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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武承嗣叩见吾皇万岁!”武承嗣直接一个叩拜在地,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敬。尽管现在武则天手中的权利已经基本被架空,余下的只有名份。
但是武承嗣不会大意,更不会在这里得意忘形。
“是奉先来了!起来说话吧!”‘武则天’似乎疲惫极了,定眼看了武承嗣一会,才认出他来一般。
武承嗣依言起身,站在一旁。
“奉先!朕老了!有很多事情,该放下的,也应该要放下了。”武则天开口说道。
武承嗣一听,顿时心中的喜意几乎就要蔓延到脸上。
“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姑母最终还是选择了我。”武承嗣心想。
“武家这天下,以后就交给你了!奉先!朕能相信你吗?”武则天抬头看着武承嗣,眼神中带着期盼。
武承嗣压住心头的激动,嘴上却道:“陛下千万不可如此,陛下春秋鼎盛,奉先不敢有任何的奢望,惟愿继续辅佐陛下,千秋万代。”
武则天摆摆手,叹息一声说道:“事到如今,再说这样的话,又有何益?如果朕还有别的选择,那么一定不是你,也绝不愿意是你。”
“但是朕没得选了啊!”
武则天的语气中,充满了失落和落寞。
这反而让武承嗣的内心,一种名为骄傲的情绪,开始迅速的膨胀和爆发。
“是啊!我打败了武皇,打败了这个自古以来,唯一以女子之身登临帝位的女皇。”
“现在她在向我妥协!”
“否则她又能如何呢?来俊臣已死,罗织军脱离了掌控,文官集团基本被李开明和狄仁杰把持,而天下兵马,我武承嗣就掌握了三分之一,另有三分之一也在武家诸王手中,只要我一声而下,也会听我调动。”
“即便是强如姑母,只怕也终于是无计可施了吧!”
“今日狄卿来见我,问朕说,‘姑侄之与母子,哪个比较亲近?’”武则天缓缓开口说道,仿佛是话题一下子跳开了。
而随着武则天提起狄仁杰,武承嗣的心头也是一跳,生出一些不妙的预感。
“他又说:‘陛下立儿子,那么千秋万岁后,会在太庙中作为祖先祭拜,立侄子,那么从未听说侄子当了天子,把姑姑供奉在太庙。’”
“此话你以为否?”武则天盯着武承嗣,等待着他的回答。
武承嗣福至心灵,再次跪倒在武则天的脚下,大声说道:“奉先是姑母看着长大的,就如同姑母的亲儿子一般。如今姑母既然有如此顾虑,那奉先便拜姑母为嫡母,日后定当向孝敬亲生母亲一般孝敬姑母。”
这话说的也是无耻之极,从来没有人将姑母拜为母亲的,这简直就是乱了伦常。
但是武承嗣为了成为太子,最终坐上皇位,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
武则天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如此一来,朕也有话应对狄卿此言。”
“你且退下吧!我累了!且先回去等消息吧!”武则天挥挥手道。
武承嗣又说了几句关怀武则天的话,便依言退出了书房。
当走出书房的那一刻,武承嗣只感觉自己全身每一根毛发,都在恍惚雀跃,走在皇宫中,回望那威严肃穆的宫殿群,他自信下一次走进来的时候,他会是这里的主人。
武承嗣走了。
武则天却像是龙椅烫屁股似的,一蹦老高,从龙椅上站起来。
面容几番变化,竟然变成了楚河的摸样。
就在楚河的身上,一道道龙纹似的红痕,若隐若现。
他在龙椅上坐的稍微有点久,已经被龙气侵入体内。而凤凰不死术练就的那只凤凰纹身,却在不断的与侵入体内的龙气纠缠,压制着它们。
楚河的身体随后扭出几个不同的古怪姿势,一声声似龙似蛟的吟声,从楚河的嘴里震动而出。
随着身形的扭动,那侵入楚河体内的龙气,也被楚河借着凤凰不死术碾碎后,缓缓吸收消化。
“呼!幸好吸收的龙气不多,否则的话,只怕我也吃不消了!可惜,这神都并不是建在楚地,否则我只要用楚王真身,倒也无惧这些龙气入体了。”楚河摇了摇头。
转身对上官婉儿道:“帮忙拟旨吧!召李显回洛阳,立为太子。”
上官婉儿表情未变,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异:“你既然要挑动李氏皇族与武家争斗,为什么还要冒险召见武承嗣,多此一举?”
楚河笑道:“现在的武氏手握重兵,李氏皇族虽然有文官集团支持,但是依旧不是对手。必须要先削掉其一员大将,两方势力,方才有势均力敌之态。”
“武承嗣文武双全,可惜气量狭隘。我今日以武皇身份,许诺于他。正是他踌躇满志之时,却改日便变了口风,立李显为太子。如此一来他不仅更恨李氏皇族,并且内心郁结,愤恨难平之下,必然折损阳寿。若是在用药失当,恐怕性命便不保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万里江山,谁为正朔(求订阅)
“你就这么肯定,武承嗣一定会死?”
“那要是他这回想开了,撑过去了呢?”上官婉儿妙目一转,仿佛是在和楚河唱对台戏,但是软语之下,更倾向于是在提醒楚河。
如此算计虽然巧妙,但是未免也太过于倾向于巧合,变数太多。
楚河笑着拉起上官婉儿的小手,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不松开。
女人有时候总是喜欢别扭一下的。作为男人,就是要分清楚,她们到底什么时候是在故作矜持,什么时候又是真的厌恶反感。
上官婉儿既然愿意帮她暗中暂时迷晕武则天,一起坑害武承嗣,那就已经毫无疑问的表达了她的态度。作为男人,这个时候就应该强硬的将她逼到墙角,然后给她一个深吻,同时也是一个承诺。
松开面色红晕,已经呼吸有些不畅的上官婉儿,楚河用手指刮了刮她的唇角,笑着说道:“婉儿可还记得罗织军?”
“武皇陛下当年可是将罗织军洒遍了神都,她虽然重用武家人,可是也更加防备着武家人。因为从根源上来说,对于武家,武皇陛下可一直是半点好感也没有呢!”
“作为应国公武士的女儿,却在十四岁被送入宫中,这是何等侮辱?”
“更何况,武元庆、武元爽两兄弟的死,只怕都和武皇陛下脱不开关系。武三思和武承嗣作为他们的儿子,若是半点为父报仇的心都没有,说出来你信么?”
上官婉儿闻言,微微沉默,眼神闪烁,咬着嘴唇摇了摇头:“不信!”
“我自然是不信的!”
上官婉儿的祖父是上官仪,曾经拜相,授为西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麟德元年十二月,因为唐高宗起草废后诏书,得罪了武则天,被诬陷谋反,下狱处死。
如果不是武则天,上官婉儿会生在官宦之家,会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而不是从两岁开始便被迫要尝尽人间苦楚。
就连她都是在心底深处,暗暗地恨着武则天,更何况是武三思、武承嗣?
所以武则天将罗织军安插进武承嗣、武三思的府邸,简直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了。
“都说罗织军已经易主,原来一直在你的手中。你需要的只是一个让武承嗣死掉的借口,而不是真的打算就这么气死他。无论武承嗣是气死的还是中毒死的,对外他的死亡都只有一个理由。”
上官婉儿看着楚河,忽然主动的走过来,抱住楚河。
上官婉儿的身量偏高,大约有一米六五左右,只是身上却没有多少肉,有些偏瘦了。但是容貌却是极美的,而且肌肤冰凉细腻,抱着她就像是抱着一块微微带着凉意的冰玉,却又有着柔软的触感。
“你真可怕!”上官婉儿在楚河的耳边轻声呢喃道。
“但是好安心!”声音渐低,几不可闻。
第二日,一封诏书飞出神都,天下文人士子,但凡心向大唐者,无不奔相告走。
这不是武则天第一次立太子,但是这个时间,这个节点上,却无疑说明,江山的下一代掌权者,就要定下来了。
也就在同一天傍晚,武承嗣府上忽然传出了哭号之声,紧接着惊雷般的消息疯传神都。
魏王武承嗣薨了!
就在武则天传召立太子为李显之际,武承嗣如楚河所料一般,怒极攻心,吐出了一口心血。
傍晚时分,用过了太医开的汤药,便吐着黑血而亡。
临死前,双目圆瞪,冲着皇宫方向,依旧咆哮了一声:“妖妇欺我!”
死了武承嗣,整个武家也乱了。
群龙失首,原本还有武三思能够勉强顶起来,放到台面上。
只可惜,现在武三思被武则天发配到了凉州去养马,即便是将他召回来,也来不及了。
借着武承嗣的死,狄仁杰召集文官集团的势力,骤然发难。
巧妙的以各种名目,收回、分化、剥夺、调遣武家麾下掌管的兵力。
原本武承嗣一死,他手上的那部分兵力无人接手,便被早已准备好的罗继云趁机吞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都四散开来。
而武家众人掌管的兵权,缺少了核心之人将之拧成一股绳。被狄仁杰趁机索回,根本无有还手之力。
就在李氏皇族局势一片大好,眼看着要恢复李唐正朔之时。
庐陵王李显在返回神都,即将位居太子的路途中遭遇了刺杀。
李显当场死亡。
天下大惊!
狄仁杰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几乎也气得吐血。
不过他不是武承嗣,气量没那么小,何况死了李显还有李旦。即便是李旦也死了,还有寿春郡王李成器,衡阳郡王李成义,临淄郡王李隆基,巴陵郡王李隆范,彭城郡王李隆业等等,总之总是不缺人。
虽然种种迹象都表明,下手的是武家的人,他们已经被逼的狗急跳墙。
但是对于这个结论,狄仁杰并不相信。
狄仁杰在彭县为令那几年,也堪称是断案如神。
他总结出,任何事情,都不能只看结果,最主要的是过程。
也就是犯案动机。
如果武承嗣还活着,那么武家刺杀李显的理由无不充分。
但是现在武承嗣死了,武家众人现在着急的是如何自保,而不是如何杀死李显,来谋夺皇位。
狄仁杰的脑海中,飞快的掠过许多张面孔。
最后锁定了两人。
皇嗣李旦和工部侍郎李开明。
前者有足够的动机,而后者仅仅是狄仁杰的直觉。
作为一个凡事讲究证据、章法的人,狄仁杰其实并不排斥直觉。因为有些时候,直觉往往比证据,更能直指本质。
所以就在李显遇刺身亡后第二天,操办过李显的一部分丧事之后,狄仁杰便直接让人驾车,将他送到了李府。
狄仁杰已经六十八岁,快要接近七十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
虽然身为大儒,但是狄仁杰却从未修过任何的练气养生之法,胸中唯有一口浩然之气长存。
故而虽然不得益寿延年,他却已经知道自己天年将近,不过七十,没两年好活了。
他只希望,在寿元耗尽之前,看到这壮丽的江山,重新挂上盛唐的威名。
狄仁杰来访,楚河自然出门相迎,不敢有任何的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