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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地敲了敲紫蔻的脑袋,杜微微带着笑怒骂:“死丫头,又在背后说自家小姐坏话!”
“啊。”紫蔻猛地捂住脑袋叫了出来,“小姐!”声音里的委屈涌了上来。
施慕然看着嬉笑的两人,眉眼间也染上点点暖意,眼神瞥过远一些的地方,便看见了墨色深袍器宇轩昂的贺潇。
猛然从藤椅上坐起站起身,施慕然对着贺潇的方向作了礼:“施慕然见过离尊王。”
紫蔻猛然转过身,同样看见了远处的贺潇:“奴婢参见离尊王。”
眼瞅着两个人都似见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一般恭恭敬敬,杜微微瞥过丝毫都未有动作且不言语的贺潇,心底那种跟他对着干的心思又涌了上来:“贺潇,人家两个女孩子给你作礼呢,还不赶紧让人家起来。”
慢慢走近,在杜微微身旁站定,贺潇的声音依旧如往常一般冷:“微儿说了,你们起来吧。”
听着杜微微直接唤离尊王的名讳,施慕然比往常多了一个心思,看样子,这离尊王是相当宠这相府小姐。
自顾自地在槐树下坐下,也不管贺潇,杜微微直接唤了其余两人:“过来坐,站着干嘛。你们刚刚聊什么,我也要听。”
愣了愣,施慕然和紫蔻都未动身,她杜微微以后是贺潇的妻子,自然可以随意,可她们哪敢。
瞧着一时微妙至极的气氛,贺潇眼里的光越发浓郁,这丫头,真是一时聪明一时傻。甩了袖子,一把在杜微微身边的柳藤椅上坐下:“坐吧。”
发了话,施慕然才缓缓走了过去,在杜微微的另一边坐下。
紫蔻瞧了瞧一身肃冷的贺潇,心底知晓孰轻孰重,福了身,虽是对着小姐说,却是给三人听的:“小姐,我去沏茶。”
再无人说话,杜微微心底越发埋怨起了贺潇,若不是这么个大冰块在这儿,自己早就跟施慕然谈天说地了。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紫蔻便端了茶盏过来,清透的冰裂纹琉璃盏,配上淡青色的茶水,杯底浅浅地飘着几片茶叶,煞是好看诱人。
修长的手拿起杯子,仔仔细细地看着杯子,贺潇冷淡地开了口:“杯子不错。”
“南街靠北第三间铺子,王爷可以自己去买一套。”瞧都未瞧他,杜微微轻轻吹着茶叶,开了口。
忍不住嘴角上扬,施慕然双手拿起杯子,也细细瞧看着,情不自禁夸赞道:“是好看呢,做工也好,赶明儿我也去买一套。”
却见杜微微眼神一亮,笑的开心不已:“慕然喜欢,不用买。我这儿还有一套,等你回去的时候叫沉木给你带上。”
贺潇淡淡地瞥向杜微微,小丫头倒挺记仇。
说到回去,施慕然脸色有些微变,像是忆起了什么一般,笑的有些勉强:“是了。我也该回太傅府了。”
杜微微并没有别的意思,却见施慕然也许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刚想开口解释,施慕然已经是站起了身。
向着贺潇福了身,又对着杜微微笑了笑,意欲往后门处走去。
杜微微并未忽略施慕然脸上那并不好的情绪,起身一把拉住她,想要说些什么,却见施慕然看向自己坚定却又带着隐忍的表情,杜微微知道,回去后,施慕然的日子必定又要不好过了。
缓了缓,杜微微笑得极其认真:“慕然,我邀你做我及笄礼的赞者,可以么?”
闻言,施慕然眼里盛满了惊讶,却是在看到杜微微温煦的眼神时定下心来,杜微微这是想让自己在太傅府的日子好过些,笑着用力点了点头,打心底,她感动于这样的杜微微。
“紫蔻,去偏房把那套茶具带着,送施小姐回去。”想到沉木还在前院,杜微微扬起声,唤了紫蔻。紫蔻会武,必定也不会出差错。
感激地向着杜微微点了点头,施慕然心底涌上阵阵暖意。
一边,贺潇看着杜微微的举动,嘴角是淡淡的笑意。
施慕然离开后,院子里,便只剩下了杜微微和贺潇两人。
杜微微将茶壶从小厨房端来,给自己重新续了茶,重重将茶壶放下,并没有任何要给贺潇续茶的打算。
贺潇也不恼,自己动手斟了茶,言语淡淡:“微儿倒是打心眼里地关心人。”
斜了贺潇一眼,杜微微抿了口茶水:“我只对值得的人好。”
下一秒,沉木进了院子,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一眼便看见了贺潇也在,沉木刚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瞥了眼沉木欲言又止的模样,又看了看贺潇,记起先前贺潇问自己是不是要助四皇子登基,细细盘算了一番,不如就让他以为自己是此打算好了。
扬了扬下巴,杜微微一脸的轻松:“说吧。”
沉木看了看贺潇,又看了看杜微微,确认了自家小姐确实是让自己禀报情况,才开了口:“小姐,四皇子派来的随从所议亲之人是四小姐。”
脸上泛起一个了然的笑,杜微微一开始便知晓,事情一定会照着她计划的发展。
顿了一会儿,沉木又补充了一句:“老爷已经回了话,说是,同意了。”
淡淡地笑出了声,杜微微拿起茶壶又倒了杯茶:“爹倒是想不同意,哪由得了他。”眼光瞥过一旁的贺潇,撞进了他深邃思索的眸子里,却也是看不分明其中寓意。
杜微微,你果真是想助穆云锦么?如此想着,贺潇本是温煦的眸子里渐渐染上了一层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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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面目
是夜,冷风簌簌,院子里的槐树被吹地哗哗作响。
杜微微起身披了件衣服,站在窗边,看着远处的石桌藤椅,思绪低沉。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贺潇今日离开时那双看着自己的沉寂双眸。不同于任何一次,今日的那双眼睛,竟充斥着以往都不曾有过的陌生感。
又一阵寒风吹过,扬起杜微微披散下来的发,竟有了点点萧瑟之意。
伸手关了窗,将窗户销死。刚往里走了两步,便听到到外面,极其轻微的说话声:“微微,快开个窗。”
顿下脚步,静心想了下,杜微微又回到了窗边,却并未打开,只是稍稍贴近了木窗框,带着丝丝的戏弄:“三皇子不是爱走梁上么,怎么今天换了地儿?”
“微微将这窗户天窗都销地死死地,本皇子倒是想走梁,可惜没机会啊。”听着杜微微明显故意戏谑的声音,穆云新心底也是带了笑,原来这丫头也有这般俏皮的一面。
放轻脚步,杜微微走到门处,也不出声,静静站着。
穆云新等了半晌,发现里面没了动静,抬手轻轻扣了扣窗框,依旧没有声音:“微微?”心里一急,直接掌中带风向着窗户最薄弱的地方拍去。
就在离窗户还要一寸的位置,门突然打开了,杜微微披着薄纱披风,头发倾泻而下,未施粉黛的脸上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三皇子,你这一掌下去,我这怕是起码有三天得通风就寝了。”
穆云新有些许尴尬的收回了手,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微微早些开门多好。”说着,丝毫没有觉得任何不妥,直接从门处入了杜微微的卧房。
心底微微涌上不适,这穆云新,真当我这儿是什么人都能来的了?
却未动声色,向外张望了几眼,关了门,才回身看向穆云新。这一看不要紧,杜微微心底的怒气直接腾起:“穆云新,给我滚下来!”
眼见着穆云新直接靠坐在了自己的床上,杜微微是直接高呼了他的名讳,怒气从眼里溢出,恨不得刺穿穆云新。
穆云新微眯着眼,好似带了困意,嘴里也开始喃喃说话:“微微,本皇子困死了,让我睡一会儿。”
杜微微心底的怒意大增,连带着眼里的光越发有了狠意,却是并未走上前,而是重新打开了门,直接高声唤道:“沉……”
只第一个字出口,便感觉身后一阵风起,下一秒,门重新关了起来,穆云新已是从背后搂住了杜微微,一只手捂着她的嘴,一只手环住了她的腰。
气氛瞬间升腾起暧昧,杜微微也是有半晌的愣怔,不同于贺潇身上淡淡的羽庭香,穆云新靠近她,传入她鼻中的是皇室特有的龙延香,一瞬间,杜微微的眉头明显地皱了起来,左手手肘立起,狠狠地向后方穆云新的腹部刺去。
美人入怀,穆云新长时间都未曾反应过来,原本只是想让她不要唤人来才对她做了如此的举动,却没想,杜微微给他的感觉却如此奇妙,那种想要深入其中获取更多的想法猛然从脑海中跳出,搂着杜微微的手渐渐收紧,缓缓低了头想要靠杜微微更近一些。
下一秒,杜微微的手肘狠狠地撞击到了穆云新的腹部,未有任何准备,穆云新猛然受到了攻击,一把松开了杜微微,半蹲在地上捂住了自己疼痛的地方。
回过身,杜微微脸色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冷然:“穆云新,脸面是自己给的。你三番两次私闯我微苑,真当我这儿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穆云新面色有些苍白,前一晚通宵未眠亲自跟踪了穆云古时受了伤,听到手下人通报穆云锦议亲相府一事,连皇宫都未回,直接来了杜微微这儿想打探打探穆云锦的消息。
捂着疼痛不已的腹部,艰难地站起身,穆云新表情略显痛苦,却依旧笑的媚然,刚开口说了微微二字,便一下子倒了下去。
杜微微猛地怔住,有些不敢置信,自己虽很用力,但说到底是个女子,怎么可能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倒了?
担心穆云新使诈,杜微微小心地走上前,稍稍弯腰喊了声:“穆云新?”
见没有反应,杜微微伸出手,小心地将他翻过来,只见穆云新面色惨白,唇色也是苍白一片,额头上因着疼痛渗出了密密的汗,杜微微心下一沉,环过他的脖颈,急促低声道:“穆云新!”
猛然间,瞥见他暗紫色的衣袍上泛出的血迹,心下暗呼一声不好,朗声叫道:“紫蔻!沉木!”
约莫一个时辰后,穆云新已经是包扎完好,躺在了微苑的偏房,沉沉地睡着。
杜微微坐在床边凳上,也不言语,就这么定定地看着穆云新,心底却是在推断,究竟是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伤了三皇子。
紫蔻和沉木站在她身后,看着小姐长久出神的模样,相视一眼,用着眼神在交流。
“小姐不会是看上这三皇子了吧?”紫蔻挤了挤眉毛,跟沉木使了眼色。
“我哪知道。不过小姐和这三皇子好像关系不一般。”沉木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觉得也是,刚刚小姐叫我们的时候感觉挺着急的。”紫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似是肯定了沉木的意思。
顿了顿,紫蔻又是挑了挑眉,用着眼神跟沉木说话“其实三皇子也不错,就是人太妖艳了,比我家小姐还女人,可惜了。”
沉木没再回应,心底却是觉得,还是离尊王那样有气魄的男子更配的上小姐。
“太晚了,你们回去睡吧。”抬头看了看窗外已是丑时的夜,回头对着两人说道。
沉木一步跨上前:“小姐,我来守着三皇子,您去睡吧。”语气里,全是对小姐的关心。、
紫蔻在一旁不停点头:“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