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才不信!你搞不好说的芭蕉!
“我再问你啊!”我妈又突然说:“你把我的碗也卖掉啦?再买了二手的回来?你也不怕得病?”
“新的,全新的!张衣怕你发现,想办法做旧了!”
“做旧了!”
“嗯!泡茶,用钢丝球擦,各种奇奇怪怪的办法,折腾了两天!”
“张衣啊,难怪!你要是有她一半细心……哎,我也不指望了,你继续说。”
“易续跟张衣一样优秀呢,还救过我两次!”
“怎么回事?”
“一次在森林里遇到蛇,他教我怎么逃脱,还有一次我跟一个学姐去划艇,遇到一只鲨鱼,也是他指导我们安静下来,我们报警了,还差点上了报纸。差点上报纸的事情我跟你说过啦!”
“有点印象,我当时在打牌是不?没记住!”
“我真的很喜欢他呢!”又赶紧补上一句:“我也喜欢你!”
“你相信她说喜欢我不?”她问soeren。
“相信!”soeren说。
我妈别扭地耸肩:“我不信!”
“真的!”soeren举起右手做发誓状:“她说你好。”
我妈饶有兴致地问:“怎么好?怎么说的?”
“她说你是什么的女人,还有什么的女人和什么的女人。哦,最后一个,她说你是会骂她和打她的女人。”
我感觉一个大闪电劈到我的脑门上,我抱着头觉得太阳穴疼:“soeren你这个王八蛋,你到底听懂了什么?”
我跟我妈说:“我说你美丽大方坚强自信爱我!”
我妈横我一眼:“继续说!”
soeren一如既往地耸耸肩,一副他明明听懂了,也解释清楚了,我却冤枉他的表情。
我深呼一口气,到此刻,餐前甜点结束了,现在要上桌的是一大盘苦瓜,苦涩之味扑面而来。
“可是……”
“可是什么?”
“易续……被卷进命案了。”
我妈全身一抖,地板都震了一下:“怎么回事?”
“他……他妈妈跟他妈妈的男朋友死在他家客厅,易续在凶案现场。警察把他抓起来了,现在还在看守所,法院已经正式起诉了。最要命的是,易续一直没有开口说一个字,我请了律师,缺钱,所以……又不敢跟你们要钱,怕你们担心,我想你那么喜欢泰国,万一一年半载不回来呢!我更怕我跟你和爸爸说,你们一慌张,在泰国出什么事!妈,家具没了真的没关系,我以后好好工作,一年就给你买回来,你喜欢编藤的我给你买编藤的,真藤买不起就买假藤,保证看起来像藤……可是我喜欢的男朋友,可能回不来了……”
“他妈妈跟他妈妈的男朋友?易续跟那个男的的关系不好?”
“我不知道好不好,但是不会不好吧!易续一直希望他妈妈能有个伴,我们在一起他过的第一个生日,我让他许愿,他说现在什么都特别好,没什么愿望可以许的。我说那也得想一个,他说那我就希望我妈赶紧找个男人吧,张三王四开飞机的开拖拉机的都行,希望她能找到个能陪着她的男人。后来的每次生日,他总是只许一个愿希望他妈能有个归宿。我们这代人多自私多贪心啊,要学业顺利、要白马王子要白富美、要爱情甜蜜友情坚固、要出去旅游、要名牌包包和化妆品、要中**彩、要减肥要变漂亮、要游戏过关、要很多很多钱和很长很长的青春、要一个愿望不行至少得三个。只有易续,总是觉得生活很好,年年都只许那一个愿。”
我妈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觉得他不是凶手?”
“妈!”我身子往前扑,抓住她的双手,说:“他爱他的妈妈,就像我爱你一样啊!”
我一眨眼,两滴眼泪从眼眶里跳出去,它们没经过脸颊,直接从眼眶跌落到地上。
我妈叹着气问:“你还差钱吗?”
我点着头。头一低,又有两滴眼泪像闪着光亮的水晶一样,直直地落在地上。
我妈从房间里出来,问:“你把我的首饰偷了?”
我朝她的方向趴过去,整个上半身紧贴地面,以示谢罪:“还有爸爸的茅台酒。只要易续出来,我一定努力挣钱,给你们买更好的首饰、酒和家具。买不起,就买看起来很像真的。”
我妈瞪我:“酒买假的会出人命的!”
我大哭:“酒就不还了!”
我妈气得站在那儿大口喘气,慌张的目光逃到窗外,又回到墙上,最后折到地面。我知道我给她的信息真的太多了,我卖家,有隐瞒了好几年的男朋友,男朋友卷入命案……
她终于过来,向我伸出手,说:“你把我的地板泡了。”
我低头一看,那一大片湿漉漉的,全是我的泪水。soeren递了一包纸巾过来。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纸,擦着地面,边擦边跟我妈解释:“我哭不是因为对易续没有信心,我用人格、生命、所有所有的一切担保,他绝对没有杀人!可是,我真的很担心,易续他不是自闭的人,可是他到现在都不肯开口说话,我怕他在里面过得不好,最怕的,还是他蒙冤、丢命!”
我擦干的地面又开始被滴湿了。苦似海深,爱如天远,泪滴千万行。我仰起头,不想让它们再掉在地上,眼泪就从眼角滑落到耳朵上。
soeren又递来一张纸巾,我打开来,盖住了脸,哭泣。然后我被我妈抱在了怀里。
我妈这一抱,我压抑着的情绪跟洪水一样,决堤了。
我死死地回抱住她,泣不成声:“妈,他要是死了,我该怎么活?”
小半颗心
2012年12月4日
我是哭着睡着的。夜晚醒来了一次,听到客厅里soeren和我妈的欢呼声,开了条门缝看,我爸妈和soeren坐在地上斗地主。我爸正在给他俩递钱。
中文中对“家”的解释是“共同生活的家眷、亲属或夫妻和他们所住的地方”。我回到这个房子不算回家,我回到父母也在的这个房子,才算是回家。
第二天起床时,soeren和我爸不在家。我妈拉着我给我看相机里他们出去旅游的照片。
她从来没这么不自在过,想要安慰我,不知道怎么安慰。想要开解我,又怕一开口,就戳了我的痛处。她给我看照片,明明是在沙滩上的,却说,你看这山多好。
“小区里的人说我晒得跟黑人一样,问我是不是从非洲回来的!”我们翻完她相机加手机里所有的照片,她又假装气愤地说:“他们懂什么,晒黑是西方发达国家的时髦,你说是不?”
我点头。
“妈,我出下门。”
“去哪?”
“见律师。政府给易续派了个律师,约好了11点去见他。”
“我跟你一起去。”
“还是不要吧。”
“我去怎么啦?你也嫌弃我黑啊?我黑得很好看呢!你看谁比我好看?”
原来真有人说她黑,她现在确实黑,跟易续没色差了。
是跟我回国前的易续没色差。这几个月,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见过阳光。
“我怕你跟他发脾气呢,万一哪句话说得不对味,他现在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得罪的人。”
“不可能!审时度势你妈我最会了!我保证去以后一句话不说好吧?”
“你做不到的啦!”
“你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市律师的写字楼不在市区,我们转了一趟车才到。这是一栋四层的楼房,他的办公室在四楼。
我们被他的秘书领到会客室后不到一分钟,市律师出现了。全黑的长款羽绒袄子,敞开来,里面只一件薄t恤。
市律师脑袋上没剩一根头发,他的头又小又尖,会客室里明亮的灯光把它照得像一颗剥了皮的鸡蛋。
“请出示身份证。”他一坐下来就说。
“身份证?”我跟我妈互看一眼。
“我要留下身份证复印件,你们跟我的当事人没有法律上的关系,如果你们是对方律师派过来探底的呢?以前发生过类似事件,我把对方律师的执照给告掉了。”他脸上毫无表情,一副官腔做派,看起来比马律师更深藏不漏。
我从钱包里掏出身份证,安安分分地交给他。并递上准备好的通讯录。我在林木森、梁经理、钟沛、小珊瑚、张衣的名字前画了五角星。我妈在一旁面露难色。
“我妈没带,要不她出去?”我问市律师。
市律师电光火石地拿他手机给我们拍了张合照:“她出去了你还是会告诉她,现在留了正面照,出不出去随便。”
我妈在一旁脸色可难看,却纹丝不动,她可能想,我照片都留下了,还让我走,没门!
“我们都留在这儿。”我说,“市律师,开庭日期是哪号?”
“12号。”
12号,又是12号!
“几点?”
“九点半。”
我喃喃地说:“也许还能赶上正席。”
要是没这事,易续铁定是个伴郎吧?我遗憾地想。
“什么?”市律师问。
“没什么?”我回过神来:“您查过卷宗了吧?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你是指的警方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还是你之前的律师还有哪些没告诉你?”
“都是。”我说。
“这是个相对论。你先告诉我你知道了什么。”
我把马律师告诉过我的信息都复述给他听。
“你有什么想法?”市律师问我,他说话的时候喜欢盯着人的眼睛,眼神里有一种震慑的力量。
“马律师跟我分析,警察的判断有可能是,易续不喜欢男死者,所以对男死者工作上有干扰,并且对男女死者之间关系有不满,我想,这并不是易续的杀人动机。”
我把手机里的购房合同和房产证的照片给他看。
“第一,阿姨能找个归宿是易续最大的心愿,如果易续知道这个人已经跟妈妈在一起好几年了,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不满?第二,就算易续对这段关系不满,他怎么有这个权利对妈妈的男朋友的工作进行干扰,那公司说到底不是易续的,一个刚毕业的孩子,一进公司就让他管自己的男朋友?如果易续有这个本事明刀明枪地欺负那个人,那他干嘛不再下一城,把他赶出公司?还要把那么重要的分公司继续放他手上?那个分公司,花了易续很大的心血,他进公司前那边才三个人,后来又招了十个。总公司没动,先扩充的分公司。谁会花那么多心思,去养自己的心腹大患?还养得肥肥的?第三,如果易续跟那个经理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冲突,阿姨为什么不把两个人分开?让他俩任何一个人离开公司不行吗?是易续找不到工作还是那个人找不到?就算找不到工作,他家又不是没钱,再开个公司,或者做别的投资不行?易续名下有个120平方的住宅、和一套400平方的办公室,全权所有,没有一分贷款。他那个办公室,是三个标准间拼起来的,随便卖掉其中一间,不就是创业的资本了吗?以他的实力和气魄,大可不必争风吃醋委曲求全!第四,易续妈妈的房间里,没有丝毫男死者的痕迹,连张电影票都没有,而且她珍藏着一张照片,是跟易续的爸爸在易续未出生前的合照,有次易续不小心打坏了那个相框,阿姨还哭了。易续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