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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了。”赵对哥舒芸歉意道。
哥舒芸当然有满心的愤怒,但是她还算聪明,眼下不仅寄人篱下,并且生存皆依赖于赵,实在不适合翻脸,便耐下性子,勉强说道:“怎么能怪你,你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帮我救回先生,我已经无以为报了。”
那早已承诺的答谢礼物,此刻却也说不出口。
再大方的女人,也绝不会愿意当着自己心上人的面,说要去和另外一个男人睡觉。
何况赵任务完成的打了折扣,这承诺的报酬,哥舒芸也不是那么愿意真的兑现了。
幸好似乎当时赵是拒绝了这个答谢礼物的,所以哥舒芸也装作不知,将承诺吞掉。
至于回忆起赵是谁。
虽然她知道了他的名字,但是有关于这个人的任何事情,她都没有丝毫的印象。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赵接着问道。
哥舒芸**着李先生的脸庞,满脸的痴迷道:“先去大雪山找神姥,求得灵丹妙药,将先生治好。然后我再去求父亲和兄长,让他们出兵,帮先生出气。”
她果然心中只有李先生,甚至做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为何不带着他,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平静的生活起来?”赵不甘心道。
哥舒芸道:“我了解先生,他胸中有雄鹰般辽阔的抱负,也有如贪狼般的**和野心。如果他就这样和我一起归隐,那他一定不会开心。何况,我生的这么美,如果先生不能实现他的理想,那他又怎么能保护我?”
“我可以帮你遮住你的美貌。如果没有了这张脸孔,那你就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你可以和他一起过安稳的生活,一辈子平平安安。这样不好吗?”赵还做着最后的挣扎。
李先生也低头期待着。
当然他期待的答案和哥舒芸决然不同。
除了哥舒芸,李先生和赵都知道,哥舒芸的这个回答,关乎着他们三人日后的命运。
哥舒芸显然有些犹豫,一边是和喜欢的人平静、安宁的生活,却要牺牲心上人的健康和自己的美貌。一边是冒着危险,经历千辛万苦医治好心上人,然后陪着他一起东征西讨、南征北战,几乎片刻不得安宁。
该怎么选,她真的很纠结。
“难道你这么不自信,失去了美貌,他就不会再喜欢你了吗?”赵适当的推了一把力,想要让哥舒芸做出‘正确’的选择。
哥舒芸却突然眉头一展:“我还是要去大雪山,还是要回哥舒部。先生喜欢我的美貌,那我就绝不能变丑。我不能这样自私。”
此刻,她突然变得很可怜。
即使她是碎叶城第一美人,即使无数的人心仪着她,愿意为了她献出一腔热血。但是在爱情面前,她却已经是一个可怜的,失去了自我的女人。
赵痴,她也痴,而李先生又何尝不痴?
皆是痴人,做着痴梦,求不得完整,寻不见真章。
第七百五十六章无人不冤,有情皆孽
有人会认为,人活着最大的痛苦在于,我们有着我们所无法控制的情感。
李先生他恶吗?
确实,这一切的源头,这怪圈的起点和终点,看似都是他。
他欺骗了哥舒芸的感情,同时又想要利用哥舒芸去操控赵。
但是抛开这个怪圈,从更大的角度去看,他是可怜人。
他的父亲本是大唐的太子,如果一切没有出现偏差,会继承那锦绣的万里江山。
而他则会作为一个逍遥王爷,富贵闲云的过完这一生。毕竟他的母亲并不是什么出身高贵的女人,假使李建成做了皇帝,他也没有资格去竞争那个最高的位置。
一场巨变,夺走了他的一切,也更改了他的命运。
从此他的生命里只剩下复仇还有重夺属于他的皇位,这唯一的选项。
他已经陷入了一个自我编造的迷梦里,再也爬不出来。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甚至可以牺牲一切。
这一点,似乎很像那位为了复国,抛弃表妹,抛弃家臣,抛弃尊严,抛弃一切的慕容表哥。
与其说他恶,不如说他痴的可怜。
哥舒芸是恶吗?
她只是一个陷入了爱情谎言,而无法自拔的蠢女人罢了。她所做的一切,早已不存在什么善恶对错,因为她生命的中心,已经不是自己。
善恶自然也就不由她选择。
最后赵是恶吗?
追杀李先生,是他的使命,他只是李世民手中的一把刀。为了哥舒芸,他砍断了李先生的四肢,拔掉了他的舌头。只想给她一个还算完整的家庭,给她一个梦永远不会醒来的机会。
因为他知道,如果是完整的李先生,既然出卖了哥舒芸一次,那就还会出卖无数次。
为了达到目的,他一定会不择手段。
等到那时,当目的直白的呈现在哥舒芸眼前时,赵所做的这些遮掩,都会化作青烟散去。
从宏观的角度上来看,他们都值得同情。
但是放在狭隘的角度,他们都是恶,都是罪,都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那究竟谁恶了谁,谁错了谁?
哥舒芸做出了选择。
那么作为曾经与哥舒芸定下未知契约的鬼神赵,他就必须配合哥舒芸。
去大雪山求药,去哥舒部求援,去替李先生南征北战,冒着腥风血雨,为他打下一片江山。
但是赵抗拒着这种结果。
他不甘愿,更不甘心。
但是却又无法摆脱。
这是他存在本身,对他造成的束缚。
咚咚咚的木鱼声从山坡的另一边传来,令赵焦躁的心灵微微一静。
他翻过山头,看到了坐在风沙间敲打木鱼的唐僧。
唐僧一面敲打着木鱼,一面念着经。八戒在一旁往木鱼上洒水。
虽然风沙尤大,但是沾染在木鱼上的尘土本不多。但是打湿了的木鱼,反而会沾染更多的尘土,需要更加勤快的滴水清洗。
赵很奇怪,于是忍不住问道:“区区尘埃,为何不忍了它?偏要这样费力气?”
唐僧手中的木鱼停顿了下来,转身对赵道:“区区情爱,为何不舍了它?偏要这样浪费感情?”
赵苦笑道:“法师可知心不由人,我若能操控自己的情感,又何至于落到如斯地步。”
唐僧笑道:“我自然也操控不了这漫天的风沙和尘埃,所以我唯有时时洒水,将它清洗。”
“我钟爱我的木鱼,就像你钟爱你心中的那个姑娘。你既然不忍她受半点委屈,我又怎么忍得了它染了半点尘埃?”
“但是你这样浪费了很多水,在这里水很珍贵,如果这般浪费,法师只怕走不出百里地。”赵道。
唐僧道:“施主既然知道这个道理,却为何自己还看不透?”
赵再度苦笑。
道理是这个道理,人心中也明白。
但是看不透就是看不透,舍不掉就是舍不掉。
如果两句道理,就能让人大彻大悟,犹如变了一个人一般,那这世间的事情,岂不是要清澈、明白太多了。
“法师是智者,不知可否解我心头之惑?”交谈了几句,赵渐渐的也在唐僧面前打开了话匣子。
或许他真的是太需要有人听他倾诉。
而唐僧毫无疑问是一个很好也很唯一的选择。
无论是孙悟空还是朱八戒,给他的感觉都太危险了,赵本能的不太愿意去主动接触。
唐僧坐在原地,静等着赵的下文。
等赵将前因后果皆复述了一遍后。
唐僧方才叹息一声总结出了八个字。
“无人不冤,有情皆孽!”
“你既已明白,不如选择放开。你如果释怀了,那他们自然也就解脱了。”唐僧若有所指道。
确实,若没有了赵参与,过不了多久李先生就会在哥舒芸面前露出真面目。
到那时,该怎么选择,该如何继续,则是要看哥舒芸自己的思量。
“抱歉法师!我放不下!”赵依旧摇头。
“既然放不下,就先别着急摆脱,不妨且再走走。”
“我那大徒弟有些本事,且先让他陪施主你演一场戏如何?”唐僧却又提议说道。有着不说服赵,誓不罢休的架势。
“演戏?”赵有些不解。
唐僧笑道:“你且先带那二人去大雪山吧!到了大雪山,自然有分晓。”
赵心中疑惑更深。
回到了山坡另一侧,哥舒芸已经解下了身上名贵的布裙,将它扯成一条条破烂的布条,然后搓成绳子。
用绳子将李先生捆在背后,顽强的站起身来,然后看着日头,辨别了一下方向,就准备往大雪山而去。
这里的大雪山可不是川藏一代的大雪山,而是指靠近梵衍那国的大雪山。
相比起川藏大雪山,这里的大雪山更加的蛮荒、苦寒、冰冷与无情。
而相传在这座大雪山最高的山巅之上,则有一位神姥,她采集日月精华以及雪山精英,炼制神丹。
凡人服用,不仅能生死人,肉白骨,并且可力大无穷,有万夫不敌之勇。
所以即使是大雪山环境恶劣非常,每年依旧有许多人,甘愿冒着奇险,去大雪山求见神姥,求取神丹。
原本李先生的四肢和舌头都是赵废掉的,以他的能耐,可以将之复原。
但是听了唐僧的话,他决定还是先陪着李先生和哥舒芸去一趟大雪山。
第七百五十七章被爱的花和不被爱的花(上)
大雪山一片茫茫,鹅毛般的大雪长年不散。
狂风暴雪之中,三人相伴而行,在赵的帮助下,哥舒芸和李先生终于历经一番艰难,到了大雪山最高的山峰处。
隔着老远的距离,便看到一个满头银发,面容苍老,早已分不清男女的人枯坐在风雪之中。
大雪已经在她的肩头堆积了半尺高,她却一动不动的眺望着远方,仿佛灵魂已经不在这世间。如果不是还能看到她微微颤动的鼻翼,几乎怀疑她早已离世。
“神姥前辈,我们是山下哥舒部的族人,特来求神姥开恩,赐下神丹,救我丈夫的性命。”哥舒芸抬头隔着风雪,对山顶的人喊道。
山顶的人没有动,甚至连嘴唇都没有一丝的开合。
偏偏声音却已经不辨男女的回荡在了风雪之中。
“我的规矩你们应该也清楚,找到了就来见我,否则便不必来了。”
哥舒芸和赵面面相觑,还是由赵道:“神姥前辈可否开恩?雪藏花从来没有红色的,这么多年了,从未有人找到过。倒是白色的雪藏花,还可能找到。”
“我只要红色的雪藏花。”声音中带着一种坚韧的固执,接着便再无声响,显然是没有了商量的余地。
哥舒芸和赵还有已经被赵接手背在背上的李先生,脸上都露出失望之色。
雪藏花是一种开在大雪山深处的花,通体雪白、花香诱人。
传说是这世间最美的花儿,所有见过它的人,都可以得到幸福。
然而神姥却偏偏要找一朵红色的雪藏花。
从来没有人听说过,大雪山中有什么红色的雪藏花。
多少人冒着风雪,冒着严寒,冒着残酷的环境,在大雪山深处一点点的搜寻。
有一些人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