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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成?”苏季突然挺起身子,激动地问:“那是什么样的功法?”
“这功法的叫做青灵魇术。阁主也许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想必见过。阁主仔细想想,以前在青灵庙的时候,可曾做过一些特别真实的梦?”
苏季思索了片刻,沉吟道:“我曾梦到两位高人对决,还有一只巨蟒,醒来发现是一场梦,可是……”
墨殊突然打断他的话,说:“……可是那又不是一场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苏季恍然道:“难道当时,我被施了青灵魇术?”
“不只是你一个,那天只怕全城百姓都被施了魇术。我也曾有过与你相同的经历,直到后来自己也修习了魇术,才知其中的玄妙。魇术修炼之初,可以幻化入梦,颠倒虚实;到了中期,可在梦中杀人与无形。至于后期……”墨殊沉吟了一会儿,道:“碍于风险太大,老夫至今尚未企及。”
“修炼魇术有多大风险,会死吗?”
“死是不会……”
苏季松了一口气,只听墨殊接着说道:
“……不过会比死更可怕!”
墨殊说罢,苏季顿时又把那口气吸了回去!
墨殊缓缓抬起袖子,伸出一只手。那是一只变形的手掌诡异地向下弯曲,上面满是银白色的茸毛,与那说这是一只手,不如说是一只银白的狐狸爪子。
“常言道,智者当借力而行。魇术在于借力,可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稍有不慎又会引火烧身,遭到反噬,变成非人非兽的状态。阁主想必见过方才那位猫脸老妇。老衔蝉也修炼了同样功法,目前只徘徊在魇术初期,反噬却比我还要严重!”
苏季眼前浮现出,老衔蝉橘子皮一样的猫脸,还有那干瘪的猫身,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暗想如果自己变成那副鬼样子,简直要比死还要痛苦十倍。但他又不想就这么放弃,十层的胜算实在太具诱惑力,可是那巨大的代价却又令他望而却步。
苏季的脸色开始阴晴不定,踌躇与矛盾不断纠结着他,
“阁主还是仔细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吧。”
墨殊说着,将胳膊收回袖中。
苏季看着他缓缓起身离去的背影,耳边骤然回荡起义渠视人犹芥的讥语,眼前浮现出沐灵雨用剑挡住匕首时的冷眼,还有花如狼恐惧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无法循规蹈矩的修行,唯有剑走偏锋才能谋取一线希望。这片天地之间,唯有不断进取的强者才能得到人们的尊重。当遇到强者时,弱者连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只能像狗一样夹着尾巴逃。
就算这一次逃了,那么下次呢?
难道这辈子都只能逃?
难道这一辈子都只能等别人来拯救?
苏季埋头看着地面,嘴角浮现出一阵痛苦的痉挛,喉咙发出低沉的声音,道:
“不用考虑了!”
墨殊蓦然转身,只听苏季将牙根咬得吱吱作响,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决定走第二条路!”
青铜面具里回荡起一阵笑声,墨殊扬声赞道:
“大丈夫,敢破敢立!你这一点倒是很像我们截教中人。不过比起果敢,魇术更重要的是机缘。大多数人都被这第一道门槛挡在门外。”
“……机缘?”苏季喃喃地沉吟着。
他刚说完这两个字,突然感到头部慢慢变得沉重,眼中莫名涌起一丝困意,上下眼皮不受控制地打起架来。
墨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淡淡地笑道:
“想必阁主昨夜没有睡好,正好接下来几天,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苏季听出此话的言外之意,不禁晃了晃头,努力让自己清醒。
然而,当他抬头看时,墨殊已经不在了,只见四周墙壁噼里啪啦碎成一地,屋外的景色像碎瓷片一样碎裂脱落,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番光景。
他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事物,蓦然意识到,自己已然身在梦境之中。
第三十六章 青灵寐境
苏季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只见四面灰白墙上挂着通天教主及四位弟子的画像,中央悬着一块牌匾,上书“如玉斋”三个字。
墨殊飘忽不定的声音回荡起来:“这里是老夫的书房……”
苏季不禁抬头仰望,只觉那声音是自遥远的天际传下来的,又好像一百个人同时在四面八方说话一样。
“阁主当下正在青灵寐境之中。昔日青丘有狐,生性重情悲悯。商朝猎户为取其毛皮,常杀一只为饵。过路狐群见同族尸身,必守之悲鸣,任人捕杀,而不逃逸。一只赤狐得道生还,聚同族元灵于青灵寐境,使其免受六道轮回之苦。”
苏季扫视周围,发现一个书架上不知何时,竟然趴着一只狐狸,正是昨天看到的那只银狐。它双眸微闭,一条尾巴搭在木架上,银亮的柔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墨殊道:“阁主可曾看见一只银狐?那是老夫的血契金兰。”
苏季不屑地嘟囔了一句:“金兰便是义结兄弟,居然还要什么血契?”
话音未落,那银狐突然尖竖起耳朵,闭合的双眼突然睁开,放出幽蓝的冷光,令人不寒而栗。
苏季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很小,没想到还是被它听到了,只见银狐前腿蹬起,后腿弯曲,已做好了进攻的态势。狐身发出凌厉的寒气,飘到苏季身边,使他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这时,苏季腰间的鸿钧铃突然亮了起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银狐听见那铃声,一溜烟窜躲到书架后面,只露一条火舌般银尾,局促不安地摇曳着。
苏季举着铃铛,戏谑地一笑。银狐探出一只脑袋看着他,两只狐耳耷拉下来,全身颤栗,好像鸿钧铃是一个马上要炸开的炮仗。
这一幕发生在很短的时间里,墨殊似乎并没有看到,只是自顾自地说道:
“血契金兰是魇术的第一步。这间屋外有许多肉身陨灭的青丘狐灵,阁主要设法请一只温顺的来人间助你施术。这其间凶险莫测,当初老夫虽然侥幸成功,却断送了一条手臂。”
苏季蓦然想起墨殊那只木手臂,不禁看向那只银狐。想必墨殊的手臂就是被他这位长尾巴的金兰兄弟咬断的。他虽然知道血契金兰搞不好,要付出血的代价,但这并不能动摇他的决心,因为他不想再逃。他早已在心中暗暗发誓,上次将会是自己这辈子最后一次逃跑。下月初九的重阳宴上,他要凭实力保护身边的人。
墨殊接着说道:“家畜眼中的世界只有黑白两种颜色,唯有青丘狐可以多分辨出一种颜色……”
苏季左右看了看,只见两旁各陈列着三五排书架,上面放的不是书,而是帽子。上百种帽子大大小小,款式各异,颜色是它们唯一的共同点——清一色全是绿帽子!
他看了看这些绿帽子,又看了看厅上的牌匾,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如玉斋的“如玉”二字,不是书中自有颜如玉的“如玉”,而是守身如玉的“如玉”!
想到这儿,他不禁替墨殊感到悲哀,暗暗感慨黎如魅真是个来者不拒的女人,只有娶了这样“不挑食”的主儿做老婆,才会有这么多绿帽子。
墨殊道:“青丘狐最喜欢绿色,带上这里的帽子会多一成把握,这是老夫唯一能帮上忙的。待会儿阁主走出这间屋子,便听不到老夫的声音,接下来就看阁主的造化了。”
苏季凭空施了一礼,道:“多谢墨先生好意。”
感谢归感谢,他并没按墨殊说的做,只对那些绿帽子嫌弃地伸了伸舌头,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他推开如玉斋的门,外面的阳光太过明亮,以至于让他睁不开眼睛。他转头一看,如玉斋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依山傍水的美景环绕着他。
空中漂浮着新鲜草木的香味,沁人心肺,让他不禁多吸了几口。
他走到水岸边的时候,薄雾笼罩在碧波上。沿岸停泊大大小小的木船,却不见有人,这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河对岸依稀可见大大小小的建筑,似乎有人居住的样子。他独自跳上船,划桨驶向对岸。远远望去,对岸的石碑上刻着“醉好湾”三个字。看见沿岸遍布着大大小小的酒楼,苏季顿时欣喜若狂,划桨的速度瞬间翻了十倍!
然而,船靠岸后,他还是一个人也没看到。直到现在他连半个人影也没瞧见,狐狸更是一只也没有,这实在有些诡异。
他沿着岸边的酒楼向前寻觅,耳朵隐隐捕捉到一阵细碎的吵杂声,循着声音加快脚步,发现声音是从一家酒楼里发出来,里面好像有很多人在说话。
那酒楼牌匾,上书“小滑楼”三个字,写得歪歪扭扭,乍眼一看就像三只死蚂蚁,连读过几天书的小孩子,也要写得比那好很多。
匾上的字虽然很丑,酒楼门脸却很大。这小滑楼非但不小,反而是附近最大的一家酒楼,足有四层楼。
苏季的一只脚刚要踏进去,就听身后突兀地传出一个声音:
“且慢!”
平淡的声音略有几分熟悉。苏季感到一只手正搭自己的肩头,回头一看,一个白发青年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个锦绣的袋子。
“不想惹麻烦,就把你的铃铛装进这袋子里。”
白发青年说着,将袋子递了过去。苏季没有接过袋子,只是上下打量那白发青年,越打量越觉得眼熟,原来是那天凤栖楼里遇到的胡九爷。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苏季试探着问道。
胡九爷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说:“你是指刚才在如玉斋?”
苏季迟疑了一下,回想刚才如玉斋并没有人,只有一只银狐。想到这儿,他蓦然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不禁双眸微张。胡九爷观察他表情的变化,微笑道: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
苏季恍然大悟,原来这白发的胡九爷就是那只银狐,同时也明白了他的用意。若自己大摇大摆地系着鸿钧铃进去,必会惊走里面的狐狸,魇术也将前功尽弃。
鸿钧铃塞进袋子后,无论再怎么摇晃都不能发出半点声音。然而,胡九却还是将脸转了过去,连看都不看一眼,似乎依然心有余悸。
苏季将锦囊收进怀里,道:“听说你叫胡九爷。”
话刚说完,胡九爷连忙朝酒楼里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道:
“这里千万不能叫胡九爷,只能我叫胡九。”
“为什么?”苏季疑惑地问。
“因为我的修为在族中排行第九,而这里面很可能有排在我前面的长辈。”
“你连头发都白了,居然还有长辈?我倒要瞧瞧!”
“别急!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要提醒你……”
胡九的话还没说完,苏季的后脚已经踏进了门槛。
第三十七章 窈窕淑女
小滑楼里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苏季一走进去,就有一种迷离恍惚的感觉,只见里面人山人海……
帐台附近被酒客们堵得水泄不通,想挤过去点酒食比登天还难,况且放眼望去,连一个能坐着吃饭的地方都没有,连一到四层的楼梯都挤满了人。
苏季终于明白为什么外面一个人影都没有,因为所有人都挤到这一间酒楼里了。
小滑楼里的人从外表来看与普通凡人毫无二致。看他们的神态动作,好像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