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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试?
早已知道结果。
见黑君无声,小妹得意。
“敢背后算计我,可笑你们无知!”
飘下雪树,小妹倒负双手,演出一副冷傲:“明天,我要听一首欢快的曲子。”
所有的恨,都攒在心头,黑无常独自离去。
真想她快些聚齐十魂十魄,放了颜笑眉。
无论阎小妹有怎样的通天手段,这一场决战,压上生死。
远离了阎小妹,留她自己独立孤傲。
转过峰角,黑无常平地升空。
雪峰通天,没有尽头。
落在半山峰,已与明月平视。
月亮那么近,似乎触手可及,黑无常只是静静看着,像守护它的仙人。
风吹月清,冷光渐离。
目送明月直上,又是一天别离。
低首下望,雪雾迷茫。
透过眼中鬼火,看到佳人沉睡。
眼角有泪,是什么勾起了伤心?
嘴角扬笑,她梦到了谁?
泪是阎小妹的,她独霸北冥,地府双君,却伴泪入睡。
笑是颜笑眉的,她舍弃仙体,练就阴煞,只为值得的人儿。
夜将离去,黑无常暂别明月,纵身跃峰。
悄悄守护在佳人身旁。
分不清她此时是阎小妹,还是阎笑眉。轻轻坐下,黑君望月,佳人独睡。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丝牵挂
人有三魂七魄。
今天先说三魂。
天魂,地魂,命魂,合为三魂。
命魂存在肉身里,天地二魂游走在世间,只等命魂归天,再聚轮回。
天地魂护佑着命魂存身,又勾引着命魂出窍。
真奇怪,不是吗?
世间本来就这么奇怪。
遇见怪事,遇见怪人,遇见白无常。
被无常勾魂,却不会死。
这是白无常亲口对晓梅暮风说的。
不知道该不该信他,暮风狐疑不定,紧紧护着晓梅。
看他们那副小心翼翼,像及了一对亡命鸳鸯。
笑叹一口气,慢慢说分明:“无常勾魂,都是在人迷离间,魂魄离窍时出手,从不勾不出窍的魂。”
暮风凝听,不放晓梅。
“晓梅阳寿未尽,谁敢杀人取魂?”想了想黑无常,白无常补了一句:“为怕天劫惩罚,至少,白无常不敢。”
补过一句,继续娓娓道来:“想勾活人的魂,必须先将魂魄打出窍,才能摘走。”
眼见暮风听到这里,又面现警惕,白无常淡淡一笑:“魂能出窍,也能回窍,只要勾魂的手,足够快。”
张开修长的五指给晓梅暮风看,自夸一句:“我的手,一向很快。”
魂魄出窍,关乎晓梅生死,怎可凭他几句话就能定夺?
暮风不回言,只顾抱紧晓梅。
“不信吗?”反问一句后,白无常从怀里掏出两个事物,递向暮风。
小心接过来,暮风晓梅皆惊诧。
一件是暮风的铁镖,之前还攥在手里,何时被他取去?
另一件是晓梅的玉佩,是皇室的身份。
玉佩贴肉相随,被他拿走,竟然毫不知情!
物归原主后,两人倒吸一口冷气,白无常谦谦有声:“自小流浪市井,学了些偷盗的玩儿应,好叫公子小姐笑话。”
他说的轻巧,这种凭空取物的本领,哪是市井中人能教的会的?
亮过了这一手,再劝晓梅暮风:“公主还魂一事,已成定局,我今夜不取,还会有后人再来,那时,恐怕就没人跟你们商量了。”
好话说尽,晓梅暮风仍是犹豫不定,白无常无奈的仰头问魍电:“电小姐临出地府前,孟女有什么叮嘱?”
“你若不动手,我杀人夺天魂。”
冷声一过,寒风卷雪,魍电自有主意:“我不听授命,只看善恶,晓梅未做恶事,我不会杀她。”
前一句令人惊恐,后一句让人安心。
叹一口气,白无常反问魍电:“电小姐不杀,敢保证别人也不杀吗?”
魍电不能答,白无常又转头晓梅暮风:“在半空这位美丽的姑娘,是我地府的刺客门主,统领八千万鬼卒。”
夸过魍电,对暮风轻轻摇头:“你的几千铁衣卫,在她眼里,只是儿戏。”
别说八千万鬼卒,就算只有魍电一个人,也能灭了大理国。
“这样的刺客门主,我地府一共有四个。”低头叹尽萧索,白无常眼底有悲:“电门主心怀慈悲,其他的门主谁能饶过晓梅?”
地府的刺客门主,听起来就寒厉人心。
下一个来的,还会怀揣公道吗?
“存在晓梅命里的天魂,会无声吞噬晓梅的阳寿。”真真切切的与晓梅说出实情:“如果任由这丝天魂存身,晓梅命短,死相难看。”
这一句,心碎了暮风,泪流了晓梅。
刚与情郎牵手,已知命运不堪,怎能接受?
“所以,我是晓梅唯一的选择。”白无常前所未有的正色:“我不强迫你们,你们自己定夺。”
他赌上了最后一句,为了公义,不顾自己百日后的毒发身亡。
无常不勾魂,还有后来人。
普普通通的人,就算生在帝王家,也挡不住森罗索命。
暮风满是心疼,不敢拿定主意。
他好话说尽,厉害讲清,必不会害我!
皇家血脉,与生骄傲,晓梅从暮风的怀里走出,对白无常轻轻点头:“我信你。”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一切都有着落时,白无常紧锁眉头:“还有一件为难事,需要晓梅成全。”
为难?
甘愿魂魄出窍了,还有什么事比这还为难?
晓梅点头,一切答应。
“魂魄出窍时,晓梅不能有一丝牵挂。有牵挂,就有障碍,有障碍,魂魄就不能回窍,这关乎生死,晓梅必须做到。”
必须做到?
怎么做到?
娘亲在漠北,生死不明。
刚爱上暮风,难舍难分。
勾个魂而已,怎么这么麻烦?
见晓梅满眼捉急,白无常轻轻苦笑:“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你若肯学,我可以教你。”
黑暗中,又被他点起明灯,晓梅瞪大眼睛,连连点头。
“没有一丝牵挂,就是让你一丝不挂。”
一丝不挂?
那不就是光溜溜的吗?
一句话,火烧红云,晓梅紧咬樱唇。
怕晓梅不答应,白无常语出如豆:“此地只有四个人,电小姐是女人,暮风是你未来的夫君,我本来可以蒙住双眼,但又怕出手不准,我都一把年纪了,怎么会占你小姑娘的便……”
嗦嗦时,鞭响彻空。
皮鞭擦过白无常的脸颊,魍电冷声:“再敢借机讨便宜,我抽烂你的耳朵。”
揉了揉被鞭风扫红的耳朵,白无常吐了吐舌头,对晓梅嬉笑:“其实,不脱衣服也行。”
我的天!
原来他在说笑话。
亏他做得出来!
把戏言讲得那么一本正经,差点信了他。
气得晓梅红了脸,刚想张嘴骂无常,却被他一掌推在额顶。
出手快过闪电,只见白影绰约。
晓梅腿下一软时,暮风纵身托住,将心爱之人抱在怀里。
晓梅没有气息,额间苍白。
他怎可偷袭晓梅?
先演君子,再做小人,十足卑鄙!
抬头想骂他,怀中的晓梅却率先向白无常质问:“你竟敢推我?”
一如往常的公主架子。
晓梅转醒,面色更红润。
“天魂已取,多谢公主成全。”
回话间,白无常将一颗如星般的明珠,印在手心里。
啊?
他取完魂了?
刚才明明将我推倒,只这一瞬间就完事了?
连疼都不疼。
真是的,还以为魂魄出窍后,能看看自己的样子呢。
谁知道,只是我的幻想。
收回妹阎魔的天魂,白无常不肯逗留,驾风飘摇,留下一句嬉笑:“刚才还你们铁镖玉佩时,我各赠你二人十年阳寿。”
人已不见,冥音飘摇:“燕飞马腾,晓梅暮风,你们今生恩爱,白头到老。”
命数被他明示,幸福就在眼前。
牵着手,一步一步去追寻。
谁说见鬼没有好下场?
只要你心存善念,不做恶事。
暮风眼底晶莹,晓梅珠泪两行。
彼此都是彼此的真命,还等什么?
深深一吻,开启属于他们的篇章。
吻的深情,吻的忘我,竟然忘记了空中还有魍电。
魍电会心一笑。
笑意转冷时,娇声喝问:“白无常,你别逃,我要和你算算十万大理军这笔账。”
一缕清风,吹散冰雪。
还给大理半晚夏夜,独留天地间的红妆情郎。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为你而死
夜一场,雪一场。
梦一场,笑一场。
再醒来时,颜笑眉发现青丝落空。
这不可能,我明明枕着小哥哥的腿入梦。
懂了,又是该死的夜游症。
真是的,小哥哥也不看住我。
叹一口气,娇弱的起身。
斜斜坐好时,转头见到小哥哥就在身旁。
吓得转过头,不敢让他看见。
完啦,我眼睛是不是睡肿了,头发是不是睡乱了?
捧起一丛雪,扑在脸上。
揉去脸上的黯然失色,揉去心底的慌里慌张。
揉到一半,几欲被自己气哭。
一大早晨就往脸上扑雪,被小哥哥全看见了,这成什么样子?
他一定以为我是个疯婆子,还敢娶我做媳妇儿吗?
雪化成水,把瘦脸淹得湿漉漉。
颜笑眉啊颜笑眉,亏你平时还自夸聪明,只和小哥哥睡了一夜,就把自己弄得这么荒唐。
不敢转过身,小手向后摆了摆,声音轻过微风:“小哥哥,你不许看我,我现在丑死了。”
少女的烂漫,少女的羞。
是茶摊的颜笑眉。
他怎么不说话?
难道走了?
一心急,转过头,被小哥哥看到所有的狼狈。
低下头,几分羞。
看就看吧,总有一天,他还得看我老太婆的模样呢。
轻轻擦去脸上的雪水,问向黑无常:“昨晚,那个厉害的魂魄,来了吗?”
不但来了,还要斩去你的双手。
“没来。”黑君摇头。
“难怪我睡在同一个地方呢。”颜笑眉恍然大悟,喜问小哥哥:“你说,她会不会放过我了?”
不但要斩你双手,还要我做她的琴姬。
放过你?
笑话!
“也许。”黑君点头。
咯咯一声笑,甜透少女心。
她不顾手肿未消,起身摘下雪果,递给小哥哥一只,叹的轻盈:“果子虽然好吃,但总是太冰了。”
斜斜坐下,枕着小哥哥的肩头,自说自夸:“可惜,这里没有食材,也生不起火,不然,一定给小哥哥做八大碗,把小哥哥的嘴吃歪。”
他又不说话,颜笑眉坐到他对面,笑得灿烂:“你别不信,我的厨艺,不输给皇家御膳房。”
夸赞自己时,毫不脸红,又背起了菜谱:“清蒸江鲈鱼,白灼燕尾虾,红烧鹿蹄筋,垮炖牛尾巴。”
说得自己眼睛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