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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的知道孟雨和江绿萍的故事,不由叹息命运难测。
不过,总的来说,大家都承认这是一对璧人,也都十分羡慕。
孟夫人应秀灵从丫环春秀手里接过一个精致的红色织绵盒,另一个丫环春燕上来将钗盒打开。里边是一枝赤金金钗,钗头是用金片打造的金叶子,叶子中间镶了一颗宝光灼灼的大珍珠。钗身雕刻着线条流畅的水草和波浪花纹,金钗造型简洁大方,做工却是无比精致,金叶子上脉络都清晰可见。
应秀灵将金钗从盒中拿出,含笑递给孟雨。
孟雨接过金钗,也看着母亲笑了一下。他知道应秀灵有多盼着这一刻。
孟定国的眼睛都不由睁大了,这个整天跟自己不对付的儿子,声称一辈子不娶亲的儿子,就要走出这一生最重要的一步了。
孟雨将金钗插在了笑笑乌黑的发髻上。她还像个孩子一样的装束,长得也是个孩子的模样,配上这枝钗,好像人都富丽生动起来了。孟雨替她插上金钗,却并没有马上并排站到她旁边,而是看着她,伸出两手,抓住她的肩膀,那么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她。
笑笑看着孟雨也笑了,露出一对好看的酒窝。大家这才发现,这一对璧人都有一对酒窝。
看到孟雨这么亲热地对待笑笑,大家都知道他是真的喜欢她了,笑笑心里也十分幸福,心跳得咚咚的,却只能微笑着看着孟雨。
直到孟定国咳咳了一声,孟雨才像勐醒过来,拉着笑笑给父母行礼,又对郭世超行大礼。郭世超赶紧站了起来,拉住孟雨不让他行礼:“孟雨大哥,谢谢你对笑笑这么好。我替小姑姑谢谢你了!”
他这么一说,笑笑又要掉下眼泪,孟雨微笑着说:“笑笑是我最心爱的人,我本就应该对她好的,你放心吧。”
孟雨和笑笑给所有长辈都行了礼,这时和应少言站在一起的孟雪走到笑笑面前,叫了声:“嫂嫂,”便从自己胸前摘下那个莹洁温润的传家和田玉坠,替笑笑挂在胸前:“嫂嫂,这个本来就是我家要一直传下去的,所以嫂嫂要留好了,将来留给你的儿媳妇呃!”
笑笑脸羞得通红,孟雨却笑着看着她。宾客们也都笑了起来。
都是至近的亲朋,订亲仪式之后,孟定国夫妇留大家吃了宴席,何家四姑走前笑嘻嘻地对应秀灵说:“这一对是我老婆子见过的最圆满的一对了,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才!那我这老婆子可就等着到时讨一杯喜酒喝了啊!”
应秀灵忙道:“那还少得了您的?今天四姑功劳第一啊!”
何家四姑喜孜孜地走了。
郭世超很有礼貌地向孟定国夫妇和在场的长辈行礼告别。因为很近,他今天没有骑马来。此刻,他慢慢地在街上走着,这算是完成了一件大事吧。从今天往后,他确实不用再每天操心笑笑和玉宝了,这也要感谢孟雨的善良和情义。笑笑有了好的将来,他的心里却更有几分不安和失落,毕竟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的。
他没有回那个只有他一个人的家了,江战和江承天走了之后,江绿萍也是一个人,每天独自操持着江家的生意,虽然有丫环和家人帮忙,却也是累心劳力。
他走到江绿萍家,看到院子里堆的那些他熟悉的货物。这是他们之间定情的见证,也是他和江姐姐相依为命,互相怜惜的见证。
江绿萍今天早上已经出过货物,正和小彩还有怜儿一起,把主顾们新订的货物挪到腾出的空地上,看到郭世超进来,她微笑着走过来,柔声说:“忙活半天,累了吧?”
郭世超点点头,两个人一起进了屋。江绿萍替他把外衣脱下来,郭世超坐在椅子上,屋里温暖如春,江绿萍端给他一杯温热的茶,他喝了一口。江姐姐就是这样,永远那么温柔体贴切的让人舒服。郭世超觉得十分疲劳,他是习武之人,又这么年轻,不会轻易就累,只是今天的事情,着实让他的心累。
看着孟雨和笑笑的订亲仪式,他作为笑笑的表哥一边受着拜,一边想着江绿萍在家里,一定心里不好受的。
江绿萍蹲到他的椅子旁边,把手放到他的膝盖上,柔声说:“累了去躺一会儿吧,看你脸色都不好。”
郭世超把手覆在江绿萍手背上:“姐姐,我没有想到孟雨大哥会对笑笑这么好。”
江绿萍那双清亮的眼睛盯着郭世超:“世超,你想说什么?”
郭世超从椅子上站起来,将江绿萍也拉起来,将她抱在怀里,将脸贴在她的脸颊上,在她耳边轻轻说:“孟大哥不会是真的爱笑笑的,他怎么可能爱她?”
江绿萍将郭世超推开了:“世超,你……”
郭世超接着说道:“笑笑和玉宝一直是我的一个心病,如今他们有了未来,我这个表哥也就没有牵挂了。”
他看着江绿萍:“我对孟雨说过,如果有一天他需要,我会用命还他,如今,我欠他的更多了。”(未完待续。。)
第三三三章 皇上的威胁
他一边说着,禁不住摇头。江绿萍对郭世超也很了解了,知道他虽然年纪轻,心思却很重。郭世超继续说道:“笑笑这次受伤,真的是非常奇怪。孟雨来京城之后,问过我当年双凤山庄的事情,我并没有都告诉他。但我当时向他保证把一切都已经说了。”
江绿萍看着郭世超:“世超,你陷到刀盟里,很深吗?我不相信你是一个作恶的人。”
郭世超心中一阵迷茫:“不,姐姐。叔叔虽然想夺爹爹的权,对我还是很好的,他让我跟着他,也让我入了刀盟,我怕他加害父亲,就做出一切都听他的话的样子。但他却怎么都舍不得让我执行刀盟的那些任务。但我一直跟着他,有些事也多少了解一些。双凤山庄被攻击的那天夜里,我一直在内宅跟前来袭击的人战斗,事实上父亲和叔叔都惨死,并不完全是刀盟所为,也不是宁王所为;那些人里,有……”
他的眼中突然浮现出极度的恐惧。江绿萍紧紧抓住他的肩膀:“世超,你不说我也明白的,刀盟不过是个工具。你现在需要决定的,是你要站在哪一方?你自己总不能有决断,所以才会如此心思沉重。”
郭世超又将江绿萍抱住,抱得紧紧的,片刻也不想松开:“姐姐,你不明白,我是站在孟大哥和孟大人一边的。但我的顾虑也太多,我的家人,连老祖母都还在苏北,你知道的。我今天看到孟雨和笑笑订亲,我心里真的很难过。我抢走了你,还要让他去承担对笑笑的责任。或许有一天,我只能用我的命去还他,可我又觉得对不起你。留下你一个人,孟雨大哥也不能再回头了。”
江绿萍伏在郭世超怀里,眼泪流了下来:“世超,你不要说傻话了,你之前杀刀盟的人,就是在做傻事,现在说这种话,就是说傻话。你对我来说,从来就不是可有可无的人,你是我心里最重的人。我把我自己都给了你,你不能随便就没有了。你没有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可以留恋的了。”
郭世超抱着她,眼泪也淌下来。他没有再辩解,心里却在说:“这是我可以选择的吗?或许我已经走进一条死胡同了吧。”
孟雨订亲之后,连应正云也要走了。就在他准备离开的前一天,皇上突然私下召见了他。并且不是在宫中,而是突然降临到孟公府。
孟定国之前早已知晓,将当年成王的房间收拾整理了一番,一切都变回成王在时的旧装,甚至那张铺着黄绫褥被的床榻也在。
应正云进了屋子,便跪倒向皇上行大礼。屋里除了他,就只有皇上,连总管大太监刘成都不在。皇上伸手将应正云扶起来。光线从窗户上煳的双层白纸透进来,屋里显得如当年一般阴暗。那个时候成王病重,就躺在这张榻上对应正云作了最后的嘱托。
皇上看着应正云:“少将军,当年你刺杀的是太后,今天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应正云低头不语,他也记得就是在这个屋子里,小皇上只有十岁,他看到母亲来过之后,父亲的脸色就由白转青,从缠绵病榻转眼间变得奄奄一息。看到应正云进来,小皇上躲到应正云身后,吓得哭着说:“云叔叔,我害怕,娘害了父王。”
当时,是应正云抱着小皇上将他亲手交给孟定国,自己领了成王的一封手札走的。
应正云抬起头:“微臣是个罪人,刺杀太后原本是罪无可赦的。况且,诈死瞒名,又是欺君之罪,就更罪加一等,只请皇上治罪。”
皇上伸手扶住应正云,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少将军,当年太后赐你总领天下兵马,你却刺杀了她。如今舅舅掌握了国朝大权,少将军却只能偏治一隅。”
二十二年前的血雨腥风,应正云带着应家军在京城一力抵抗国朝和北燕勾结的势力,至今回想仍然感慨万端,有恍若隔世之感:“微臣本是罪不容赦,皇上没有治臣的罪,继续在西玉州防务国朝安全,已经对皇上感恩不尽了。”
皇上看着应正云,眼神一如他固有的莫测:“太上皇去世之前,亲手将一样东西塞给了少将军,您可一直留着?”
应正云身体抖了一下,却马上答道:“应正云做过的事情,从来不会后悔。”
皇上点头,又道:“那最后一晚,太上皇又对云叔叔说了什么呢?”他突然改了称唿,不再称他为少将军,而直接叫他云叔叔,应正云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
应正云怎么能忘记?那是成王,也就是被皇上追封为太上皇的皇上的父亲,临死前亲口对他的嘱托。
应正云道:“太上皇说:内乱方休,国朝的事,本王想请少将军多费心。”他停了一下,又道:“太上皇还说:京城如今仍不安宁,登基之礼,请少将军一定要费心,本王才会安心。”
皇上直直地盯着应正云:“云叔叔,太上皇既对你有口谕,也有手谕,你却将刺杀太后的责任一个人揽下,还自刎当场。若不是妙常师太和舅舅,你可就真的死了。你能不能告诉朕,你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应正云低下头:“臣弑君是死罪,并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解脱。”
皇上笑了:“云叔叔,你说得不对。你并没有弑君,你本是在清君侧。你当时既要挽救国朝,又对杀了太后心里有负罪感,所以宁愿用生命和血来洗清自己,可对?”
应正云无法回答,当初这个躲在他身后,口口声声叫着云叔叔,等着他来救他的小皇帝,如今已经成了天下第一奸诈狡猾的帝王,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也并没有将他当成对手。然而,皇上看起来果然有皇上的想法。
皇上笑道:“朕知道云叔叔是个重情的人。人人都说你有决断,但却不知你内心却是个最重情的人。你要全了太后的名声,宁愿自己去死。并且到了现在,也绝不拿出当年太上皇的手谕。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既然弑杀了太后,免掉死罪已经是殊恩了,如何还能镇守西玉州一方?”(未完待续。。)
第三三四章 忍辱负重
应正云不语。他如今不再是当年那个名动天下,剑气如虹的少将军了,他自己都感觉到了自己的暮气。皇上也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小王子,而是掌握着国朝生杀大权的君王。他有什么可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