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爬向黑暗的时候,嘴角扬起一丝笑。
爬着的她在笑,正在白无常身边的她也在笑:“你是不是想跟我说剔完的皮骨,明天还会长回来,长回来以后,明天还要接着剔?”
白无常点头:“你说的一点儿也没错,这就是地府的小轮回。”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信。”
段思又笑了,在笑白无常玩小孩子的把戏。
视线模糊的时候,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何时已布满泪痕。
“我以为我曾经去过天庭,但那只是我的一场梦。”段思得意的对白无常扬起眉毛:“所以,我在地狱里,也不过是我的一场梦。”
饿死鬼是梦,说谎鬼是梦,扒皮鬼是梦,就连你这个白无常,也是我的梦。
她说得很轻巧,说话的时候也在笑:“我真应该戒掉睡懒觉的坏习惯,这个梦做的也太长了一些。”
这一次,她带着白无常往外走,在黑暗里无边无际,只听到她的笑语欢快:“不过,就算再长的梦,早晚也会醒。”
白无常,你说呢?
“你的梦,确实太久了,九百年。”
白无常轻轻笑,挥扇驱走黑雾,给了段思一片山清水秀。
山清水秀的深处,有一对男女,他们吻在一起,四片嘴唇,久久不愿意分开。
最终是女孩儿不盈娇羞,轻轻低下头,可她依然不愿意离开男人的怀抱,小脸儿贴在他的胸膛上,轻轻问:“你能一辈子对我好吗?”
男人捧起她的脸,轻轻一吻,落在额头。
“如果我负心于你,叫我受九劫天雷……”
“别,我信你!”
女孩儿抓住男人的手,不许他立誓。
彩袖飞舞,女孩儿变幻出五彩花瓣。
花瓣凌空,两人坐在花瓣上相依相拥,轻轻摇荡,像坐在秋千架上。
当他们转过头来时,段思终于看清了他们的眉目。
男人是吴望,女孩儿是段思。
可是山清水秀深处的吴望,并没有叫女孩段思,他唤她“美霄烟”。
“又乱叫人家的名字。”女孩儿狠狠掐了男人的肩膀,低头扑哧一笑。
都和你说过许多次了,我是天庭的一缕霄烟下凡,误入了魔道。
我不忘天庭恩赐的灵气,才在妖界里用霄烟这个名字。
你偏偏要在前面加一个美字,不伦不类的,也不管人家喜不喜欢。
她嘴里说着嗔怪的话,声音却越来越小,脸上飞起红云,果然像天边的霄烟一样。
男人唤女孩儿美霄烟,女孩儿唤男人“云郎”。
一片旖旎风光时,女孩儿多心思,明眸现出淡淡哀伤。
跟你在一起,我很欢喜。
可是,我是魔,你是人。
魔能活千年万年,人只能活几十年。
有一天,你终究会离我而去。
你该怎么可怜我,独自生活在孤苦伶仃的几千年?
话说的凄婉,珠泪已经垂下。
云郎的大掌轻轻含住霄烟的小酥手儿,嘴唇在她的小脸蛋儿上啄了一下,对她眨眼一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是天庭的司云仙。
你能从万万丝云中下凡,是我一手的安排。
只因为你总是在云朵中不安分。
东飘飘,西逛逛,像迷路的小孩儿。
也许你本不该属于天庭,所以我给了你自由,看你堕入凡尘后,会做一些什么事。
却没想到你堕入魔道,霸下东南妖界,成为了一方妖祖。
还好你恪守妖界与天庭的约定,不许东南众妖扰乱人间,总算没惹怒上天,屠了你东南妖界。
我在天庭,见你每天喜欢望云,总觉得你在看我。
所以我也下凡,让妹子好好看一看我。
“呸!不害臊!”
霄烟抿嘴笑,明明满目欢喜,却故意拿捏生气的腔调:“就你的嘴会说,什么哥哥妹妹的,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调调儿?”
“我的嘴不光会说,还会替你挠痒痒,我觉得你的小嘴现在就很痒。”
霄烟想躲,却怎么又躲得过?
凌空而起时,已被云郎抱在怀里,红唇又被他含住。
丝丝甜甜,温温润润,这是爱情的味道。
再也没有生离死别的顾虑了,等着他们的是天长地久。
不日之间,东南妖界,广撒喜帖。
东南妖祖嫁人,这是震荡妖界的喜事。
万妖来贺,场面宏大。
每只妖都带了贵重的礼品,说尽了吉祥话。
在霄烟与云郎拜堂的时候,混在众妖中,一个红胡子老头在冷笑。
没有哪只妖知道他的来历,又管他是什么来历,反正他带来了礼物,是来讨一杯喜酒喝的。
云郎拜完堂,高举酒碗时,偶尔瞥见红胡子老头。
一眼就认出了他,冷汗直落,心里大惊!
九天荡魔祖师!
第三百四十五章 琵琶钩
山里一片欢腾,八方酒肉飘香。
霄烟喝了许多酒,香喷喷的女儿红,是她的喜酒。
所以她喝的火烧红云,满心欢喜。
云郎也喝了许多酒,同一坛的女儿红,却喝得眉头紧锁,心里忐忑。
因为他见到了九天荡魔祖师。
九天荡魔祖师,是天庭降妖伏魔的不二圣手。
一对琵琶钩,锁死万千魔。
东南妖祖嫁人,何等盛宴。
万妖汇集在此,喝的天昏地暗。
只因他们不知道九天荡魔祖师混在其中。
如果看到了那对索命琵琶钩,估计会瞬间散作鸟兽。
一顿风卷残云,胡吃海喝,众妖醉得东倒西歪。
霄烟牵着云郎,偷偷走向洞房。
这是她与云郎的夜,她要给云郎最缠绵的,她才不要别人打扰。
洞房里,喜烛通天明亮,四处红纱轻幔,犹如置身晚霞。
“你,你,吹了蜡烛吧。”
霄烟羞得不能自已,轻轻坐在床沿,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见。
云郎摘下喜冠,脱下长袍,挽起袖子,拱手向天:“能不能放我夫妻一条生路?”
霄烟满眼疑惑,大喜之日,他在说什么?
难道我那人儿欢喜过了头?
真是傻的可爱。
她嫣然一笑,刚想逗云郎几句,突然耳边响起一声炸雷:“好一对自在仙!”
雷声劈过,一根喜烛化为人形,大刀阔马的坐在椅上。
此人红发如火,双目环铃,一部红须犹如钢针,腰里缠着两只巨大的琵琶钩。
“大胆司云仙!”来人声如洪钟,一声暴喝:“你私放天庭霄云下凡为妖,该受电鞭缠身之苦!”
霄烟心跳如兔,他一句话说清了自己与云郎的前身,此人就究竟是谁?
“你偷反下界,入了魔道,该受寒冰穿心之痛!”
“你们两个本是天庭之属,却以妖魔自居,私自成亲,该受九劫天雷之难!”
他一口气说了三条罪名,句句要至人于死地。
在他的咄咄逼人下,云郎唯有苦笑。
九劫天雷,是云郎对霄烟立的誓言。
没想到今日,云郎没有负霄烟,九劫天雷却应验了。
看着云郎面目苦楚,九天荡魔祖师一声狂笑,冷问云郎:“你摘下帽子,脱了衣衫,是想和我动手吗?”
云郎未答,九天荡魔祖师一掌拍碎喜桌:“就算我让你一只手,你又是我的对手吗?”
司云仙,不过是天庭中一个没有品级的仙,地位形同于过客。
这种不起眼儿的仙,甚至没人会记得他,更不会在九天荡魔祖师的眼里。
“所有的错,都是我做下的。”
天长地久,不过是一场梦,还没开始,就已经醒了。
“我愿意随祖师回天庭复命,受九劫天雷。”
“那她呢?”
有云郎甘愿受罚,九天荡魔祖师还是不依不饶,指向霄烟。
霄烟在天庭时,不过是云朵中的一丝,她可不认识什么九天荡魔祖师。
这件事,本以为说说情就能过去,却没想到这个红胡子老头不知好歹。
一生中,只有一次婚礼,却有个不知死的在闹,怎能让霄烟不恼?
霄烟彩袖飞舞,点足纵身,自嘴里吐出毒气妖雾,喷向红胡子老头。
“好大的胆!”
一声咒骂之下,琵琶钩破除妖雾,锁住霄烟的琵琶骨,让她的妖灵动弹不得。
云郎抢上前去,以手作刀,要劈碎琵琶钩,解救心爱之人。
奈何法术相差甚远,大喜之日,新婚之时,一对新人都被锁在琵琶钩下。
九天荡魔祖师仰天狂笑,他每扯动一下铁钩,霄烟与云郎就迸出鲜血,他在享受这种嗜血的乐趣。
琵琶钩上带着雷电之功,被锁住的人苦楚难熬。
云郎舍不得爱妻受这样的苦难,最后求了一句九天荡魔祖师:“放过我的妻子,我任你处置。”
九天荡魔祖师还没回话,听到霄烟一声温柔似水:“死在一起,也是天长地久。”
淡淡的话,浓浓的情,顿时心里百花盛开,一片春意。
琵琶钩下,婚衣被冷汗浸透,两人却相视而笑,眼里只有彼此。
天庭与妖界,都是一样的。
生与死,没什么不同。
只要心里有爱。
“想死?没那么容易。”九天荡魔祖师坐下,收起琵琶钩上的雷电之功,沉声说着他此行的目的。
一个是天庭中的一缕霞,一个是芸芸众仙中的不起眼。
你们思凡下界,若是做一对闲云野鹤,游荡人间,天庭根本不会拿你们当回事儿。
可天庭出走的人,却霸了一方妖界,还大张旗鼓地成婚,这是在打天庭的脸。
若是饶过你们,天庭的面子该往哪里放?
“红胡子老头,你少嗦!”霄烟啐了他一口,瞪起明眸:“我不懂天庭的规矩,妖界是我占下的,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是你的姑奶奶!”
霄烟说得无所畏惧,气得九天荡魔祖师老脸铁青。
“我们既然离开天庭,就不是天庭的人了。”云郎一声冷笑:“说什么天庭的面子,不过是你杀人的借口。”
九天荡魔祖师一声雷吼,发须倒立:“休要巧言吝啬,信口雌黄!你们要不想做天庭的人,就把仙骨还给天庭!”
他伸出大掌,逼迫霄烟与云郎还回仙骨。
霄烟俏笑:“不就是扒皮剔骨吗?来呀,姑奶奶就在这儿!”
笑他一句还不够,霄烟继续嘲讽:“这么一点小事儿,说那么大声干嘛?好像没见过世面似的。”
扒皮剔骨,听着挺吓人的,但霄烟死都不怕,哪会怕这一点皮肉苦?
“好,我成全你们!”
狠狠一扯琵琶钩,看着他们迸出的鲜血,九天荡魔祖师冷声阴笑:“真是笑话,你们以为只受一次剔骨痛吗?”
只要剔过一次骨,人就会死去,他现在说这话,又在打什么玄机?
“司云仙,天庭有好生之德,给你一次恕罪的机会。”
九天荡魔祖师的脸上,一直凝着冷笑,一双眼睛透着寒光,刺的人心如冰。
他在沉声说着赎罪之法,听过他的这些话,已仿佛置身冻江底,不能自拔。
第三百四十六章 心如锥痛
天庭与地府已经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