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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你止了十年,因此,你到了‘正’的时候!”刘天龙眼中微微泛起一抹精光,接着暖笑一声,笑眯眯的看向逍遥子道。
“那究竟何为正?”逍遥子沉住气,再度发问道。
刘天龙指了指逍遥子的心,开口说;“人无欲便为正!”
逍遥子闻言眉头紧蹙,缓缓开口道;“心中无魔便无佛,既然是人,怎会无欲?”
“仙字何解?人在山上,才是仙,我正是参透了这一点,这才隐居秦岭,改名秦岭闲夫……”刘天龙哈哈一笑,拍了拍逍遥子的肩。
“那便请闲夫下山,帮我报仇雪恨,此后您接着隐世便是了。”逍遥子缓缓开口。
刘天龙闻言,面庞微震,浑浊的老眼中,透露出的是对世界万象的理解,看着逍遥子缓缓开口;“人在山上,这是‘仙’,人若下了山,入了谷,那便是‘俗’!”
逍遥子闻言一怔,接着他双眼愕然的凝视着面前的刘天龙,逍遥子心中清楚,这已经不是当年他那意气风发的师傅了……
逍遥子没有接着回答,黯然垂首,半晌后,轻轻舒了口浊气,抱了抱拳,就欲告辞,他知道,刘天龙为了仙,已经在秦岭忍耐着隐居了数十载……
“逍遥,还记得你当年像我拜师时,我告诉你的武之极么?”刘天龙猛地抬首,眼中精光满布,开口爆吼。
逍遥子闻言脚步一滞,接着缓缓转身点了点头道;“是,弟子记得。”
“重复一遍,告诉我,武之极是什么!”刘天龙眼神微沉,看着逍遥子冷声问道,这是他今天,最冷淡的开口。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逍遥子此时此刻,也是猛地抬起头,双眼中射出两道剑器一般的神茫,锐利逼人。
刘天龙闻言,微微闭目,半晌后,一声轻轻地呢喃才自他口中传出;“过钢则易折……”
第二十六回 武极非杀
逍遥子双目愕然,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的刘天龙,他没有明白,过钢则易折?
武之极,这是刘天龙十年前亲口讲述给他的。
逍遥子不明白,为什么今日,刘天龙亲口推翻了他曾经的理论。
“告诉我,最好的防御是什么?”刘天龙浑浊的双眼轻挑,向逍遥子问道。
逍遥子闻言再度一愣,但多年的积累依旧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了最快的反应,当下立时开口道;“最猛的进攻,就是最强的防守!”
“这不过是匹夫之勇。”刘天龙没有说别的,只是轻轻地呢喃出了这句话,话语中,尽是笑意与不屑。
果然,逍遥子面皮轻轻抽搐一下,接着开口向刘天龙道;“这是你十年前,亲口传述给我的。”
“那是因为当时的我,也确实是这么认为。”刘天龙缓缓抬头,看着逍遥子轻轻笑道。
“那你今日为什么变了?”逍遥子眼神复杂的看着刘天龙,似是想看出些什么。
刘天龙咧嘴一笑,开口道;“因为我错了。”
“你是个武者,你只需要知道怎么杀人,审视,不是你需要明白的。”逍遥子依旧寒冷着面旁,如思一块九幽寒冰,永不溶解。
刘天龙闻言,哈哈一笑,缓缓偏过头,极其冷厉的说;“这世界,因果循环,相生相克,没有人只需要明白一点,不需要明白别的。
”背负仇恨的武者,只需要学会杀人。”逍遥子双眼扫了一眼身旁的熊淍,缓缓开口,语气也如同刘天龙一般,愈发冷淡。
“武者?你知道物字么,你真的理解武么?”刘天龙眉头紧蹙,缓缓地,炽热的目光也是朝着逍遥子投射而来。
“我只知道,学会武,我就可平天下!”逍遥子手掌紧紧地攥了攥手中的链剑,指节都变得发青,他开口狰狞回应道。
“武字,停止的止字与戈组成,意思便是停戈,而戈,便是兵器,暴力。”刘天龙此时也是一脸的怒气看向逍遥子,开口缓声道。
逍遥子闻言,眼睛斜瞥了刘天龙一眼,接着轻轻冷哼道;“武,是为了停止刀剑武斗?没有了刀剑的武,还有何意义。”
“停戈为武,也就是不杀为武,武的极致,不是独孤求败,而是息事宁人,天下苍生若都如此不杀,哪里会有战争,哪里会有背负血海深仇的男儿汉。”刘天龙愈说愈激烈,最后还深深的看了一眼熊淍,似是有所指一般。
逍遥子听了刘天龙这一席话,心中竟无故地掀起了滔天巨浪,他第一次发觉,他的灵魂,升华了。
“停戈,不杀……这就是……?”逍遥子哆嗦着呢喃着这句话,接着缓缓侧过头,看向刘天龙嘶哑开口。
刘天龙双瞳一凝,对着逍遥子点了点头,肯定的道;“武之极!”
武极非杀!
“武之极,敛气形,止动乱,安天下。”熊淍猛地开口,黯然着双眸,缓缓喜喜的品味着这句话,他或许都没有发觉,自己一直紧攥着的链剑,此时此刻,在熊淍的手中,竟然松了一分。
刘天龙闻言一怔,接着缓缓侧过头去,看着那低垂着头颅的熊淍,老道的一笑,显然,意味深长……
“弟子受教了。”逍遥子双眼爆起一团精光,尽量压住了心头的震撼,抱拳沉声道。
刘天龙看着逍遥子这股凌厉的气势,心中暗暗叹息一声,显然,他知道十年对于逍遥自来说,每天都是怎么度过的。
“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能真的放下的人,这尘世间又能有几个?”刘天龙深吸一口气,长叹一声。
“能有师傅您这般隐居山野的大智慧者,这尘世间又能与几个?”逍遥子闻言轻轻自嘲一笑,缓缓昂首开口道。
刘天龙闻言,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沧桑叹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真正的大智慧者,都隐于尘世之中,或许哪天你会发现,你身边一个铁匠,竟会是曾经的天下第一剑豪。”
“高手在民间……”逍遥子苦涩一笑,轻启薄唇,缓缓开口。
刘天龙微微点头,默认了这个观点,接着便转身朝着林子深处踏去,身形渐行渐远,缓缓隐去。
目送着‘秦岭闲夫’刘天龙离去,逍遥子轻叹一声,接着侧目看了一眼熊淍,链剑铿锵一声,悍然长彻,脚步轻抬,朝秦岭山下走去。
十年了,他忍了十年。
他做的决定没人能改,此举之后,功成身退也好,粉身碎骨也罢。
心中无魔便无佛,天要灭我,我灭天。
熊淍深知逍遥子的心性,自然知道他的决定,当下也不再多语,随着逍遥子的脚步踏出。
这份支持,不因别的,只因他被怀疑时,逍遥子对熊淍的绝对信任!
不是金兰,胜似金兰。
君子之交淡如水,便是如此。
两人相伴而行,渐行渐远,链剑映着耀眼,挥洒出咄咄逼人的剑气,只不过此时这种剑气,不单是以往的凌厉,而是多了一份感悟,包罗万象……
“唉,逍遥,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极阳必生阴,极阴必生阳,五行轮转,相生相克,便是这个道理啊……”
半晌后,那一片悉悉索索的林子中,缓缓走出一个佝偻的身影,举目远望,目光远送,正是望着那逍遥子,熊淍二人离去的方向。
这人不是‘秦岭闲夫’刘天龙,还能是谁?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
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为武之极!
第二十七回 楚裔客栈
夜风飒飒,卷席呼啸。
夜晚的秦岭一定是恐怖的,因为在这座古老的山脉中,蛇虫走兽无数,因此,在夜晚与秦岭之上赶路的人,多半都是经验丰富的好手或是人数众多,因此无惧。
而此时,这蜿蜒的山路上,却是缓缓踏来两道人影,两人身着大不相同,左侧的一袭白袍,胜似白雪,右侧的一袭黑衣,漆黑如墨。
两人走路时,会带起微微的铁器颤鸣声,仔细看便会发现,那是两人臂膀上缠绕的铁链相交碰撞从而发出的嗡鸣。
“既然师祖不肯出手,为何我们还要游历于这秦岭山脉?”熊淍缓缓侧头,微微一笑,看着那冰霜般面庞的逍遥子。
“秦岭……这座古老山脉中蕴藏的宝藏,岂是你可以想象的。”逍遥子轻启微唇,冷冷低笑一声。
熊淍闻言一愣,再度开口道;“宝藏?师傅,人无欲则……”
“心中无魔便无佛,只要让我大仇得报,即便是万劫不复又如何?”逍遥子未待熊淍言尽,便是冷冷开口,狠历开口道。
熊淍抬了抬头,看着逍遥子那一如既往冷漠的脸庞竟然在此刻有些抽搐,熊淍心中的一些话,也是欲言又止,片刻后,他低下了头颅。
他知道,逍遥子决定的事情,即便他不支持,逍遥子哪怕一个人,也要去完成。
“既然都要冒险,那便同生共死!”熊淍微微抬头,长舒了一口浊气,缓缓开口。
逍遥子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冷寒似冰的脸庞也是略微多了一丝暖意,但片刻后,便又是再度绷起了脸庞,冷冷开口;“你大可不必陪我赴险,若是惧怕,离开便是,我不怨你。”
熊淍微微抬头,斜辉洒下,映现一抹笑意,一字一顿的郑重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逍遥子闻言身躯不住的一滞,但他没有多说,他知道,今天开始,熊淍对于自己而言,并不再是故人之子,同时,也是他逍遥子的“孩子”。
两人不再多言,一前一后的静静地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享受这份昏暗中的宁静。
不过虽说秦岭是山脉,但也是有着为过往人提供住宿的客栈,秦岭上的客栈本就少,这时夜深,正是返点,人更显得繁多,十分拥挤,分外热闹。
这过往之人,也都是只能夜宿在这客栈中,而逍遥子和熊淍,自然也不例外。
而这客栈的名字,便叫‘楚国客栈。’听起来甚是荒谬,在这大明王朝中,竟然有客栈名为楚国客栈,不过实则不是如此,此名并非是指这客栈是楚国的,只是这客栈的主人家是楚国后裔,因此才有了这‘楚国客栈’一名。
逍遥子和熊淍看了看这客栈,熊淍很明显的感受到,逍遥子的目光在看向那刻着‘楚国客栈’四字的木匾时,身子猛地紧绷了起来。
“怎么了?”熊淍不禁一愣,接着略带疑问的开口。
逍遥子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而逝,身子也是缓缓松弛了下来,看着客栈大院那一垒垒高墙,还有那圈养的这几头牲口,在不断的啃着柴草,逍遥子的眼中,似乎杀气隐现。
“没什么,只是这里,曾经是我的墓地……”逍遥子恍惚了半晌,接着这才咧嘴一笑,开口轻轻道。
言语落下,逍遥子也不再犹豫,迈开步子,迎着客栈的大门踏了进去。
倒是熊淍,听到逍遥子的回答不禁一愣,其实也不怪他,恐怕任何一个人听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告诉你一处地方是他曾经的墓地,也都会被吓的一愣吧。
不过熊淍知道,逍遥子从不骗人。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啊……”熊淍微微轻笑一声,刀瞳也是缓缓微弯,冷冷笑着开口。
接着,也是缓步随着逍遥子迎着大门走去,两人的步伐虽然轻快,但脚步声却是轻地毫无重量一般,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