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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家族的长老早就在望眼欲穿,见他进来,纷纷起身,围上来,七嘴八舌开口。
“大长老,陈岩打算收多少人?”
“最少得三十人,少了我们不答应!”
“不错,不错,认祖归宗可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大长老本来就气鼓鼓的,现在又听到乱七八糟的声音,嗡嗡嗡似蜜蜂叫一样,整个人直接就爆了,他用手勐的一拍玉案,呵斥,道,“都什么体统?老老实实做好!”
“嗯?”
陈家的长老都是人老成精的家伙,只不过半步元神太过晃眼,让他们格外兴奋,眼花缭乱,现在一安静下来,马上就发现大长老的不对劲。
他们对视一眼,都能够看到对方的惊诧,难道还有什么变故不成?
大长老咬着牙,声音似乎从冰窟中吹出来的冷风,刺骨寒冷,道,“人家是堂堂的落云谷谷主,半步元神真人,看不上我们小小的陈家!”
“什么?”
“怎么会?”
“他好大的胆子。”
众长老一听就爆了,他们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不能这样算了。”
室中的人们义愤填膺,他们都觉得被打脸了,火辣辣的,不好受。
当然,众长老中也不乏明智之辈,三长老抬了抬眼皮,道,“不能这么算了,那你们想怎么办?威胁一名半步元神真人?”
众人听到这句话,楞在当场,即使是他们利益熏心,也不会傻到去找死。
大长老咬了咬牙,不肯罢休,道,“我去找族长。”(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章 当年物事当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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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王静静端坐。
眼前藤蔓悬空,垂荫半亩。
细细密密的绿光自上而下,交织若璎珞珠帘,坠到地面。
曲折有条,精致典雅。
和水光交映,人在柳下,柳在水中,水在画里。
下一刻,
吱呀的推门声打破了园中的静谧,镇南王皱了皱眉,抬头大长老从外面进来,怒发冲冠,于是开口道,“何事?”
“陈岩太不像话了!”
大长老先用一锤定音的语气说了一句,然后话语如珠,添油加醋,将陈岩的嚣张跋扈目无祖先的举动说出来,最后道,“我们陈家不能够要这样无父无君之辈!”
柳叶翩翩,半光斜影,照在身上,如同光暗的霞衣。
镇南王面上看不出喜怒,点点头,没说话。
大长老狐疑地看了一眼,不放心地叮嘱道,“不肖子,是不允许入家谱的。”
镇海王听到家谱两个字,眼皮耷拉了一下,声音说不出的冷峻,道,“我知道。”
“那我等家主的消息。”
大长老说完,告辞离开。
庭中一下子安静下来。
水光盈盈,莲香郁郁。
岩下细草新泥,老鹤徘徊。
安静,自然,徘徊。
好一会,镇南王开口,打破了平静,问道,“弘羲,你对大长老的话怎么看?”
陈文昌,字弘羲,锦衣在身,腰佩玉符,气质沉凝,直言不讳地答道,“大长老所言不妥。”
“哦?”
镇南王发出一声鼻音,人身如龙,激荡风云,空间中莫名的变化。
陈文昌知道家主的习惯,继续道,“修道之人,只看因果,不会受什么血缘关系羁绊,陈家的牌子在对方眼中没有分量。”
顿了顿,他看了一眼镇南王,组织语言,道,“只是不管怎么讲,我们和陈岩总有一份香火情,可是要真按大长老的意思,那就真的反目成仇了。”
“现在水族大敌在前,我们陈家乱不得。”
镇南王听完后,不置可否,只是开口道,“弘羲,接下来,你去接待陈岩,要有分寸。”
“是,家主。”
陈文昌暗自心喜,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加了分,他倒退出门,然后大袖一展,向西可园而去。
时候不大,抵达西可园。
陈文昌看着半拱门上精雕细琢的霜花,连绵成片,如同秋日中的火红,上前一步,叩门道,“在下陈文昌,奉家主之命前来。”
不一会,一道声音传来,清亮若泉声,道,“进来。”
陈文昌整理了下自己的衣冠,迈步入门,经过一段不长的曲折花径后,来到园中。
一抬眼,他就见到一个少年人坐在树下,头戴法冠,身披仙衣,眸子深深,不见底色。
只是望去,似乎就看到日月星辰,山河大地,光怪陆离。
陈文昌不敢多看,行礼道,“陈文昌见过谷主。”
“嗯。”
陈岩收起手中的五色五行五方灵焰,微微抬起头,目光青青,道,“何事?”
“家主身为朝廷的镇海王,身系一州之安危,无暇分身,只能令我来招待贵客。”
陈文昌一板一眼,将对方定位在半步元神真人上,而不是陈家人,恭敬地道,“谷主有何吩咐,直接告诉我就行。”
陈岩面无表情,喜怒不形于色,道,“我这次来海州,一来是走一趟,安慰父母的在天之灵,二来就是要取走他们当年留下的物品。”
“物品我已经令人在整理。”
陈文昌知道这个,痛痛快快地道,“稍后就能给大人送来。”
果不其然,不到半刻钟,就有人前来,手中捧着一个三尺长的玉盒,黑穗摇摆,显得肃穆沉重。
来人年龄不大,相貌清秀,到了亭前后,没有立刻上前呈交,而是对着陈文昌使眼色。
陈文昌一看,面色一沉,道,“你挤眉弄眼的干什么,有话直接说!”
“是这样的。”
少年咽了口唾沫,压下心中的惶恐,结结巴巴地道,“有一件紫玉宝壶被大长老派人拿走了,说是陈氏一族的宝物,不能交给外人。”
“大长老,”
陈文昌眉头皱了皱,然后舒展开,转身对陈岩道,“陈谷主稍等,我去去就来。”
陈岩点点头表示知道,抬手接过玉盒,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个三四平的空间,放置零零散散的物品。
花纹古拙的木架,色彩艳丽的雕像,憨态可爱的陶瓷花瓶,等等等等,各式各样,罗列其中,似乎是泛黄的照片,弥漫一种回忆的味道。
是过去在陈家的往事,岁月留下痕迹。
陈岩看了看,神识一动,笼罩全部,如同浮光掠影,匆匆可见,最后定格在一个不大不小似是金桐木的雕像上。
雕像高有半尺,面容模煳,只是脑后有水纹涟漪,呈现彩色,像是光晕。
无论怎么看,都是普普通通。
但陈岩手握化神戒,却很轻易地感应到雕像内部的别有洞天。
“看来他们当年得到的奇遇不小。”
陈岩用手按在雕像上,感应着内部丝丝缕缕的神秘气机,和三十六品化神补天章同源,补天之意,浩瀚壮阔。
可惜他们福缘太浅,无法承受。
到头来,两手空空不说,还被迫离开家族,在山村隐姓埋名,过了很普通的一生。
所以他们将一切留在化神戒中,如果自己能够有机缘就继承所有,要是没有发现,那就安安稳稳地当个土财主,也是无忧无虑。
不到一刻钟,陈文昌赶了回来,脸色不太好看,道,“陈谷主,大长老那里可能有点误会,等我请示家主之后,一定将紫玉宝壶给你讨回来。”
“不用了。”
陈岩一摆大袖,在陈文昌愕然的神情中,举手一抓,一股恢宏霸道难以形容的法力发出,笔直一线,自庭院中升起,扶摇而上。
陈文昌知道对方的打算,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
轰隆隆,
低沉如闷雷般的声音自远方响起,须臾之后,层层叠叠的五彩霞光由远而近,形似大手,上面抓着一个宝壶,通体紫色,流光溢彩。
陈岩轻轻一笑,拿在手中。(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一章 水空浮天蔽异象 海上凶阵显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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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
池色映光,赤彩入户。
倚槛青云生,水起鹂珠吐。
或大或小的烟光乍起,似圆非圆,似扁非扁,落在阶下,落在树梢,落在花上,叮当一声,散成郁郁香气,弥漫左右。
陈岩探手拿下紫玉宝壶,见细脖大肚,长嘴如鹤喙,精致斑斓的花纹自上而下,凹凸有致,笑了笑,道,“眼光不错。”
陈文昌看在眼中,神情尴尬。
他虽然是修炼武道,但以见多识广着称,可以看出紫玉宝壶是件不错的法宝,可是眼前之人何等的修为境界,又如何能够看在眼中?
这样讲,恐怕是嘲讽讥笑大长老吧?
陈岩将紫玉宝壶收好,抬头看了陈文昌一眼,声音若玉水含空,静谷生幽,道,“接下来,我要闭关几日,不要让人打扰我。”
见陈文昌点头后,他继续道,“刚才我出手,或许动静过大,还要你和镇海王交代一二。”
陈文昌一听,冷汗都要下来了,他急急忙忙告辞离开。
陈岩一个人坐在亭中。
水空云照,烟冷沉浮。
鱼跃霜石外,天色有无中。
渐渐地,水光升起,层层叠叠,不以深浅,纯白如霜,盘折藏锋,如若蛟龙,横行四方,笼罩周围。
天光照下,珠珠圆润,粒粒饱满,中有一线勾连,似有似无,叠有妙音。
轰隆隆,
似有雷鸣大作,整个庭院,自上而下看,水光层层,高屋嵴百尺,形似玉碗倒扣,满而不溢,弥天极地。
分左右,挡东西,自成水中洞天。
“咄。”
陈岩还不罢休,用手一指,大哉九真天玄宫自袖中飞出,悬于半空中,自雷池中跃出绵绵长长的雷光,和天水融入一起。
天光,水光,雷光。
金白青三色相磨,凝练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光泽,似真似幻,似锋锐,似古朴,如晕如环,勾连上下,垂到地面。
“咿呀,”
胖娃娃圆滚滚地爬出来,左右看了看,自己到水边去摸鱼,笑声不断。
“起。”
陈岩放下心来,念头一起,雕像飞出,稳稳的落在身前。
咔嚓,
陈岩运转三十六品化神补天章,一股莽莽大力瞬间打入雕像中,里面传来连串的爆炸声,空间破碎生灭,化为字字篆文。
陈岩闭上眼,感悟自雕像中传出的气息,似香火非香火,似祭祀非祭祀,而是一种以神灵见人心的质朴。
沉浸其中,无光无象,无音无声,无宗无祖。
幽幽冥冥,缠缠绵绵。
轰隆隆,
或大或小的神轮光晕浮现,高低上下,里面是一个个的人影,代表着百姓的不同情绪,有悲伤,有高兴,有失落,有希望,有哀求,有愤恨,有得意,有贪心,等等等等,光怪陆离,不计其数。
人心之复杂,能够衍生万般神灵。
一时之间,异象迭起。
只是上有雷光水光遮蔽,统统掩饰下来,外面踪影不见。
且说陈文昌,大袖展翼,脚下生风。
步履之间,曲折圆绕,似鱼龙之化,鼓浪疾行。
似缓实疾,步步惊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