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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倒吧,搞的跟道爷不会似的,来来来,今个儿正好有空,先教你怎么写简体中文……”
夜间无聊,李道士跟丑娘吹牛打屁到了半夜,突然一拍头,“坏了,白毛娃呢?怎么晚上没见着他。”
“弟弟大白天就睡觉了。”
“我得看看去,这小子白天吓我,道爷晚上也得吓吓他,”李道士嘀咕道,这非人非鬼的娃娃也不知是什么情况,越来越嗜睡,有的时候一睡能睡个几天。
夜晚的贾府分外的空荡,李道士走在走廊上,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既不是妖气,也不像鬼怪,但总感觉起了什么变化似的,耳边忽然传来一丝风声,道士猛的转过头,空荡荡的一片。
‘难道是幻觉?’
而等道士走后,房梁忽然裂开一道口子,像是发笑的嘴,而附近的地板、扶手、窗户同时抖了抖,似乎更是忍不住了。
接下来的几天诸事平常,李道士除了按时按点给那些夫人妇人说故事外,就是调养和恢复法力,而那位董夫人就更是有趣,每次都是准时准点来拜神听书,唯独一见道士就躲,坚决不给对方单独接触的机会;而以道士龌龊的思想,总觉的这熟·妇像是在暗中勾引自己,欲拒还迎的那种。
不过心烦事也不是没有,除了找不到门路在玄都司挂职外,就是探听不出这贾家祠在什么方向,虽说贾府的奇异古怪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哪天这宅子黑化了,道爷岂不是在睡觉的时候都有可能被干掉。
而机缘巧合,最终还是那个吝啬肥婆,也就是府尹正房的妹妹给出了条线索。
第二十章 妒妇津
“什么!祖祠也能迁?”
“这可是听我姐姐说的,”富婆嘴里塞了四五个点心,然后灌了一大口新泡的茶水,这才解释道:“贾姓是江南的大姓,皇帝杀了贾府上下那么多口,那些同姓的怎敢让祖宗和罪人死后待在一个祠堂里,可不就迁了么。”
“那原来的贾家祠是在哪里?”
“洛都东边两百多里路,还要经过几条河,好似是在一个叫钱塘的小地方。”
府尹是当年谋反案的参与者,而通过这个大嘴肥婆,道士知道了许多案件内情,比若说贾府信教一事,就是有人密报的,而且还未等府衙反应,督察院和刑部就已经宣告接手了。
督察院前身可是御史台,三法司衙门,‘大六扇门’之一,刑部更不用说,管理天下讼狱、刑名案件;而府尹能做的,就是画押盖章,做个木头官儿,据说她姐夫为此在家里摔了好几通碗碟。
具体的案情她没说,估计也不甚清楚,但以道士前世的眼光,怎么越看越像是钓鱼执法?不过这种等级的钓鱼事件,幕后黑手貌似权势相当的高,贾家人到底得罪了谁?
“道长啊,你说的养颜减肥丹到底什么时候能炼出来?奴家急着用啊,”肥婆可怜巴巴的道。
“快了快了,”李道士敷衍,不再吊一吊她,怎么狠狠宰上一刀,他可是知道这位肥姐姐的志向,就是凭借她‘如花似玉’的脸蛋和身段,去勾引她那府尹姐夫,然后把她姐姐踹掉,自己上位做诰命夫人,当然在此之前,得先把她那丰满的身材稍稍减去几斤,呃,几十斤。
别说古代的小姐、夫人、丫鬟都像话本说书里的那样,个个楚楚动人、婀娜多姿;以李道士穿越以来的所见所闻,可以拍着胸脯保证,那绝对是扯淡。
脸蛋遗传的是爹娘的基因,跟环境没甚关系,而身材更是后天锻炼出来的,或者说是ps的产物;而有钱人家的小姐夫人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缝缝衣服已算是重活了,在这种条件下,哪来的魔鬼身材、妖娆比例,绝大多数都是微胖型的,肥婆这种身材的也绝非少见。
取妻取德,纳妾纳色,话是这个话,但不是古代人不想取个漂亮老婆,完全是现实条件下的无奈之举,所以说道士乍一见到董夫人这种类型的,忍不住调戏调戏也是可以理解的,保护稀有动物嘛。
从洛都到钱塘县,就算是雇车马行的赶车,来回少说也得四五天的时间,白毛娃虽然是变异品种,毕竟出生没几天,肯定不能带着远游,所以丑娘也必须留下来。
“我也要去,”丑小娘撅着个嘴,表达着不满。
“这个嘛,没办法的事,贾府的情况要是弄不明白,咱们睡的也不安稳,道爷我去去就回,保证路上绝不勾搭姑娘,你好好看家啊,”李道士嬉皮笑脸,提了提包裹。
“哦,对了,道爷还有个问题问你,摄魂貂的妖气,你是这么把它除掉的?”
丑娘呆呆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道士现在可是今非昔比,薄有身价,哪还用跟人搭伙坐车,直接预订了辆马车停在门口,在马夫的甩鞭声中,踏上了行程。
刚出了城门,李道士摆在脚底的背包就开始蠕动起来,然后钻出了个白毛小脑袋。
“我擦!!”李道士眼看着这小家伙傻笑着从自己的腿脚往上爬,半点都不见外。
“白毛,你小子是怎么跑进来的?不是,你跟着来干什么?”
李道士头皮都要炸了,这小子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一路上吃喝拉撒先不提,关键是道爷可挤不出奶给他喝,“停车,停车,准备掉头——”
“道长,是要回去吗?”马夫隔着布问。
沉默了片刻,“不不,你让道爷想想,先开车吧,回头帮我传个信便成。”
李道士摸着下巴,眼神古怪的看着满车爬的白毛娃,说不定还真能用上。
‘噗——’一股臭气从对方的身上冒出,道士眼一黑,只见对方小脸紧皱着,‘哇’的一声哭出来。
“哭什么哭,把屎给道爷憋回去……”
江南附近虽然少有崇山峻岭,但道路却并不好走,主要是水网密布,河流众多;从官道走了一天后,停在了乌子林前。
“道长,顺着这个方向走三里路就能到妒妇津,然后乘船走水路过钱塘河,上岸便到了,”马夫说道,好奇的打量着李道士怀里的婴儿,这道士和尼姑一样,带孩子都是件很古怪的事。
“妒妇津?”李道士咂咂嘴,这渡口怎么取了个这么古怪的名字,道:“你先走吧,回头别忘了给道爷捎信。”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江南忆,最忆是钱塘,山寺月中寻桂子;湖边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
越是往南走,这江南的人与物就越发细腻,山寺、浣衣女、乌蓬船、小桥流水、推车买莲的老汉,远处的烟光山色,连空气似乎都心旷神怡,难怪能醉人呢。
李道士倒没那么多感想,他现在发愁的是晚上给白毛娃喂什么,他自己简单的很,找着卖吃的店面最好,找不着随身还带着干粮,但是不到半个月大的娃娃,牙口都没长齐呢,在洛都喝的都是街面上归化胡人挤出的牛羊奶,现在到哪里弄去?本来就非人非鬼,这要一不留神饿死了,可就真不用做人了。
妒妇津不大,除了简陋的长板木桥和棚子外,外面只停着四条乌蓬船,正轮流的载客,每条船上最多座十人,晃晃荡荡的往对岸开去。
李道士给了老船夫三十文钱,要了个位子,然后就开始排队了,船虽然有四条,但老船夫却只有两个,一个赶,一个歇,按照这速度,还得四五个来回才轮的到他,道士和婴儿的组合,的确引人注目,好在李道士为了以防万一,在马车上就把白毛娃的毛发剃了个光,只要不注意他的眼珠,跟普通娃娃一般无二。
上船的上船,下船的下船,气氛本来平静的很,然而不知何故,有一对兄妹却跟老船夫吵了起来。
“我们铜钱又不曾少你,为何只搭我不载我这妹妹。”
“这可是妒妇津,你这妹妹模样俏,听老汉一句劝,趁着天色还早,走别的渡口,这里撘不了她。”
“你这老畜生分明胡说,快给我划船,莫要以为你家爷爷的点钢叉只是个摆设!”青年不耐烦的道,他背上背了一大筐鱼,而且脸面黝黑,应当是附近的渔民。
他那个妹妹也是个得势不饶人的性子,也道:“快开船,恁多废话,别当姑奶奶不敬老!”
“原来是桃花江的渔贼。”
“怪不得这般凶悍,原来是水匪。”
在旁人的言语中,李道士大概了解到,这桃花江离这里只三四十里路,属于长江水脉的支流之一,江中的岛屿礁石不少,都是历年洪灾过后,泥沙堆积的产物,在那里生活着一批作风凶悍的渔贼,平时捕鱼,真要碰上了落单的船只,少不得也要抢上一番。
老船夫被推的倒退了几步,老脸又青又红,最后叹息一声,操起了船桨,这两兄妹对视一眼,露出了得胜的笑容。
“有好戏看咯!”坐在道士旁边的一位少年开心的道,这家伙身穿麻布短打,头上胡乱挽了个发髻,看上去不甚正经。
李道士起先没当回事,不过等船划到水深处,忽然刮过一阵狂风,空中仿佛响起了两声脆响,那女水匪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风中似有泼妇在拉扯厮打,女水匪东一倒西一晃,被吹的浑身狼狈,但船上其他人却半点事没有,只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那男水匪想要帮忙,每当靠近,却屡屡被风吹歪,更惊人的还在后面,‘撕拉’‘撕拉’两声,这女人的衣服竟然被扯开了大半,露出整片的后背和半角肚兜,两条绷紧有劲的大腿就更不用提了,正是春‘光大泄,而且束兜的绳子正一个接一个的被扯断,眼看着就要露出白花花的鼓起。
李道士哪里想到会有这么劲爆的剧情,瞬间瞪大了眼珠,结果那女水匪急中生智,纵身跳入水中,才免去了赤‘身裸‘体的尴尬。
“哎呀,就差一点点!”两道声音同时叫道,然后李道士和那个油滑少年互视一眼,惺惺相惜。
“我叫陆小宝,在扬州做买卖的。”
“李长生,青城山的道士。”
有些人天生看着就顺眼,或者说是臭味相投,这跟双方的个人爱好和性格有关系;李道士能感受到对方从骨子里冒出的贱人气息,跟自己相似,呸!是恰恰相反。
“陆兄弟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一看就是外地人,这可是妒妇津啊,本地女人哪敢从这里过。”
“这又是何故?”李道士好奇道。
原来这地方还有个典故,大概在百多年前,那个时候太宗皇帝刚刚封禅泰山,正在全国各地游山玩水,而那时带的还是极得宠的蒋妃,不过江南水乡,那么多温柔动人的妹子,而且男人嘛,你懂的,家花不比野花香,一来二去就冷落这位宠妃。
这女人也是心高气傲的主儿,先是吵骂了一通,被训斥之后想不开就跳河了,跳河之前还说过这么一句‘陛下曾称臣妾有宓妃之貌,今日投河,死后亦为水神。’
宓妃者,伏羲氏之女也,又称洛河水神,曹植的洛神赋中曾这样形容;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是顶级的大美人,这位蒋贵妃大概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太宗皇帝彻底记住自己。
然而自此之后,这处渡口就再也载不了女客,尤其是有些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