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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田恒直接又说道:“倒是尔等,于天下之定无益,于天下之乱无益,只逞口舌之利,发诛心之言,上乱朝纲,下颠黑白,左右无事,庸人自扰。还在此如狂犬乱吠,是何居心?”
“好!”四周已经有许多人开始叫好,只觉得田恒此言,解气之极。
名家当然没有他所言的这么不堪。
不过名家弟子确实容易走偏,常常会执迷于浅显的口舌之辨,而忘了最初‘辨’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变’,天下礼法源于人,其实是管理人的一套学问。
同样的一套东西,不可能永远适用,但是人们却又故习难改,所以有了‘辩’,有了名家。他们负责剖析出不合时宜的礼法缺漏之处,用以警惕世人和国君,对不合时宜之处,加以更改。
出发点无疑是很好的,只是在发展的过程中,太多的名家弟子因为口舌之利,而压制诸多政敌。渐渐的形成了一股转挖对手短处,然后加以无情嘲讽、打击的风潮,反而使得核心丧失。
这也是名家不得好感的几种原因之一。
听闻了田恒的反击,白边表情同样没有什么变化,即便是被诽为‘狂犬’,依旧十分淡定,直接绕开了田恒的指控,而是抓住田恒之前所言的‘不忠于君,却仁于民’道:“天下之民皆归君,岂有君弱而民强的道理?你所言,根本就是欺人之言,不忠于君,自然也就不忠于民。”
这又是名家的辩驳技巧之一,那就是无视对手的任何指责,只是抓着对手的话茬,穷追猛打。
也就是单方面的讲道理,很是膈应人。
两人唇枪舌战,时而妙语连珠,时而冷嘲热讽,时而纵论天下大势,时而浅谈市井小事。
从各个角度来打击对手,否决对方的学说,各执一词,仿佛都有道理。
纵横家田恒之言,虽然咋一听,觉得令人身心舒畅,仿佛谁也都不得罪。但是却时而给人有感觉,就像是飘在天上,话说的虽然都很气魄,但是冷静下来一想,却又觉得世事未必如此尽如人意。
而名家白边之说,即使觉得刺耳,只是再细细品味,又会觉得不无道理。有些锋利如刀的语言,将伤口血淋淋的撕开,虽然显得残酷,却又将脓血放出,反而可见更多的真实。
大殿之上的诸多学子,也都听的心潮跌宕。
就在大殿的一角,楚河一身寻常学子服饰,正和疯人余站在一起,同样观看着这场精彩的辩论。
楚河忽然扭头对疯人余问道:“我听闻名家有‘十命’术,每一‘命术’都有惊天动地之能,却还不知道,你是否会?”
疯人余道:“‘十命’术为惠施所创,共有‘至大无外,至小无内’‘无厚不可积’‘天与地卑,山与泽平’‘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万物毕同毕异’‘有方无穷而有穷’‘解连环’‘适越而昔来’‘知天下央’‘泛爱万物,天下一体’十种,我在郑国拜在惠施门下,有幸见识其三,粗略学会的,却只有一种。”
“哪一种?”楚河问道。
疯人余却嬉笑道:“你猜!”
楚河压根没兴趣猜。
百家学宫之中,每日传授的课程,他都有派人记录,有空之时便会翻阅,虽然大多数学派,特别是大学派,传授的多是一些形式上、思想上的东西,涉及到的流派秘术很少。但也不是没有。
楚河以管窥豹,也多少看到了一点东西。
对于名家,楚河的对它的判断就是,主要有两个偏向。
比较浅显的就是心神上的攻击手段。
三寸之舌夺人心魄,令人羞愧而死,真正的原因在于,其言语之中,蕴含了巧妙的音攻技巧,从而不断的撼动人的心神,一个人心神失守,内心中的负面情绪不断扩大,自然会崩溃。
而更加深入,如‘十命术’这种,就有点类似于哲学攻击了,玄之又玄。
这种手段花样最多,玩的最好的,就是佛门。
楚河就听以前秦大爷说过,有佛门高人斗法,不显于外,不显于身,甚至不言不语,对坐三日之后,便有其中一人忽然含笑而亡,魂飞魄散,毫无征兆,毫无道理。
“名家表面上的那套东西,不适合米米姐。但是这十命术,倒是和米米姐很合。”楚河心中想着,却转身离开了辨理大殿。
“怎么!你不看个结果吗?”疯人余问道。
楚河头也不回道:“不用看也知道结果。田恒虽然喜欢煽动人心,且言辞漂浮于上,言语空洞。但是已然掌握了几分纵横家的精髓。而那白边,虽然言辞犀利,入骨三分,却已经偏离了名家正道,只怕连你都不如。想要赢的话,可能性不高。”
“不过我倒是很期待,名家若是再来个几连败,会不会把那位郑国的惠子给引来。”
这也正是楚河所期待的。
现在的百家学宫,百家虽然基本都到了,但是真正的大拿却是一个都没有来。
需要有那么一个先入场,压制诸多学派,这才能让诸多学派众人不服而发力,将各家的祖师爷、大靠山引出来。
第二百零二章百家辨理之前夕(求订阅)
就在百家学院逐渐步入正轨,原本的纷纷扰扰和一些零碎的矛盾,都开始沉静、淡化之时,楚王宫内传出了楚王熊颏的诏令。
三日之后,百家辨理正式开启。
百家学宫的所谓官学之位,坦白说原本像儒家、道家、法家这样的大学派是看不上的。
楚地蛮荒,也并非理想的传播学说之地。
但是经过多日有意识的酝酿甚至是暗中挑拨,楚河已经成功的将各家之间的矛盾、争锋、不合给激发了出来。
而能获得最后的官学之位,就是对对手最好的打击和回应。
这种情况下,百家学派纷纷摩拳擦掌。
大学派将这视为打击对手的最好机会。而小学派则是将这视为崛起的良机。
同时学宫之内,各家学说也开始加大了对学子们的拉拢力度,甚至不惜提前暴露出一些更核心一些的秘术来吸引学子。
到百家辩论开幕前的前一天为止,整个学宫之中,还未有明确加入哪一家学派的学子已经寥寥无几。
此时明月照青崖,落地如幽霜,残花溅落,峻草微焦,赵无忌坐在学宫西侧的一块大青石上,正以青石为天下,枯草为兵,残花为将,月光为百姓,清露为君王诸侯,推演诸法。
远远的计空城提着衣角飞快的跑来,如同跃动在林间的小鹿一般。
“无忌兄!无忌兄!施青先生正在找你呢!”计空城远远的冲着赵无忌喊道。
赵无忌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继续盯着青石上的各种变化,忽然一阵风吹来,花落叶飞,清露泼洒,唯有月光,余者皆空。
赵无忌叹息一声,眼神显得有些失焦。
“无忌兄!无忌兄!”计空城跑到赵无忌身边,用手摇了摇赵无忌的胳膊。
赵无忌这才回过神来,没头没脑的感言一声道:“为什么?我以兵家之术治军,以法家之术治官,以儒家之术治民,又以道家之术居中调和。为何到最后,剩下的还是一团乱麻?”
“莫非这天下的学说,竟然没有一种能解决当今天下之乱局吗?”
“别说是天下,这小小的青石之局,也是一团乱。”
计空城闻言,却轻笑一声道:“无忌兄看来是魔障了!这天下之人,皆有私心,又怎么有什么学说,能真的彻底管理好天下所有的人,平息纷争。我们来百家学宫学习,其实也不过是选择一种我们自身认可的道路,然后一直走下去,好在这乱世之中,实现我们自身的价值罢了。”
赵无忌闻言,又是一愣:“是这样么?”
“对了!你方才对我说什么来着?”赵无忌扭头对计空城又问道。
计空城翻了个白眼,皱着鼻子说道:“施青先生正在找你呢!这一次百家辨理,施青先生对你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呢!”
赵无忌和计空城入得并非是某个大学派,而是一个几乎可以说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学派。
这个小学派有博取众家所长,然后自成一派的野心,十分类似于之后到战国时期才彻底成型的杂家。
只是与杂家的“兼儒墨,合名法”不同。
赵无忌和计空城入的这个小学派,还没有这样的核心,仍然属于摸索阶段,几乎是靠谱点的学说,他们都进行归纳和吸收,以至于学派的中心思想,也是一团乱麻。
至于这个小学派,是否是杂家的前身,却是不得而知了。
事实上,在这个诸侯失义,天下争雄逐鹿的时代,几乎每一个有野心的人,都在想着出路。
能自成一派者都自成一派,没这个能耐的,便兼收百家,博采众长,实行拿来主义。
赵无忌、计空城的事情只是学宫一角的插曲。
相似的情形,在学宫之中各处都有发生。
氛围是一种会传染的东西,原本紧张感只是在小学派之间流传,渐渐的那些稳坐钓鱼台的大学派们,也都坐不稳了。
最先坐不稳的是名家,被纵横家几次打脸之后,名家白边已经前往郑国,去请邓析。
邓析虽然不是名家集大成者,却是鼻祖之一,门下门徒过千,高深莫测。
之后是墨家、兵家先后没稳住。
最后仿佛没什么动静的,也只有儒家、道家和法家。
就连纵横家,也已经有人开始尝试着去请鬼谷子出山。
无论如何,楚河的目的已经算是达到了一小半。
在天明之前,楚河移驾到了百家学宫,一众小伙伴自然也都跟着到了这里。
就连原本一直留在陈国的秦大爷,也终于现身。
和上一次离开时相比,秦大爷的气息显得更加的飘渺无定,有一种圆润超脱之感。
或许已经在副本里凝结了金丹,超脱了人体的极限寿命,正式超凡。
有了一次经验,只要有足够的资源,秦大爷在现实中凝结金丹,只怕也是十分稳妥了。
霞光掠过天边的朝云,百家学宫在这股澎湃之光芒的照射下,闪烁着金边。
所谓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眼下朝霞漫天,似乎不是一个很好的日子。
至少在没有穹顶的辨理大殿开幕百家辨理,时刻有被雨水当头浇下的可能,当然也可以事先布下阵法。
些许小事,用不着楚河操心,他相信米米姐会做的很妥当。
就在朝霞飞红,山林仿佛染火之时,就见那天边有六匹飞马,拉着一架青色的宝车,冲破了朝霞,仿佛破开了朝阳一般奔驰而来。
随着飞马长鸣,宝车落在学宫门前。
楚河坐在辨理大殿专门安排的‘王座’之上,看着那从宝车上下来的人,不得不起身迎接。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一点都不勉强。
来者若是法家子产,名家邓析的话,楚河都大可不必如此。
他是楚王,虽然实力远不如他们,却也该自有风度和威严。
但是楚河却早已看过画像,认出来者竟然是纵横鼻祖鬼谷子。
无论是其现如今的圣人名号,又或者是隐约的大能分身身份,都足以让楚河出门相迎。
鬼谷子,姓王名诩,又名王禅,号玄微子。
楚河迎出去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