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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女躺在地上,失神的眼睛望向酒窖里的沐灵雨。
沐灵雨瞪着泛红的眼睛望向苏季,目光中充满了悔恨,如果自己之前听从劝告,七个无辜的女孩也许就不会死。
苏季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对她摇了摇头。手指立在嘴边,示意她千万不要出声。
此时,门外传来金贞的娇笑声:“师弟,我们在门口守株待兔,果然是对的。不过,这些人身上好臭啊,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师……师姐……我们好像杀错了……她们不是刺客……她们只是凡人……”银临的声音充满惊愕与悔恨,双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地呻吟着:“杀人了……我们杀人了……我们犯了杀戒……我们……”
“慌什么!”金贞娇喝一声,美丽的眼睛如蛇一般,闪着狠毒的光,风轻云淡地说:“我当然知道她们不是刺客,这些凡人如蝼蚁一般,捏死几个又能怎样?我们进去继续找,看看还有没有活口。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语声中,一阵极其微弱的脚步,缓缓逼近酒窖……(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绝情天道
一眨眼间的功夫,金贞银临已经连杀七人。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沐灵雨的心越跳越快,尽管门外只有两个人,但修为都在自己之上。
这两个人辈分虽低,但在阐教同门之中,已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现在锋凶剑失窃,沐灵雨手无寸铁,单凭自己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是他们二人的对手。
她缓缓转头,蓦然发现苏季已经不在身旁,不知去了那里。
莫不是一个人逃命去了?
沐灵雨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因为换做自己,只怕同样会弃他而去。她曾帮苏季解开玲珑塔狱外的天罡封印,只是为了还他为自己挡剑的人情罢了。如今二人两清,互不相欠,谁也没有理由陪对方去送死。
尽管现在希望苏季跑得越远越好,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感到一种淡淡的失落。
金贞手持黄金剑,一步一步朝酒窖逼去。
银临走在她前面,就在一只脚刚要踏入门槛的瞬间,忽觉耳后的一缕头发被风吹起。
两人蓦然转头,只见身后凭空裂开一道缝隙,犹如打开一道风口,隐隐飘出淡淡的紫气。
风吹在脸上,二人的表情发生微妙的变化,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同一个地方。
苏季站在距离酒窖一丈开外的地方,出现在二人的视线之中。他低着头,呆呆地站立着一动不动。发呆这件事,如果做得好,那就是深沉。
银临第一次下山,对于截教的上玄裂隙闻所未闻。见苏季忽然凭空出现,使用的不是阐教法门,唯恐是什么邪术,急忙向后跃开一步,大叫一声:
“你是谁!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干什么?”苏季说话的时候始终低着头,“我在帮你们找人啊。”
“你知道刺客在哪?”银临满怀期待地问。
苏季勐然抬头,“……就在你们面前!”
语声中,苏季划开一道缝隙钻了进去。
银临初出茅庐,立功心切,此刻已是热血沸腾,连忙激动地对金贞大喊:
“师姐!那人的相貌和刺客的画像一模一样,快追!”
金贞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急。”
说着,她阴冷地一笑,平静清秀的脸上,并未因为苏季的离去而改变丝毫,目光转向酒窖的方向,对银临说:
“刺客有两个人,而他却独自一人出现,显然是在吸引我们的注意,多半是想把我们引开此地。如果我没猜错,另一个刺客应该就在那酒窖里。我们只要抓住其中一个,另一个自然会来送死。”
听金贞这么一说,银临恍然大悟,一时间的冲动瞬间平静下来,不禁连连点头,心里暗暗佩服金贞师姐丰富的经验阅。同时,他也觉得自己要学的事情还有很多。
一阵冷风吹入酒窖,阴暗角落里的气氛变得极其压抑。沐灵雨原本白皙的脸上,变得愈发惨白。她意识到现在这里已经不能再藏身了。
还没等她动身,挡住她身体的酒坛哗啦一声,碎裂开来!
酒浆四溅,一把黄金剑朝她刺了过来!
沐灵雨倾身一动,反手挥出一道幽蓝色的火焰!
然而,那火焰没等接触到对方的衣角,便已被金贞挥一剑化开!
“哼,区区二境的南明离火,就别使出来丢人现眼了。”金贞戏嚯地说道。
银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沐灵雨,一时间怔在原地,“沐师叔,你怎么在这儿!”
“她不是你师叔!”金贞缓缓抬剑,剑锋指向沐灵雨,“她只是申候姜赢派来我阐教的细作!”
银临挡在金贞面前,劝道:“师姐,沐师叔不是刺客。她不会做出那种事的,那些话一定是谣言。”
听到银临对沐灵雨友善的态度,金贞咬着嘴唇,脸色陡然铁青,很明显已经快要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金贞的印象中的银临一向对自己唯令是从,像现在这般用强烈的肯定态度表达观点极为少见。
沐灵雨无法直视为自己辩驳的银临,惭愧地低下头,心中百感交集。
望着沐灵雨,金贞冷笑道:“师弟,你太天真了。世间有多复杂的人心,就有多叵测的想法。沐灵雨和刚才那个刺客在一起,这就是她背叛师门的证据!这些截教妖人的手段,一个比一个还残忍,一个比一个可怕。今天你不弄死她,明天就换她弄死你!”
金贞的声音很平静,轻声细语,却能把人压到了谷底。
银临纠结地皱起眉头,持剑的手缓缓握紧,低沉地说:“……知道了师姐,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很好。”金贞的嘴角微微上扬,目光瞪向沐灵雨。
这时,酒窖里忽然响起一道感叹:
“只要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可以作为滥杀无辜的借口。这世道终是变了,所谓的名门正道根本不存在,正邪之分只在人心恶意多寡罢了。”
空灵的声音此起彼伏,却不见人影。
酒窖里三人脸上的表情发生变化,不约而同地朝四处张望。
沐灵雨嘴唇微微一动,听出那是苏季的声音,抬头唤道:“你一个人能全身而退,为什么要回来?”
“换做是我,你会丢下我一个人么?”
苏季的语气比以往都要严肃。沐灵雨没想到这个醉生梦死的人,面对生死,竟也会有如此一本正经的态度。想到刚刚怀疑他抛下自己独自逃走,她不禁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金贞和银临微微侧目的一瞬间,声音相反的方向忽然凭空裂开一道缝隙。
苏季手持羊角匕首,直刺而出!
“邪魔外道!”银临喝声出口,只手一扬!
苏季被一股浩瀚的气势反震回去!后背斜撞上棚顶,跌入下方一个大酒缸之中,发出噗通一声,溅起酒花!
金贞旋即用一个盖子盖住酒缸,默念口诀,施了一道封印!
苏季被困酒缸之中。酒水末过了脖子,呛得他痛苦不堪。
无奈的是自从离开王宫,他就遭到玄冥气的反噬,现在既不能使用魇术,也不能使用化血阵,只要动用血气,反噬就会突然加剧,轻则变成半人半兽的怪物,重则一命呜唿。
他觉得实在讽刺,想不到自己喝了一辈子酒,现在居然就要被淹死在酒缸里了。
金贞咂了咂舌,用一种嘲弄的语气说道:“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你根本不配做我们的师叔,明明是个死人,除了纯阴之体一无是处。真搞不懂那个死掉的老酒鬼当初为何要收你做弟子。”
所有这些蔑视的情绪,都准确地传达给了沐灵雨,而她却不动声色。掌心已经暗暗凝聚出幽蓝的火焰,趁金贞的得意的瞬息之间,一道火焰脱手飞出!
金贞轻轻一闪,没想到那火焰居然分散开来。其中一道火焰燎断她几缕发丝,擦着她的光滑的脸颊烧了过去。
“啊”的一声惨嘶!金贞低头看见黄金剑身映出自己脸颊上的一道烧灼烙印。
银临发出一声惊唿:“师姐,你的脸!”
金贞痛苦地捂着脸颊,歇斯底里地吼道:“沐……灵……雨……你就是嫉妒我的美!”
“我嫉妒你?”沐灵雨冷哼一声,“嫉妒你的脸皮太厚,居然南明离火都烧不破!”
金贞气急败坏,黄金剑脱手飞出,发出唰地一声!
这一剑实在太快,沐灵雨根本捕捉不到剑的轨迹,只见眼前金光一闪,左胸顿时被一剑洞穿!
沐灵雨口中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如一颗草般软软地倒下去。雪白的衣服上,溅开一朵鲜血染成的花朵!
“师姐!不要杀她!”银临一声惊唿,再一次挡住金贞身前。
金贞含恨地咬着牙,压抑着心中的情绪,一本正经地说:
“师弟,我知道你曾受过这女人的照顾,但你要知道,天道之路不容儿女凡情。既要绝情,就该断的干净!今日若不铲除邪魔外道,日后人间必将暗无天日。难道你忘了,你的父母就是被截教妖人残杀致死的啊!”
听到“父母”二字,银临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杀意,唿吸逐渐变得急促。他双手持剑,迈着沉重的步子,朝沐灵雨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此时,苏季在坛中挣扎,酒坛上的封印牢不可破,酒水令他极近窒息。
危在旦夕之时,一个虚弱的声音传入脑海:
沐灵雨运用白鹤传音,对苏季说道:“我师父有一种功法与化血阵有异曲同工之妙。此功法概不外传,随性所欲,难以掌握。现在我们已是走投无路,只能勉强一试。你试着用炼血化气的方法,炼酒化气,引酒水化为酒气,以酒铸阵!”
语罢,酒缸里半晌没有动静,而后传出一阵咕嘟咕嘟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唯我独醉
金贞发现沐灵雨一直盯着酒坛,不禁冷笑道:“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望着毫无动静的酒坛,沐灵雨的目光黯淡下来。
银临的喉结上下颤移,举剑逼近沐灵雨,一字一顿地说:
“沐师叔,承蒙昔日指点。无奈正邪势不两立,我身为仙门正道,今日必须与你划清界限。但愿来世你能回头是岸,莫要再生恶端……”
沐灵雨苦笑一声,一滴鲜血滑过苍白的嘴角,“善恶自在人心,欲求仙道,先知人道。你们善恶不明,何以为仙!”
银临瞬间语塞,不由得后退一步,再次陷入犹豫之中。
“废物!还得我亲自动手!”金贞怒喝一声,提剑刺来!
这一剑的动作发生在极短的时间里,而在沐灵雨眼中,却仿佛被拉伸得无比漫长。她清楚地知道,这一剑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的。
濒死之际,她开始有点感激,又有点佩服选择冒死回来的苏季。一个人能选择自己的生死,不管对错,无论结果如何,都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沐灵雨感到最遗憾的,既不是惨遭同门毒手,也不是没能为家族报仇。她最遗憾的是自己活着的时候一直冷冰冰的板着脸,没能像苏季那样不知死活,没心没肺地放声大笑。
为了不留遗憾,在剑锋距离自己不到一寸的刹那,她选择微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