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古月安记得,越子离当初看到这一刀,说的是:“好俊的一刀。”
可是他现在,什么都不说了,因为他没办法开口,他不可能再像从前那么闲适淡然地来接古月安这一刀了。
这就是,现在的古月安。
这就是,古月安现在的刀。
越子离以一个极其凝重的表情出剑,他一剑,刺向古月安这一刀的最关键之处。
越子离,不愧是越子离,哪怕是面对现在的古月安,依旧可以做到如此的精准,简单。
而他这一剑,明显就是当初他凌空三剑,梅花三弄的缩减版,他当初尚需使出那三剑,才有此威力,现在却是一剑,却已经奥义全在。
由此可见,这半年的时光,进步的,也不止是古月安一个人。
只是古月安这一刀,早有变招,哪怕越子离这一剑直指要害,古月安也能轻松应对。
半年之前,古月安哪怕是想破了头,也绝对无法理解越子离那空灵的如同羚羊挂角的三剑,到底有多么精妙。
可是此刻,他早已经堪破了。
以慢打快,以静制动。
攻敌所必救,刺敌以最弱。
那就是慢剑,或者说,是长生剑。
早在古月安和谢雨留对阵之时,他便以从破剑之中领悟转化而来的,万法归一之刀相抗衡,此时,自然是完全不能难倒他。
横刀将越子离的剑顶了回去,古月安长刀寒霜之气勃发,刀气已然纵横而出,他一刀顺势横斩,长达近半丈的刀气,将越子离的白袍刺得寸寸开裂。
“古兄……”越子离开口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可古月安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他一刀得势,烈火骤然而起。
烈火焚琴,已然挥洒而成。
这一套他已经熟的不能再熟的刀法,早已化入了他的刀法体系之中,可以随时纵横,再不用像从前那样,需要一刀一刀积累足够的刀势,又或者只能靠强行入破,才能燃起燎原之火。
只要他想,他的刀,就是火!
火已经起了,在微末之间,倏忽而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位琴师,手才刚刚触碰到琴弦,下一刻,却是一曲高到了无法形容的曲调,已经如同狂风般席卷而来。
这样的曲子,又该是怎么样的绝世!?
古月安本来似乎已经被越子离那一剑慢剑,骤然也拖入了一种慢的境地里。
可他这一刀,却是毫不留情的,又将那种慢的感觉给彻底粉碎,快刀骤起,如同杂草,如同狂风,如同烈焰,将越子离从擂台的中央,逐渐推向了擂台的边缘。
这才是,真正的入破啊。
从前的入破,都是古月安被逼无奈,强行杀出,是一种决绝的,无可退步的挣扎。
而现在,古月安却是在局势还未成之前,就一刀,将对方的局势给斩烂了,然后用他的刀告诉对方,局势,应该是怎么样的。
真正的破,是破而后立。
是制定规则。
古月安一刀在天,又是焚城这一招,只是这一次,他再不是气力将尽,拼死一搏,他是大势在我,你该如何!
第一百四十八章 【学不会】
越子离眯起眼睛看着那从天而降的一刀。
那一刻,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息之后,他忽然笑了笑,他那双春水般的眼眸,就在这笑里,荡漾了开来,他手中剑朝着空中刺出,连刺三剑,羚羊挂角,妙不可言,梅花三弄,嘴里则如同唱戏一般曼丽地拖出一句唱词一样的话:“拿来!”
一切,都好像是姑苏陈家擂台的重演。
也许是在那一刻,他也想起了从前的光景。
唯一不同的是,当他的剑锋轻舞的时候,他身后恍惚间,一道虚影飘飞而出,也是三剑刺出,几乎是和他同步而行,让他那本来空灵至极的三剑,徒然多了一丝寒意。
这是腊梅傲雪,在原本空虚的剑招之中,多了一丝深寒的真意。
越子离曾经败于剑魔西门之手而不死,得西门批语‘形真意弱,再练’,如今他似乎是已经悟透了那六个字的真意,这三剑刺出,形真意更深,剑锋挥舞之间,便如同如椽大笔轻点,一点便是一朵梅花,三朵梅花骤开,梅香四溢,剑气纵横,仿佛梅香的青色剑芒以犄角之势合拢向从天而降的古月安,已然是可以抗衡古月安这天降一刀。
只是……
“……只是越少侠已然唤出了武灵,古月安古少侠,却是武灵未出,只此一招,古少侠已然占了上风了!”曾静恒看到这一幕,大声朝着全场的达官显贵,已经主席台上的皇帝以及其他一品大臣演说,一开始他还有些拘谨,但是随着比试开始,他进入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言语纵横之间,已经是渐入佳境,众人都已经被他的演说折服。
“这个小猿猴倒是很有些眼力见识,这武学悟性,台风功底,已然不弱于柳如生了,听说他是古月安推荐的,原来不过是个在彭城坑蒙拐骗的小贼,这一点倒是和古月安如出一辙。”离主席台最近的一间观战雅阁里,前日里下棋观战的那对男女,这一次自然是也到场了,听到曾静恒在擂台旁慷慨激昂,他点评了一句。
而那少女,则是好像根本没听到他说的话,只是在看着台上的情形。
男子也不觉得无趣尴尬,反而是继续说道:“你觉得这一次谁会赢?”
“难说。”少女总算是吐出了两个字。
“那你希望谁赢呢?”
少女再次不说话了。
男子轻笑一声,也不再开口。
明明,场上局势,古月安已经占得先机,但在他们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台上,古月安那一刀终于到了,纵横的刀气和剑气交织在一起,古月安的刀在一瞬间变幻了四次,前三次他接住了越子离那三朵盛开的腊梅,第四刀,他直斩越子离身后的那个虚影。
他不仅仅是要压制越子离,他居然是连越子离的武灵,都想要压制。
这可以说是狂妄,也可以说,是古月安已经自信到了极点。
“古兄,还不用武灵吗?”和越子离擦身而过,古月安一刀斩向他身后的武灵的时候,越子离背对着他低声说。
“既然你那么想见他,那么……”古月安一刀已经斩向了那个同样白袍高冠,明显就是长生剑宗耆老的武灵。
而就在他这句话落地的瞬间,一把刀,从他的身后骤然斩出。
漆黑的刀,苍白的手。
傅魔刀。
快到无法想象,锋利到无可匹敌。
当初,越子离便是输给了这一刀。
再面对这一刀,哪怕是一向对人对事都是平和冷静的越子离,眼眸中居然都闪现出了一丝狂热冲动的神色。
“又……见面了。”他转身出剑。
青色的剑芒从他的剑尖上穿透了出来,和傅魔刀的刀战在了一起,另一边,古月安的刀,也是和那位长生剑宗的耆老的剑战在了一起。
古月安也唤出了他的武灵。
然后,就是再次的碾压。
从气势,到招式,全方位的碾压,越子离几乎只能在古月安和傅魔刀的快刀风暴里勉强喘息。
“这……帝子,又是在做什么?”擂台旁,观战的民众之中,两个带着斗笠的人,看着这一幕,其中一个忍不住道。
“他是在磨砺自己的强者之心。”另一个人倒是没有什么情绪,只是淡淡说道。
“磨砺……”第一个人有些没办法接受这个说法。
“越子离在阁中天赋不算是最好的,可是为什么我选他做帝子,就是因为他是最诚于武道的人,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曾经他输给过这一刀,所以他要体味这一刀,只有不断地去填补一路上的漏洞缺点,才能走的更远,昨天我还担心他可能赢不了,但今天看来,他不会输的。”第二个斗笠客说,“就因为他这种强者之心。”
第不知道多少刀。
古月安已经将越子离逼入了绝境了。
绝境的意思是,他已经被逼到了擂台的边缘,身后就是台下,再退一步,他就要掉下台去,彻底输掉这一场关乎于状元的争夺。
而这一幕,又和当初的古月安何其的相似。
只是双方的位置已经互换了,当初站在悬崖边缘的,是古月安,挡不住的,是越子离。
现在,是越子离站在了悬崖上,他的面前,四面八方,都是古月安的刀锋。
无路可退了。
“差不多,也该反击了吧。”雅阁之中,男子看着站在悬崖上的越子离,轻声说。
越子离。
他面对着古月安再次斩来的一刀,忽然收起了自己的剑势,将剑垂到了一旁,同时,他身后的那个武灵,也是和他做出了一样的姿势。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和当初的古月安,做的一模一样。
古月安作为曾经的当事人,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事实上,当越子离垂下剑锋的时候,他便已经看出来了。
“学我吗?”古月安低声自语着,全身劲力,骤然狂涌,全数涌向了心门,九震,雪焚城之上的刀气直接暴涨到了将近一丈。
他披靡而前,身后的傅魔刀已经融入到了他的身体里。
萧索一刀。
你学不会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天上白玉京】
“越子离能拔剑而出吗?”看着擂台上那一幕,曾静恒代替全场所有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全场静默,几乎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在等待着最终时刻的来临。
古月安的刀芒在一寸寸地接近已经在悬崖边上的越子离。
先动的,是越子离身后的武灵,它似乎是想要替越子离挡住这一刀一般,整个人前倾。
然后,只是一刹那,这个武灵,居然就直接在古月安萧索而凛冽的刀芒之下,变成了虚无。
一瞬间,全场尖叫声四起,虽然越子离在京城的风头早就被古月安给抢占了过去了,可是到底还是有不少贪恋他的容颜的少女痴迷着他,虽然这些人压根半点武功都不会,但也看得出来,越子离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了。
她们都在等着越子离拔剑而出,可是,在那一刻,当古月安的刀锋毫不留情地撕碎了越子离的武灵的时候。
她们绝望了,因为哪怕是再无知如她们也知道,一个武者强大的根本,一是自身的武功修为,二,则是他的武灵。
现在越子离的武灵都已经被撕碎了,他还能有机会拔剑而出吗?
答案是,没可能了。
答案在下一息就被揭晓了,越子离没能拔剑而出,他的整个人在古月安那一刀势不可挡之下,被彻底逼离了擂台。
他要输了。
“可惜了……”曾静恒微微叹息,他虽然是内心比较站在古月安这一边的,但他也希望能够看到越子离拔剑而出。
武道争锋,在于奇招迭出,也在于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更在于,随时准备在绝境之中杀出重围。
他之所以对于古月安那么有好感,一方面是他是得了古月安的助力才有了今天,另外一方面,却也是因为,古月安正是那种最为纯粹的武者。
越子离……
“等……等一下!”曾静恒看着擂台之上,或者说,是擂台之外。
那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