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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不可能之事,也要强行为之,将他这名义上的后盾,强行逼迫到了前台,使自身处境更是危险。
难道说,只是为逼魔舍离现身,然后将这位星玄界最顶尖的大魔诛杀?这么可能办到?
“不曾,似平等王这样的上神,虽是神威浩大,可想要降临此界,却也不易。那魔舍离半途拦截,断绝了神力感应,使平等王被迫停止。不过——”
那苏星河的语声一顿,而后又深吸了一口气,凝声道:“主上至此已布局完成,结合天澜魔君与剑侍庄紫氤,以及四尊雷火天傀之力,围杀魔舍离。最终由苍茫魔主法身降临,一举定鼎,终使魔舍离落入万劫不复之境!”
不死道人直到此刻,才终是楞住,一时都不知该如何言语才好。
那个家伙,居然是真的就宰掉了魔舍离!这位不但敢想,居然还真的这么做了,且最终心想事成!
“这么说来,现在星河道友以为,我们家主上这边,仍有可为?”
若说之前,他们这一胜,只是暂解危局。那么现在那位苍茫魔君,却已是大占上风。
魔舍离身死之后,庄无道再无后患。而天星宗覆灭之后,整个星始宗的腹地,都敞开在了他们的眼前,可任由肆掠。
而此时的星始宗,也再拿不出今次般的阵容,对那位魔君下手。
即便能够,也未必就一定能奈何得了那一位。
庄无道既然能够斩杀魔舍离,那么在对上月庭上仙之后,也未必就会据于下风。
苏星河会改变心意,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不死道友,老夫以为事已至此,你我该坦诚相见才是。如今我二人的处境,有多不堪,道友应当心中有数。苏某至少还有两位孙儿,可以让主上顾念一二。不死道友你在主上麾下,却是孤立无援,比之老夫还要不堪——”
苏星河一声轻叹,正要继续说话时,体内的魔主神力,却忽然潮涌不息。
似乎虚空之中,正有一个对他而言,无比重要,也无比伟岸的存在,正在对他发出感召。
“苍茫魔主!”
苏星河的面色,顿时间苍白一片。
他知道那是什么,那是神国,苍茫魔主的神国。而身为魔灵,本就需居于神国之内!
那不死道人闻言,却是不解的扫了过来:“苏兄,到底发生何事,为何——”
不过话音未落,苏星河就已打断其言,直接开口答道:“是苍茫魔主,主上他,正在望乾山开辟神国!”
不死道人不禁失声,也同样满眼惊异的,看向了虚空某处。
※※※※
同一时间,也同样是在距离望乾山不到五百万里处,素寒芳立在一艘天火玄寒禁神舟上,正远远看着那虚空某处。
任山河开辟神国的动静,皇玄夜是因距离太远,不能得知。她却是第一时间,就通过天火玄寒禁神舟的禁阵观测之能,观感得知。
这次与苍茫魔君对阵,雪阳宫自是责无旁贷,除了留下一些强者镇守宗门之外,几乎是尽起门内的精英弟子南下诛魔。
素寒芳也同样随行,然而对峙数月之后,却连那位魔君的人,都没有照面见上一次,
这次得知那望乾山被任山河攻破,天星宗几乎全宗覆亡,于是星始宗急令两处大军急急赶回,准备重整防线。
恰好大军至此,故而能够在第一时间,就已察觉到望乾山巅,那任山河开辟神国的动静。
只是这时候,素寒芳的心情,却如倒翻了的五味瓶。心情之复杂,难以言叙。
恨,怨,悔,怒——,竟然还一丝丝的佩服,不过更多的,却还是自责。
当初,当初那山海集前,她若不去拦截那任山河,任由这位寻师姐她揭开真相,会是怎样的结果?
那个时候,雪阳宫尽管会遭遇无明上仙迁怒,可事态还可挽回。雪阳宫虽将名声扫地,可无论如何,都不会沦落到如今危如累卵的地步。
只是师姐她——
素寒芳微微摇头,她实在不解那位冰颜师姐,为何在回归雪阳宫之后,还要听那皇玄夜的使唤。
无需再否认。这一次,的确是冰颜师姐她的过错。一切灾祸的起源,都是这位辅助皇玄夜,对任山河种下了魔种,
对于这位使节,她心情也同样是复杂之至。
她知最近符冰颜的处境不佳,日子极为难过。如今宗门之内,弟子的怨责之声,越来越多,深恨冰颜师姐,为宗门招惹来这样的大敌。
按说身为关系亲近的师姐妹,她素寒芳该当出面安慰才是。然而这些日子以来,她却是刻意的疏远,避而远之。对于那些同门之言,居然颇有赞同之感。
也不知为何,也不知何时开始,往日的亲近之意,姐妹之情,已是荡然无存,现在她心里剩下的,只有厌恶与恶心。
这位师姐对任山河的所作所为,在元始魔宗内的经历,与皇玄夜之间的瓜葛——无论是哪一样,素寒芳都是想起来就觉胸腹翻滚,直欲呕吐。
自从修行‘元始狩魔经’开始,她就分外见不得这种龌蹉之事。而她的师姐符冰颜,正是从最黑暗,最肮脏的污泥之中走出来,身上染着不知多少罪恶。
哪怕明知道,这并非是出自符冰颜自己的意愿,哪怕是清楚知晓,冰颜师姐为宗门付出何等样的代价,她也依然不能释怀。
这其中包含的一切黑暗污秽,都让她恨不得,能一剑斩之!
只是即便如此,要让她将符冰颜交到任山河手中,要让她将师姐出卖,也是断不可能之事。
“居然在望乾山开辟神国,这任山河,真是自大骄狂的忘了形呢!”
旁边姹阳仙子的声音,蓦然将她的思绪打断,素寒芳转过望过去,而后她的目里,就闪过了一丝冰冷杀意。
若说宗门之内,符冰颜只是她现在较为厌恶之人的一位,那么这姹阳仙子,就在她所有厌恶之人中,排居第一。也是她恨不得立时出手,拔剑除去的一位。
——杀人越货,依仗宗门之势力巧取豪夺,欺压散修,为世家宗门做那些肮脏之事。在人间界亲手酿造数次死伤数十万人的血案,然后嫁祸给魔修。目的只是为恢复自身法力,所以假借魔修之手,行血祭之事。收集血丹转化,以补自身亏损。
甚至因当日太皇别府的怨恨,数次算计于她,虽未成功,却也令她损失不轻。
这都是眼前这位姹阳仙子,在被宗门释出之后的短短二十年间内,所造下的罪孽。
除了不敢在她面前轻易造次,也还算维护宗门之外,这位所谓的仙子,简直可称是无恶不作。
然而她却只能强自忍耐,与这姹阳仙子共事。对她而言,这实在是再痛苦不过。
就如一团恶臭的排泄物,在她的面前,不断的晃荡,晃荡,晃荡——
偏偏她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法动手扫除,那塞心之感,不足为外人道。
“师妹以为如何?我看那任山河的情形,简直就是自寻死路,灭亡不远。”
一边说着,那姹阳仙子一边轻声笑着,转望了过来,眼中也同样带着几分寒意。
“这时候开辟神国,他莫非真以为在此界,他已无敌于世?”
素寒芳心神一凛,可当回过神后却是不以为然,螓首微摇:“我不如此以为,那任山河,不会做此愚蠢之事。既然敢这么做,就必有依仗。”
第1187章 尽力而为
素寒芳心神一凛,可当回过神后却是不以为然,螓首微摇:“我不如此以为,那任山河,不会做此愚蠢之事。既然敢这么做,就必有依仗。”
这些人难道还没有吸收教训?纵观这位苍茫魔君近年来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算计深远。
灭太霄,攻劫含,然后攻破星始宗,布局将那魔舍离诛灭。看似杂乱毫无章法,可一步步,都是有其目的,也最终使正道诸宗损失惨重,自己却是大获其利。
那是一个能够将魔舍离这样的魔道大孽,也能布局斩杀之人,岂能以寻常之规测度?
她不信,这任山河会突然脑袋发昏,将自身置之于必死的险地。
只是现在,她一时还猜不到那位苍茫魔君,在暗中到底是何等样的布局,又是有何图谋。
“师妹原来是这么以为的?对那任山河,如此高看?不过说的也有道理,那任山河绝非是无谋之人。只是,这对我等正道而言,这也是难得的机会,不可错过——”
说到此处时,那姹阳仙子忽然心中微动,轻声笑道:“方才观师妹你独自失神,面现悔意,可是为当年任山河之事而后悔?恨当日在山海集外,将那任山河阻拦?啧啧,我现在真为那冰颜师妹可怜。话说回来,师妹你其实无需如此。那任山河与苍茫魔主乃是一体,说不定那个时候,任山河只是故作姿态而已。谁知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入魔?”
素寒芳不禁蹙眉,懒得搭理这姹阳的言语,直接转身走入到船舱之内。她与这姹阳仙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愉快交流,既是如此,自然避而远之为上。
她却是在后悔,只是悔当年未曾劝阻住冰颜师姐,也未能拿出足够的耐心,帮助任山河压制心魔,而并非其他。也后悔自己,因顾忌甚多,未曾深入查探那人元草案的究竟。
至于任山河与苍茫魔主之间关系,几位仙人演算,早有了定论。
那位真正入魔,成为平等圣子,继承苍茫神位,是在被赤神宗逐住之后,前往劫含山之时。
此界正道大劫,魔临此界,都是由他们亲手造就。就一如几千年前的血尊任糜,被逼入魔道,成为元始圣子一般。
只是如今的这位,无论是声势,还是展现出的天资谋略,都胜过当年的任糜百倍。
自己造的苦果,终需由自己来品尝。
不过姹阳倒是有一句说对了,如今正道诸宗,确不会错过这次的机会。尤其是星始宗,近在咫尺,必定会拼上一切,也要阻止住那苍茫魔主在望乾山开辟神国。
不过素寒芳并不看好此战,在那任山河的神域之中,所有修士的实力,都需受到压制。哪怕是天仙修士,这他神国之中,也最多如灵仙一般。
在她眼中看来,这神国更似一个陷阱。就有如是一顿藏着剧毒的美味佳肴,在诱使着他们咬钩上当。
船舱之内,亦有诸多雪阳宫门人,在远眺望乾山方向的动静。当察觉到素寒芳到来之后,不由都神情凛然,低头俯首。
素寒芳却是眼神微黯,以前的雪阳宫门人,对她是亲热有加。然而这几年中,哪怕是那几个最亲近的师姐妹,对她也是敬畏居多。只有敬与畏,却再少有看见同门眼中的爱戴之情。
她只是,做了一些自认为该做的事而已——
心绪悲凉,素寒芳却半点都不曾外漏,不过却在此时,她心中突现警兆。下意识就抬手一抓,而后手中就多了一枚玉晶。
蹙起了眉,素寒芳目光锐利如刀般扫望着周围。这枚玉晶,必定来自眼前诸人之中的一位,不过她方才,却未有任何的感应,直到着玉晶临身时这才察觉。
而这些雪阳宫门人,无一位修为能及得上她。显然对方,是为此特意做了些准备,也花了不少功夫,这才能瞒过她与诸人的耳目。
做出这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