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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两个虎背熊腰的军汉,气势汹汹地迎面而来,袁生脸色一变,一边后退,一边说道:
“你……你们这是做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两个军汉交换了一个眼神,二话不说,突然同时扑过去,两只大手一齐把袁生的小脑袋按在地面上!
魏候连忙大喊:“快!抢走解药!”
其中一个军汉得令,一把夺走袁生手里的泥坛子。
魏候嘱咐道:“喂,小心点!千万别弄碎了,轻拿轻放,快快快……快给我!”
李鸿熙不由得轻叹一声,不屑看一群大人合伙欺负一个孩子,但毕竟各为其主,也不好阻止,只得气呼呼地撇过头去。
魏候迫不及待地接过泥坛子,双手捧起来,直接往嘴里灌。
此时,旁边那些怀孕的军汉们,一个个捂着肚子,苦苦哀求道:“魏候大人,求求您,请把解药给我们留点吧!”
魏候充耳不闻,一个人自顾自地“咕嘟咕嘟”把满满一整坛,喝了个精光。
袁生突然笑道:“嘿嘿,上当了!”
两个军汉忽觉手中落空,猛然低头一看,发现刚才被按倒在地的孩子不见了!
袁生不知何时,已经蹿到了树上,哈哈笑道:“魏候大人,你喝的不是解药,而是子母河的水!只喝几口的人,后日才能临盆。你一口气喝了这么多,怕是马上要生了!”
魏候大惊失色,忽觉肚子一阵剧痛袭来,愈发腹痛难耐。
哗啦!
手中的泥坛子掉在地上,摔成了一地碎片,魏候的心也跟泥坛一起碎了,双手痛苦地捂着肚子。
袁生坐在一颗枯树上,学着魏候的样子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休得猖狂!”
李鸿熙大吼一声,倾身一动!
袁生纵身一跃,犹如猴子般从一棵枯树跳到另一棵枯树,一眨眼不见了踪影。
这时,苏季的声音再次回荡在山谷上方,问道:“你们降是不降?”
“不降!”
魏候捂着肚子,心里盼着驻扎在红河谷口的两万士兵,稍后势必前来救援。
话音刚落,袁生来时的那条路上,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魏**汉们纷纷转头,只见一队骑兵赶到。这些骑兵虽然数量不多,只有一百余人,但每人胯下都骑着一只猛虎,乃是申国的虎骑兵。
老虎们龇牙咧嘴,整整齐齐排列在周围,虎嘴里不断发出低吼,但行列整齐,丝竟毫不乱。瞧见老虎凶恶狰狞的模样,那些被逼到死路的战马,纷纷受惊,一个个扬起前蹄,发出绝望长嘶。
魏国的军汉们,虽然久经沙场,但面对这么多猛兽,还是不免心怀忐忑。
少顷,虎骑兵队伍让开一条路,走出一男一女,白衣男子是白袍,紫衫女子是黎如魅。
两人身后跟着四个申国士兵,每个人手中各提一只血淋淋的羊皮袋,缓缓走到魏候身前。
四个羊皮袋子打开的刹那,一股臭味飘了出来。
魏候探头往袋子里一瞧,顿时吐出一口污秽物。
李鸿熙过去一瞧,那四个血淋淋的袋子里,分别装满被割下来的耳朵、眼睛、鼻子、舌头。
黎如魅指着羊皮袋子道:“红河谷口的两万魏兵,忠心耿耿的只有这些人。”
魏候道:“你们割下他们的五官,逼他们投降?你们这些残忍的畜生!”
黎如魅解释道:“魏候大人言重了。那些不肯投降的魏兵,我们还会给他们四次机会,第一次不降就割下耳朵,第二次不降就割下他们的鼻子,第三次不降就挖去他们的眼睛……”
魏候皱眉道:“第四次不降……你们就割了他们的舌头?”
黎如魅嫣然一笑,摇头道:“很少有人能挺到第四关,即便挺过去的硬汉,也会自己咬舌自尽。我们只是代劳把舌头割下来,让魏候大人,亲眼见识属下的赤胆忠心。”
姜凌道:“魏候大人,若要向周天子表忠心,我也会像成全他们一样成全你。”
魏候想到红河谷口的两万魏兵全部投降,最后一丝希望也落空,只得双膝跪地,低头道:
“……我愿投降。”
魏**汉们见魏候投降,纷纷扔下手里的兵刃,一个个跪在地上,大喊着“我愿投降”。
此时,凭空裂开一道缝隙,苏季走了出来,一步步走到李鸿熙面前。
李鸿熙瞥向别处,目光始终冰冷。
苏季清楚这位英勇善战的将军,刚才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出手,却迟迟没有动手。
李鸿熙和兮伯吉甫是生死之交,李将军曾帮兮伯吉甫和家眷逃出牢狱,还派高人护送,可见此人是非分明,且不满姬宫的所作所为,若能收复这样一员猛将,便能如虎添翼。
苏季拱手道:“我代兮家,谢过李将军。”
李鸿熙直视苏季的眼睛,决绝道:“不必多费唇舌,李某,宁死不降!”
第四百零四章 九龙火罩
望着李鸿熙健壮的身躯,黎如魅媚眼如丝,娇声道:“李鸿熙是天王的后人,身怀李家绝学,尽管无门无派,依旧所向披靡。阐教白狼王入宫行刺的时候,就是被他打成重伤,据说他是千年一遇的纯阳之体,我倒是很想尝尝纯阳的滋味。”
白袍一脸不屑道:“哼,什么纯阳之体,徒有虚名罢了。”
黎如魅嫌弃地瞥了白袍一眼,道;“人家是纯阳,你是痿阳,怎么比呀。”
这时,苏季腰间的铜铃传出李鸿钧的声音:“兄长!”
“阿弟?”李鸿熙微微一怔。
铜铃再次传出李鸿钧的声音:“兄长,我曾亲眼看见林姿娘娘惨遭周天子毒手,现在的姬宫宫有过之无不及。周室腐朽,气数已尽,不值得你效忠。”
李鸿熙坚决道:“阿弟,李家世代征战,几百年来名声赫赫。我李鸿熙虽不能光宗耀祖,但绝不做降将!”
李鸿熙直视苏季,目光如炬道,突然一声大喝,横腿凌空一扫,直踢苏季的腹部,带起一股强烈的劲风!
苏季急忙侧身闪避,虽未挨中那一腿,却被那惊人的气势逼得口喷鲜血,连连后退三步。
抹去嘴角的鲜血,苏季心里清楚李鸿熙既不想为周室卖命,又不想投降,只想战死沙场,像个将军般死去。眼下这种情况最好能用青灵魇术将他拿下,可是回忆镐京王宫的时候,见识过李鸿熙自己破除魇术,所以不能以魇术制敌。
白袍提醒道:“宗主,千万不能放虎归山!”
苏季心头纠结万分,毕竟李鸿熙对兮家有恩,岂能忘恩负义?可是若不全力以赴,便是对他的侮辱,甚至比死还要严重。
“你若再不出手,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李鸿熙一声暴喝,猛然一拳击出,轰向苏季的脑袋!
面对呼啸而来的铁拳,苏季纹丝不动,手捻剑指,面前骤然出现一堵湖水形成的冰墙。
轰!
一声低沉的轰鸣声响彻四周,李鸿熙的拳头击碎冰墙,飞溅的冰块四分五裂!
然而,那冰墙的后面,已然不见苏季的身影。
李鸿熙缓缓收回拳头,猛然抬头,只见苏季脚踏一幅流动的水波太极图,凌空而立。
悄然间,一片乌云遮蔽天空,光线暗淡了下来。
苏季口诀诵出,掌中浮现出一个紫色的太极图,霎时间无数道闪电撕裂天幕,犹如一条条发光的赤练蛇。雷光爆发出来,一声惊雷炸响,整座山谷随之一亮!
闪耀的雷光照亮魏**汉们的脸庞,皆是目瞪口呆。
魏候看得惊心动魄,几乎忘记了肚子疼。
苏季以自身为中心,引八道雷电形成一个囚禁的法阵,迎面罩向李鸿熙!
李鸿熙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幕,想不到几年不见苏季的修为竟如此突飞猛进!
少顷,待那雷光法阵落地的时候,魏国定睛看去,陡然瞪大眼睛,只见李鸿熙全身甲胄尽碎,裸露的伤痕累累,皮肉绽裂,触目惊心。显然,他刚刚进行过一番激烈的挣扎,已经被苏季的雷引之术制住!
苏季清楚眼下这种情况,只能用青灵魇术将他拿下,可是回忆镐京王宫的时候,见识过李鸿熙自己破除魇术,所以不能以魇术制敌。
白袍提醒道:“宗主,快杀了他!千万不能放虎归山!”
苏季犹豫地双拳紧握,李鸿熙对兮家有恩,岂能忘恩负义?可是若不全力以赴,便是对他的侮辱,甚至比死还要严重。
李鸿熙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擦干嘴角的鲜血,转头道:“虎父无犬子,不愧是吉甫太师的儿子,我早想跟你过两招,若能死在你手上,李某死而无憾!”
苏季腰间的铜铃传出李鸿钧的声音:“兄长,不要再打了!”
李鸿熙道:“阿弟,军人就是要死在战场上,若不能战死沙场,如何对得起我战神的名号?”
苏季问道:“李将军,你觉得召虎将军的死,值吗?”
“废话少说!”
突然,一声爆喝震慑山谷,李鸿熙居然自己挣脱了雷电的束缚!
苏季引来四面八方的雷电引于手中,一指点出!雷电所到之处,坚硬的岩石被击得寸寸破碎,顷刻间化为乌有。
然而,李鸿熙闪避的速度,居然比那闪电更快!
望着你来我往,僵持不下的两个人,白袍忧虑道:“李鸿熙全力以赴,招招致命。宗主若不肯痛下杀手,怕是难有胜算。”
黎如魅道:“想赢李鸿熙谈何容易?除了阐教的灵光阵和三昧真火,其它术法都奈何不了纯阳之体。”
白袍道:“宗主既然知道如此,却仍不肯用三昧真火。”
黎如魅眼波流动,微笑道:“我去帮帮他。”
说罢,黎如魅一个闪身,冲到李鸿熙和苏季之间。
苏季惊呼道:“姜夫人,不要插手,快退下!”
“我偏不走……”黎如魅笑道:“我就是想瞧瞧,你到底是想死的是自己人死,还是敌人?”
李鸿熙毫不留情,一拳径直轰向黎如魅!
千钧一发之际,苏季牙关紧咬,终于释放三昧真火,一道火舌烧向李鸿熙。
“兄长!”铜铃发出李鸿钧的声音。
面对熊熊火焰,李鸿熙自知无法反抗,凄然道:“贤弟保重,兄长先走一步。”
危难之时,滚滚乌云中,突然降下一道火光!
李鸿熙周身被一口锺形法器笼罩,腾腾焰起,烈烈火生,罩内赫然九条盘绕的火龙。
苏季释放的三昧真火,顷刻间被那九条火龙吸收殆尽。
“九龙神火罩!”白袍愕然道:“莫非是太乙真人驾到?”
黎如魅道:“天地间能收三昧真火,除了申公豹和太乙真人,应该还有一位。”
白袍道:“太乙真人座下弟子,曾经降服九十六洞妖魔,助姜子牙兴周灭纣的哪吒三太子?”
苏季抬头定睛看去,只见天空的乌云背后赫然一个三头八臂的红色人影。
云雾朦胧之中,那影子身长六尺,头顶两个冲天髻,肩扛金圈,臂绕一条七尺长绫,脚踏双轮,手持一杆尖枪,其余手中各持法器:金砖、阴阳剑、斩妖剑、砍妖刀、降妖杵、八瓣绣球、九节铜鞭。
面对那红色的人影,李鸿熙双膝跪地,仰天道:“洪熙愧对先祖,丢尽李家脸面,无颜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