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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白无常-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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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跃势已减,身形下落,女江湖客再也无力回天。

    一只脚踝被软鞭击中,还未来得及呼痛,软鞭又缠上她的小腿,将她整个人从半空中生生的拉了下来。

    一见她栽了,男江湖客便要施展援手。

    可怜他还未发招,便眼前一黑,也不知被什么物件罩住了头,紧接着被人扔了出去。

    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再要挣扎,已发现自己周身的四大穴道被人点住,动弹不得。

    秀才、书童一出手,都亮出了上乘功夫,一招使完,已将两个江湖客制住。

    书童回身从背筐上取了草帽,找到线头,用手一拉,一个草帽变成了两条细麻绳,将一对男女结结实实的捆住。

    合扇拱手施了一圈礼,秀才朗声:“大内府办案,惊扰各位,望各位无怪。”又走到黑无常身边,小声说:“兄台,这两位是我大内府追踪多年的江洋大盗,今日让他们伏法,也算为百姓除害了。”

    饮尽茶底,黑无常冷声:“关我什么事?”

第七章 毒药

    侧目看秀才,只见长袍已去,仅着小衣,小衣上有花记,也是大内府的招牌。

    方才罩住男江湖客的异物,是秀才的长袍。

    能以衣袍取胜,身手不俗。

    秀才不摆官威,再次好言与黑无常相商:“兄台,这二人方才冒充官府捕头,是要劫杀兄台,我已将他们拿下,须带回府衙定案。所谓拿贼拿赃,若没有兄台在公堂上佐证,恐怕也难定其罪行。”

    见少年不动声色,秀才心内捉急,再进一言:“若不能将此二人定罪收监,怕逃了出来,又要为祸像兄台这样的善人,兄台若肯助府衙一言之力,也算是福荫天下百姓了。”

    “没空。”

    叹息后,秀才不语。

    看管两贼的书童顿时火冒三丈,对黑无常大喊:“你这小子,好不知趣,方才要不是我们出手,你恐怕都没命了。帮朝廷办案还这么推推拖拖,哪来这么大的横劲儿?跟你说个好的你不听,偏要逼小爷动手吗?”

    口气蛮横,这才是大内府的脾气。

    秀才有礼,回身止住书童发作,连声歉意:“小童无礼,兄台莫怪。”

    阴曹鬼使,怎会与阳间小童争胜?

    黑无常饶过小童,站起身,要再次启程。

    书童却不知厉害,亮出软鞭,厉声大叫:“不随我们去衙门定案,你就走不得!”

    两次让他,却纵容了他更加无礼。

    黑无常微目看去,若他再敢造次,少不得要挨上一索链,是生是死,全凭他的造化。

    见黑衣小子全然不理,书童气急败坏:“好哇,当小爷的话是放狗屁,你给我留下!”

    骂声未落,他扬鞭纵步,跃向黑无常的方向。

    秀才大喝:“万万不可!”却不见他动手阻挡。

    只待鞭子过来,便要结果了书童。

    再生变数!

    半空中“啪”的一声脆响,切断了鞭子所携带的风声。

    又听到书童“哎哟”一声惨呼,随后即是他摔到地上的沉闷声。

    寻声望去,书童已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鞭子摔了出去,蜷缩成一团,卷着一只草鞋。

    想是方才有人飞出草鞋,阻住了书童的快鞭,又趁他纵跃之际,在半空中用暗器将他打了下来。

    又是谁出手?

    山野中的小茶摊,竟然有这么多高手现身!

    秀才大惊失色,展开手中铁扇,要上前抢回书童。

    眼前却接二连三的飞过许多黑色事物,生生逼退了他。

    待黑色事物落地时,才发现那只不过又是几只草鞋。

    樵夫们已经起身,抽出腰中的板斧,有三人打着赤脚。

    想来方才那些草鞋,就是这三人打出去的。

    能将软草鞋打出风声,足见他们的内力之强,手劲之辣!

    一个樵夫摸着胡子大笑,对秀才说:“被大内府的人追久了,自己也敢冒充了吗?”

    另一个樵夫走到书童身边,从他腰里翻出那枚大内府的捕字印记,挂回自己的腰上,啐了一口:“敢用老子的名牌招摇撞骗,坏了老子的名头!”

    第三个樵夫走向已经面色惨白的秀才:“怎么?不拐人家到杀人地就想动手了?你们也未免太瞧不起六扇门里的爷儿们了!”

    第四个樵夫走向柴垛,从里面取出一副镣铐,抛在秀才的脚下:“自己戴上,难道还要先吃些苦头吗?”

    眼见大势已去,知道今日难逃噩运,秀才认命的扔了扇子,捡起镣铐,走到书童旁,拴住自己手脚,慢慢坐下。

    第五个樵夫蔑笑秀才,不屑:“这货倒也识趣,省得爷儿们多费手脚。”然后又爽朗的对黑无常说:“不露出狐狸尾巴,我等不好下手,倒是让朋友虚惊一场了。”

    打量了一下这个樵夫,没有回话。

    樵夫轻笑,又说:“方才朋友看到的男女侠客,秀才书童,实则是一伙的,专用六扇门的名头做把戏,骗有钱客到密林深处,杀人越货,就地埋尸,可谓丧尽天良,无恶不作,方才还好朋友机警,没有着了他们的道儿,否则后果难堪。”

    黑无常反问:“你们也要我去府衙录口供吗?”

    樵夫摇头:“朋友莫起疑心,绝对没有,咱们各自方便就是了。”

    “何必说那么多,关我什么事?”

    樵夫讨了个无趣,岔开话头:“敢问朋友去向哪里?”

    “关你什么事?”

    “朋友好不识趣,再向东走,有十七里山林,正是强匪出没的地方,我等押解重犯正要路过那片林子。强匪再悍,也不敢轻易动到大内府的头上,我本想问问,朋友如果向东,可与我们结伴同行,也可免除一些麻烦。但朋友既然处处提防,我等也不必强求,好心还能当作驴肝肺吗?”

    樵夫说到这里,用力一拱手,喝了句:“请!”便转头招呼同伴:“爷儿们,带人上路!”

    众人回应,架起被捆在一起的男女剑客,推搡着手脚已锁的秀才,扛着生死不明的书童,迈步向东方走去。

    黑无常不愿与人同行,又坐回长凳,剥起了南瓜子。

    只想等这群人走远了,再启程赶路。

    兰衫小姑娘目送这群人离去,嘤的一声,缓回一口气。

    拍了拍已被吓白的小脸儿,定了定心神,蹦跳着来到黑无常身边,为他再添了满满一碗茶水。

    她弯腰巧笑,将小脸凑向黑无常,指着那伙人去的方向:“你想不想看我给你变个戏法?”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些樵夫正押解重犯赶路,并无任何异样。

    刚想问个究竟,又听到小姑娘在耳边轻轻数着:“三、二、一,倒下!”

    随着娇音起落,那伙樵夫连同罪犯,突然脚下飘乎无根,好像每一步都踩在棉花堆里。

    走了不到十步,便左一个、右一个的东倒西歪的全躺下了。

    小姑娘得意的拍着手,笑对煮茶爷爷招呼:“爷爷,成事了!”

    煮茶爷爷放下了扇火的蒲扇,解下了腰间的围裙,缓缓起身。

    此人手长脚长,骨骼轻盈,走起路来似乎是贴地飘行,也是个身怀绝技的江湖异手!

    煮茶爷爷对兰衫小姑娘挥了挥手,笑说:“不义之财,取不伤廉,去吧!”

    高兴的点了点头,小姑娘对黑无常咯咯一笑,说了句:“不许笑我哦。”这才施展轻功,奔着那伙倒下的人方向去了。

    望向背影,她的身法突然变得轻盈,已不像刚才端茶倒水那样的步态沉重了。

    只用了七、八个纵跃,便跳出了几十丈远。

    到了那伙人的身边后,她像往菜篮子装菜那样容易,将他们身上的财物全都装到了自己身上。

    煮茶爷爷走向黑无常,与他同桌而坐,笑眯眯的问:“怎么样?老汉这一手还看得过去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已。

    倒也不在意自己方才喝的茶水里有没有迷药,凡间的药,怎么能迷翻鬼使?

    端茶便喝,反问煮茶爷爷:“樵夫也是假捕快?”

    煮茶爷爷嗑着南瓜子,连连摇头:“如假包换,樵夫是真正的大内府的人。”

    哼了一声,黑无常再问:“既然是真的官差拿贼,你怎敢说你们取的是不义之财?”

    “少年人初入江湖,不懂险恶,你以为那些捕快是什么正人君子?”

    煮茶爷爷堆起皱纹,笑说:“遇到穷犯他们自然交公结案,但遇到富贼,他们难道不会拿贼取货吗?刚刚若不是你掏出金锭子来结账,他们又怎么会邀你一道同行?你当大内府的人,肯为你做免费的保镖吗?”

    原来还有这么多的说道。

    只听不语,又听他说:“若不是有老汉插手,那伙强人一定在林子里等着你身上的金锭子呢。”

    端碗喝了一大口茶,再问老汉:“我喝的茶里有没有迷药?”

    轻轻一笑后,煮茶爷爷从腰里摸出一包药粉,放到桌上:“一个锅里煮出来的茶,你喝的怎么会没有迷药?只不过我这迷药,药性醇厚,久而不发,发而难醒,所以你现在还不妨事。”

    将药粉推向黑无常,笑劝:“只需将这包解药倒入你的茶汤里饮下,你刚刚喝的迷药自然就消除了。”

    拿起纸包,慢慢打开,药粉颜色火红,气味浓呛。

    再看向煮茶爷爷,只见他一双眼睛炯炯放光,其意难测。

    人间狡诈,难不成,这包才是真正厉害的毒药?

第八章 杀人意

    毒之一物,生长于天地,最为自然,其性却最阴险。

    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树上爬的,地上跑的……只要你敢踏步于荒野,便处处可见毒物横行。

    就连不会动的植物也不例外,小小一根毛刺,就能取走你的性命。

    越是娇艳的,越是要命的,常走江湖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鹤顶红、夹竹桃、剪刀树……这些听似漂亮又乖巧的名字,在江湖中,却是让人真正闻风丧胆的煞星。

    此刻,纸包里盛着浓密的红色无名粉沫,就躺在黑无常的手里。

    黑无常看着粉沫,煮茶爷爷看着黑无常。

    凡间的迷药,翻不倒阴间的鬼使,如果这包粉沫真的是解药,黑无常也大可不必服下。

    但阳世的毒药,也弄不死丰都的无常,如果这包粉沫真的是毒药,服下去也无妨。

    偏偏小爷生性孤傲,将火红的药粉全都倒进了茶碗里,又将茶碗推向煮茶爷爷。

    煮茶爷爷会意,随手拎起水壶,将茶碗注满。

    粉沫被水冲调后,只冒了几个泡,便融于无形。

    红如鲜血的颜色已消失在了茶水里,无处可寻。

    冲好水,将茶碗推回黑无常。

    嘴角扬起冷笑,随手端起茶碗,刚要凑近嘴边,突然听到背后有人醉呓:“好酒当如是,一醉经万年……小二官儿,莫要手懒,添酒、添酒!”

    寻声望去,这几声醉语,是一直伏案大睡的茶客所出。

    只见他肩膀微耸,动了动一身懒骨,这才慢慢抬起头来。

    单手抚着额头,以肘支着桌面,看了看自己在茶案上留下的一滩口水,苦笑自问:“咦?方才明明与李太白饮酒对句,怎么才一眨眼的功夫就换了地方了呢?”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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