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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了。”徐言的身子摇晃了一下,他麻木的低语着:“我瞎了,再也看不见了……”
“你别急,一定有办法治好的!”庞红月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扶着徐言坐好,她自己犹如个姐姐一样,安抚着对方:“修真界有很多灵丹,一定能让你再次看到的,你先别急,事在人为,一定有办法的。”
“我不急,看不到了而已,只要没死就好。”徐言苦笑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在言语,只是脸上的遗憾与痛苦,庞红月看得一清二楚。
虽然是庞家的大小姐,可庞红月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心绪的烦乱,加上屋子里的血腥气,庞红月干呕了一声,转身出了屋子。
徐言昏过去的时间其实很短,庞红月只来得及帮徐言擦掉身上的血迹,对方就醒了,屋子里还残留着断肢与鲜血,不处理掉可不行。
没找大门口那群瑟瑟发抖的丫鬟,庞红月叫来了自家的护院,这些护院都是些依附在庞家的武林高手,见惯了血雨腥风,如果让那群丫鬟来收拾屋子,非得吓昏过去不可。
不多时,几个壮汉来到了院子里,一进门,即便是这群武者,看到屋子里惨烈的景象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后赶紧收拾了起来,东一块手指,西一块骨头的,不多时,屋子里的残肢被清除一口,等到清除了残尸,明珠那些丫鬟才打着水进屋来清扫。
即便没了残肢,闻到那股血腥之气,明珠第一个跑了出去,哇哇大吐,好半天才脸色苍白的回来。
楼下太乱,庞红月已经将徐言扶上了二楼,留下丫鬟们继续打扫。
将徐言搀扶着坐在自己的闺床,庞红月发现徐言变得越发沉默了,不但一言不发,现在连动都不动,好像个死人一样。
哀莫大于心死,如果徐言变得麻木,不但会影响他今后的修为成就,更能将一个人变成行尸走肉。
在心里措辞了许久,庞红月才轻声说道:“徐言,你别伤心,明天我去求求老祖宗,让老人家来看看,是不是能治好你的眼睛。”
庞红月说完,徐言连眼皮都没动,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看到他如此颓废的模样,庞红月不由得心中生气,道:“堂堂男儿,生于天地之间,失了一感又如何,只要你潜心修炼,成为修行者,一样会拥有飞天遁地之力,如果你就此颓废下去,别说是修行者,早晚连真气都会被磨光,成为一个废人!”
庞红月恨徐言如此懦弱,徐言则好像当真成了一个废人,连辩解都没有,就那么呆涩的坐着,目光木纳空洞。
庞红月是个坚强而倔强的女孩,然而她坚强,并不代表别人也会坚强,等说完这句话,庞红月也有些后悔了,她开始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如果自己失去了双眼,会不会振作起来。
胡思乱想了半晌,女孩轻轻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不喜欢软弱的人,徐言,希望你能尽快振作起来,即使你看不到了,我庞家一样会照料你。”
“站着说话不腰疼。”徐言终于开口了,只是麻木的说道:“你瞎一个给我看看,振作?我现在就很振作,你们庞家照料的不是我,而是质子,你庞红月喜欢坚强的人,可惜,我再坚强,你也不会喜欢我,对吧。”
“我……”
庞红月想要反驳,一时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徐言的话很难听,却是事实,他的确只是质子,而庞家,也未必会为了一个质子大费周章的帮他治好眼睛。
“徐言,你与鬼王门有仇是么,为什么你还会来大普当质子?”庞红月没有反驳徐言,而是问起了一个被她藏在心里很久的疑问。
徐言入赘庞家已经两月有余,而齐国鬼王门十八太保遇难的消息,到底传到了大普,于是徐言这个唯一幸存的太保,在庞红月看来实在有些怪异,尤其徐言接连杀掉了乌婆婆和青雨,要知道那两人可都是他从鬼王门带来的仆人。
“没什么仇,我只是坑死了十七位兄弟而已,嘿,嘿嘿嘿嘿。”
徐言的傻笑,此时在庞红月听来阴森无比,坑死了十七个兄弟,岂不是说十八太保遇难,都是徐言一手造成。
“你想说杀人不好,杀自己的兄弟更不好,是么?”不等庞红月发问,徐言先说道:“我也没办法啊,谁让卓天鹰总想着吃掉我这个义子呢,既然他想要我的命,我只能先把他那些儿子统统坑死喽。”
直到如今,庞红月才真正明白鬼王门唯一幸存的太保,竟是与鬼王门有着如此深仇大恨,惊讶之余,庞红月也有些奇怪徐言为什么今天如此坦诚。
得知了徐言的隐秘,庞红月的心里更乱了几分,沉吟稍许,道:“我现在就去见老祖宗,让老人家来看看你的伤势。”
说罢,庞红月就要转身下楼,这时候她才发觉自己的模样有些狼狈,一路奔波,加上两天前的那次恶战,她自己的身上也遍布着血迹,这种模样怎么能见人,尤其还是自家的长辈。
在屋子里翻找出换洗的衣物,女孩有心让徐言下楼去,她好换套衣服,可是楼下的丫鬟们正在打扫,徐言自己还走不了路,这种时候把人家撵下去,岂不是让他心里更冷。
反正对方也看不见了,庞红月咬了咬樱唇一角,顾不得害羞,开始在徐言面前换衣。
心乱如麻的女孩,一心想着如何才能帮徐言尽快治好眼睛,想着如何了结许家的恩怨,更想着怎样才能将徐言拉出颓废的深渊,她自己却没有发觉,当那件染血的外衫轻轻落下的时候,徐言茫然而空洞的右眼中,眼仁儿随之颤动了一下。(未完待续。)
第248章 对望
秀楼里,闺床边,疲惫而心乱的庞红月,轻褪罗衫,缓抬玉手,一袭长发夜幕般滚落而下,黑白交映之间,只着一件小衣的女孩儿犹如暗夜中的精灵,在烛光下显现出一副美不胜收的景致。
白肩黑发,犹如昼夜更迭,绣着一只飞凤的肚兜,颤巍巍,轻缓缓,在烛火里显得小巧而迷人。
有幽香起伏,如雨后青竹,又似寒潭映雪,仿佛那小小的一块青布中,藏着万朵千节花,让人不由得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倒背双手,女孩解开了背后的缎带,以手护胸,有些犹豫的模样,好像在迟疑着要不要在徐言的面前褪去最后的防备。
他已经看不到了……
秀眉微蹙,庞红月在心里轻叹了一声,带着一丝苦楚,正要松开双手的时候,她忽然发觉徐言的瞳孔好像比刚才变大了一些,而且脑袋开始前倾。
远山般的黛眉中,渐渐升腾起一股杀气,庞红月试探着渐渐松开右手,香肩越发白皙之际,果不其然,徐言的脑袋也随之越发前倾。
缓缓遮住肩头,女孩这次又发现徐言的脑袋后仰了回去,一连试验了三次,庞红月的眼角开始抽搐了起来,因为她看到对方的鼻子开始喷血了。
莲步轻移,庞红月走近徐言的面前,高傲的扬起白皙的脖颈,突然挺胸问道:“这只山狸,漂亮么?”
“凤凰嘛……”
肚兜上绣的,的确是飞凤,庞红月问的却是狸猫,徐言脱口而出的答案,到底露馅了。
“给我去死!你这个色坯!”
嘭!
卧蚕般白皙皙的小脚,爆发出愤怒而惊人的力道,猝不及防之下,徐言到底中招了。
骨碌碌,有什么东西顺着楼梯滚落,吓得打扫一楼的丫鬟们惊呼了起来,等她们发现是鼻青脸肿的姑爷从二楼滚了下来,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姑爷!你怎么滚下来了!”明珠捂着小嘴儿一副担忧的模样。
“没、没走稳,快、快扶你家姑爷起来,腰要断了……”
庞红月出手可不轻,一脚踢向徐言的小腹,要不是徐言见势不妙,来了个转身,他这时候的样子一定更惨。
刚刚扶着姑爷坐好,楼梯上蹬蹬蹬脚步响起,换好了衣服的庞红月面沉似水的走了下来。
看到小姐的脸色不好,几个丫鬟急忙退了出去。
“戏弄别人很有趣是么?”庞红月站在徐言面前,俏脸上遍布着寒意,怒声道:“我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赶路,担心你被许家人害死,你却戏耍于我!徐言,你是没心没肺,还是心被狼吃了!”
看着女孩气愤不已的模样,徐言微微轻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像是一个得到了心爱礼物的孩子。
被人担心的滋味,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如今,却在自己有些喜欢的女孩儿身上感受到了。
“没骗你,我的眼睛真的看不到了。”
抬起一只手,在左眼前晃了晃,瞳孔僵硬得一动不动,徐言却微笑着说道:“左眼瞎了……”
当徐言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左眼看不到东西了,眼前一片模糊,而右眼却无碍,他到不是有意想作弄庞红月,只是看见对方替自己焦急不堪,有心试探一番庞红月对自己的感受而已。
没成想,人家奔波两天两夜,为了他这个质子不眠不休的赶路,这份担忧,让徐言在心头升起一股暖意。
“镖队出事了?”徐言不再多提自己的眼睛,问道。
“有些意外,不要紧,已经结束了。”庞红月确定徐言当真瞎了一只左眼,心里的怒火不由得烟消云散,坐在一旁,蹙眉问道:“你的左眼,一点也看不到了么?”
“是呀,看不到了,没关系,有一只眼睛就够了。”徐言斜倚在床头,望着对面的女孩,轻声道:“至少我的右眼里,能看到你。”
我的眼里,能看到你……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听得庞红月心潮涌动,那不是什么情话,更不是甜言蜜语,却比海誓山盟还要令人陶醉。
能看到你,我心足矣,哪怕只是在我的右眼里……
沉默的闺阁中,仿佛有微风在吹拂,吹动了两颗心儿,尽管它们之间还隔着一片无边的大海,不过,总算,能互相对望在一起了。
女孩的俏脸有些微红,庞红月微微扭过脸庞,眨了眨明眸,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道:“你吃的行气丹里究竟有什么毒?”
“乌罂草。”徐言不打算欺骗对方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乌罂草?”庞红月明显没有听说过这种怪异的毒药,蹙眉问道:“怎么才能解开乌罂草的毒,我陪你找解药去。”
徐言摇了摇头,嘴角翘起一丝苦笑,连刘衣守那种虚丹境的高人都挠头的鱼尾莲,庞家未必能找得到,即便找到又如何,难道庞家会倾家荡产的去买解药来救他这个质子姑爷么,即便庞家有心救他,上千灵石的恐怖价格,也会让庞家望洋兴叹。
发现徐言沉默不语,庞红月有些焦急了起来,追问道:“你知道解药是什么对不对,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我们两个一起去找。”
“找不到的,那种解药太过稀少了……”
徐言叹息了一声,话还没说完,只听闻院子外面有人喊了一句:“侯爷!宵夜来了!”
肥九的记性不错,刚到子时,他就端着大食盒,屁颠屁颠的来给徐言送饭了。
看到窗外的胖厨子,庞红月立刻蹙起秀眉,不动声色的望向徐言。
从鬼王门跟来的仆人有三个,乌婆婆和青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