己身上穿得倒是很干净,一身枣红色掐腰棉衣,下身一条马面裙子还绣着梅花。
年纪不小,打扮却是显得年轻。(未完待续。)
第一九八章 错辈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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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珍见是她是个凡俗人,肯定看不出自己有修为在身,便笑嘻嘻说道:“这位大婶,我是来寻孟来宝的,不知这里是不是他家。”
大婶,谁是你大婶?女子心中火气顿时往上窜,却发现眼前的少年有几分俊美,顿时掩住口轻轻一笑,“哎呀,这是哪里来的少年郎,这位弟弟别见怪,姐姐向来不是这般讲话,只是后巷无人前来,但凡有人必定是些不怀好意的登徒子。”
说罢她眼波流转,抛了极其明显的媚眼给钟珍,“这位弟弟面生得很,生得也怪腼腆俏皮的,不知是哪里人?”
宁国人都是这么稀奇的么?什么叫“腼腆俏皮”,真身莫名其妙。
钟珍被她那个媚眼搞得一身鸡皮疙瘩,也不敢继续打听下去,怕她说出什么更离奇的话来,忙说道:“既然这里是后巷,我去前面看看。”
她急急忙忙地往外走,那女子在后面追着,娇喘吁吁地喊道:“弟弟别走啊,我带你去寻孟来宝,别人不知道他,我还不晓得么。”
钟珍闻言不敢搭腔,被她一口一个娇滴滴的弟弟给吓得不轻,生怕这女子突然扑上来,诬赖她调戏良家妇女。
绕了一阵还真的给她找到一个比较大的门,见门前竖着两只石狮子。地上没有污水和烂菜叶子,街面也宽一些。应当不是什么后巷子了。
门是敞开的,里面进进出出的人不少,还有小孩子拿着糖葫芦什么的。冲过来跑过去。
钟珍左右看了看,想寻个人问一声,恰好见孟来宝青从街尾走来,一只眼睛被人打青了,一边走一边口中似乎还在骂人。
“孟来宝,你家真难找,都寻摸了半天了。”她迎上去便说道。却忘记自己戴着面具。
孟来宝心情极其不好,刚才与人赌斗,不但输了灵晶。还挨了一顿好打。
看到钟珍心情便好了不少。
钟珍身上穿着一件品质极佳的法衣,并不拘男女都可以穿的那一种,还是她新添置的,看着十分精美。忍不住买了。
孟来宝上下打量了下与他搭腔的少年。见人就连腰带上都镶嵌着防御宝石,头上的帽子也是一套的,同款式的宝石在冬日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这少年修为也比自己高一阶,虽然不认得,只是对方似乎认识自己。大梁城的人虽然他不见得人人都见过,可与自己差不多年龄的,而且修为又是炼魄五层。可以说都十分熟悉。
孟来宝心想,此人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是有钱人,说不定可以捞些油水。
他笑眯眯地对钟珍说道:“哎你怎么来看小弟了,今天是那阵风将哥哥你给吹来了,来来来,到家里坐,大冷天的,屋里有暖炉,烤烤火喝口热茶。”
哥哥小弟的,往日不都是叫前辈的吗?钟珍猛地拍了拍脑袋,竟然将这一茬给忘了,戴着个面具,谁认得。这小子倒是有趣,面上竟然一点异样都没有,还装得那么亲热。
钟珍很想一巴掌拍过去。这小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后,眼睛停在腰带不少时间。还笑得这么热情,傻子就知道他心里什么打算。
她穿着这身衣裳是有原因的,据说宁国人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穿好一点,谨慎一些修为高的人不会拿她开刀。
至于那些以为碰到肥羊,傻乎乎的会跑来打劫,倒是可以趁人家轻敌,黑对方一把。
随着孟来宝进来大门,里面和外面一样乱哄哄地,倒数都是年龄各异的人,所谓人丁兴旺果然不是吹的。刚才钟珍已经发现了,这一块几条街都是他们家,就连那种倒污水的小巷子都有七八上十条。
虽然人多得很,显得杂乱,但是房屋院子都打理得十分雅致,小桥流水一样不缺,种的树也是花样繁多,只是大冬天的没叶子没花,只有光秃秃的树枝,显得无精打采十分萧索。
穿过一个大园子,又转了无数道回廊,路过无数个小院子,终于到了孟来宝的住处。
他一进门就大叫一声,“娘我回来了,还带了个贵客,沏壶好茶来几样点心。”
如果事先没见到后巷里的污水烂沟,钟珍还以为到了哪户积年的书香门第。
与蒙国风俗不同,这里的房屋都比较矮一些,门口都有木头回廊,打扫得十分干净,进门还得除去靴子,免得踩脏了。
这格局倒是让她想起邓长老的地下洞府。
钟珍的靴子可是件大大好的法宝,她便是除去了,也赶紧收到珍宝袋中,怕万一谁路过给顺手牵羊就惨了。
孟来宝将钟珍带到一个小小的偏室,里面十分风雅,墙上挂着几幅梅兰竹菊的丹青,还有几幅看着似乎不错的字。墙角有两个木头架子,摆着长青的兰花。
一张矮茶几,两边各自放了几个花团锦簇的半新绣花坐垫。
“来宝,先前也有人个少年来寻你,娘本来要带他进来,不想他跑得可快了。”
一名三十来岁的俏丽妇人端着个托盘进来,上面搁着茶壶茶杯,还有两小碟子色泽漂亮的点心。
钟珍听这声音似乎耳熟,回头一看,竟然就是先前那个追着她喊“弟弟”的女子,顿时整个人都有点傻。
“哟,原来真是这个弟弟啊!看不出我们家小宝还有弟弟这么俊俏的朋友,姐姐还以为先前听错了。”
大婶,这辈份是不是弄错了,钟珍心道,你家小宝是儿子,却自称姐姐。不知道只是这位妇人是如此,还是整个宁国人都如此奇怪,反正她已经彻底被宁国的这个地方给弄懵了。
孟来宝趁着钟珍不注意,瞪了妇人一眼,给了她一个眼色,示意她别乱说话,便笑嘻嘻对钟珍说道:“来,天冷先口热茶,不知道哥哥来寻小弟所为何事?”
妇人心想,既然这少年已经来了,等下反正还有机会去勾搭,也不急于一时,便对着孟来宝回了一个“我明白”的眼神,然后又拿眼尾瞟了瞟钟珍,扭腰风情万种依依不舍地走了出去。
孟来宝扶额,真是拿娘没辙。爹死了,你也不能拉个人就当爹啊!(未完待续。)
第一九九章 不喜字画可看法宝
见再无旁人,钟珍一巴掌打到孟来宝的头上,也不再压着嗓子装少年,直接用原先的声音说话,“你个小王八蛋,根本就没认出我来,还装得那么像,我是你钟珍姑奶奶。”
孟来宝果然是机灵无比,只愣了一下,便马上恢复过来,“啊,原来是前辈驾到,小的还以为走了什么天大的运道,竟然无意中认识一位气质高贵不凡有如皇亲国戚的朋友。”
钟珍懒得理会他拍的马屁,好奇地问道:“你给我说说,你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打扮成个少年,可看着最多也十五六岁,她怎么也老大不小了,还自称姐姐,冲着我抛了无数个媚眼。你家是不是私底下是不是做些买卖,不是前辈我怀疑,这也太不像样子了。”
孟来宝尴尬地笑了笑,“前辈说笑了,别管我娘,她总是有些疯疯癫癫的,看着少年郎就走不动路,行事也糊里糊涂。话说回来,您这副模样,别说我娘,便是外头那些好色的男子,都要拿眼睛看。”
“我打扮成一个男人,又不是漂亮的大姑娘,为何好色的男人会瞧?”
“咦,你从那个山沟沟里出来的,这都不懂。”孟来宝十分惊奇,不过他脑子转了个弯,便自行给钟珍找了个理由,“也是的,前辈本来就是女子,当然不懂这些男人们的事情。”
听孟来宝一番解释,钟珍终于弄明白了不少。
原来宁国人十分讲究风雅,但凡读过两天书的。懂得几手字画,便会被人推崇。与蒙国尚武不同,此地对文人更加看重。
即使是修行者也是一样。就算你修为再高,长得孔武有力,一副粗鲁样子,肯定被人看不起,被人笑话是乡下农夫。
反正也不知从多少年开始就是这样,貌如女子的男子竟然极其受欢迎,不但被女子追捧。连同为男子的人也想将其纳入床铺纱帐之中。
尤其是如钟珍这般年纪样貌过得去的少年,不管男女,都十分被人喜爱。
听孟来宝解释了半天。钟珍算是弄懂了,怪道走到哪里,时不时有男人用奇异的眼神打量她,而且她前几日还碰到个劫男色的。
她猛然想起紫霞宫派遣去花间阁的陆天颜。顿时心中闷笑不已。如他那般长得同一朵花儿似的。娇艳欲滴,多少男人想一亲芳泽啊!
钟珍这才明白,临别之前朱子陵为何那般叮嘱。朱子陵曾言,不管是扮男还是作女子装束,别弄的太好看,免得招来麻烦,稍微差不多就成了,只要能混进紫霞宫就行。
她当时还想着。大姑娘好看会被人盯上,扮成个略微像样的少年有什么打紧。想不到竟然是这个道理。
既然如此,反正面具能改样貌,到时再换回女子装束罢了。
不过等孟来宝滔滔不绝继续说着,钟珍顿时觉得做女子打扮也不妥。
原来宁国男人尚文,因此比较含蓄,对女子的言行要求颇多。大姑娘出门在外,得遮挡下面孔,被人瞧见了便是有失德行。穷家小户或者山村农妇不讲究,略微有点家产的就必须要注意一些,免得以后不好嫁人。
如酒楼饭馆之类的地方,女子极少出现。钟珍要长期在外行走,实在不方便。
“前辈,您是很少出门吧?怎么什么都不懂。”
“我潜心修炼,怎么会如你这样成天在外头厮混,而且说了你也不明白,钟珍只是我的化名,真正的名字却是不能同你说。隐世家族的规矩颇大,出来一趟不容易。”钟珍信口胡说,心想在宁国行事,还得懂得当地风俗的人跟着才好,只是这个孟来宝不知道可信不可信。
她住了两天,发觉吃食与蒙国也不一样,碟子小而精致,食物也是同样不多,总觉得吃完饭还不太饱。早上一碗稀粥加两样小菜,喝下去简直跟没吃一样。想多添两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