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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灵诛心-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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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想到这丰胸剑这么厉害!看来我把这口诀教给狼儿,果然是对的。”苏季看向白衣少女,厉声道:“奉劝某人还是速速退去,免得我的好徒儿再发飙!”

    白衣少女用手按住流血的伤口,身子不住地颤抖着。尽管她只受了皮外伤,却令她感到久违的疼痛。

    她早已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受伤是在何时何地。她虽然年纪不大,却已手刃过不少厉害妖魔,就连妖怪中最狡猾的狐妖也曾死在她手上。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青年,竟比十只狐妖加起来还让她头疼。

    白衣少女狠狠瞪了苏季一眼,转向一旁的花如狼,说道:

    “你这小坏蛋早晚会被你的混蛋师傅,教成一个大混蛋!”

    苏季看见白衣少女柳眉倒竖的样子,不由得噗哧一笑,道:

    “你左一句坏蛋,右一句混蛋,一点也不过瘾。你真该和你师父学学骂人,否则被外人听见,还以为你在和夫君打情骂俏呢!”

    说完,苏季还故意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白衣少女气得浑身发抖,虽然双眸狠狠瞪着苏季,心里却不得不承认这个看似简单的男子要比自己想象中复杂得多。尤其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让人无可奈何,却又捉摸不透。

    白衣少女冷笑一声,翻动着如雪的白衣,带起一阵风翩然离去。风中传来她最后留下的一句话:

    “凡夫妄用真诀,必遭反噬!你们两个坏蛋早晚会死在自己手上!”

    苏季笑着对花如狼说:“坏蛋也比笨蛋强。你说是吧,狼儿。”

    花如狼没有回应,只觉胸中气血浮动。手中的剑气幻化成一把桃木剑,滚落在地上。一阵剧烈头晕过后,他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苏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阵恐惧骤然袭来。

    一方面把他吊起来的绳子尚未解开,无法确认花如狼的安危。一方面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却又不敢呼救,唯恐引狼入室。

    如果此时白衣少女去而复返,苏季只能束手就毙,但无论他怎样拼命折腾,都无法挣脱绳子。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风从那被剑气贯穿的大洞吹了进来。

    苏季想要挣扎,却已经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他已是精疲力竭,浑身的血液逐渐沉淀在头部,双眼已经充血发红,视线与意识一起变得模糊。

    昏厥的前一刻,他依旧拼命驱除脑中可怕的想象,然而该来的总是会来。

第二十六章 旋灵阁主

    花如狼从软榻上醒来,启明星刚刚隐去,太阳才将天边鱼鳞状的白云染红。

    一股诱人的鲜香拂过花如狼的鼻子,循着香味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被擦得干干净净的红木八仙桌。当他瞧见那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鲍鱼粥时,肚子便开始不由自主地喧闹起来。

    饥饿已将他变成一只眼睛发亮的小饿狼。他咽了咽口水,一只渴望食物的小爪子不受控制地伸了出去,却被一只突如其来的大手紧紧攥住!

    身后的苏季摇了摇头,花如狼一下子清醒过来,刚才也许是他生平第一次尝到饥饿的滋味。他连忙摸摸自己身上,发现造化玉牒不见了!

    师徒两人开始思索着同样的三个问题:

    “谁拿走了玉牒?”

    “这是哪里?”

    “为什么会在这里?”

    苏季伸了一个懒腰走出屋子,只觉得阳光太过明亮,以至于有些睁不开眼睛。他向前走了几步,转身看向刚才睡觉的房子,顿时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一幢高大的阁楼出现在他眼前。

    阁楼共有四层,中间挂着一块牌匾。匾上“旋灵阁”三个大字,映着阳光闪闪发亮。烫金的漆渍还未干透,明显是刚换上去不久。

    楼下有八根石柱,每根石柱上都雕刻着两条巨蛇。两蛇在雷电风雨中,盘绕升腾,呈现出一副双蛇渡劫的场景。

    苏季想起“双蛇盘柱”在阴阳风水学中有气上通天之意。

    两条蛇分别代表着一阴一阳,由这样八根柱子撑起的阁楼,代表天地、山川、阴阳交汇之处。这样的阁楼通常建在龙脉栖止之地,也就是只有王侯的府邸中才有这样的建筑。

    这里很可能就是申国的王侯府。

    苏季微微阖目,一种未知的恐惧,如一滴墨水在他心头扩散开来。

    然而,花如狼知道自己正在王侯的府邸,非但没有表现出恐惧,反而兴奋得跳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围着阁楼转起圈来。

    像个孩子?

    苏季摇了摇头,他本来就还只是个九岁的孩子。由于他之前机智的表现,让苏季已然忘记这个孩子的年龄。如此聪明可爱的孩子在茶里王身边,必然会被很多人照顾着,恭维着,而在苏季身边,却被看成小跟班、小骗子。

    苏季心想,也许是时候该放下师傅的架子,对他好一点了,若他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如何对得起死去的色鬼兄弟。

    “师傅!快来这边看看!”

    花如狼兴奋地指着大门的方向,只见大门左右两边各有十二个木箱,有大的、有小的、有红木的、也有象牙的,都是由名贵的材料制成。

    花如狼打开一个箱子,惊得小嘴微张。

    “里面有什么?”苏季问道。

    “金贝,好……多金贝!”

    说完,花如狼又打开一个更大的木箱,眼中的惊异更胜了几分。

    苏季不再发问,心想凡是能让花如狼这样的小少爷目瞪口呆的东西,想必一定价值不菲。他走上前仔细端详那些箱子,只见每个箱子上的浮雕都十分精美,图案多以鹰、狼、豹、熊等野兽为主。

    这样的木箱在朝歌并不多见。

    周朝向来尊阐教为玄门正宗,因此雕刻题材多以神仙形象和人物山水为主,而飞禽走兽的浮雕总能让人联想到鱼龙混杂的截教。

    这时,一位老妇人絮叨的声音,从大门外面隐隐传了进来:

    “……白公公,旋灵阁主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事已至此,老衔蝉还是不要勉强的好。”一个阴柔而苍老的声音回答道。

    苏季循着声音走过去,只见门外站着三个人,远远看去是一个老道、一个老太监、一个老妇。

    老太监衣服里露出的头和手都比正常人透明,影子的颜色也比普通人浅。这是少数玄清一境辟谷修士的特征。据三千大道所载,此时他体内的玄清之气,应该已经融入血液肌骨,可以穿墙遁地,虚若无物。

    苏季又看了看那个老道,只见他眉目间散发着微弱的气息,可见他和白衣少女一样是徘徊在玄清二境的炼气期,比老太监高一个境界;

    剩下的那个老妇人背对着苏季,看不出她的修为,只能听到一个蕴含着威胁与不满的声音说道:

    “这可是赢公子亲自许的婚事,希望旋灵阁主不要后悔。”

    说话的不是老妇,而是一只老妇面相的猫,而抱猫的老妇人却长着一张猫的脸。

    苏季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之余蓦然想起刚才那几个箱子,转念一想,截宗会有与动物交换身体的修真法门,非但不奇怪,反而很有趣。

    他暗暗感叹这些修真之士修炼到一定程度,越来越不像人了。

    先拿阐宗仙道的两位来说,太甲真人蓬头垢面,连鞋都不穿。他的女徒弟冷冰冰的,不食人间烟火。不过,好歹阐宗这两位,还算有一副人样。

    再看截宗霸道这位,还没升仙就已是不人不鬼的了,至于霸不霸道暂且不论,反正夜里跑出去吓死几个,倒是不成问题。

    想着想着,苏季不禁笑出声来。

    人脸猫的耳朵动了一下,立刻察觉苏季的存在,眼中流露出一抹憎恶的神情。

    老太监也发现了苏季,突然激动地叫道:

    “旋灵阁主,您醒啦!”

    苏季怔了怔,回头看了看阁楼牌匾上的“旋灵阁”三个字,眼珠子一转,便清楚白公公口中的“旋灵阁主”应该是指自己。

    “旋灵阁主还需多多休息才是,老朽先行告辞。”

    说话的是一个黄眉老道,头发和胡须也是黄色,身材瘦如竹竿,除了发色异于常人,倒是一副慈蔼老者的形象,看不出有什么动物的特征。

    黄眉老道说完便走了。

    猫脸老妇瞪了苏季一眼,也走了。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苏季露出一脸茫然。

    “唉,可惜啦……”白公公低头叹道。

    “可惜什么?”一头雾水的苏季问。

    “当然可惜您退的那一桩婚事啊!”

    苏季眼中的茫然,顿时变成了震惊,连忙问道:

    “我何时退过别人的婚事?”

    “旋灵阁主真是贵人多忘事。您不屑做姜赢的女婿,当场撕毁了婚书,这可是您夫人亲口说的!”

    “夫人?我哪里有什么……”

    苏季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感到有人正在拽他的衣服,低头一看,只见花如狼正脸色铁青地望着他,一只小手颤微微地指向他的身后。

    苏季瞬间感觉背后凉飕飕的,连身上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缓缓转头,顿时眼前一亮。只见阁楼下站着一位云鬓高绾的女子,头上斜插着一枝银色珠钗。

    两人目光相会的一瞬间,苏季眼中的光芒顿时恍惚了一下,差点晕了过去。

    尽管那女子扮作一副少妇模样,苏季却一眼认出了她,不是别人,正是前番两次过招的白衣少女。

第二十七章 灯与虫

    白衣少女依旧穿着一袭如雪的白衣。

    不过,她今天的白衣比以往都要薄,是一件轻纱织成的白色流仙裙,可以透出里面的肌肤,更添了几分妩媚。她至极悲凉的语气,轻声颂道: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矢志不渝,始终如一;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说着,她轻移了步子,步伐很轻,像一朵被风吹动的白云,飘到苏季面前,送来一缕淡雅的清香。

    苏季不禁后退两步,不曾想她居然垂下幽咽:

    “难道曾经说过的这些话,你都忘了吗?相公?”

    一声冷冰冰的“相公”叫得苏季一身寒颤!他听出白衣少女言外之意,是说自己朝三暮四,不从一而终,而她就算撕毁婚约,也只不过是个遭人背叛离弃的可怜人。这分明是信口开河,驴唇不对马嘴。

    然而,一旁不明就里的白公公,却似乎看出了“门道”,不禁轻叹了一声。

    白衣少女倚着门边幽咽着,顺手带出一条手帕预备着擦泪,可是半天只挤出一滴眼泪。

    苏季正对她拙劣的演技摇头不止,可是一旁的白公公却为之动容,心生怜悯,连花如狼都不禁为那一滴小小的眼泪伤心难过。

    苏季对这两人的反应大为不解,心中无奈地感叹,眼泪本来是用来清洗眼中沙子的,不曾想却成了一种可怕的武器,而会使用这个武器的往往是孩子和女人,哭的时候用,笑的时候也用,往往令大男人们不知如何是好。

    越是表面硬气的男人就越怕眼泪,他们自诩“有泪不轻弹”,认为眼泪只是弱者卑微的伎俩,却不知那些弱者流泪的同时,就已经是一个强者了。花如狼前番打动白衣少女的哭泣就是最好的例子,而白衣少女此时正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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