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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赫昌有点沉不住气了:“既有皇上诏命,当然是直接拿人,孟大人自可到皇上面前替萧大人申诉。”
孟定国又冷笑一声:“申不申诉,不需沈大人操心,但这西玉州但凡有事,不问问我孟定国,那就是不好使。”
沈赫昌心里愣了一下,突然想到西玉州也是皇上特命可以由总管及督师自决军政大事的,况且以孟定国的实力,他就是明摆着专断了,沈赫昌即便有皇上当靠山也不能把孟定国怎么样。这也是皇上为什么一定要找个理由来办萧正毅的原因,对于朝中有军权的大臣,皇上明显是要一个一个的削弱力量,才能将权力慢慢收回到自己手里。
而且若无皇上圣威,他所部的西陲兵马,即刻就能被淹没在西玉州守军的汪洋中。虽然处于劣势,但沈赫昌毕竟也是国朝一代名将,他一声断喝:“孟大人,你要抗旨吗!”
孟定国嘿嘿冷笑:“锁拿萧正毅是皇上旨意,但必须由西玉州总管先行收押,萧正毅本人现在不能办理,自然由本督师代劳,干沈大人何事?!”
沈赫昌微微一凛,以孟定国集国朝军政大权于一身的地位,他现在不曾抗旨,只是不许沈赫昌越过他锁拿萧正毅,就是到了皇上面前,这也算不得什么罪状。
况且,就算他想硬拼,以人数来说也是以卵击石。他知道时机尚未成熟,于是狠狠咬牙将这恨先放在肚里,他一拱手,咬着牙道:“好,此事且由大人!”
沈赫昌回身对前来宣旨的太监客客气气地说:“曹公公请将圣旨奉与孟大人。”
皇上身边负责文书之事的太监曹腾哪敢凭着圣旨托大,急忙颠着太监步跑到孟定国马前:“孟大人,圣旨在此,请大人量裁。”孟定国并不下马,一只手取了圣旨,随意地说了一句:“有劳公公!”
他又对沈赫昌道:“如此,镇国公可带西陲守军退下了,定国自会便宜行事,不负皇上所重!”
沈赫昌也无计可施,只能暗暗咬牙,转头对薜克兴道:“退回行辕!”
第一二三章 萧府被抄
此时院中萧正毅正在来回踱步,他已经从关正枫那里知道孟定国赶来并且与沈赫昌发生了激烈冲突。他也知道,儿子这次是被人害了。那兵器库的事情牵涉康明王,连孟雨都瞒了,自己更不知道,缘何皇上能够知道?唯有仇家才会刻意为之,只是他更恨萧梦时胆大包天。但如今儿子已死,再怪也无用,唯有满心的伤痛。而眼下,纵有孟定国背后相助,但毕竟事情是儿子犯下的,康明王都已被皇上囚禁,何况自己一家。
他已经让女眷都暂时回屋内,让小儿子萧梦晴也随着母亲先到屋中休息。他自己在院中无奈地仰天叹息。
却不想两个人影突然出现在院中,将萧正毅一把拉到屋内。萧正毅一看,却是孟雨和一个长得像猴子一样,身穿劲装,腰配挎刀的人。孟雨急急施礼:“萧伯父,我爹和舅舅定会全力相助大人一家,只是现下有个急事。”萧正毅忙道:“你讲。”
孟雨小声说:“此次能保全大人和全家性命的机会甚大,但也要防止万一,”他拍拍候灵闪,“这是萧大哥最好的朋友,他身材瘦小,可以易容替代梦晴,我将梦晴带走。”
果然那正是候灵闪。自从萧梦时命丧西玉州,他就再也没有离开。
萧正毅一愣,却又是一惊,他急忙对候灵闪拱手:“义士的心意萧某心领了,但你的命也是命啊!”
孟雨急道:“没有时间解释了,候大哥他绝对能够自己脱身。”
说罢,孟雨一把拉过在旁边呆立的萧梦晴,他只有十四岁,长得很清秀,经历这么大的变故,已经吓得变颜变色,只是不敢哭出来让爹爹烦心。
萧夫人眼泪纵横:“孟雨,你和孟大人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哪!”
萧梦晴又害怕又不忍离开:“爹爹,梦晴不走。爹爹蒙难,梦晴怎么可以自己走,是生是死都要陪着爹爹。”
旁边的萧点秀突然推了萧梦晴一把,厉声道:“你快走,不要再让爹娘担心了!大哥不在,萧家这一辈就只有你一个男丁,这个时候怎么可以不懂事!”
萧梦晴看着萧点秀,带着哭腔道:“姐姐!”
孟雨趁机将他拉到身边,脱下他身上的青色袍子,扔给候灵闪。候灵闪一个转身,竟然已经易容,和萧梦晴一模一样,萧正毅都不由啊了一声,萧夫人和萧点秀也瞪大了眼睛。他接过长衫,穿在自己身上,竟然十分合适。
孟雨一只手扣着萧梦晴:“萧大人,时间紧迫,那我带着梦晴先走了。”他匆匆一拱手,拉着萧梦晴就往外走。
萧点秀突然喊了一声:“孟公子,你等等!”
孟雨回过头,萧点秀笑笑:“孟公子,替我向小雪说对不起。她会幸福的。”
孟雨怔了一下,冲她点点头,拉着萧梦晴出了屋子,向总管府后门飞跑而去。
此时,总管府正门已经打开,孟定国催马进入大门。萧正毅带着全家来到院里。孟定国看着萧正毅,复杂的心情不言面喻:“萧大人,你纵子触犯国法,皇上有旨,要将你全家收押亲审定罪。”
他看了一眼曹腾。曹腾急忙将圣旨打开:“萧正毅一家听旨!”
萧正毅急忙跪下,萧夫人、萧点秀和其他亲眷也都随他跪下。
曹腾在沥沥细雨中宣读圣旨:“奉天承运,萧正毅纵子萧梦时无视国法,私自收集兵器,私建兵器库,有谋逆之意。鉴萧梦时已死,着锁拿萧正毅及全家,削去萧正毅西玉州总管之职,收监待审,钦此。”
萧正毅叩头:“谢主隆恩。”随即将自己的官帽摘下。
曹腾读完圣旨没有再说其他,只是看着孟定国,不敢自专。
孟定国道:“萧大人既已听清圣旨,就将相关人犯戴枷收押州衙,等候皇上亲审!”
那天,身心都受到严重伤害的应少言,用最后一丝力气支撑着将孟雪带回了督师府。应秀灵虽然看起来淡定,心里早就是焦虑无比。只是她见多了风浪,脸上却很平静。
孟雨却是不能淡定,他追问应秀灵:“娘,您真的觉得小雪会没事么?我担心……”
应秀灵一字一顿道:“不论萧点秀怎么样,这件事都要他们三个自己去解决。小雪确实是对不起点秀的。”
孟雨讷讷地:“娘,您真舍得小雪……”
应秀灵看着儿子:“孟雨,你没有真正爱过一个女孩子,所以你不明白,感情的事情自己不坚定,别人是无法代替你解决的。”
应秀灵无心的一句话,孟雨竟然觉得心口疼了起来,他脑子里那个秀丽而坚强,一手闪电刀令多少杀手胆寒的女子,似乎又活起来了。他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过她了?有多长时间不敢去想她了?
他没有爱上过一个女孩子,可为什么他的心会疼?可他没有地方去诉说,在自己母亲面前也只能掩饰:“娘,您也笑我。”
应秀灵微微一笑,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马蹄的得得声。
母子俩不约而同往府门外奔去,门人急忙将大门打开,应秀灵踏上台阶,不由啊的一声。
应少言骑在马上,他身上的白袍已经被血染红了半边。孟雪倒在他怀里,白色纱衫的胸襟上也是片片血迹,双眼紧闭,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
孟雨失声道:“表哥,你们出什么事了,小雪怎么样了?”
应少言翻身下马,然后将孟雪抱下来,交给孟雨:“小雪跑得太急,吐血了,快给她服下顺息汤,在可儿那里。”
应秀灵也慌了,急急唤道:“小雪!”
孟雪闭着双眼静静的,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又像是睡着了。可儿也叫道:“对对,刚才我就怕小姐出事,已经让成贵去煎好了,赶紧给小姐服下吧。”
孟雨急忙将孟雪抱到房中,应秀灵亲自帮她服了药。管家成来也迅速地将住在附近的医生请来。医生给孟雪号了脉息,仔细听了半天方对应秀灵说:“小姐身体太弱了,又有气喘症,又做骑马这种剧烈活动,加上心情太激动,血淤住了。好好调养,千万不要再过劳累,不要情绪波动。让小姐好好睡一下,应无大碍。”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第一二四章 父子情深
大夫随即又对应少言说:“应公子,我替你裹伤吧。”
应少言摇了摇头,他给应秀灵行礼:“姑姑,少言没有照顾好小雪,我先回去了,等小雪醒了再来看她。”说罢转身就走了。
应秀灵叫了他两声,谁知应少言一改平日对姑姑恭敬有加的态度,似乎完全没有听见,早已经转身出了门。他的伤口在左后肩,应秀灵和孟雨都看到伤口还流着血。他的背影落寞愁怅,似乎灵魂也离开他的身体飘远了。他只是深一步浅一步地向前走着,孟雨要去追上他,被应秀灵拉住了。
应少言回到家里时,应正云早已经回来了,看到应少言浑身血迹地走进来,应正云盯着他:“你终究还是不听爹爹的话,去找她了?”
应少方嗫嚅地:“爹……”
应正云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不动声色地对应少言说:“到我书房里来一趟。”
应少言一时觉得无颜再见父亲。今天的事情,不知道当年果断决绝的父亲会如何看待自己。自己这样的懦弱,这样的摇摆,这样的无情无义,又这样的优柔寡断。他如何能面对被世人当成大英雄的父亲呢?
应正云的书房是他重新出世之后修缮的,简明而整洁。因为他喜欢收集兵器,所以空间设计得十分宽阔,陈列了不少各种各样的兵器。
应少言心情忐忑地跟着父亲进了书房,似乎仍然没有从失魂落魄中醒过来,面对父亲,他十分羞愧:“爹爹,孩儿给爹爹惹麻烦了!”
应正云看着他满身的血迹,心疼起来,温言道:“少言,先不忙说这个。”说罢扶他在床上让他趴在被子上。
“你受伤了,爹爹给你上药吧。”
应正云说着,找出剪刀,白布和金创散,又让丫环打了一盆清水。他小心地剪开应少言身上的白袍和里衣,动作很轻柔地替他清洗伤口,上好了金创散,又用白布仔细地包扎好。
他的动作轻柔而又熟练,显然是久经战斗,见多了流血与创伤。
应少言看爹爹没有一句责怪的话,只是在给自己忙活,他的眼中不由就噙满泪水:“爹爹,儿子给您闯了祸,也好丢人。”
应正云给应少言换上自己的一件白布长衫,搂住他:“孩子,不说这个。爹爹亏欠了你二十年,舍不得说你。”
应少言委屈地扑到应正云怀里,呜呜地哭起来。今天,是他迄今为止,最伤心的一天。但是他得到了爹爹的抚慰,又是在心灵受伤之后,最好的安慰。
应正云轻抚着他受伤的肩膀:“别人都说我是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砂子。但爹爹也知道,感情是最折磨人的,爹爹当年自己也做得不好,又怎么能责怪你呢?”
应少言抱着应正云,哭得十分伤心。半晌,他才收住哭声:“爹,我也知道点秀很可怜,可是她再也不肯再跟我了。”说完这句话,他又哭了起来。
她就这样离开她了,再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
但是爹爹这样疼自己,对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