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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白无常-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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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雪为蝶,变白做彩,她何止厉害,已有了不一般的神通。

    “除了雪蝶,你还养了什么?”

    轻轻一问,惹得她眉目呆滞,愣愣的盯着小哥哥瞧了一会儿,扑哧一笑:“我以为你永远不会说话了呢。”

    抽出被她摇荡的手,黑无常转身无言。

    一步迈到他的正面,偏偏让小哥哥瞧着自己,皱眉委屈:“人家就是想逗小哥哥开心,为什么不理人呢?”

    委屈过,她立即就笑,似乎已经将自己哄好,再缠着他问:“既然说话了,小哥哥就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怕她再摇自己的手,黑无常将双手负起,沉声回她:“我是森罗地府的黑无常。”

    “名字,名字,我没问你的官阶。”似乎毫不讶异他黑君的身份,她再次缠问:“第一次见面,小哥哥就没说名字,这次我一定要知道。”

    名字?

    东海边,白无常拼了命的要知道她的名字,最终只得了个情字。

    如果,知道情的全名,结局是否会转换?

    此时,还有没有天下太平的梦幻?

    隐约见到小哥哥眉目有苦,又无言不答,颜笑眉小心的试探:“小哥哥,你生我气了?”

    孟婆汤是你亲手递给我的,夺走我三年记忆,我该不该生你的气?

    听闻你有险,我历尽曲折来救,你却安然,我该不该生你的气?

    刚说了两句话,他又不理人了。

    低下头,长出一口兰气,颜笑眉有些丧气:“我们就要做夫妻了,你不告诉我名字,我该怎么唤你?”

    夫妻?

    她与我?

    怎么可能?

    怕是听错了话,黑无常直视她,满目疑惑。

    第一次被小哥哥这么瞧着,颜笑眉满面含羞。

    冰天雪地,火烧眉头,她低头娇声:“也许……此刻……我们就该拜堂……然后……”

    羞死人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到尽头。

    听了这话的人,会不会怦然心动?

第一百四十三章 塔娜

    骏马两天的路程,如果雄鹰来飞,要飞多久?

    鹰是天空霸主,最厉,最快。

    在天上,比鹰还快的,是神魔的风云。

    秋夜满星时,白无常返回了萨仁出嫁的部族。

    蒙古包安睡在勾月下,收拾起一天的疲惫。

    不顾狗吠马鸣,他落在白鹿曾引黑君乱闯的小毡房前。

    一对女靴挂在帐帘顶,没有马鞭。

    毡房里如果没有白鹿,就一定有未嫁的女人在等过客,该进不该进?

    牧民重信义,如果掀开这道帘,真有女人独守,必须与她好一场。

    若不与她恩爱就离去,会有两种结果。

    她会抓住你,叫醒全部落的男人,将你打死。

    她默默任你离去,事情如果传了出去,她会被认定没有牧女的勇气,半生沦为笑柄,不再有资格独立帐篷,不再有资格生育孩子。

    一道毡帘,却像世上最难闯的铜墙铁壁。

    几次抬手,不敢贸然去赌这道帘。

    黑君下落不明,茶妹生死难测,白无常怎舍得再等一夜,徒望星尘?

    办法有时候就像攥干的帕子里的水,再努力挤一挤,总会还有一滴。

    敲了敲脑袋,白无常挤出了办法。

    深夜静寂,草原安睡,他歪歪扭扭的唱了一曲蒙古长调。

    长调本应悠扬飘零,唱尽孤独。

    却被他唱的像野鬼哭泣,邋遢凄惨。

    渐入迷梦的汉子们,听到蒙古包外有鬼哭狼嚎,只以为有野兽来偷袭羊群,更害怕有其他部落深夜来犯。

    嚎了也许有七八句的光景,十几条猎犬,几十把弯刀,已阴寒寒的将白无常围住。

    火把随后就到,映亮了天。

    杀气围绕,白无常咽下苦笑。

    汉子们赤膊光脚,还有一个连短裤都没穿。

    偷见他满头的汗,就知道刚刚他的毡房里,一定春色盎然。

    可惜只春了一半,就不得不出帐御敌。

    刚才那几句歌,是不是太阴损了些?

    咬掉嘴角的笑意,白无常对汉子们行了个蒙古礼,嘴上胡言乱语:“酒阵实在太厉害,我吐了三天,也没能醒过来。”

    这不是抱萨仁上彩车,独自闯酒阵的汉子吗?

    几天没见他,难道一直没走?

    众人疑惑时,有人对小毡房一声喝问:“塔娜,唱歌的人,进没进你的敖包?”(塔娜:蒙语珍珠,可做女孩的名字。)

    汉子一声吼,激起众人怒,刚刚卸去杀气的弯刀又再次扬起。

    如果他进过敖包,什么事都没做就走,岂不是戏耍牧女?

    若他戏耍牧女在前,出帐狂歌在后,岂不是看不起整个草原?

    乱刀纷纷,就在头顶,命悬一线,只等塔娜一个答案。

    既然帐里有人,就一切好办。

    等塔娜说过实情后,众人的怒气自消,介时,有这么多人在,不怕问不到梳头额吉的下落。

    左等没有回音,右等人不出来。

    汉子们高声再问,始终得不到塔娜的回言。

    一把弯刀架在白无常的脖子上,劈声质问:“你把塔娜怎么了!”

    虽说草原汉子心性直爽,但动不动就挥刀相向,是不是也太爽一些了?

    一声长叹,嘴上苦笑:“怎么不怎么,进毡房看一眼。”

    草原的汉子们虽然性烈如火,但也懂得要杀人有据。

    听了白无常的提议,立即高声召唤躲起来的婆娘们,吓跑了那个没穿裤子的牧民。

    众人哄笑几声,杀意顿减。

    女人与孩子们结伴而出,手里都拿着尖刀,余惊未减。

    不由得暗自落汗,白无常心里的愧疚再多几成。

    唱一首夜歌,几乎掀翻了一个部落。

    闪念间,钻进帐里查看的女人已经出来,虽有火把映着,也难掩她的脸色苍白。

    “塔娜丢了。”

    人们大惊,再有几个男人提刀进入,结果相同。

    短靴在,人无踪,只留下空空。

    女人能生育,是牧民最重要的财产。

    不明不白的丢了一个女人,怎能不惹男人们恼怒?

    也不必亲自查看,白无常立即抢声强辩:“我见都没见过塔娜,这件事可不能怪我!”

    弯刀再次围住他,厉声逼问:“你为什么半夜闯我们部落?为什么堵在塔娜毡房前?为什么学狼叫,是给谁打暗号?”

    狼叫?

    明明是长调好不好?

    可能唱得不算好。

    “我既然是萨仁的客人,也就是全部落的客人,无论我什么时候来,都不能算闯。”

    事到如此,只能解释。

    “我不知道这座毡房是塔娜的,我以为是萨仁的梳头额吉的。”

    只能愣装不懂毡房挂短靴的草原暗语。

    “无论谁勾结外面的部落作恶,都不会把暗号喊的这么响。”

    刀在头上,白无常面不改色,语不慌张,解答了他们所有的疑问。

    张扬的怒意,再次渐渐沉落。

    见刀阵还没撤去,白无常挺起胸膛:“不管塔娜丢没丢,我愿意与大家一起去找。”

    刀势渐落,白无常趁机追问:“我想见一见萨仁的梳头额吉,萨仁曾托我在她出嫁后三天,转告一件很重要的事给梳头额吉。”

    本以为提起萨仁的名字,部落的人怎么也得给些面子。

    谁知道两句慌话说完,再惹汉子大怒:“你说慌!萨仁的梳头额吉是萨仁从其他部落邀请来的,萨仁怎么会让你到我们部落来找她?”

    听话中意,梳头额吉已经离去了。

    “萨仁明明对我说过,梳头额吉会等足我三天!”只能将谎话编圆,再次偷问:“梳头额吉是什么时候走的?走的时候留下了什么没有?”

    “我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走的时候,她只把塔娜托付给我们部落了。”

    原来塔娜也是她带来的?

    难怪来去无踪。

    白鹿安答,你如果预料我会返回这间毡房,才安排一个失踪的塔娜给我。

    你是不是坑我坑的有点太聪明了?

    事情瞬间想通,一切都是白鹿的安排。

    软软的叹了一口气,只能暂时服输:“如果你们强行认定塔娜是因为我而丢的,按草原的规矩,你们该拿我怎么办?”

    见他已经服软,汉子们收起弯刀,沉声说着规矩:“草原的规矩最公平,你弄丢的,你找回来。”

    茫茫大漠,犹如荒海。

    “如果我找不回来呢?”

    一条短鞭塞进白无常的手里。

    “你得给部落放一辈子羊。”

    软鞭粗糙,不能赶马,只能牧羊。

    执鞭的人自嘲的一笑。

    万万没想到,大地府的鬼使白君,居然有一天会当上羊倌儿。

    白鹿安答,你喜欢玩神秘?

    那我就给你的草原,做一件最神秘的事。

第一百四十四章 冥冥中

    第一次见面,她偷了他的钱囊,送给他贴身的帕子。

    第二次见面,她送给他最美的笑容,说要嫁给他。

    在茶摊,或是雪世界,她总是不掩饰对他的喜爱。

    也许会羞,却也要羞的最勇敢。

    她害羞了,她已有了十六岁的年华。

    她知道拜堂后会做些什么。

    脸红了,眼亮了,看着他。

    雪蝶冰翅,环绕着她,翩翩起舞,洒下晶莹。

    有两只彩蝶调皮,落在青丝间,为她佩上世间最美的头饰。

    她已美的无笔能画,却惹黑君避开目光。

    大千世界,被雪围绕,不知身在何地时,竟然被她求亲。

    世上奇女子,何止万万个。

    她已算其中魁首。

    黑君无言,佳人孤寂。

    你怎么不欢喜?

    你怎么不理我?

    轻轻依进他,怜音试探:“小哥哥,我送你的帕子呢?”

    兰帕与钱囊,是懒酒鬼切切叮嘱要带的。

    一并从怀里取出,递还给她。

    手接兰帕,芳香依然。

    兰帕整洁,没有一丝凌乱。

    像他的心,也许从未有过波澜。

    悄悄将兰帕贴在耳边,如同小哥哥在摸我的脸。

    得意的紧咬嘴唇,可别笑出声来。

    小哥哥心里若是没有我,怎会将帕子贴身携带?

    将帕子偷偷搭在他肩上,再看钱囊。

    茶花鲜艳,只有半朵,血迹已干,斑斑惨淡。

    惊叫一声,扯起小哥哥的手,心疼的几乎流泪:“你受伤了?”

    眼见她满目关爱,不似伪装,难道她以为钱囊上的血迹是我的?

    我却一直以为钱囊上的血迹是她的。

    悄然回手,疑声问她:“半朵茶花,是你所绣?”

    不见小哥哥有伤,顿时心安。

    听他问话,又百转娇俏:“是一朵。”

    婉儿一笑,自怀中掏出随身的香囊。

    香囊精美,红艳含羞。

    将钱囊与香囊合璧,整朵茶花清香,美的像待嫁的佳人。

    见小哥哥眼中惊诧,只以为自己绣工巧妙,得意的娇笑:“有我的一针刺绣,将来替小哥哥开间绣坊,我们一定生意兴隆。”

    今日才知,半朵茶花,并非是未完成之画,其中暗藏了小女儿的相思。

    迷雾重重,本以为见到她后,便能一切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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