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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岸上的人群,也同样有几人破众而出。势如迅雷,直扑船梯方向。
也直到那四口匹练似的分水刺临近之时,那些随从护卫,才纷纷反应过来。纷纷抽出了兵刃,有如人墙般将紫袍中年护在中央,
然而当分水刺击至,却见是血光纷洒。这些护卫,甚至都不能阻挡这四道刃光片刻。只一个眨眼,就陆续有几个人或延后洞穿,或身首两段,被强行破开了人墙阻隔,
而在那岸上,几个扑出来人影,亦是势如疯虎。刃光展动,所过之处非伤即死,将那船梯牢牢的堵死。
更有十数个铁丸,被抛飞到了空中。凌空爆炸,无数的钢针,如疾风暴雨般的向四方激射。隐然是将那船梯的前后左右,彻底的堵死!
而就在那紫袍中年的性命,已危如累卵之际。巨舟之内,却传出了一声冷笑。
“胆敢行刺城主,你们这是不想活了?果真就如家主所料,尔等要在这时兴风作浪。幸甚!幸甚!若是我北堂苍绝再晚回个两三日,这越城说不定要被你们掀翻了天——”
话音那时,那船梯上就赫然一条条的藤木拔地而起。盘旋缠绕,将紫袍中年的身影护在其内,
那四口分水刺击在藤木之上,竟是刺之不入,只激起了漫天的木屑。
庄无道也发觉那两个黑衣人气势明显一窒,那凌厉的杀气,瞬时间消退无踪,
一击无功,就立时借力暴退,欲再次跃入水中遁逃。而岸上的几人,也是第一时间,就向四面散开。
那苍绝的声音,却又一次响彻数里:“宵小鼠辈!在我苍绝面前,你等逃得掉么?”
须臾间有数十道风箭从那巨舟中激射而处,连续不断的斩入水中,激起滔天水浪。
隐隐可见水中有血液上飘,不过那两个黑衣刺客,却再不见了人影。不知是死是活,也不见尸体浮上。
反而是岸上,周围的货仓之内,突然冲出百余个铁甲武士,把这码头所有能逃遁之路,都死死封锁。
其中一个杀手见势不妙,干脆是破釜沉舟,转过身往那红衣少女的方向扑去。
却还未曾靠近,一个绿裙妇人就身影一闪,立在了少女身前。一道黑色鞭影挥出,与那直刺过来刀光纠缠。绿裙妇人轻描淡写的一扯一带,就使那长刀脱手,抛飞于空,而鞭尾处则如一条毒蛇,将对手的咽喉洞穿,
而红衣少女则自始至终,都镇定自若的立在原地,不曾有丝毫动作。唇带浅笑,连一斯表情变化也无。
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能使她惊奇,都尽在她掌握之中。
而半里之外,马原却都是倒吸了一口寒气。
“苍绝,难道是北堂家的那位北堂苍绝?练气十一重楼,号称越城中第二高手那位?”
林寒也面色发白:“多半是了!那些人,只怕都有练气境的修为,两个水里的刺客,至少也是练气六重楼。除了北堂家这一位,谁能有这样的声势?人还未露面,只是几句话,就让这些人放弃刺杀?那藤盾术更是二阶灵法。非是练气后期的修士,不能施展。”
“刺杀越城城守,到底是谁,有这样的胆量气魄?”
那马原已经想到了更多,目现出惊骇之色:“这越城,怕是又要乱了。无道,你可还记得六年之前?”
庄无道神情也极是难看。六年之前的那场变乱,他怎不记得?
城中十几个大势力互相争斗,以至这越城城内是血流成河,有无数的人死于这场变乱。
那时占据了各处街道码头的小帮派,也大多被卷入了进去。其中大半覆亡,剩下的部分,亦是元( 更新速度快 百度搜 即可找到本站。)气大伤。否则也无他与秦锋二人的出头之机。
当时不知缘由,后来才隐隐知晓,是因东吴国王突然驾崩,引致诸王夺位。越城内没有了官府制约,所以局面彻底失控。
也有诸王争斗之因,仅越城每年的矿税,就占据了东吴国内税赋的三成。一旦能拿下此城,那就等于是胜券在握。也因此那场变乱,格外的残酷。
不止是底层,就连那些传世数百年的豪族,也有几家彻底覆灭,族灭人亡。
而北堂家就是那时崛起,成为城中第一世家,
据他所知,越城的城主,一向都是由国君亲自选拔任命。不过权利都极小,多年来已被城中各方势力架空。然而本身却因代表着东吴朝廷,是国君亲信之臣,所以地位尊崇,
有人胆敢在城中刺杀,就必定代表着东吴国上层,出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变故。
皱了皱眉,庄无道并未答话,而是蓦地加快了脚步。
“想这么多干什么?我只知现在我们再不离开,只怕就再走不成了!”
马原二人这才如梦初醒,那两个潜入水中的黑衣刺客,此时还不知死活,又是城主遇刺这种大事。以北堂家的霸道,定然是要暂时封锁河道,搜查可疑之人。也只有抢在封河之前离开,才能避免麻烦。
他们三个倒是身家清白。在越城混迹多年,有根有底,不惧搜查。然而若是为此耽误了学馆小比,岂不可惜?
当下也再不说话,紧随在庄无道的身后,马原更是再不敢看那红衣少女哪怕一眼。
以北堂家的家势,那少女是他可望不可及。若是知晓他方才心有猥亵之意,他马原多半是下场凄凉,都没地方说理去。这倾城美色,终究还是没自己的性命重要。
不远处就是一个大渡船,此时已经离岸。好在三人的轻身术都还不错,在岸旁直接一跃,就掠过了三丈之距,跳到了船上。
在船中坐定之后,马原就用手抹着额角的冷汗:“真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就是北堂家的小公主?应该是叫北堂婉儿。传说此女自幼时就远赴东海,寻明师学艺。也不知是何时回来的?我听说那位北堂家主,长相是出了名的凶神恶煞。怎么他家女儿,却好似仙女——”
旁边的庄无道与林寒,都是一言不发,毫无反应。马原微觉奇怪,前者也就罢了,小小年纪就像个小老头似的,最是无趣,后者却一向喜欢与他胡侃,这时却为何也没了声音?
而后他视角余光,就望见船头处,也不知何时站了两个人影。其中一位,正是那红衣少女。而在她身后立着的那位绿裙妇人,则是神色威严的扫视着船舱内。
马原心中一悸,声音也戛然而止。后面的话,是再说不出来。
第二十一章 蛮不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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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渡船舱室内,气氛瞬时接近凝固。几十个乘客,都是屏声静气,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这里距离北堂家那处出事的码头,仅有半里之距。那边的变故,这船上之人多多少少能望见几分。此时都生恐自己被牵连了进去。
好在那绿裙妇人仔细看了眼船舱之后,就微摇了摇头,对红衣少女道:“小姐,船中并无可疑之人,也没什么血腥味,船下亦无异样。那两人应该不在这条船上,也多半不曾与这条船下接触。”
船舱之内的诸人,闻言都是如释重负。一旦扯入城主遇刺这种事件,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可那红衣少女,却并无离去之意。目光流转,最后落在了庄无道三人身上。先是有些意外,而后嫣然一笑。
“这条渡船,我北堂家已经征用了。无关之人,还请速离!”
这舱内的诸多乘客,都是再次面色发绿。听这位北堂小姐的意思,是要他们尽快离船。
问题是这里已经差不多快到了松江的河心。离岸差不多已有五十余丈,周围都是水,他们该怎么下去?
那绿裙妇人的声音,此时也在舱内响起,语含冷笑:“小姐让你们滚下去,难道你等没听见?是打算让小姐她再说第二次?或者是让老身我亲自动手赶人?“
那阴寒森冷的目光,扫视着舱内。不过须臾,就有一人猛地一咬牙,从船舱旁的凭栏翻下,跃入到水内。
有这人带头,其余之人也都再不犹豫,纷纷跳了出去,激起阵阵水花。只是转瞬的功夫,这个船舱就已经空了。
庄无道毫不觉意外,越城第一世家,本就有着如此威势!北堂家的子弟,也一向都是如此无法无天。从不会将旁人的性命死活放在眼中,
在越城中想要什么,直接就可强抢。至于那些跳下船的人,是否会水,能不能活着游到岸上,北堂家是绝不会在意的。
心中腹诽,庄无道却也绝无半分抵触抗拒之意。正欲与马原二人一起从身后船栏跳出这条渡船。却见那北堂婉儿,又把目光望了过来:“还请庄师兄留步,婉儿请人离开,正是要与师兄一叙。有这些闲杂人等在,实在太过碍眼。船中拥挤,也施展不开。”
师兄?
庄无道有些受宠若惊,这位北堂家的小姐,居然认得自己?心中隐隐然,已经有了几分心惊肉跳之感。
碍眼,施展不开?这又是何意?
而马原林寒,亦是相顾震骇。几人正楞然间,那北堂婉儿却已经是旁若无人般的走来。
“师兄不认得我?记得你我不久前还在学馆见过一面,我叫北堂婉儿,如今也求学于离尘学馆,说来也算是你的师妹。”
庄无道眉头紧皱,不知这位北堂婉儿,到底是意欲何为?难道说,是为学馆中的名额之争?可也无需如此,也北堂家小姐的身份地位,十六岁就修成破甲尖锋指的实力,何人敢于她争抢?那真是不想活了。
接着就见北堂婉儿在三丈之外站住了脚步:“自从我从东海回来,就一直久闻师兄大名,一手降龙伏虎拳法,威震北城。师妹不才,想要向庄师兄讨教一二!”
一边说着,那北堂婉儿一边扭动着娇躯四肢,舒展筋骨,
“师妹我一向痴迷武道,被亲朋视为武痴。可惜同龄人中,能与婉儿抗衡的高手实在太少,一直都无合适的对手。听说师兄数日前以一己之力,击杀四位练髓武者,其中一位,更是精修了三十年的金甲玄罡,好生了得。想来师兄的降龙伏虎拳法,定然会给婉儿一个惊喜。”
庄无道心中更觉冰寒一片,记得自己从没得罪过这北堂婉儿。那么这一位寻上自己,又到底是为何?真是如对方所言,只是痴迷武道,讨教武学?
却只觉一股隐约的杀意,压迫过来。身后的轻灵剑也似有感应,剑身开始发热。感觉一丝丝的热流,从背后灌入到体中。
庄无道头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歉意的摇头:“北堂小姐说笑了,小姐身份高贵,我庄无道一个街头无赖而已,怎敢对小姐动手?再说小姐内外兼修,破甲尖锋指已然一重天。寻常一二重楼的练气士,都未必是小姐对手。又何况是我庄无道?”
那北堂婉儿却是颇为惊喜:“居然知晓我是内外兼修,破甲尖锋指已到了第一重境界?这可少有人能看得出来。不过师兄你说错了,既然知晓自己是个街头无赖,那么就该知晓才是。你是什么样的身份?我北堂婉儿何需与你说笑?”
音未落,那红色的曼妙身影,却如鬼魅一般到了庄无道的身前,一指点向他的眉心。
一出手就是势如雷霆,只是指风,就在庄无道的眉心,划出了一条血痕。
庄无道几乎是本能的一个错身移步,这才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