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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看着柴榕,那张脸看起来呆呆的。
“那俩护卫之后在暗中给咱们使绊子,让我化解掉了……可惜还是露了行迹,如果说赵大叔在秦王府黑名单上的话,你别怀疑,你我肯定也在同一张名单上。”
“我的确不想你去帮赵大叔。”贵妃承认,“不是因为我过河拆桥,用着人朝前,用不着人朝后。咱们说句最实在的话,赵大叔是皇上那边的,天高皇帝远,秦王府都敢对着干,万一哪天赵大叔……调走了,或者人家回京了,咱们一大家子在这边——秦王府岂止是地头蛇,简直是地头龙,人家有私兵,王府里藏龙卧虎,真想收拾咱们,易如反掌。”
“你双拳也难敌四手,更何况拖家带口一大家子人……我话就说到这儿,你仔细想想。”
柴榕一听心气儿反而上来了,“照你说的,秦王府还无法无天了?”
贵妃笑,“在这儿,他就是法,他就是天。”
柴榕即便脑子好了,他毕竟经验见识都还不够,停在十三岁那块儿,可贵妃却是在深宫内院里打滚的,于皇亲国戚那些个阴暗的小心思却是再了解不过。上层之间利益角逐,那可都是刀光剑影,沾着皮肉带着血的。
“他就是天,我也能给他捅个窟窿!”柴榕道。
“你有这样的心气儿是好的,不过咱们却得着想现实。”贵妃叹了口气,“咱们在明阳城里做生意,首先要是让秦王府盯上,那就别想立足,掘也给咱们掘出去。朱府算是咱们合作伙伴了,可是也被秦王府捏在手里。”
“如今战乱起来,皇上就算想对付这帮扯后腿的藩王,也不会是现在。咱们不妨先观望着。”
柴榕看着贵妃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果然是像所有人和他说的那样,温柔,聪慧,得体,还有能力……
他突然就觉得眼前的阿美形象好高大,跟座山头似的,罩在他的头顶。
“阿美,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贵妃不禁一笑,迈着小碎步过去,伸手摸摸他的脸蛋,果不其然柴榕那俩就跟熟透了的柿一般。
“不是我知道的多,而是多听别人说话,自然就能听出很多门道。”
贵妃轻描淡写的就把她十多年的见闻都给推了个一干二净。“而且,官大一级压死人,这话我还听过,咱们无权无势,就是个小老百姓,还是少掺和进他们的争斗之中比较好。”
柴榕脸蛋红通通的,“……你为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
意思是为什么摸他脸吗?
贵妃笑,就因为他不是小孩子啊。他如果是小孩子,她这不就成了调|戏未成年少男了?
“……我是看你是不是忘洗脸了。”
贵妃纯粹随便抓过来了一个理由,结果却意外地看见柴榕那小红脸蛋又加深了一个色度,扑腾一个鲤鱼打挺半空转了个较,腾腾几步跑出去了洗脸了。
贵妃愣在当场,然后忍不住就笑喷了。
……果然调戏未成年小少男太好玩儿了,尤其那个小少男还是个外表英俊不凡,内心呆萌的这么一个货。
旺财的提议,就这么略过去了,以后谁也没再提,算是初次对一件事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可有些事儿,就不像旺财这事儿这么容易抛过去了。
贵妃就没想过杭玉清这事儿还能扯到今天扯到她面前……难道不是他家杭县令和杭夫人说了算,给狄家送过去就直接快刀斩乱麻,直接拜了洞房?
一大早,天上难得放晴,然后就被杭夫人给堵门儿里了,那脸上的表情就别提多无奈,多怨怼了。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杭夫人捧着贵妃奉上的热茶半天,好像浑然感觉不到烫手。
“玉清我儿,你徒弟……就看上你家的芳青了,在家里寻死觅活的,要不……我看……咱们就把这亲给结了吧?”
贵妃愣了半晌,柴榕在外头练拳,拳风都打偏了。
“您……说啥?”贵妃表示她可能耳瘸听差了道儿。(未完待续。)
363 委曲求全
杭夫人眼神充满哀怨地看了贵妃一眼,好像她问了这么一句,就生生又是让她重新经历了一遍那段不甚愉快的经历。
“我说,你家柴芳和人订亲了没有——要不,你看俩孩子年岁也相当,差不多就先把亲给订下来,等到明年芳青满十五岁,是不是就……把亲成了。”
杭夫人继继续续把求亲的话给说了,不像是求亲的人,而像是被逼婚的。
这么的委屈求全,贵妃也是看醉了。
“杭夫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杭夫人扁了下嘴,贵妃怀疑她分分钟都要哭出来了,心里顿时一紧,她最不擅长应付这种人,动不动哭天抹泪的小白花型。
“不是误会。”她道,她也想是个误会。
狄三是个多好的姑娘,知书达理,秀外慧中,家里书香门第,那是清流里指路明灯一样坐标性的存在啊——
她们也不是想高攀人家,可是……是他们上门倒贴的啊,那是多荣幸的事,八辈子求不来的。
谁知道他家儿子没福,眼光也不行,素质也不高,居然就因为狄三长的不好,打死也不肯成那亲。
非这柴芳青不娶,在家里闹绝食都三四天了。
贵妃默,怎么就一句不是误会,委委屈屈地就想让他们家闺女嫁过去?当她家真是凤凰窝,所有小鸡崽恨不得都扑进去自己也变凤凰?
“杭夫人,恕我直言,玉清逃婚逃到他师父这里,求他师父收留,我们是想着让他留在这里总好过他四处乱蹿,交了不好的朋友再学坏了,是基于这样的心答应让他留下——”
“我和他爹没怨你……”
怨的是他家儿子不争气啊,大家闺秀看不上,喜欢上个小村姑。
贵妃微微一笑,“杭夫人和县令大人为人宽厚,不致误会了我们,但我还是要和夫人解释清楚。并且,我们这两天才回的桂花村——我家相公原本伤了脑子,现在治好了,所以——”
“啊,治好了?我说看着不一样了呢。”杭夫人立马摆出普天同庆的表情,强颜欢笑地道:“恭喜。”
“……”
这自说自话的性子,杭玉清是随了杭夫人吧,贵妃算是找着根儿了。
她说这些话的意思是要她一句恭喜吗?
她是在这儿和她闲话家常吗?
就不能让她把这段话说完吗……她已经努力不留下空档让杭夫人插进话了,可是不得不承认,杭夫人插话的能力简直是无与绝比。
……柴榕一拳砸雪地上,把被脚踩硬了的雪块都给砸碎了。
看着不一样?
这话还能再敷衍点儿吗?
话说的挺好,可听语气根本是没看出来……他有恢复的那么不明显吗?!
“谢谢。”贵妃勉强一笑,把话题重新往回捡。“我想说的是,玉清和我们回桂花村也不过三天时间,这三天他除了吃饭的时候出来,基本上就窝在屋里,您去的那天他还吵吵着住不惯,赶紧回来丁字巷……”
“嗯。”杭夫人重重地点头,颇有种同仇敌忾的意思?“玉清这孩子娇生惯养,从小挑吃拣穿,不让人省心,让你也跟着操心了。”
“……”她想说的是这个?
贵妃有点儿想哭,太特么难沟通了。怪不得杭玉清死活不回去,看来他是深受其害,说什么题都能让杭夫人给整跑偏了。
她捧起茶盏喝了一大口,把胸口那团恶气给压下去。
“嗯……其实我想说的是,这几天杭玉清都在我眼皮底下,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清楚。玉清只是为了反抗夫人和杭县令给定下的那门亲……拉上芳青做垫背。我们家就那么大的院子,有点儿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人的眼睛。更何况芳青一个大姑娘,我们虽然是村里人,也是知道男女大防,不会留他们单独相处。”
贵妃一句一句地道:“我很清楚,他们之间并无任何私情,。”
“我知道,玉清也和我说了——是他对柴姑娘情有独钟嘛。”杭夫人觉得这都不是重点,他们家姑娘清清白白,往那儿一站就把她家儿子勾的魂儿都没了,行了吧?
她是来商量亲事来了,跟她这儿绕什么圈呢?
“咱们看看,是不是先定个日子?”
贵妃抚额,赶情她说这一顿话,全让风吹碎了在风中,没飘进杭夫人耳朵里?
“杭夫人,”贵妃深吸口气,“我的意思是,杭玉清根本与芳青没有任何情愫,无论是他俩双方的,还是任何一方——包括杭玉清,他对芳青也没有任何情愫。说句不好听的,杭玉清只是拉柴芳青来垫背,做为抵抗……狄三姑娘的亲事的手段而已。所以,不存在结亲这事儿。”
杭夫人这下彻底听明白了。
赶情,他儿子师娘的意思是他儿子卑鄙地利用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只为了摆脱一门他不乐意的亲事?
这么卑鄙的事——
“不可能,我儿子不可能这么卑鄙。”杭夫人不乐意了,“我儿子的痛苦我是亲眼看到的,不吃不喝的……他师娘,你说我又没赖你往桂花村带我儿子,让他和一个村姑——我是说和柴姑娘一见钟情,你想撇清也不用这么撇清啊。”
杭夫人振振有词,“我是看你这做师娘的和我家玉清相处的好,他又挺尊重你,想通过你和亲家那边沟通一下,你咋能这么说我家玉清啊?”
这就……亲家了?
贵妃颇感啼笑皆非,她说了实话反而被倒打一耙,也是没谁了。
“杭夫人,要不这事儿就先放放——”
“不行,我儿子再折腾下去,都要饿死了。”杭夫人难得强硬起来,为了他这儿子都和杭县令吵起来了。
狄三是好,可也好不过他儿子。
他儿子实在要是喜欢……只要不是他师父那样的傻子,她就都认了!
不就是个村姑吗?
毕竟还小,好好调教调教也就是了。
“你既然这么说,我还是找亲家谈吧。”杭夫人满脸不高兴地抬屁股走人,连贵妃送出来都没理,呼呼地就走了。
留下贵妃和柴榕在院子里面面相觑。
这世道,说真话得罪人啊……(未完待续。)
364 自作孽不可活
贵妃也没想到杭夫人的速度居然那么快,从她这儿出去就直奔桂花村找上了柴二嫂,结果人家俩人儿一拍即合,当天就定了亲,连生辰八字都换了。
等消息传到她这边,已经是第三天晌午,柴二哥把喜讯给带过来,柴芳青一听就炸了。和柴二哥吵了个天翻地覆。
柴二哥直骂柴芳青不识好歹。
柴芳青则骂柴二哥见钱眼开,卖女儿。
这爷俩可叫吵的一个天翻地覆,柴二哥在弟弟妹妹面前让自家闺女数落了一顿,也觉得没脸儿,一甩手人家走了。
柴芳青气的呜呜大哭,直让贵妃给她作主。
可这种事,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轮也轮不到她这个作四婶的出头,更何况……杭玉清还不是个疯子瘸子傻子——再者话当年,柴榕是个傻子,原身不也是双方老人一拍板儿,她不嫁也得嫁了?
只是柴芳青伤心,看谁眼眶子都发青,看天都觉得天对不起她,贵妃就不能再额外打击她了,只好安慰她再想办法。
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