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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姜完全已接受了她的推测:“那有没有可能是云二病情突然恶化所致?”
“云二病情恶化,龙王都把冰魄锁给他了,还能帮上什么忙?”慕九抱臂沉吟,“况且,如果云二没有突然遭受什么重创,怎么可能会在几个月之内迅速病情恶化?”
敖姜摇摇头,眉头拧得跟苦瓜结一般。
如果不是她疑心到这些,他至今也不会想到这般层面上去。
他讨厌云缱,以至于连所有的云家人都开始厌恶,而敖琛不顾发妻子女执意与她在一起,着实让他感到寒心。如今慕九推测得有理有据,那么敖琛明显就成了个冤大头,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立刻冲去告诉他远离云缱的念头。
“笃笃。”
这时门口传来叩门声,他与慕九相视一眼,出声道:“谁?”
“禀三殿下,小的是来送膳食的。”
敖姜没说话,接着殿门便就被推了开来,几个鹤侍卫抬着食盒鱼贯进入。
很快酒菜就摆了满桌子,菜色比起方才云家招待敖琛时并不逊色。
“这是我们公主殿下亲自准备的,请殿下慢用。”
在火凤族内部,还是有着严明的王族等级之分,只不过因为家族势小,在诸多神族里并不显眼罢了。
等人全部退下,鹤侍卫又重新闭了门,慕九扫了眼桌子,便与敖姜道:“看来刚才她乃是忙着招待你这个三殿下去了。”
敖姜脸色不大好看。
慕九笑笑准备起筷吃饭,看到面前的松花鱼,却是又停下了。陆压最爱吃鱼,但她却不记得已有多久没有做鱼给他吃了……
陆压望着倒在地下的敖月,过了足足一刻钟才把头抬起来。
对着幽暗的头顶又静默片刻,他这才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鼻息很弱很均匀,跟昏迷的状态一模一样。
再探探她脉息,居然也十分微弱……
但他刚刚并没有伤到她什么。
他凝眉沉吟片刻,伸手在她腕上输了丝真气进去,很快她眼皮动了动,人也逐渐苏醒过来。视线对上陆压,顿时眼泪也顺着眼角滑下来了,这副柔弱无依的样子,仿佛连菩萨都要被感动也似。
陆压不为所动,就那么看着她。
“我天生有弱疾,带我离开这里,”她撑地坐起来,微喘着道,“带我出龙宫,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身旁的牡丹在颤动,是被她体内浮动的真气所带动。
陆压顿了半刻,便就丢了颗固元的丹药给她:“送你出去可以,但你得自己走。”说着他站起来,转身折向了门外。
敖月看了眼他背影,将丹药服下,然后也跟着站起来,却猛地一下扬掌劈向他后劲,而陆压竟仿似完全没有防备,竟然真的就着了她的道栽到了地上……
敖月望着廊下直挺挺的他的身影冷笑了声,忽然掉转方向,又折回了宫门。
就算他心思缜密又怎样?看穿她别有居心又怎样?他不过是个年轻轻的小散仙,跟她比道行还差得远呢!中了她的离魂掌,没有百八十年他别想活回来!(未完待续。)
第170章 打回原形
她撇下他径直绕过牡丹丛,到了侧后边,将全身真气集于一指,顺着牡丹根部划了个圈,而后再提气,就见那呈品字形栽种的三株牡丹忽而就缓缓腾空了起来,牡丹根深约有三尺,往下居然有个玉石砌成的尺来见方的深坑!
牡丹底下居然有深坑!
敖月纵然还在发力,但脸上也分明有了惊喜,当牡丹腾起到差不多半人高的时候她走过去,蹲在坑边打量起里头来。
光线有些昏暗,但还是不难发现坑中藏着个一掌大小的镂花盒子。
她兴奋地探手进去,将那盒子拿到手,但是这一拿却未曾拿上来,这盒子底下居然有股极大的吸力,使她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真气来撬动它。
宫内外万籁俱寂,这静谧愈发地使人焦虑紧张。
她咬咬牙,到底将剩下的真气使出在指尖,将那盒子取了出来。
盒子不知道已经放了多少年,随便一动,那光影与喑哑的灵气浮动声便清晰地传来。
看到盒上的字迹,她抚胸平息了下心情才看看四面,将盒子启开。
盒子不是寻常的黄金制,而是能蓄灵的上古玄金,极之贵重,但是这盒子里却——
“怎么会……”
她立时惊呆了!
“原来这西昌宫里还真的藏了东西。”
正在她愕然的时候,身后突然又传来道声音,这声音凉薄清透,像山泉里流动的水,又像丛林里滴下的露……敖月双眼蓦地睁大,如陀螺般转了身过来望着环臂悠然站在面前的陆压,一张脸瞬间变成死灰:“你没中我的掌?!”
“很显然没有。”
陆压走到她面前,先是从她手里接过这盒子,看了两眼才望向她:“这里装的是什么?”
敖月神色稍顿,突然间收回全部真气掐了个诀,瞅准身后便要离去,陆压一伸手便拎住她的后领子将她捉了回来:“一只区区几万年修为的蛊雕,也想从我手里逃走,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点儿?”
说完他往她头上一按,美艳逼人的龙族公主立时变成只尖头尖尾头上生着独角的异兽!
蛊雕惊恐地望着他,转而张开獠牙往他腕间袭去,——上古凶兽就是上古凶兽,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没曾退缩,依旧招式凌厉不带半点迟疑,但再没心思陪他玩花样的陆压却没给他任何得逞的机会,按在她头顶的手忽然松开,如闪电一般疾速捉住她脖颈!
蛊雕运气挣扎,却突然喷出口血,在陆压源源不断的掌风下迅速变成手指大小,最后,被陆压提起尾巴在半空晃了晃,就丢进了从袖子掏出来的一只小玉葫芦里。
慕九他们这里吃了饭,接下来便无事可做了。
鹤侍卫们进来收饭篮的时候顺便将慕九带出去,到了拂香殿后方的一个侧殿住下。不知道是云家的意思还是敖琛提出了想法,敖姜这里也撤了监禁。
这一夜便再也没有什么风波,慕九虽然也还想再去探探究竟,但是到底害怕横生枝节,因此老老实实歇了。
翌日早上去拂香殿寻敖姜,人家却被敖琛带去云螭裳面前赔礼道歉去了。又忍不住在廊下替他暗掬一把辛酸泪,摊上这样的爹,换成她还真是不如死了再重新投过胎。
回房等了约摸半个时辰,敖琛就着人来传话让她去前面启程回冰湖。
居然也没有让她去道个歉什么的,这却令她十分意外,按云缱来前那个样子,可压根没打算放过她!
不过不管怎么说,没有叫她去自然没有自己找上门去的道理,这里整装到了前面,就见果然敖琛的王辇已经备好了,云螭裳与云缱站在玉阶上相送,慕九着重观察了一下云缱,只见她满脸皆是缠绵,昨夜的忧郁与疲惫仿佛是旁人的幻觉!
这个女人,藏得还真是深!
慕九不动声色往人群里站了站,半路却又意外地碰上另一道目光,云螭裳身后的云晰正直勾勾望着她,目光深邃得像昨夜通往山腹小楼的那条通道一样。
她最近好像特别受关注!
她扯扯嘴皮回应了下,便就抱着胳膊看向了别处。
敖琛依旧登辇前行,慕九敖姜跟在辇后。
回来路上就比去时快多了,许是因为来的时候对云家一无所知的缘故。
路上敖姜并没有提起去道歉的事,慕九也没有跟他说什么,她有点想念陆压,不知道他这一昼夜过得怎么样。不多会儿到了龙宫,敖琛回了他的玉澜殿,而敖姜与她同走到大宫门时忽然停步道:“云二的事,我再去打听打听。”说完便就往龙王后宫里去了。
慕九原地顿了顿也去了西昌宫。
哪知道她这里才走到半路,玉澜殿方向就突然传来声暴吼,虽听不清吼的是什么,但那声音却是敖琛无疑!
还没等她有更多反应,只见半空一道金色龙影便从暴吼声传来的方向如闪电般掠向了西路,半路带起的风雨几乎有如台风过界,瞬时树摇瓦掀,吓得各路岗的兵将们纷纷躲避!
——西昌宫也在西路!慕九脑海里划过这个念头,立时也跟随了过去!
才到了西昌宫外围,就见门口树木被掀翻了好几棵,一排兵将缩在门下望着宫门内不知道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好,而宫门内传出来的怒意简直比慕九本身的威压还要强,敖琛站在门廊下,面朝着里头浑身发抖,紧握到发了白的两拳以及紧绷着的肩膀都充分表达了她的怒意。
而陆压正站在他身后,虽然什么也没有说,脸上也仍是波澜不惊,但这样的平静下传达出来的却正是不寻常的暗涌。
“这是怎么了?”她连忙走进宫门,扯了扯他袖子。
这次的见面来不及调侃来不及寒暄。
陆压凝眉开了口,像是回应她的话,又像是跟敖琛述说:“一只蛊雕冒充了二公主,趁着龙王不在的这两日,刨开紫牡丹根部意图盗取藏在底下的物事,不幸被我发现,蛊雕负隅顽抗的时候中了我的回击,此畜被拿下,但我寻遍了龙宫内外,却不见真的敖月的踪迹。”(未完待续。)
第171章 埋的什么?
“蛊雕冒充大公主?!”
慕九有点傻眼,蛊雕乃是上古有名的凶兽,陆压当然不会说谎,也就是说之前一直缠着他的敖月是假的?她假扮成敖月来接近他乃是为了盗取这紫牡丹底下的东西?
……这紫牡丹底下居然埋着宝贝?敖琛之所以隔三差五来赏花实际上是有目的的?
而这蛊雕又是哪来的?
这短短几句话里信息量太大,她不得不一遍遍地梳理。
“没错。”陆压点点头,又看向敖琛:“我正想去通知王后与皇子们的时候,就正碰上龙王和你们回来了,很显然龙王已经知道了这回事,但是我却很想知道,龙王究竟在这紫牡丹底下埋的什么?”
敖琛突地转身,瞪圆着双眼望向他:“是你放她进来的?你竟敢违抗我的命令!”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股足以媲美飓风的威压再次从他身上凝集起来,而后瞬间形成劲浪,对准陆压胸口袭去!陆压并没有多大动作,只不过捉住空中飘过的一片树叶往前伸了伸,那股浪便如汹涌的洪水碰到了最坚固的堤坝,掉头以更快的速度反奔了回去!
敖琛无可逆转地被撞飞到两丈之外,然后就地滚了几滚才停下来。
“你——”
他迅速起身指着陆压,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愤怒还是震惊。
陆压上前两步,面不改色心不跳说道:“我知道你这个时候很想把责任推到我身上然后转移注意力,因为这就是你惯用的伎俩,但是我告诉你,这是没有用的。这蛊雕不过八万年修为,既然能瞒过你进入龙宫冒充敖月,必定还借助了别的更强的力量。
“我很有兴趣知道,这底下埋了什么,还有,这蛊雕背后的人是谁?”
敖琛五官惊怒到有点变形:“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陆压看看掌心里的小玉葫芦,“但是,如果你着实不愿意把真相说出来的话,我也不会逼你,只不过你却得立刻修书给天庭,请求提前解除慕九留在你们龙宫当差的旨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