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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曜神色间忽然泛出一丝黯淡,对无诤说道:“老身也不愿你掺进那争斗中,只是那玄乙门在我仙逝的父亲手中光耀门庭,我实不忍心看它就此没落。几年前我在中原时,妙音禅师预言老身活不过六十五岁,我虽说不惧生死,但门下那几徒儿,都是资质平庸,又都是女流之辈。我便心中一直想寻一个根器敏利的孩儿承我道法,才不使我这一身的道法失传捐弃于世”
无诤听她慨叹,心中也是一阵悲悯,想起九曜当年对自己教授道法时那绝厉的手段,如今也明白都是为了磨砺自己。当下便落下泪来,默然无语。
九曜拿起茶盅,饮了一口,便接着说道:“那年我在中原云游,一是想觅得一个如你这般的徒儿,二也是想搞明白玄乙门中一些未解之事。一次在江湖中偶遇你解师伯,我便设计打赌,将他那噬魂魈暂时收管起来,也是不想他再在江湖中做些杀戮之事,以免折辱了那玄乙门的名头。你夏侯师伯与你那解师伯始终心存芥蒂,此中的缘由便连我也是不知所云。他日你在江湖上见了你解师伯,一定要为老身弄清楚此事的真相。”
无诤点头答应。九曜随即说道:“此次你返归中原,定会经历一番生死奇遇,虽说你这一身本领足够纵横江湖,但切记天外有天,遇事万不可做那年轻气盛之举。”
说着将案前的一个包裹拿到手中,对无诤说道:“老身将我这珍藏了数十年的神器赠予你手,望你日后能挟此神器,驰骋江湖!”
无诤接过包裹,将包裹打开观看,却见是一个剑匣,匣中平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无诤不解,呆呆的看着九曜。
九曜说道:“当年你玄乙门创门之祖紫云真人,修持丹气有成,身中竟有二柄飞剑。剑元随那身中丹元淬炼,日久成形,一柄名为紫霓;另一柄名曰火云。这二柄神器传于我父之手,他老人家在世时始终未解两剑其中的奥秘。这柄便是紫霓剑,我父亲生前传留于我,如今那火云剑在伏羲宫你师伯夏侯商手中。”无诤拜谢九曜,将那剑匣裹好挟于背上。
九曜又将崔久保叫到堂中,对久保说道:“你在我这岛中居住多年,我虽没有传你什么道法,但你从中偷学我不少旁门道术,也算我半个徒儿了,你们都是年华正茂。也不能随我这个老尼姑在这岛中囚住一辈子,此次无诤出山,你便与他一同前往。他日在江湖中做些生意买卖,也好安身立命。”说罢示意二人收拾行头,乘那灵鼋归返中原。
无诤在自己的房中收拾妥当,久保不一时前来寻他,牢骚着说道:“天天在此地打渔猎虾,悠哉游哉,比那世间的神仙还要逍遥,却偏偏要我去那江湖的是非之地。真个是心中烦恼!”
无诤笑道:“师叔也是为我等考虑,你总不能独身一人终老于此吧,不是终要娶妻生子,成家立业的么。”
久保撇嘴说道:“我才不要娶什么媳妇,”说着脸上露出那痴心妄想的表情来:“我甘愿守着我那落雨姐姐,就算一辈子孤家寡人也心甘情愿!”
无诤一听此言,顿时呆住。一想自己也要离开岛中,那日后再见落雨,却是不知是何年月。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眷恋。便扔下久保,独自去寻找落雨。
落雨正在岛中修剪那些花树,无诤在她身后走了过来,看着她婀娜的背影,痴痴的不知该说什么。
落雨回头看他发呆,便淡淡一笑,随即问道:“你怎么了?”无诤看着落雨,鼓气勇气说道:“在岛中多年来一直受到姐姐的眷顾,如今无诤要回中原去了,舍不得离开姐姐而去。”
落雨嫣然的笑道:“那我便对师傅说,一同随你到中原去,你看怎样?”无诤大喜,两人随即来到那望海轩中,落雨叫无诤在一旁等候,自己前去游说九曜。
无诤在堂前站了多时,只听堂内九曜大声呵斥,无诤心中一凛,不多时落雨从堂中走出,神色黯然,眼中垂下泪来。
无诤知道九曜不准落雨离岛,顿时觉得凄凉伤感起来。但师命难违,只好劝到:“姐姐暂且听师叔的话,我日后归来,一定带姐姐出海,到中原去游览一番!”落雨虽说心中不甘,但也别无他法,只得含泪点头答应下来。
久保这时浑身携带着行李包裹,大声对无诤说道:“是时候走了,你们别在这做那难过的姿态来。说不定一会我也让你们在这弄的嚎啕大哭起来。”
无诤与落雨三人来到轩堂前,逐云与戏雪二人早已等候在此,便对无诤说道:“师尊有命,令你们即刻离岛,不可再耽搁!”
无诤随久保离了堂前,向海边处走了几步,想到几年来九曜对自己的情谊,无异与授业恩师。自己终归要回到那中原去寻父母双亲与同门师友。他此次一走,也不知有生之年能否再见九曜神尼,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悲戚,便转身跪地大声喊道:“师傅!徒儿不孝!请受无诤一拜!”
逐云与戏雪远远望着他,心中也是不忍起来。九曜在堂中闻听他如此重情,心中忽然生出想去望他一眼的念头,但却又怕无诤牵挂,便狠下心来,强忍着坐在椅上不动,随即难过的落下泪来。
二人走到海边,见那千年老鼋已经早已在一旁等待,便正要踏上鼋驼,往那海中行去。忽听身后有人大声喊叫。无诤回头一看,却见落雨身被包袱,朝二人的方向跑来,慌忙叫久保下了那老鼋。
落雨跑到无诤的身边,两人互视了良久,眼中都闪烁着激动的神色。
久保奇道:“你这是做什么?要随我们两个私奔不成?”
落雨对二人说道:“我是听逐云姐妹建议的,我若是离岛随你们而且,师傅也不会恼怒。这便背着她老人家,偷偷前来追赶你们,幸好你们还在!”
无诤见她也随自己离开岛中,心里也是欢喜异常,三人上了那鼋背,安稳的向海中漂了去。
第十九回 临沧重浪遏碣石 逢争战幻海追凶
三人乘着那鼋驼,向海中漂流而去。那老鼋虽说老迈,但一到海中,便如龙归大海,随心所欲。游的甚是畅快。无诤见那海浪中浮现出无数的鲸鲨龟蟹,随着那灵鼋翻滚逐浪,有些海鱼一跃数丈之高,海面上顿时壮观四起。
落雨见了,忍不住拍起手来。久保在一旁看了,高兴的说道:“若是将这些鲨蟹捕来下酒,定是别有一番风味,无诤,快用你的飞剑削它们!
无诤听了,只是在一旁微笑,默默的看着那海中的事物。”这时天空飘过一抹阴云,海面顿时气清雾朗,蒙蒙的又落下雨来。无诤看着那海中的景物出神,只见落雨在一旁撑着雨伞,不动声色的遮住了无诤的头顶。无诤转头微笑,两人相依在一起,便觉那绵绵的漫天细雨,也越发的缠绵了起来。
久保在一旁看了,故作生气的说道:“你们二人在那里卿卿我我,我却在外边做那落汤鸡,”回头便向灵龟岛的方向跪了下去,带着哭腔喊道:“尼姑师傅!你怎么教了这般心肠冷硬重色轻友之徒哇!!”
无诤与落雨看了,知道他在一旁玩笑,二人双双的大笑起来。无诤将雨伞塞到久保的手中,安慰说道:“这个给你罢,你可不要再向师傅她老人家哭诉啦!呵呵!”转身却见落雨在那雨中淋着,便歉疚的说道:“我将雨伞送给久保,害得姐姐也跟着我淋雨”
落雨听罢,用手拭了下脸上的雨水,嫣然笑道:“跟你站在一起,便是淋湿了也无妨!”无诤听她说的真情流露,看着落雨淋湿的脸颊楚楚动人,不由得痴了。
久保在一旁看了,又哀声说道:“得了个雨伞,却打翻了醋坛,真是得不偿失!唉,还是把伞给自己遮严了些吧,不然太浪费了”三人在海中行了一天,夜晚便在那鼋驼上支起帐篷,安然入睡。
翌日清晨,无诤早早的从帐中起来,向海面望去。只见白雾蒙蒙,清气徐来,心中不由得惬意非凡。便大啸一声,海面上顿时波纹皱起,那些水族闻了,也探出头来观看。
落雨在帐中出来,望了望海上,却暗暗忧心,眉头紧蹙。无诤看了,便询问着说道:“天气这般清爽,怎么姐姐却哀叹起来了?”
落雨说道:“你哪里晓得,这海中有许多的暗礁,这灵鼋又老迈昏花,在水中行游的甚是迅速。万一触碰了礁石,可不是耍的!”
无诤听罢,便劝说落雨回到帐中歇息,他自有办法。说着运息凝神,双目往那海面上游移过去。却见那海中真的浮现出了点点的珊瑚礁,以这灵鼋的速度,若是撞到礁石上,真个叫玉石俱焚。
却见无诤挥手揽出飞剑,往那些暗礁上射去,只听连连的轰然作响,飞剑白光闪耀,那一座座礁崖都被那白光击得粉碎!连礁石的底座都被飞剑削的如镜面般整齐。
无诤看了,心下甚是得意,刚要回帐中与久保二人说话,却忽闻海面上远远传来一阵号角声鸣。无诤心下好奇,便将落雨二人叫出。落雨听罢摇头说道:“角声传来的方向,不是我们前行的去处,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为妙。”
无诤虽说憨直,但天生秉性就喜好那探险猎奇之事。便央求落雨指挥那灵鼋往那声音的方向游去。落雨劝了多时,也只得作罢,几人乘着老鼋直奔声源处去了。
那灵鼋游弋半晌,只见海面上的雾气渐渐飞散而去。无诤询问落雨如何御使这老鼋的事情。却听久保低声说道:“你们别吵!快看那前面!”
无诤顺着久保手指的方向远远望去,却见十多艘战船,在那海域上围成一个弧形,将一搜商船围的密不通风。那号角声便是从那商船中传来,想是有人在用这角声呼救。
却听那商船中有人大声向那战船喝道:“我们只是这海中行商的客船!敢问列位将我等困于此处,是何道理啊!?”
那排排的战船却也无人出来应声,那人喊的不耐烦了,便在船上大声喝骂起来。忽然那一排排的战舰甲板上窜出无数弓手大汉,持着巨型的机弩,蓄劲待发!无诤看那机弩箭上闪烁着绿芒,分明是淬了剧毒;有的箭尖上还插着炮弹,心说不好!却见那商船上喝骂之人已经没了生息,想是察觉出对方将要动手,在筹划防御。
那战船上忽地伸出一只画有巨鲸的黑旗,似在发号施令,那些弓手立即挽满了机弩准备发射。那黑旗忽然挥落,只听海面上“嗖嗖”作响,那联排的弩箭便电光似地飞射了过去!
无诤大声对落雨说道:“你快施法,将那商船壁住!我来对付那些弩手!”
落雨本来心中不愿趟这江湖上的浑水,但情况危急,也不得不出手救人了。忙催动符咒,口中娇吒一声:“水域灵虚!天地无极!壁水仙咒!”
说时迟那时快,那道道的飞弩毒弓射到半空中,却蓦地从海底升起一片浑厚的水墙,将那商船四周笼罩住。那些弩箭射到水壁之上,都好似碰到了石崖铁壁一般,向海中折了下去,却见那弩箭一到海底,那海中的游鱼都翻着肚皮漂了上来,分明是禁受不住那箭身淬的毒药!
那些弩手见一旁有人相助,不由得都大惊失色面面相觑,随即将弩箭指向无诤的方向。
无诤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便已骤然出剑!
此时他心知事情棘手,为了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