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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了指身后两个一脸疲惫的玄微和玄明,玄远补充了一句:“对这两个小家伙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一张床躺上去。”
既然对方都这样说了,阿广也不再推辞。
152脏东西
在阿广的带路下,玄远等人从果树林中走出,向着村子走去。
元乐一边啃着一块白芦果肉,一边看着阿广手上拿着的另一只白芦果说道:“阿广哥哥,你为什么不吃白芦果啊?”
笑了笑,阿广说道:“这个果子是留给小妹吃的,阿广哥哥不吃。”
“哦哦。”元乐点点头,表示明白,这就和师傅师叔经常会把好东西留给自己吃,是一个道理。
擦了擦白芦果上的口水,元乐费力地举起右手,把仍有半边完好的果子递给阿广:“阿广哥哥,那你就吃我这个吧!这边我还没咬过,是干净的呢!”
阿广一愣,随即绽放出笑容,没说话,摆摆手将果子推了回去。
看着不远处显露的建筑群,他一手拿着白芦果,一手拿着镰刀指着前方说道:“前面就是我们的村子,咱们走快点就能马上休息了。”
闻言,原本蔫了吧唧的玄微玄明顿时抬起头,看到眼前的小村庄,人生中第一次品尝到,喜极而泣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
脚步加快,众人终于感到了村庄口。
此时正是日暮时分,天上斜阳西下,村子里炊烟袅袅。
路旁的房子里不时有妇人或者老妪探出身子,也不知道是对着哪个方向,她们扯起嗓子就开始大喊:“吃饭咯,吃饭咯!”
然而,在喊完之后,她们也不去管到底有没有人应声,抬起头,似乎是在看着天上的漫天彩霞。发了会儿呆,她们捶锤肩膀,最后才开始慢悠悠地往屋子里走去。
就在她们走进屋里不久,村子尽头的路口拐角处,开始源源不断地窜出一个又一个的小孩身影。
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他们几乎全都光着脚丫,一路飞奔回自己的家里。仿佛就像是一只只小兽般,急于在夜晚来临之前,回到栖身的巢穴。
“哥哥!”清脆的童音想起,一道人影从这一大群的孩子里脱离出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瘦弱的小女孩。
她两只眼睛弯成月牙,向着阿广身边跑了过来。
而看到这一幕,阿广脸上露出了笑容。两手一抛,他手中的白芦果向着小女孩飞去。
眼睛一亮,阿柔很有默契地将小手向上一伸,稳稳地将白芦果抓在手心。
看着手中白胖白胖的一团,阿柔不禁咽了咽口水,刚想咬上一口,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最后还是将白芦果抱在胸口。
亮起灿烂的笑容,阿柔扬起小脸:“哥,我们回家和爷爷一起吃。”
阿广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既是高兴又是心疼。
转过身,阿广对玄远介绍道:“道长,这是我的妹妹,阿柔。”
说完,阿广又轻轻拍了拍自家妹妹的后背:“来,阿柔,向玄远道长打个招呼。”
“道长好。”阿柔怯生生地打了个招呼,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好奇。
玄远笑着回应了一句。
一旁的元乐看到来了个同龄人,倒是自来熟地围了上去,叽叽喳喳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一路闲聊,玄远等人来到了东边村头的一座宅院门口。
阿柔第一个走进去,捧着一个白芦果跑向院子中央。在那里,一位老人靠在一个躺椅上,微眯着眼,似乎是在小憩。
摇了摇老人的手臂,阿柔细细地说道:“爷爷,你别睡啦,家里来客人了。”
老人一下子惊醒,从躺椅上坐直身子:“啊,什么,有客人来?在哪?”
当看到阿广身后的玄远一行人,他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却也没有耽搁,当即就想要站起来,给家里的这些客人倒上几杯热水。
谁知道,“嘎吱”一声,老人立马疼得叫唤起来。
这一举动,顿时把阿广吓得不轻。
把手上的镰刀随手一扔,他连忙快步上前扶住了自家爷爷,语气里,带着七分关怀两分担忧以及一分埋怨:“爷爷,这腰伤刚没好上多久,您就别做这么大的动作!张老医生说了,要不注意保养,这伤病一不小心就会复发的。“
“哎哟,我这腰子真的,不中用不中用喽。”老人搭着阿广的手,慢腾腾地站起来,看着玄远等人有些不好意思,“招待不周,道长还请别介意,你自己随便坐,随便坐。”
“福生无量天尊,老人家还别这么说,阿广愿意腾个地供我们休息,贫道就已经很感激了。”
一边解释着自己怎么和阿广相遇,玄远一边迈动步伐走上前来。
将右手手掌搭在老人的后腰上,玄远轻轻揉动,不动声色间,开始缓缓渡气。
瞬间,老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虽然后腰依旧有些刺痛,但是相较之前,却已经好上了太多,好似有着一股暖流,不断温养着腰椎周围的老骨头。
一直紧张兮兮的阿广,自然也注意到了自家爷爷的神色变化。他欣喜地抬起脑袋,两只眼睛里满是感激和不可思议。
对此,玄远只是点了点头,回以微笑。
受到这么朴实善良的一家人的帮助,玄远自然不会吝啬那一点元气而选择袖手旁观,大不了,他多花费些时间来调养一下就是,顶多也就耽搁半天的功夫。
人若敬我必敬人,这是玄远的处世准则之一。
好不容易到了阿广大哥的家,玄明再也坚持不住,困得眼皮子都要打架了。
看到大人们还在聊些“有的没的“,他不由出声提醒:“掌门师兄,能不能找个地方让我睡一睡,我现在好累哦。“
玄远还没说话,老人立马连声说:“能能能!怎么不能!”
将阿广的手从自己身上抽出,老人对他说道:“来,你带着这两个娃娃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再去找几床被子,给这几个娃娃铺上。”
阿广看着爷爷的脸色逐渐好转,想着应该没了什么大碍,也就应了下来。牵着两个小家伙,身后还跟了两个小不点,阿广向着后院走去。
半晌,他脚步一顿,犹豫了几下转头问道:“爷爷,玄远道长说他能把我家的脏东西赶走,要不您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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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夜半轻响
老人身形一顿,随即看向玄远:“这,阿广他没说的。。。。。。”
“确实如此。”玄远对着他说道,“不过,这事情到底能不能解决,贫道却并不是十拿九稳。”
“嘿,道长你可别这么说,愿意帮助就已经是情分,情分。”老人连连摆手。
“其实吧,最近十几天,家里都没有什么动静,我都怀疑那个脏东西已经走远了。”
玄远点头,表示明白了现今状况,问道:“没了动静,不一定说明脏东西已经走远,它有可能仍旧藏匿在附近。老丈你不如将当时的情况描述一遍,也好让贫道进行一些初始判断。”
没走远?老人心里一紧。
“事情发生在三个星期前,快一个月了吧。”
“我们家是三进的院子,平时待客就在前院,睡觉就在第二个院子,至于第三个院子则是堆放一些杂物。”
“那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起来上厕所。推开门,结果后院换来了一阵响声。声音不是很大,像是有什么人在说悄悄话,悉悉索索的。”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村子里的那些兔崽子,因为他们以前总是跑到我家后院偷白芦果吃。”
“但是转念一想,我琢磨着,这不对啊!我家的果子都还没熟呢,那些小兔崽子应该不会窜到我家院子里来。”
“而且,当时大半夜的,月亮都挂到了天上正中央,哪家人还会放自家小孩出来?”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觉得家里可能遭了贼不是偷果子解馋的贼,是那种偷值钱家当的贼。”
“要知道,我们白芦村别的不说,风气确实是一等一的好。”
“虽然有小孩子窜到别人家院子里偷吃果子,那也只是个别例子。只要抓到,一顿竹笋炒肉加思想教育,得了教训的娃娃立马就会改正。”
“我米老根活了七十年,还从没有看到过,村子里发生过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
“但是眼下竟然就出现了一个败坏风俗的家伙,可把我气得,当即就往后院走了过去。”
“来到院门口,果然,小门已经被上了锁。我也就没有回厢房拿钥匙,只是大力地拍了拍门。”
“结果小门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里面那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响。”
“我想着:嘿,这么嚣张!摸着黑找来了一块石子,立马就是往后院一扔,叫骂了起来。”
“骂着骂着我也就没了力气,倒是把阿广阿柔给吵醒了,旁边也有好几户人家亮起了灯。”
“阿广走过来问我出了什么事,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自家屋里被人闯了进来,被发现了还嚣张地待着不走,是个人都忍不了。他一听我这话,就要翻墙进去。”
“我当然是不愿意了,家里就他一个男娃,以后我走了,谁来照顾阿柔?我立即就是走上去,要把他从墙上拽下来。”
“然后邪门的事情出现了。”说道这里,老人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后怕。
“刚刚爬上墙头,下一刻,阿广的身子就软绵绵地倒了下来,要不是我恰好在下面扶着,估计就得脑袋着地撞出个豁口!”
“这时候,我终于明白,后院可能有古怪。”
听到这里,旁边还未离去的阿广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要不是当时我逞能,爷爷你的腰伤就不会爆发了。”
“唉,人没事就不错了。我已老头子迟早就要走,能保住你们两个,就算搭上我这条命我也愿意。”
似乎就觉得不应该在小孩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老人连忙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当时阿广压了下来,我勉强把他扶住,不过腰子也被扭到,没办法带着他退出去。”
“正着急呢,还好隔壁的胡小子听见了我么这边的动静,隔着两个院子,在大门口唤着我的名字。”
“我连忙招呼了阿柔去给他胡叔叔开门,大概等了一小会儿,胡小子就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我不敢耽误时间,马上要胡小子扶着我和阿广往二院退去。”
昏过去?玄远若有所思,问道:“退到二院之后呢?你们又做了什么,等到天明?”
“没有。”老人摇头,“等来到了二院,我要胡小子先别管我,先带着阿广和阿柔出去,然后再找些喊些壮汉聚拢过来。”
玄远点点头,眼中露出赞赏:“没想到老丈你还懂得一些玄门手段。”
对于一些山野小怪以及大部分孤魂野鬼来说,汇聚阳气气血,是个百试不爽的法子。
“我们这穷乡僻壤,靠山背水的,发生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很正常,老辈总会传一些诀窍给下一辈虽然有很多是都是瞎猜的,但总会有一小部分能够蒙对。”老人嘿嘿一笑。
“不过,这个诀窍并不是我从老辈那听来的。”
“说起来很难让人相信,但老头我也确实亲身经历过几件,在外人眼中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