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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陵微微点头便离开了,并没有说些安慰的话,或者用同情的眼神看着钟珍。
他明白这种心情,有些时候人需要独处。正如他自己,不用在人前表现他的慷慨激昂,也不用显露他心怀天下的胸怀,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很自私地在无人的角落里,做他自己。无论是太愉快还是太悲伤,强烈的情绪不合适与旁人分享。(未完待续。)
第四三六章 最后的宣判
钟珍呆呆地坐了许久,终于走到二楼的大露台上去看望那一缸鱼。
丹炉鱼缸中的鱼被照料得很好。
因为她需要打坐修炼,经常几天或者半个月在修炼室中,她挂了个任务,让炼气小弟子们照看这些鱼。叠秀峰的小弟子们尽责得很,似乎鱼一条都没死。都是上等的山泉水,喂的都是不错的灵米。
跳起来站在丹炉的沿上,钟珍对着里面的游来游去的鱼说道:“小鬼,我醒了。”
“进来吧,我已经打开镜子了。”水中淤泥里传来小鬼闷闷的声音。
以神识查探了四周,并无旁人,小姿和朱子陵都离开了,她纵身跳入水缸之中,直接穿过淤泥,进入乾坤镜的小空间里。
小空间中也摆着一个大鱼缸,野腾果树长得很大,几乎占满了所有的位置。只剩下中间一点地方摆着个床铺。除了床铺,还有另外一个用树藤搭建出来的窝。
小鬼有气无力地躺在树窝里,身边摆着一些钟珍从前雕刻的石头娃娃,还有几本翻得很旧的书。
他原本的床铺上却睡着一个另外人,一个钟珍很熟悉的人,睁着一双机灵的眼睛,带着无限喜悦地看着她。
“孟来宝。。。你。。。怎么在此?”钟珍惊喜若狂。
见到朱子陵和孟来宝她真的很高兴。可是这实在是一种悲喜交加的复杂心情,因为有的人来了。有的人大约永远不能来。
这不是厚此薄彼,人不是书上描绘的那些圣者,做不到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的博爱。邻居家的好心大婶与自己家的阿婆相比。当然是后者更加重要。
孟来宝与独孤破城也是无法相比的。
曾经的宁国少年,已经变成一个看着二十七八岁的男子,比她瞧着都大了。钟珍忽然有一种我家的小弟长大了的欣慰感。
“你不是说等我到了炼魂期就来看我吗?”孟来宝瘪了瘪嘴,“就知道是骗人的。”
钟珍尴尬地笑了笑:“哎,你这孩子,还是和从前一样。不过你来瞧我也是一样嘛。”
“孩子!你居然叫我孩子。”孟来宝以手扶着额头。
他虽然不记得自己多少岁了,一百多岁到炼魂期。翻越过大雪山之后,在这个小空间里又呆了四十多年了。
怎么也得一百六七十了。
“在钟姐姐的眼里,来宝永远都是孩子!”钟珍很珍重地讲道。
“这话我爱听!”孟来宝顿时高兴起来。
小鬼仿佛是心有不忿。猛地树藤卧榻上坐起来,冷冷地插嘴讲道:“为了你这位弟弟,我省吃俭用这么多年,竟然一点都不关心我是不是饿瘦了。既然他是弟弟。那你是不是该认我做个儿子啊!”
钟珍将关注挪了一部分放在小鬼身上。极力地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一直都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自从醒了之后就一直在做梦,一个很可怕的恶梦。
即使从卧房里走到外面,又走到露台的鱼缸边,她仍旧觉得自己还躺在卧房中的大鸟窝中,眼睛闭着在沉睡之中。
无法抛开的恶梦,真让人伤怀!
即使看见孟来宝。这份惊喜也不能让她从恶梦中醒来。就连小鬼说要做她的儿子,钟珍也笑不出来。
她极力地想说些有趣的笑话来。但是有的时候人是需要独处的,因为面对他人的时候似乎非常的词穷。
钟珍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她刚才喝了一碗粥,却感觉粥粘住了喉咙。她努力到最终只对小鬼说了一声,“你太老了。”
小鬼悻悻地又躺下来了,随手拿起一本书翻起来,“以后你有事别求我。”
还有一件事,钟珍必须要求证。“我必须还得求你做一件事,很重要的事。再去那个山洞看看,瞧瞧里面的牌子还有没有。”
过去了这么久,小鬼哪里记得什么山洞不山洞的。钟珍只是睡了一觉,四十六年前的一切仿佛是昨天,可是别人却真的过了那么多年。
她从未觉得与人交谈是如此辛苦费神,词不达意颠三倒四地解释了一番。
小鬼终于听懂了,就是曾经放置乾坤镜的那个山洞,隔壁有个小山洞,墙壁上挂着许多玉牌。牌子上面写着“散修萧不凡”,“苍穹剑派慕青松”,“百草门田路远”,“九天道宗洪天明”等等。
小鬼心想,他当时费了好大力气,照着那些字描,将所有人的名字都给描下来了。钟珍当时还笑话他的字丑。
不肯认他这个儿子,竟然还要他帮忙。本来小鬼还想推推两句,结果钟珍已经将他提到手中,根本不打算征求他的意见。
唉,算了,沉睡了这么多年,暂时原谅她吧。伟大的人需要有伟大的胸怀,小鬼如此想到。
将乾坤镜收进丹田,小鬼被钟珍被放到肩膀。她一拍翅膀,直接从可以看到天空的露台,速度极快地冲上天际。
穿过叠秀峰的几个峰头,又飞过好几个其他的山峰。许久没有飞翔,竟然有少许生疏,不过好似是一种本能一样,她很快就习惯了运用自己的翅膀,并且比从前不知道快了多少。
毕竟六阶妖兽不能与四阶妖兽相比,几乎形同金丹期修士。
“没有了。”小鬼从山洞里出来说道。
“什么叫没有了?”钟珍还是问了一句,虽然她明白小鬼在说什么。
“一个牌子都没有。”
其实钟珍已经料到了,她只是想求证一下罢了。山洞门口虽然有禁制,从前却一直有人轮值,即使是在外面修炼或者打盹,但总是有两个弟子守护。
现在山洞外空无一人,没有弟子守着了。
如果所有的玉牌都已经归还到修士手里,乾坤镜一直找不到,当然没有必要派遣人守着这几个不算小的山洞。仿佛是被宣判了最后的结果,钟珍已经没有眼冒金星的眩晕感,似乎也没那么难过,只有一种很迟钝很迟钝的痛。
“记忆等同存在,如果他活在我的心里,我记得这个人,他就是存在的。”钟珍对自己说道。
这是她修出地魂的时的感悟。
所有的过往不会真的过去,只要她活着,那些曾经从她生命中走过的人,都会活着。因为他们曾经经历一段记忆。
独孤破城,师父岳美善,卢瑾瑜,还有陈前辈和马洛,独孤明珠,王三丫,邱八里,火头军营里的瘸子和老赖,甚至还有云芝县那个卖糖葫芦的老伯。
钟珍记得他的糖葫芦又大又甜,价格稍微贵一点,然而她却不愿意买其他家的。
这些人在她的记忆中,那么他们就是活着的。
钟珍很肯定地对自己这么讲道。当初她凭着这个理念感悟出地魂,那么肯定是正确的。
他们活在她的心中!
但是心却仍旧是痛的,这又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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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三更大概比四更的时候要多了,后面的情节会比较复杂,码字的速度很慢啊,写得很费力。)(未完待续。)
第四三七章 这里是你的家
一行人一起离开天玄宗,俞凌很诚恳地挽留。他简直对如今的萧不凡另眼相看了。到底是经历过生死一线的人,手脚变得大方了不少。
虽然偶尔还会露出不舍得的模样,但是还是咬牙毅然用比外面拍卖会便宜很多的价格,卖了些金丹期长期服用的丹药给他。
听叠秀峰其他的金丹修士说起来,此人如今元神受损,炼丹的本事比从前差了那么少许,人也谦虚了少许。托他炼制的好丹药,总得耗些日子给出来,价格也比从前低廉。
比门派中的那些大炼丹师还好说话。
萧不凡倒罢了,俞凌却是很舍不得钟珍。承蒙这妖修带回来师父的尸骨,没想到她一觉睡了这么多年,还没来得及与她闲扯。
俞凌有些羡慕洪天明,能与珍宝无话不说。即便说的话都乱七八糟,听着就想笑,但听着喜气解闷啊。
想起已经离去多年的老友洪天明,这人与谁都能称兄道弟,他还偶尔担心姓洪的哪天飞给人卖了还帮着数钱。不料大约是性子太爽朗,竟然没有人愿意卖了他,连邪修都很想与此人做朋友。
俞凌忍不住叹气,做了多年的峰主,派头是有了,但是也没多是乐趣,搞得越来越严肃。
珍宝这妖修着实有趣,可惜她也不肯留下。
钟珍此时倒是一派严肃,很正经地对俞凌拱手道别。“俞凌,改天再来瞧你。还有俞晓冬,再去你师父的坟头前拜一拜。洞府给我留着行不行,反正也不占地方。”
叠秀峰从前是个不错的地方。王聪成为峰主后,变得乌烟瘴气。
一朝天子一朝臣,王聪被钟珍杀死,俞凌成为峰主后,又恢复了从前的平静祥和。
俞凌收养的那个娃娃脸的女弟子俞晓冬,钟珍也是十分喜爱。她性子活泼善良,又不会太傻。身为峰主最疼爱的亲传小弟子。一点骄矜之气都没有,对炼气期的杂役弟子都挺和颜悦色。
而且并非是那种虚伪的高高在上的平易近人。
看珍宝一本正经的模样,俞凌有些想笑。不过长期习惯显露其威仪的他,面上只是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好,洞府自然给你留着。就当这里是你另外一个家。”
修仙者的门派。其实与家没有分别。
听到这句话,钟珍很是动容,似乎很久没听到“家”这个词了。从前觉得师父在哪里,家这哪里,可是师父去世之后,却再也没找到家了。她在叠秀峰安然无恙地睡了多年,虽说有朱子陵照看,肯定也少不了俞凌的关照。尤其是朱子陵醒来之前的那十几年。洞府完全没有人干扰,定然是有他的功劳。
俞凌比从前更加沉静了。几乎从他面上看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因为师父去世而留下的岁月没有消失,面孔始终清瘦冷峻,眼角有一些淡淡的细纹。
然而他的身上,却比钟珍的记忆中,多了一丝温暖。
不与一个人相处,是无法知道他的真性情。
此人很是内敛,钟珍一度以为他心机深而心性无情得很。
当初见一群修士在鬼见渊发疯撕杀,俞凌的面上丝毫不动容,仿佛看着一群互相撕咬的野兽一样。就好像是个很有耐心的狩猎者,他冷静地等着他们死去,然后收取他们的财物。
比起来洪天明带着些不忍,萧不凡也有点动容,唯有俞凌不动声色。
不过,接触久了,也对修仙界比从前了解。这不是无情,乃是修仙者强大的理智和心境。
当不是身处于危机四伏的险境,而是身处安全的门派,俞凌才会放松下来,露出本来的性情。
钟珍心想,俞凌倒是个很难得的人,对师父充满濡沐之情,对弟子有如父亲,对朋友有如兄弟。当叠秀峰的没落的时候,无人肯原因做这个似乎马上要丢命的峰主,他毅然承担起这份责任。
他是个真正的金丹修士,或许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