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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志宗说道:“杀人未必一定要动刀,害人之心足以胜过利刃!你二人一条毒害两条人命,剩下一人未死尚属侥幸,如此罪恶滔天,还敢争辩!来人,掌嘴二十,看她还争不争!”
立刻有衙役走上来,左右开弓,抽起郑氏的嘴巴。
郑氏被打得口鼻喷血,鬼哭狼嚎,打完之后整张脸都看不出好模样。
张志宗让人把她和瘫软的于文和拖下去,然后又问夏至,道:“夏至姑娘,本官这样判案,你们可满意?”
夏至看着他一脸讨好相,心中暗想,这狗官了真够势利的,现在给自己撑腰的人多,就巴结得像条狗似的,忘了当初自己刚到庄堰县,他帮于文和敲诈自己银子了。
可是既然现在自己已经得到想要的结果,也不能再去追究那些事,毕竟要扳倒一个官员,不像扳倒于文和这么轻松。
于是点头说道:“嗯,满意,谢谢张大人了。”
张志宗连道:“不敢,不敢……”
说着宣布退堂。
众人向外走,张志宗跟在后面相送,趁着别人不注意,走到夏至身边,小声问道:“夏至姑娘,下官想向你打听一下,既然你的生父是夏连成,那么夏姑娘与邵大将军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邵大将军会专门派人关心此事?”
听了他的话,夏至悄悄向夏川看了一眼,见他默默走在自己身边,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竟然没听到张志宗的问话。
她想了想说道:“有些事情,不是张大人应该了解,所以最好还是不要问了,有些时候……知道不如不知道的好!”
她这一故弄玄虚,倒把张志宗吓住了,连忙说道:“是是是,下官多嘴,下官多嘴!夏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只是……日后姑娘若是见到大将军,请千万为下官美言啊!”
夏至心中暗想,见到邵大将军?美言?哼哼,自己这辈子能不能见到他还不一定呢,虽然他是夏川的父亲,可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嘴里却说道:“嗯,张大人放心好了,只要张大人以后正正经经做官,公公正正判案,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张志宗额冒冷汗,知道自己从前和于文和勾结的事,夏至必然有证据,于是又喏喏连声。
离开县衙门前,裴景也向夏至告辞,说道:“夏姑娘,既然于家的案子已经了结,我便先回桐县去了,反正我们离得不远,以后可以常来常往,而且还有共同的生意,见面的机会有的是……”
他这里说着,夏至忽然感觉到身边涌起一股酸意,转头看去,却见一直想着心事的夏川嘟腮看着两人,似乎对裴景这样和夏至说话十分不满。
夏至不敢让裴景看到夏川的表情,不露声色地把夏川挡住,微笑着对裴景说道:“嗯,那我就不多留王爷,今日之情,日后必当加倍报偿。”
裴景又与她客气了几句,便带着随从离开。
费智杰客客气气地把他送走,站在那里闪了闪小眼睛,也转过身来,对夏至说道:“夏姑娘,老夫误信了于文和的话,被他骗到庄堰县来,本意并不是要与姑娘作对,也是想看一看事实到底如何,还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夏至撇了撇嘴,说道:“费大人何须对我说这种客气话,你做你的历通判,我种我的田,我们后半辈子再能不能有交集之时还不一定,即便你真的做过什么,我又能把你如何!”
费智杰挑了挑眉毛,说道:“唔,姑娘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若万一日后再有相见之时,也希望姑娘能明白,本官从未想过主动与谁作对!”
说完他也转身走了,街上又只剩下夏至这一家人。
夏至看了看,说道:“走吧,我们也回去。”
众人回到于府,商量着以后到底要在哪里,商量完后决定,于府发生过太多不好的事,于凤萱和闫素琴在这里都没有好的记忆,不想再在这里居住,便把这处府留着,只当个往来落脚之地,所人有都搬到通平县去住,在那里再建新府。
商量好的第二天众人便收拾东西起启,赶回通平县。
之所以走得这样急,不只因为林家洼那边只剩下罗湘芸和香柳守着,怕家中有事她们应付不过来,还不希望于文和和郑氏被判斩刑的事被于彩怡知道,那样的话,她受到的打击更大,毕竟现在她还没表现出对夏至等人的仇恨,便不能把她也当作仇人来对待,如果她以后能好好的夏家人相处,于凤萱也能少一点对这个侄的愧疚。
于彩怡受了太大的打击,整个人都昏沉沉的,任别人怎么摆弄,坐在车上浑浑愕愕跟夏至等人离开庄堰县,来到通平县的林家洼。
一通折腾下来,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初春,春雪融尽,路边的小草发着嫩绿的小芽,微暖的春风里还透着冬日未尽的一丝凉气,清新又清爽,除了于彩怡之外,其他人心情都很好。
她们进家门的时候罗湘芸和香柳已经得到消息,都出到门口迎接,众人热热闹闹进到屋里。
夏至把自己住的屋子让给于彩怡,知道她不可能和大伙一块说话,让香柳和静桃把她扶到屋里去休息,然后其他人坐在屋中谈话。
罗湘芸不知道那边事情的发展,向众人打听,夏至等人便把那边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大家的声音都不高,生怕另一个屋的于彩怡听了伤心。
第283章 陪我认父
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吃过晚饭,便到了分配住房的时候,夏至从前的小屋住了于彩怡和静桃、香柳三个人,夏至便不可能再回去住。
罗湘芸怕她为难,说道:“九儿,今天晚上你和你干娘还有巧莲住到我屋去吧,我和你娘到川儿房里住,让川儿和你爹住在一起。”
夏至说道:“嗯,这样也好,那就暂时先挤挤,明天我立刻想办法解决房子的事,不行就再把旧屋烧上火先住着,我这就立刻选址,再建房子。”
罗湘芸连忙说道:“不用回旧屋了,明天房子就够住了……”
她这里说着,夏川却突然把她拦住,叫道:“娘!”
罗湘芸向他看了一眼,还是把话打住。
夏至早知道她们有事,到了这时候,她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二姨,夏川,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夏川向屋里其他人看了看,抬手拉住夏至,说道:“姐,我们出去说。”
夏至心头再次升起“不祥”的预感,可还是跟着夏川出到屋外。
两人到没人的地方便进到空间之内,夏至站在夏川对面,问道:“有什么事,说吧。”
夏川站在她对面,定定地凝视她的双眼,眼中满是依恋与不舍,久久说不出话来。
夏至被他看得心痛,不愿再与他对视,躲开他的目光说道:“不是有话要说么,怎么现在出来了,却不说了。”
她这一转身,夏川却突然从后面把她抱住,说道:“姐,我要走了!你能跟我一起走吗?”
夏至虽然早有预感,可是真听他说出来,心里仍旧空落落的痛,说道:“你是要你父亲那里去了吗?”
夏川说道:“是的,惠宁公主多年不生,我父亲向皇上禀奏,说找到我和我母亲了,要接我回去,皇上答应了!”
夏至苦笑了一下,说道:“那好啊,恭喜你了,要当少将军了。”
夏川紧紧抱着她,在她耳后呢喃道:“可是姐,我不想离开你,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夏至摇了摇头,说道:“可是你不也还是想回去么,既然你都作出选择,还说不想离开我有什么用。”
夏川说道“不,不是的,姐,我回去不是贪图我父亲那里的荣华富贵,我、我只是想见一见,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到底是个什么人,还想……见见那个惠宁公主,我外公的死……我不甘心!”
夏至刚听他说要离开的时候,心里确实在埋怨他,怨他一听说亲生父亲要接他回去就想走,可是听到这里,刚刚对他的埋怨又消失了,对于一个从出生起就没见过父亲的人,无论生父是什么人,想必见上一面的愿望都十分强烈,何况还有他外公的死,在他心里又是多重的阴影。
还记得他刚到自家的时候,那执着又倔强的模样,想必从那里起,仇恨就已经埋在他心里了吧。
想着她在夏川怀里转过身来,抬头看着他日益清俊的面孔,说道:“你回去见你父亲是应该的,只是我很担心,你见到惠宁公主会是什么样子,你能克制住自己吗?万一到时候冲撞她,惹来杀身之祸怎么办?况且就算不冲撞她,她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们母子的,必定会找茬刁难你们。”
夏川说道:“所以我想姐能和我一起回去,只有你在,我才有主心骨,才知道我该做什么。”
夏至忍不住失笑,说道:“臭小子,你觉得这样哄我听不出来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虽然平常不声不响,心里却有主意着呢,需要我当什么主心骨,你就是想把我骗去罢了!”
夏川认真地看着她的双眼,说道:“没有,我真没骗姐,我一想到要和姐分开,就好像心要被摘出去似的,我想要是姐不和我一起去,我以后就连魂都没有了,就剩下个空壳子,你说你不是我的主心骨是什么!”
夏至被他说得脸腾地红了,再次把目光闪开,说道:“你小子胡说什么,这话以后可不能随便乱说,被人听了肯定要误会。”
夏川说道:“没事,我不怕别人误会,他们爱怎么‘误会’怎么‘误会’,反正我是这样想的!”
说着又转过来追着夏至问道:“怎么样,姐是不是答应和我一起回去了?”
可夏至还是摇头,说道:“没有,我为什么要和你回去,就因为你心里发空么?和你有些关系便不请自去,肯定让你家里人觉得我们趋炎附势,想要巴结你爹!”
夏川连忙说道:“没有!我爹也说让你们去了,不只你,还有爹和大娘,我爹说你爹救了我的命,要当面好好谢谢他!我之所以单独先和你说,是怕你生我的气,觉得我忘恩负义,要离开夏家了!”
夏至还是有些犹豫,说实话她真心不想和那些权贵扯上什么关系,安安静静种自己的田多好,可是现在夏川母子要回去,他们在夏家住了这么多年,早就成了夏家的一份子,大家已经是实实在在的亲人,明知道他们回去之后处境危险,自己却不管,万一他们出了什么事,自己岂不是要后悔一生?
想着说道:“那好吧,只是现在马上春耕了,通平和庄堰两处都有稻田,稻苗还没种出来,怎么办?总不能为了陪你回家,把田庄都荒废了吧。”
夏川想了想,说道:“那不如这样吧,到时候爹派人马来接我们,人多肯定走得慢,不如我们暂时先离开,然后悄悄回刚来,把稻苗种出来运到田,然后我们回头再去追大队伍。”
夏至点头说道:“嗯,这样可以,正好我们离开这里,别人还不知道稻苗与我们有关系了,只是这下又要辛苦王大叔了,两县的田庄,都要他自己打理。”
夏川说道:“没事,咱们这边的马管事不是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去年一切就都是他打理的,什么问题也没有,今年更不在话下。”
“嗯,也是,家业大了,也不能什么事都自己出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