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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明大叔点了点头,道:“双头神将天生异象,原本是兄弟联体。姜玄砍了他的一颗头,就等于杀了他的亲兄弟。有些时候,杀戮反倒是一种宽恕。姜玄显然没有宽恕他的四个结拜兄弟,而是把他们扔进这玲珑塔狱,让他们日日煎熬,活活受罪。”
净明大叔正说得热火朝天,忽听一旁有人说道: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苏季微微转头,只见说话的是坐在一旁的白袖。他望着净明大叔说:
“要不是你知道的太多,造谣姜玄的妻子与三腿花盗有染生下姜赢。怕是也不会被送来这里。”
净明大叔的脸突然扭曲了。
苏季陷入了沉思,若真如白袖所说,那姜赢和自己的经历该是多么的相似。难怪姜玄会狠心杀自己的儿子,因为他怀疑姜赢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你俩在那磨蹭什么呐!”一个口渴难耐的修士大声催促道。
“怎么弄了这么长时间?”另一个修士厉声喊道:“老子都要渴死了!”
净明大叔连忙站了起来,高高举起两大串白花花的头骨,笑着说:
“好了!都串好了!我们这就上去吧。”
说着,他将其中一串骨头递给了苏季。
第五十九章 白袍(第二更)
大雨冲刷着树枝,沙沙作响。
幽林密布的申候府深处,有一座古老的灵堂,里面供桌上的灵位堆积如山。
姜玄负手而立,凝视着其中一块灵位,一动不动。
尽管时隔多年,他始终没有忘记,今天是结发妻子的忌日。
十多年前,他做出离开的决定,也是在这个地方。他从这里启程远赴朝歌,隐姓埋名,只为等待玄物天成的那一天。
当年的光景,他仍历历在目,当时愤恨的心情,时至今日仍未有一丝平息,也许永远无法忘记。
此时此刻,他又站在这里,苍老的眼中百感交集。昔日的恩爱夫妻,如今已归于黄土,昔日的兄弟情义,早已恩断义绝。面着自己妻子的灵位,他不禁感叹着物是人非。
然而,今天他来这座灵堂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怀念往事,也不是为了祭奠自己的夫人,而是在等一位故人。
一个同样在也等他的人。
少顷,姜玄的目光闪动了一下。
一阵阴风骤然掠过,带来一阵寒意。
冷风骤住,灵堂外的雨帘中走出一个满面虬髯的白脸大汉。
“多年不见,你倒是粗犷了许多。”
姜玄寒暄了一句,随即开始咳嗽起来。他用一只手闷住声音,原本鲜红的手臂,已被一层粉白的皮肉包裹。
虬髯大汉激动地望着姜玄,眼中闪过一丝动容,黯然道:“主子,您虽然修为精进,身子却是不如从前了。”
“本尊无妨。你十多年来周璇与玄狐宗与申候府之间,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姜玄语意是在关心,语气却像是在视察工作。
“属下吃的这点苦头,和主子您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虬髯大汉垂下头,面带一丝愧疚地说:“属下探知,如今黄眉道人、黎如魅、旋灵阁主的夫人,还有大公子姜赢,都已经与墨殊联合,要对主子不利。”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姜玄冷笑一声,不屑一顾地说:“等老夫参透了玄物的奥秘,这些人都要化为玲珑血酿,死无葬身之地。”
“听说旋灵阁主已身陷玲珑塔狱,那玄物岂不再也找不回来了?”
“玲珑塔狱是我姜家的牢狱,里面自然少不了姜家的人。”
“塔狱里潜伏着姜家人?”
虬髯大汉陡然一怔,不禁暗自唏嘘,难怪百年来无一人能出塔狱,原来是有姜家人里应外合。
二人攀谈的功夫,一个小太监站在门外奏道:
“主子!奴才有事要报!”
虬髯大汉一回头,看见太监小鲤子站在雨中,浑身湿透,神情十分急迫。
“进来说。”姜玄依旧面对着灵位,头也不回地说道。
小鲤子立即快步跑了进来。当他看到一旁的虬髯大汉的时候,突然迟疑了一下。
小鲤子从小净身,在申侯府伺候已有二十多年,除了侍臣,从未见过姜家人以外的任何人出现在这座灵堂里面。他忍不住问道:
“这位是?”
虬髯大汉虎目圆瞪,怒道:“混账!你连干爹都不认识了?”
小鲤子瞪大了眼睛,颤声道:“您……您是……白公公……”
望着眼前一身男子气概的白公公,小鲤子目光惊愕中带着激动,失声叫道:“您做到了!您真的做到了!干爹!”
白公公摸了摸脸上的胡须,微笑着点了点头,眼中已是带着泪。
“咳咳!”
姜玄咳嗽了一声,没有看那两个人,目光却已是恶毒而锐利,犹如响尾蛇的眼睛。
小鲤子感到一股莫名的杀意,不禁打了个寒噤,自知方才失态,连忙言归正题,跪地奏道:
“启禀主子!赢公子的党羽,已经全部斩首示众。满朝上下尽皆臣服主子。西域四戎听说君上还朝,纷纷遣使臣前来问候,现在四位使臣,就在外厅候着,只等君上前去。”
姜玄冷哼了一声,道:“让他们滚。”
“这……”小鲤子低头沉吟,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些使臣不是来看望本尊,而是来看造化玉牒的。如今造化玉牒下落不明,本尊岂能让他们抓住把柄。鬼戎、白戎、犬戎、义渠,西域四戎亏欠我姜家的,我会连同周室的仇一并血偿!等本尊蓬莱一战得胜,自然会去找他们。”
白公公上前说道:“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蓬莱决战之期。主子的身体……”
“无妨。”姜玄看着白公公,说:“从明天开始,我要用绝影灯闭关疗伤,府上大小事务就交给你了。”
“奴才不敢!奴才何德何能,担此重任!”白公公一脸谦卑,嘴角却是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自从你当年大义灭亲,亲手把哥哥白袖送进玲珑塔狱。本尊便把你当做最信任的心腹。等本尊杀了墨殊,就提拔你为截教的主祭。”
白公公受宠若惊,连忙附身跪地,激动地说:“家兄白袖是阐教中人,与我们截教水火不容。道不同不相为谋,除掉他也是奴才分内之事。”
姜玄冷冷一笑,道:“其实,你也可以像背叛哥哥一样,背叛本尊。只要你觉得自己有这个实力……”
“奴才不敢!”说着,白公公一头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敢还是不敢,你自己斟酌。既然你线人的身份已经暴露,以后就别叫公公了,还用你净身之前的本名。”
“白袍,遵命。”
余音未落,姜玄已经走出灵堂。
望着他苍老的背影消失在雨帘之中,白袍眼中精芒闪动,若有所思。
第六十章 取水的路
苏季跟着净明大叔走上通往二层的石阶,尽头是一扇石门。
尽管门上布满湿滑的青苔,净明大叔还是直接把脸贴了上去,闭上眼睛听了很长时间。
“听到什么了?”苏季问。
净明大叔只是摇了摇头。
沉默良久过后,他突然睁开眼睛,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朝两只手上各啐了一口唾沫,牢牢抓住石门用力推移。普通人绝对推不开这么大的石头,但净明大叔似乎还保留着一点修为,所以比常人的力气大许多。
石门大开,苏季刚要往上走,忽然胳膊被净明大叔牢牢握住!
“别急!我虽然比你年长,但我进塔的时候比你还小。取水前我要告诉你三条忠告,你只要记住,至少能保证活到我现在的年纪。”
“哪三条忠告?”
“第一,无论在上层看到或听到什么,都不要幻想自己能从这里逃出去。单是有这个想法,就能要了你的命。这里死得最快的,往往就是那些妄想出去的人;第二,塔顶取水的路只有一条。那是前人用生命试出来的,千万不要另辟蹊径。陌生的捷径只会要了你的小命;第三,永远不要靠近塔顶的黄金门,连看都不要看一眼,否则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记住了吗?”
苏季听后若有所思,沉默了半晌,答道:
“记住了,记住了,我记性一向很好。”
净明大叔扫了苏季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怀疑,嘴上说道:
“你最好是真记住了。上面复杂凶险,暗藏玄机,一不留神就会魂飞魄散。我只带你走一遍。你能记住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说罢,二人穿过石门,通过石梯来到第二层。
苏季发现这一层与下面两层截然不同,多了许多奇形怪状的石头,形状很像晒干的死珊瑚。
“珊瑚有毒!”净明大叔大声提醒道:“不想死就别碰!”
苏季把刚伸出去的手,慢慢收了回去。他扫视着周围,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一片神奇的海域。前方五颜六色的珊瑚,层叠交错,千姿百态,有的像一朵盛开的彼岸花;有的像一簇跳动的火焰;还有的连成一大片,犹如茂密的丛林。
这些珊瑚隐隐发光,忽明忽暗地亮着,不断变换着颜色,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净明大叔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前行,颓然的影子映在地面上,与周围色彩斑斓的珊瑚丛格格不入。他走路时的神情十分紧张,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嘟囔着,像是在帮助自己回忆正确的路线。
苏季跟着他绕了很多道弯,转了许多次身,最后停在一块巨大的珊瑚下面。这块珊瑚呈灰白色,形状很像分支的鹿角。鹿角珊瑚的两侧有很大的空隙,可容六七人一齐通过。
苏季的鼻子嗅到浓浓的血腥味儿,其中还夹杂着一股刺鼻的骚臭,好像是从鹿角珊瑚后面传过来的。那里的光透过两边的空隙在周围形成四个黑色的阴影。
那是四个巨大的人影,里面的四个人走来走去的时候,四个影子也会在外面走来走去。
净明大叔没有从鹿角珊瑚两侧的空隙走进去,而是停下了脚步,用一块骨头敲击着珊瑚,频率不快也不慢。苏季感觉那动作就像是在很有礼貌地敲门,仿佛那一块鹿角珊瑚整整隔绝了两个世界。
“咚!咚!咚!”
半晌没有回应,净明大叔只好把嘴靠近鹿角珊瑚,朝里面喊道:
“贫道来给四位仙君请安了!”
净明大叔用尽全身的力气,从身体的深处发出喊声,喊得浑身是汗。过了一会儿,鹿角珊瑚那边开始传出人的声音,声音离得很远,听不清内容。
“今天好像不是一个人来的。”
突然,鹿角珊瑚里侧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苏季微微一怔,那声音离得特别近,好像说话的人刚才一直就在鹿角珊瑚的后面,又好像是突然飘过来的,因为完全没有听到脚步。
“嘿嘿,是不是女的?”
一个猥琐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声音不是同一个人,但也是突然从近处发出来的。苏季感到匪夷所思,不禁瞄了净明大叔一眼,只见他的神情比之前还要紧张,似乎特别在意鹿角珊瑚后面的人。
“不是女的,只是个玄清一境的小道士。”净明大叔毕恭毕敬地答道。
苏季突然又看了净明大叔一眼,心里知道他是故意说了一句谎话,不禁暗暗感激。如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