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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见儒极少有机会端详林燮的面孔,这个害得他们母子屡遭不幸的罪魁祸首,以他授业恩师的名义高高在上坐在他头顶掌控他的人生,他无数次生过想要杀了他的念头,但是真到了眼下,他竟然又没有那样的想法。
他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像山下猎户家的儿女一样,醒来能看到母亲做好的早餐,饭后能趴在父亲宽阔的肩膀上在丛林里穿梭,但是这个梦想从他知事起便开始破灭,如果说别的梦想努努力还有实现的可能,他的梦想却是虚无到连边都摸不到。
他挨着床沿坐下来,昏睡中的林燮脆弱到仿佛一口稍大点的风都能把他吹碎。
“咳……”
不知是他坐下的动作失了提防,还是心里有了感应,林燮忽然睁开眼,发出模糊的一道声音。
林见儒目光骤凝,却并不起身,只望着他静静地道:“父亲服了大满丹?”
这是他第一次叫他父亲,他叫的生涩,林燮也听得诧异。但他还并不能说出话来,只是闪烁的眼神在表达他对林见儒何以知道他服了大满丹的疑问。
“看来我没有猜错。”林见儒轻轻道,“那么,看在父亲在我及母亲身上造了这么多孽的份上,你能不能把丹吐出来给我?”
林燮蓦地睁大了眼睛,五官也略有些扭曲。
林见儒却无异样,一面伸手替他掖着被角,一面说道:“如今天兵营指派了我参与办理青丘九尾狐命案,如果父亲把丹给了我,我岂非也有机会替父亲报此大仇?这丹于您不过锦上添花,于我却是雪中送炭,你何不大方些?”
“咳……咳……”
声音依旧模糊,但林燮的表情却明显愤怒。
林见儒的神色也沉下:“你若不肯,那我就只好强取了。”
说完不等他有所回应,体内真气已经全数聚集在右手指尖,往他丹田而去。
他的仇人是整个冥元宗。
而他的目的是取丹进阶洗屈他的耻辱。
他不会忘记自己承受过多少苦难,也一直都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生母还等着他去修补元神,而他自己也还在像个人一样站起来活着的路上攀爬。
他不杀他,他只想要他想要的东西。
林燮全身筋脉全断,元神也无法驱动,很快他就在他丹田处寻到了极强劲的一股真气。
拜慕九替他采到的紫叶莲所赐,他的灵力已经大幅增长,再加上她给他的那本炼气册子,这几****的修为内力已以成倍的速度增长。早在出天庭前他就已经感觉到丹田渐有气丹凝聚,只是还没有等到最后一刻元丹结成,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迫切地需要知道自己的灵根状况。
“你……”
林燮许是感觉到了他的突飞猛进,也有些躺不住了,开始挣扎。
林见儒抬起左手,一把扣住他手腕,精准地锁住他的命门——在他身边四百年,作为被他一手害到这种程度的他来说,怎么可能会不去打听他的命门在哪里?
林燮顿时瘫软下来,眼望着帐顶大口大口地呼气。
命门被锁,他元神无法出窍,大满丹虽然强大,却因为未曾经过过大小周天因而发挥不了作用。
他死命狠瞪着他,那眼里有愤怒,有轻蔑,有鄙夷,还有厌弃。
但林见儒却无动于衷,这些都那么熟悉。他从来没从他眼里看到过别人父母看向子女时的慈爱与爱惜,也许只是对他没有,但眼下纵然是有,他也不想收手了。
他只是个卑微的私生子,他没有能力宽恕别人。(未完待续。)
第078章 缺心眼儿
林燮极尽一切力量驱使意念阻止他引出大满丹。
他是真仙,就算失去一切抵抗的能力,也还是具备一些自保的本能。
许是求生的意念太过强烈,又或是对于他一直视为贱种的私生子逆袭的愤怒,金丹在他的坚持下,真的又循着原路在往回倒退。
藏经阁的方向已经传来嘈杂的声音,未知火势灭了还是没灭,但留给林见儒的时间都已经不多。
他不禁倾身上去:“快把大满丹吐出来!”
他已经感觉到了,他丹田处游动的就是大满丹!现如今他经脉之中真气旺盛,灵力强度简直堪比十个如今的他,足见它名不虚传。如此强劲的真气倘若能通过小大周天完全进入他的经脉之中,那么他接下来的进阶都不会成问题了!
“吐出来!”他语气又阴冷了些。
“不……”
林燮仍在抵抗,并且不断地将手往回拽,林见儒自不肯松手。一旦松手他元神出窍,不止是他没法从他手下避过,更会引来外人,到时候他就真正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不答应,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双眼紧盯进他眼底,将扣在他命门上的左手突然加重,只听林燮闷哼一声,旋即便晕死在床上。
这手功夫正是他从慕九给他的册上学来的,倒没有想到如此好用。
他飞快收回真气聚在林燮丹田,将那股强劲真气慢慢往他喉头导出。
后院的喧闹声更大了,而金丹还在缓慢地移动。
他额上已经有大滴的汗珠往下冒,这个时候一旦有人闯进来,他不但前功尽弃,也绝对无保命。
“四师叔这边有没有什么情况?”
门外突然又传来梁秋婵的声音。
他心里一动,气血晃荡,一股腥甜竟已冒上喉头。
望着已然到了林燮喉头的金丹,他再也忍不住,以拇指食指扣住林燮锁骨奋力一压,——随着“啵”的一声轻响,一颗莲子米大小的赤色丹丸立时从林燮口中跳了出来!
林见儒飞快抢住这丹药,顺手将林燮被子抹平,就地一滚,藏入了床后的衣柜中!
一切归于平静。
房门吱呀一声推开,一双上方覆着藕荷色罗裙的脚走了进来。
林见儒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却纹丝不敢呼吸,额上后背皆已湿透,仿佛这一辈子的冷汗都流了出来。
梁秋婵提剑领着几个弟子进了房中,只见房里静谧如常,林燮平躺在床上,与她先前看到的模样并无二致,但是床沿的丝褥却是皱了,不由也皱了皱眉头。姬敏君是个极严苛的人,绝不会容许别人坐林燮的床沿,也不知道是谁这般没规矩?
她顺着屋里四处细细察看,目光才刚扫过衣橱下方的一小片衣角,姬永芳突然又闯进来:“婵师姐!我们藏经阁的梁过塌了,母亲请您过去与我一起看着弟子们搬书!”
“知道了。”
梁秋婵应着,随着走向门口。
到了门口她忽然又顿了顿,回头看了眼衣橱,最后皱皱眉头,才抬步出去了。
那本身就是衣橱,有衣角露出来并不稀奇。或许是她想多了吧?
林见儒听得脚步声消失殆尽,又运神聆听了一下屋里动静,这才推开衣橱门走了出来。
到了窗下他忽然又转身,看了眼床上的林燮。
此刻他仍在昏死之中,对身边一切似全然不知情。
对他和姬敏君的女儿进门看也不看他一眼也不知道。
经脉俱断对重伤的他来说打击不算小,但是有华清及众长老们在,他迟早也有一日会醒过来,而且——必然也会把他今日所为吐露出来!
林见儒攥紧手里的大满丹,不禁他承担得起他苏醒之后的后果吗?
不,他承担不起。他得了这金丹就是进阶再快,也决不会快到在林燮苏醒之前达到能与冥元上下抗衡的地步,到那个时候,他也还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回头再看看林燮,忽然走过去以掌心压住他丹田,再运气一压,而后就只听床上传来闷哼一声,几丝破碎烟雾自他体内飘散出来,而床上的林燮也渐渐绝了气息。
他的真气逼压,虽然比不上林燮本身修为的百分之一,但在这个特殊时刻,还是成为了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见儒缓缓将他眼皮抹下,然后又将荷包里那束红狐狸毛拿出来,轻放在他枕畔。
月光还在幽幽地照着大地。
慕九也还是被陆压倒挂在半空。
她几乎已经放弃挣扎了,也知道或者弄得他生了气,但她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本来她那话就半真半假,他平日里也不像是睚眦必报之人,瞪她两眼不答应不就成了吗?
非把她吊起来!
眼下都吊了一个多时辰了,他还没挪窝的意思,这是打算把她吊到天荒地老?
“喂,你为什么生气嘛。”她终究忍不住问。
“你缺心眼儿!”陆压一面喝茶一面觑着她。
慕九没办法了。想一想便放缓语气:“算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就放了我吧。”
陆压冷哼着,仍然慢悠悠地盘腿吃茶。
慕九再道:“我给你沏茶捶腿,总行了吧?”
陆压瞥她一眼,还是没动。
慕九瞪了眼远处的他。他这便就慢腾腾走过来,说道:“你胆儿肥了,如今都敢把我卖出去行方便了,是不是觉得让我去给那小狐狸当男宠很过瘾啊?”
“没……”
“没?”陆压冷哼着,“我看你脸上就差没写几个字让小狐狸带我走了,嫌我在你身边碍眼了?阻着你跟那姓林的在一起了?昨儿才逼过我三个月后悔掉婚事,才隔一天就恨不得把我往别人怀里推了?我到底碍着你哪儿了,你这么嫌弃我?”
慕九有些无语。什么叫悔掉婚事,他们之间根本没这回事好吧?还有他干嘛老把她跟林见儒扯在一起?她跟他分明清清白白的同僚关系,再说她又什么时候嫌他碍眼了?
但想想算了,这个时候顶嘴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未完待续。)
第079章 三人同行
陆压数落完她一轮,见她不吭声,便又冷哼两声,准备回到结界里去。
哪知道石门处这时又传来“砰”地一声,然后那紧闭的石门这时突然之间又传来了动静,而且石门旁移,还露出了巴掌宽的一线天光来!
“你们俩还活着吗?还是已经被那老秃鹫吞进肚里做同命鸳鸯了?”
一张足有酒樽大的鸟嘴塞在洞口里呱呱开嚷,声音里透着股鼻子都能嗅得到的傲慢。
陆压愣在那里。
慕九把头仰了仰,却是禁不住大惊:“上官笋!”
陆压眯眼往洞口看去,只见这鸟不光是嘴喙大,身子也不小,关键是那头抬得比下巴还高,一双棕褐色的眼瞪得比他手里的杯子还要圆,这不是上官笋那家伙又会是谁?
“你怎么进来的?”
他这里还没出声,慕九就已经激动得手舞足蹈起来。
上官笋将嘴下移,瞪圆了的鸟眼里满是不忿:“客气点叫我声殿下你会死!”
慕九哈哈大笑:“你丫该不是跟臭狐狸串通好了来害我们的吧?”
“啊呸!”
上官笋啐她道:“老子打前儿从你们院子出来就没有离过天庭,这几天在外挨饿受冻,见你们来青丘又暗里跟着你们进了来,老子可是看在你说过要彻查梵丘那案子才会跟来的,你居然还怀疑我跟他们串通?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慕九大笑不止,完全没有理会他的吐槽。
——太好了!他来了,他们就不用在这儿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