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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面上并没有人认出他来,一来道士这职业最近大热,十个人中总有一两个是穿道袍的,二来也是他刻意制造出的神秘感,让真正见过他长相的人不多。
‘怎么办,怎么办呢,难道不去,或者说等明天法力恢复了再去?苗三四会不会被人把菊花都给暴了?这些假道士们肯定是不敢真下手的,真要这有胆子早就抢钱庄了,要不报案?这倒也是个主意,不行,太跌份了,道爷妖魔鬼怪都能搞定,没道理收拾不了一群穷鬼。’
想来想去,道士干脆发狠:“真把道爷惹毛了,爷就先下手为强,花钱叫上一批青皮流氓,先把你们揍一顿再说,这群卢瑟敢跟道爷叫嚣,非得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人民币玩家!”
“咦,这主意还真不赖啊,”道士认真想了想,发现还真有可行性,对方玩绑架,那肯定不会报官,所以就是被揍了也不会伸张;而且此举虽然涨不了声望,但是爷心里爽了啊,至于苗三四,师弟你就先扛着,回头师兄包个大大的红包给你。
道士听人说过,江南地区,尤其以洛都一带,有专门的打行,也就是泼皮无赖组成的组织,专以替豪门贵胄出气用,横行乡里,为祸一方,是标准的反派角色,不过恶人自需恶人磨,对付绑架的,就要找抢劫的。
不过怎么找来青皮混混呢,道士想到了一个人,就是那赵老汉的儿子,这家伙是在牙行干活,跟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比较多,自家没收他老爹的钱,他也算是欠自己半个人情,牵线搭桥应该不成问题。
虽然对于这位‘法力高深’的道长找打行办事感到很奇怪,但猴腮脸很是殷勤,马上给了个地址,拍胸脯保证报他的名头还能给个优惠价,听的李道士心里直犯嘀咕,你小子面子有这么大吗?不会刚报名就被人打吧。
不过道士还是去了这上面说的猪头寨,说是寨子,其实是一片寮屋,但名头可不小,据说是太祖爷和一干兄弟落魄时所居的地方,现在却混杂了盗、娼、卖油、修脚、在逃罪犯、乞丐、恶棍等众多的下九流人士,每年寨子外都会莫名的丢出十几具尸体,没全尸的则更多。
好几代府尹都想把这破地方给拆了,但每当这个时候,就会有几十个‘朱姓’子孙顶着太祖太宗的牌子明文抗旨,洛都的监查御使早已闲的蛋疼,巴不得闹出点动静好吸引长安城的眼光,加上各种错综复杂的利益输送和灰色地带,每一次都是不了了之。
所以说,这方圆不足半里的地儿,早已臭名昭著,普通百姓闻之色变,李道士看着眼前划拳的、斗酒的、斗狗的、赌博的,污言碎语不绝于耳,加上街角徘徊的暗娼们,总有种红灯区的即视感。
还没等道士找人打听打行头目的消息,前方街道传来‘乒乒乓乓’的打砸声响,间杂女人的哭喊;出于好奇,李道士凑了上去,就见十来个人正围着某位拳打脚踢,剩下的四五个则把屋内值钱的东西往外搬,搬不走的就打烂,蓬头垢面的女人正半跪在门前,犹犹豫豫想要阻止,刚抱住一个花瓶,就被一巴掌打翻在地。
屋外围了一圈人,看热闹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吆喝鼓掌者有之,同情者——没有,太祖皇帝的老家,太宗皇帝的小窝,你跟我们讲王法,开什么玩笑?
“牛三哥,这家伙以前多么嚣张,就因为我挡了他的路,被一拳打碎了半嘴的牙,嘿嘿!如今正好那她婆娘出气,我这去去就回!”某个斜嘴汉尖笑道,扯着女人就往巷子里拖,被揍的大汉怒吼一声,往外扑去,换来的是更多的拳头。
“小娘们,以往那大花猫罩着你,现在他没本事了,爷非得给他戴上几顶绿帽不可,”斜嘴汉松开了裤带,露出毛茸茸的两条腿,然后淫笑着扑了上去,‘撕拉’‘撕拉’声中,故意扯开对方上衣,露出干瘪的皮肉,白氏满眼都是麻木,几乎如同行尸走肉。
‘砰——’一块石头砸在对方的后脑勺,斜嘴惨叫道,“谁砸的老子。”
‘砰’‘砰’‘砰’‘砰’‘砰’
斜嘴汉的另一边牙也被砸了下来,彻底成了无牙佬,大概十几下后,这家伙眼皮子一翻,终于晕了过去,只剩下李道士弯腰直喘粗气,把沾上血块的砖石丢掉,作为七大武器之首,板砖一直以高效杀伤、简单实用而著称,这一次也不例外。
“多日不练,手感果然差了很多,我说大姐,别呆呆的看着我了,回头救你老公去。”
朱豹子迷迷糊糊的醒来,自己已躺在床上,身上也被布料绑的跟个粽子似的,只有少许的肉皮翻开,这是,自个儿怎么会?还有婆姨……
“豹子你醒了,我煮了米汤给你喝,”白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从破瓦罐里小心翼翼的倒出清汤似的粥汁。
朱豹子为人暴虐、好怒、凶狠、自大,但却有一个不是优点的优点,恩怨分明,他把牙挫的直响,把米汤往嘴里一灌,恶狠狠的道:“这事儿不怪你,只要老子的伤势好一半,就把污辱你的斜嘴皮都给活剥了!”
“不、不是,是有位好汉救了奴家,”白氏又惊又怕的看着对方,生怕他又像以往那样打自己。
“嘿,我可不是好汉,小马哥才是好汉,文强哥才是好汉,眼前的这位才是好汉,不过好汉貌似都不得好死啊,”李道士从门口走进,懒散的道。
“是你!”朱豹子瞪大了眼珠,露出更加怨恨的表情,差点就要扑上去,若非道士的那句话:“我能让你恢复之前的本事。”
就这一句,猛豹子变成了乖花猫,哑声道:“你有办法?”
“废话,别忘了之前是谁破了你的神通。”李道士露出大局在握的表情,黑狗血乃是四秽之一,有破禁去神的功效,朱豹子后背的神像能沟通星宿,有它在,就等于加持了个无时间限制的精力光环,而没了它,朱豹子也只是个壮实些的大汉,习惯了力量的日子里,失去的时候总会倍加难熬。
“而且,你可要知道,如果不是道爷刚刚替你还了赌债,你就要被人活活打死了知不知道,真以为自己还是之前的那个挂逼啊。”
朱豹子气的面皮涨红,很显然是被刺激到了,最终咬牙道:“你要我干什么?”
“有道是欠债还钱,理所应当,道爷我为了帮你收尾,可是足足花了近二十两银子,这钱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所以说,道爷给你想了条路子——劳务合同,没有五险一金,没有伤残保障,为期十年,每月工钱五两,随叫随到,甲方是青城派,乙方是你,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了吧,”道士笑眯眯的递来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条款,当然,内容基本上都是好处都归甲方,背锅都属乙方的意思,跟千年后的合同也没多大区别。
“卖身契!”
“不不不,你还是自由身,怎么说好呢,就跟在地主家打长工一样,只不过你不负责种地,你的任务更有挑战性。”
“你想让我做甚?”
“专职看场打架。”
话分两头,在城外蔡家场,十几个僧道正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小心的道:“咱们这样做,会不会招来衙门的人?”
“这如何可能,我辈人的纷争,何时轮到衙役来管了,除非这位青城同道彻底不想要脸面了,”白沙子强撑着口气。
“但是听说这道士法力高深,若是大怒之下,想要收拾我等又怎么办?”
“你当这三尸神是何等东西,上尸青姑,伐人眼,空人泥丸,眼暗面皱,口臭齿落,鼻塞耳聋,发秃眉薄;中尸白姑,伐人腹,空人藏府,心旋意乱,肺胀胃弱,皮癣肉燋,下尸血尸,伐人肾,空人精髓,腰痛脊急,阴萎精竭,血乾骨枯,这青城道士若真要逆命施法,三尸神齐发,保准他死状凄惨,更何况,咱们又不是没有杀手锏,实在不行,咱就把他引到那处……”
白沙子话音一出,所有人齐齐打了个寒颤,仿佛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看,有人来了!”
依旧是那顶拉风的小轿,晃晃悠悠的,随从只有两个轿夫,但问题是,轿子附近那一大波围观的群众是什么鬼,这他娘的也是单刀赴会?
第十四章 蔡家场
既有大道,道生阴阳,阴阳之中,生道之术,所以说道士对此类事很有经验,如果他想玩阴的,那肯定是鬼鬼祟祟的,躲藏在阴暗的角落里,让任何人都不知道,而若是想要玩阳的,那就恰恰相反,高调做人,更要高调做事,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回事。
所以他出城前故意让轿子在闹市区绕了几圈,城中百姓对于他本人还不甚熟悉,但这小轿子可是有名的紧,跟何况前面抬轿子的还是个更有名气的汉子——朱豹子。
这道长到底是有何本事,竟能让桀骜不驯,刚刚才败于他手下的大虫乖乖听命呢?这是所有人都好奇的,而且洛都什么不多,就是吃皇粮的多,而吃皇粮的多,就代表着闲人野汉多,一个两个跟了上去,不知不觉就围了一大批。
口口相传间,早上似乎有人看到十几个以往街面的算命的、摸相的、抓鬼的,一同出了城,那么事实就很明显了,这些人汇合最近名声鹊起的青城道长,是想要一同降妖除魔呢?还是要内讧呢?大家都希望是后者,因为前者的话危险性太大,围观党不一定有胆子去看,但后者就不一样了。
道士打架啊,还从没见过,是施展神通,还是老拳互殴呢?真是好奇的紧,人都有从众心理,这人群滚雪球似的越聚越多,所以绑架的这伙人见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咚’的一声,轿子重重的停在了地面上,还是平砖地面,只不过有些老旧,不远处还有拒马数十具,破落兵寨七八座,这就是蔡家场。
众所周知,洛都是太祖皇帝起家的地儿,当年可是名声显赫的军事重镇,铁甲堆积如山,兵戈高举成海,煞气腾腾,凶气赫赫;可是岁过境迁,在这太平年月里,再好的汉子,也有被掰弯的时候,在漂亮的娘们,也有皱巴巴的模样,如今这地面,要想再寻找到一丝两丝武风,也仅存于这曾经的兵营,如今的蔡家场了。
“诸位绑贫道师弟,把贫道强逼至此,不知意欲何为?”李道士先声夺人,反正人家干的也是不地道的事儿,不说白不说,屎盆子不扣白不扣。
围观群众哗然,没想居然还有这等事,也太不地道了吧!
白沙子心中暗骂,当时见到人多的时候就应该马上撤退,结果仅仅耽搁一阵,就下不来台了,不是说好的单刀赴会嘛,这么多人跟着你算个什么事?你就真不担心你家师弟的安全?
不过他高估了李道士的节操,咱的确是单刀,唯一的帮手,还是重伤未愈的朱豹子,不过路人硬要跟着,咱也不能拦着不让啊,而且他有八成的把握这些人不会真的杀人害命,这群半路出家的没那么大胆子,不过万一真出事了,明年的今天,师兄我就完成你的愿望,把你的牌位挂在咱们青城的祠堂内,师弟,一路走好!
“青城道长休要胡说,你那师弟根本不在我这里,我们请你过来,主要是想跟你说道说道,你这欺行霸市之举。”
“贫道如何欺行了?又如何霸市了?朱豹子,你且说说,我可有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