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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皇上点点头:“朕不知道你是谁,但朕知道你做过的事。好好去做,不要辜负了朕的期望。”
那人伏地叩谢了皇上,他仍然是易过容的脸。似乎,永远没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然而,真可能他就是他,是他,或者是她,总之,是一个我们之前熟知的人。
那人叩完头,皇上便示意太监带他下去了。
皇上仰头看着殿顶,那些漆绘的缠枝花朵和水草,像是要凸出来浮在空气中,又像是浮在水中。明天他至少要有两件顶级大事:锁拿萧正毅并且给他定罪,颁旨封应正云为西玉州总管加勇国公爵。皇上真心很是疲劳呀。
回到寝殿,刘成给皇上捏着肩,小心地:“皇上,慧妃娘娘今天问了几次皇上起居呢。”
如今行宫中只有皇后和新封的西玉州土产妃子杜月莺,其他妃嫔都在京城未曾带来。皇上要纳孟雪未得,却不想得了这个听话顺从的慧妃,秀丽妩媚,侍奉皇上也很善解人意,心也灵巧,皇上和新宠正是如漆似胶之时。
皇上点点头微笑了:“宣她来朕这里吧。”
慧妃梳了个牡丹髻,斜插了一只珍珠穿成的珠钗,两只同样珍珠穿成的长长的耳环垂在肩膀上。浅粉绢纱上衫,月白丝罗长裙,清爽得像一颗晶莹透剔的水滴。
皇上顿时心情轻松起来:“月莺,朕今天累死了,你要好好陪朕。”他说着抓住慧妃一只柔若无骨的手,盯着她看。
慧妃自从蒙宠成为妃子,就不再和皇后身边的宫女一起排名字,又改回杜月莺。此时她莞尔一笑:“皇上处理国事辛苦,臣妾很是心疼,可是臣妾也有事情还要再烦劳皇上呢,皇上再辛苦一下呢?”
皇上愣一下:“卿会有什么事?”又一想,戳了慧妃小巧的鼻子一下:“是不是要朕将你父亲也带回京城养老?”
慧妃扑哧一声乐了:“皇上,您真是替月莺着想,臣妾真是感激不尽呢。”
在只有十六岁的慧妃面前,皇上像个狡猾的老狐狸,他斜眼看着她:“貌似卿想要讨的,不是这样一个恩赏呢?”
慧妃轻轻一笑,又轻轻叹了一口气,眉尖也蹙起来,样子格外楚楚可怜。
皇上坐起来,拉着她的手,拍她妩媚的脸蛋:“卿怎么也吞吞吐吐起来了?有话就说吧,不要让朕心急。”
慧妃微微一皱眉,好像很委屈地说:“皇上,萧总管家从前是我家花草生意的大主顾,对月莺家很照顾的。听说他家犯了大罪,但月莺也是土生土长的西玉州人,自己的父母官犯了事,总是不愿意萧大人太遭厄运的。要是只讲国法,臣妾不敢乱言,倒是臣妾想来呢,这罪的大小辩别,我们小女子呢,也有小女子的辩别办法。”
皇上一听,还真颇有兴趣。杜月莺是西玉州人,她替萧正毅说话,皇上并不会感到奇怪。于是皇上饶有兴致地问:“那卿说说,小女子是如何辨别罪大罪小的呢?”
杜月莺微微一笑,她今天精心装饰了一下,娇艳的脸庞如盛开的莲花,光彩照人:“皇上,臣下犯的罪,有冲着皇上要犯上作乱的;但也有只是不过是……臣妾听说镇国公……”
说到这里,杜月莺将绣着浅粉色花纹的衣袖轻轻一甩,看似无意地甩在皇上罩在膝盖上的龙袍上。
皇上盯着她:“你小小年纪,但是很有胆识呢,想说什么就尽管敞开说好了。”
杜月莺看皇上并无排斥之意,方才继续说道:“镇国公在西陲大敛其财,尽人皆知。只是因有皇后的庇护罢了。而康明王就惨得多了,偏偏封地和镇国公挨着,萧梦时是一时糊涂,可萧大人更是无端受连累了。萧梦时在外边整日流连,萧大人有次将他打得都走不了路的。可西玉州挨着北燕,萧大人这么多事情要操心,又怎么能专注于自己的家事,他也只是失察而已。”
皇上盯着杜月莺明艳的脸,他记得几个月前她进宫时还是个怯怯的小宫女,现在已经是一个很有样子的宫里娘娘了:“慧妃,你真是聪明。朕要摆平这些朝中重臣为朕做事,当然不能只紧着打击一家。你若是个男子,恐怕有资格当朕的阁臣了。好吧,你是个女子,能替从前的父母官说话,朕记下了。但如何裁决………朕心里有数就是。只是你从现在起,不可再提这件事,尤其是不要让皇后娘娘知道你曾经说过什么。”
杜月莺心里一喜,又一惊。急忙伏地跪下:“臣妾谢皇上!”
皇上将她拉起来:“宫里不同你在家中,寻常一句话,都可能暗有伏机。你是从西玉州直接选来的,又这么快成了朕的妃子,凡事都要更加小心。”
杜月莺从小给爹爹的花草生意帮忙,聪明伶俐,也很通世故。但是却没有念过多少书,对于皇家各种禁忌,更是不懂。然而她毕竟是个聪明的女子,也隐约从皇上的话头里听出一些意思,便屈膝道:“臣妾记住皇上的话了。”
第二天清晨,孟雨来到宫外他曾经跟踪胡尽忠的那条街巷,一个蒙着黑纱的女子突然出现在街巷中,虽然穿着宽大的黑色长袍,仍然掩不住她玲珑的身段。她轻轻唤了一声“孟公子”。孟雨一惊,回头望去。那女子掀起罩面的黑纱,一张苍白秀丽的脸庞露了出来。
孟雨一惊。虽然和几个月前的小宫女相比已经变了模样,但那双眸子孟雨是不会忘记的。
“慧妃娘娘?”
“公子称我杜月莺好了。”她的声音也不像以前细弱和胆怯,而是清泠泠的。
孟雨急忙问道:“月莺姑娘有事和孟雨说?”
杜月莺轻轻点头:“一会儿公子还会随侍皇上吧,我昨日已经向皇上求过情了。今日还有请孟大人帮助萧大人全家脱罪。”
说罢,她向孟雨行下礼去。
孟雨急忙拦住她:“姑娘不要这样,爹爹和孟雨都会为了萧大人一家在所不辞的。”
杜月莺眼里突然盈满泪水:“要快。恶人遍布,怕他们先下手。此外,月莺已经等不及了。这世上原本已经生无可恋,只等着看到萧大人一家安好,月莺也就安心了。”
孟雨吃了一惊:“姑娘不要乱想。你对萧大哥的好,他都知道。但他有自己的追求和抱负,我们拦不了他。姑娘你还这么年轻,你要做了傻事,萧大哥在地下会不安的。”
杜月莺眼中的泪水不断溢出:“月莺对他知道得太少太少了。能记起的就那么一点点,他都没有真正好好看过我。”
孟雨一时也无语,人世间多的是这种痴情而无所寄托,不知道花儿知道了萧梦时的死讯又当如何。
杜月莺不再说其他的,她急忙向孟雨匆匆一礼:“有劳孟公子和孟大人了,好人要有好报。月莺必须回宫去了。”
孟雨点点头:“姑娘路上小心。”
第一二二章 剑拔弩张
天气虽然已经入秋,是西玉州最美的季节。
往年这个时候,秋高气爽,红叶尽染山峦。西玉州外那无尽的草坡上,牛羊闲散地四处点缀在绿草上。过往的行人商贩脚步匆匆,却又时不时停下欣赏迷人的美景。
然而这个秋天的晚上,却不知为什么,天上晰晰沥沥地下起雨来。
连绵的雨中,镇国公沈赫昌和手下大将薜克兴,带领五千西陲勇猛的骑兵,向着西玉州总管府疾驰。
萧正毅已经听到消息,他穿好官服,戴好官帽,镇定如常地坐在前厅的桌案后面。
他的副将是当年应正云手下将领关正枫。关正枫对萧正毅急道:“大人!您真要这样坐以待毙吗?大人并无罪责,西玉州也有兵啊!”
萧正毅摆手不让关正枫再说:“儿子失于教化,本就是我的罪责。既然辅佐皇上,就相信皇上会给萧某一个公道。若是不认这个公道,我又为国朝征战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关正枫急道:“可皇上绕过孟督师,让沈赫昌带兵进驻西玉州,态度还不明显吗?若是您今日一旦被缚,西玉州的军队被瓦解,大人就势单力孤了!”
萧正毅站起来:“萧某有罪,就要去皇上那里领该领之罪。你是应正云的旧部,应该了解孟督师和应正云的为人,如果皇上对我不公,他们不会坐视不理。况且,重要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公与不公,有了罪就要领罚。重要的是,西玉州之后仍然能有正义而有能力的人来统辖。”
关正枫惊道:“大人是觉得……”
萧正毅点点头:“不错,只要有他,西玉州无忧了。”
关正枫低下头,黯然地说:“当年孟大人和少将军受的冤屈还少吗?皇上是不得不起用孟大人和您,可心里,完全是偏向沈赫昌的。”
萧正毅拍拍关正枫的肩膀:“你跟了我十多年,让我保个晚节吧。”
关正枫一时无语。此时已经听到府外的马蹄声,士兵的呼喝声,刀枪的碰击声。随后有人粗暴地拍打门环。
关正枫冲萧正毅拱手:“末将去看一下。”
萧正毅点点头,关正枫飞跑到府门口。门人正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关正枫提着剑自己上去,直接打开了门。
外面的士兵如潮水一般就要向府门里冲。
却不想关正枫背后的一队侍卫冲了上去,个个手执兵刃,而且武功高强,瞬时将沈赫昌的西陲军士击退了,并且把守住府门两边。
关正枫跳上府门口的台阶:“镇国公上前答话!”
沈赫昌骑着马和薜克兴在一起,听到关正枫说话如此之硬,不由大怒:“什么人敢如此无礼!”
“西玉州守军将领关正枫!”
沈赫昌愣了一下,他知道这个关正枫是当年应正云的旧部,战绩卓著,在西玉州很有威望。他向薜克兴使个眼色。
薜克兴打马上前,冲关正枫拱手:“关将军,镇国公受皇上诏命前来锁拿萧正毅全家,请关将军行个方便。”
关正枫看了一眼这个传说中的西陲第一猛将,他身材高大,人也很魁梧,确实威风凛凛。关正枫也冲他拱手:“请镇国公稍待,末将进去向萧总管禀报,再来回复大人!”
说罢他迅速退回府中,把守住府门的侍卫也迅速跟他一起退回,大门叭地一声关上了。
前厅中,萧正毅对关正枫说:“正枫,你尽职了。我已经将全家家小集结到院中,你去给沈赫昌开门,让他进来。”
关正枫知道事无回旋的余地了,只好躬身道:“是!”
关正枫下令手下把门打开,沈赫昌正要带人进府,突然远处马蹄声响,旗帜晃动,一队人马全部是精锐骑兵,人数众多,正快马飞驰而来,并且以人多的优势迅速包围了沈赫昌的人马。
沈赫昌一看旗号,就知道是督师孟定国来了,他暗吃了一惊。孟定国竟然敢在他有皇上诏命的情况下带手下包围他!果然他的人被围住之后,一匹白马缓缓地向他驶近,驶到他面前的时候停了下来。
两个人互相拱手为礼。
沈赫昌问道:“孟大人,本爵受皇上诏命锁拿罪臣萧正毅一家,不知孟大人来此有何公干?”
孟定国冷笑一声:“这里是西玉州,大人拿人怎么不知会孟某一声?”
沈赫昌有点沉不住气了:“既有皇上诏命,当然是直接拿人,孟大人自可到皇上面前替萧大人申诉。”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