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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马车已是一个左转,一条豁然开朗的大道通向了挂着新的牌匾的养心殿。
也是同一个瞬间,紫蔻抬起的眸光出现了一丝的裂痕,手中动作不停顿,头却是一个侧过,声音沉沉传入了马车内:“王妃,王府的马车!”
刹那间,杜微微的手一把重新大大撩起了车窗帘,看向了养心殿门口的方向。
全黑色的八灯八穗马车,赫然是贺潇的座驾!
心头猛地一沉,杜微微只觉得周身的不安逐渐扩大。撩起车窗帘的手逐渐攥紧。
按照计划,贺潇今日该是有别的打算,怎的会突然出现在宫中?
紫蔻自然了解杜微微,手中的鞭子再次一个用力,马匹一个高高跃起,已然直直向着养心殿冲去。
吓得江鉴面色一下子煞白起来,手一把死死地抠住了坐着的前板,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掉下去。
很快,马车已是到了那辆黑色马车的旁边,紫蔻手中的缰绳再次一个用力攥紧,将那马生生地刹了下来,马车也因此,一瞬间,停了下来。
杜微微坐在车中,视线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贺潇的黑色马车不放过,马车一停,脚步再没有停顿,径直向外而去,也未用紫蔻扶自己,一下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步履匆匆,杜微微大步向着养心殿内而去。
紫蔻眉头重重一蹙,一把将手中的缰绳扔给了江鉴:“给我把马车停好了!”
“啊……?这……王妃……”江鉴哪里反应的过来,只感觉一条粗壮的绳子扔到了自己的面前,等他真的反应过来时,才发觉,王妃和那侍女已是走出了许远。
垂下视线看了看面前的马车,江鉴的面色上满是为难,这马车,要怎么弄啊……
杜微微的脚步极快,生了风一般,带起她那白色衣袍的裙摆,迎面而来的风也是将她的头发吹起,气势全开,往殿内而去。
“啊……参……参见王妃……”很快,杜微微便遇上了这养心殿的第一个侍卫。
侍卫明显是想要拦住杜微微的,口中道了一句礼,身子也是缓缓弯下,本以为王妃会因此停住,却没料,杜微微根本连看都未看他,绕过他径直往里头走去。
“王妃……王妃……属下去通报……一声……”
侍卫心头一慌,连忙再次跟上杜微微,想要拦住她。
这一次,杜微微的步子倒是停了下来,不过那看向了侍卫的眼眸中,寒意彻骨。
侍卫不过抬头看了一眼,便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子僵住,再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一眼过后,杜微微依旧什么话都未说,抬起步便离开。
同时刻,紫蔻也是跟了上来,对着那侍卫道了一句:“下去吧,不会怪罪于你的。”
言罢,紫蔻深深看了一眼还愣着神的侍卫,转身跟上了杜微微。
从外头到养心殿的前殿,杜微微也是足足走了半刻钟的功夫。
前殿的门,紧闭着,静无声息。
步伐,在迈上台阶前停住,杜微微的头微微抬起,看向了整个养心殿的前殿。
宫殿极为恢弘,磅礴大气,透着森严之息,气势极为逼人。
杜微微的唇边却是勾起了一抹极为冷淡的笑意,侧过身子,压低声音对着紫蔻吩咐道:“去看看皇宫的新布局。”
紫蔻本就是机灵,瞬时便明白了小姐的意思,一个点头,未出声,转身离去。
随着紫蔻的离开,杜微微的视线再次看过那前殿整体面貌,脚步这才缓缓踏上了台阶。
修长干净的手缓缓伸出,摸上了前殿的门,只一个停顿,已然是用力一把将那门推了开来。
木头间碰撞的声音沉沉低缓,似是老人的诉说一般,低低响起。
也是开门的一瞬,杜微微的视线中已然映入了那坐在正中间一黑一白两道身形。
相对而坐,黑白分明。
两人的气息也好似顺着那曳地的衣袍倾泻了出来。
门推开的一瞬,两个人的是视线也是向着杜微微的方向看来。
贺潇的眉头,不动声色地柔软了一瞬。
穆云锦的面庞,则是由一片平静转而勾起了丝丝的笑意。
杜微微的眸子极为快速地扫视过贺潇,心头确认了他并未有什么意外,不安稍稍散开了些,这才迈步入内,在门口的位置站定:
“参见皇上。”
饶是心头还有些急切,但杜微微这最基本的礼数并未忘记,若是自己先乱了阵脚,那就变得极为被动了。
穆云锦的视线在看到杜微微的一瞬已是亮了起来,坐着的身形一下子便站了起来,向着杜微微的方向而去。
贺潇则是随着穆云锦也同样站了起来,却是并未有过多的动作,不过是站在了原处。
“王妃不用这般多礼,来了宫中,便当家里一般。”
穆云锦的身形很快走到了杜微微的跟前,手伸出,想要将杜微微扶起。
杜微微垂着的视线却是猛地一阵凌厉,不等穆云锦的手碰到自己,已然自己站直了身子。
“多谢皇上。”杜微微白色裙摆下的脚步极为细微地向着后退了退,避开了穆云锦的动作。
也是下意识地,看向了远处贺潇的方向。
穆云锦对自己这般热情,贺潇怎的一点动作都没有?
心头暗自问了一句,杜微微面上的笑意却是恰到好处的漾开,并不多言语。
“来,王妃请。”
穆云锦的面容上依旧是儒雅一片,对着杜微微杨了扬手,示意杜微微做到案桌前。
杜微微的头轻微点了点,也并不多客气,径直往贺潇的方向走去。背对着穆云锦,对着贺潇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第六百四十九章、非善人
贺潇的神色全程皆是淡漠着,看着杜微微投向自己的视线,并未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杜微微并没有任何的不适,绕过了贺潇,在两人所坐的案桌中间位置坐下,神态极为平静。
此时此刻,她心头满是疑惑,贺潇入宫,是为何事?
贺潇的眸光极为黯沉,看过一眼穆云锦,旋即收回视线重新坐了下来。
穆云锦则是瞥看过杜微微,笑意一个漾开,转身对着外头高声道:“来人,送只茶……”
“皇上,不必了。”
不等穆云锦的话说完,杜微微已然同样高声开口,打断了穆云锦的话语。
“我同王爷共用一只茶盏便好。”
言语落下,杜微微的手已是一把摸上了贺潇面前的茶盏,一个抬起已是往自己的口中送去。
贺潇的眸子带着丝深沉不可捉摸的光,看着杜微微,直至她将那茶盏中剩余的茶水喝完,这才扬起一抹浅薄的笑意,对着穆云锦轻言道:“微儿平日里在王府胡闹惯了,还望皇上莫怪。”
说这话时,贺潇的眼眸不过微微抬起了一丝,那扬起的视线里,有着与谦虚话语不相符的飞扬神色。
不过是杜微微的一个细微动作,也不过是贺潇一句轻轻言语,可偏生,这两样东西交叠在一起时,已然生生刺痛了穆云锦的心。
这个女子,对贺潇的信任和在意,已然超出了穆云锦心中所想。
心头虽不快,但穆云锦的面色却是依旧极好,扬起一个淡淡然的笑意,重新坐下,出手给杜微微放下的茶盏重新斟上了茶,口中言语带着一丝深意落下:“王妃今日的衣袍好生儒雅,改日,也该叫灵儿试试这样的白色衣裙了。”
穆云锦的声音不大,且透着阵阵的温煦之意,但其中的意味,贺潇和杜微微自然是一下子便听了个明白。
在场三个人,穆云锦和杜微微皆是全身白衣,唯独贺潇一身全黑,这般看来,倒好似有了些另两人是一对的意味。
偏生,穆云锦还特地提了出来,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心头猛生不快,杜微微的视线一个抬起,话语险些就要脱口而出。
“微儿向来喜欢白色,我又穿惯了黑衣,她平日里总有些闹腾,常常开玩笑,说我们俩是黑白双煞。”
贺潇的话语缓缓而出,声音低低落下,带着丝隐匿的笑意,又是将那关系,划得极为分明,每一个字都是在告诉穆云锦,杜微微是我的人,你肖想不得。
杜微微倒是没料到以贺潇的性子会说出这样的话,心头不过愣了片刻,便瞬时泛上了暖意。
顺着贺潇的话,杜微微轻轻地笑出了声,旋即一个抬头,目光略显慵懒地看向了穆云锦:
“皇上,今日入宫,我也并非来谈天的。”
“既然都坐在这一张桌上了,我便直说了。”
“粮铺,我不打算接着散粮了。”
杜微微没有给穆云锦任何喘息停顿的机会,径直开了口,说话时,修净的手指拂过自己而上的白玉耳穗,眉眼上凛然的气势十足。
穆云锦拿着茶盏的手很是细微地用了力,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先是看过坐在自己对面没有波澜神绪的贺潇,旋即,才看向了杜微微。
“王妃,这是何为?”
穆云锦面上的神色缓缓平和而下,声音虽说还带着笑意,目光却是有了些灼灼的意味。
“没有何为,想做,便做了。今日入宫来,和皇上说此事,并非商议,而是,告知。”
杜微微的目光同样灼灼,眉头微微一挑,头上的白玉穗簪也是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着,透出了女子的十分灵气。
贺潇的眸子早就是低垂了下来,看着自己面前的茶盏,出手拿起,缓缓抿了一口,并不打算说话。
穆云锦心绪终是完全沉淀了下来,嘴角的笑意完全散去,变得格外认真,静静地看着那个灵动的女子。
他当然知晓这其中的利弊,得天下民心,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百姓们皆以为这粮铺散粮是自己的意思。这寒冬还未完全过去,若是现在取消散粮,这京都内定会出现短暂的骚动和不满。
“王妃可否告知,是何缘故?”
再三思索,穆云锦的话语出口,依旧是询问。若是可以问出这其中的原因,那自己就会有对策。
闻声,杜微微看着穆云锦的视线反倒是缓缓收回了不少,呼吸深深起伏了一瞬,再抬眼时,神色上的跋扈意味十足,唇角更是带着一丝冷意:
“没有缘故。”
“我高兴啊。”
我高兴啊四个字出口,杜微微的眼中的厉光越发明显,直直地对上了穆云锦平静中含着浅怒的视线。
旋即又是快速地收回视线,杜微微垂下头,嘴角一抿,清幽自在的声音再次出口:
“皇上爱民不假,可我杜微微不是垂怜天下的善人,皇上用我的粮铺来赢得民心,这包赚不赔的算盘,打得可真是好。”
“如今散粮也是不短的时间了,皇上这民心也是该够了吧。”
说这两句话时,杜微微的视线一直垂着,但气势,却是极为深厚。
穆云锦的目光则是一直垂落在杜微微的身上,一直未移开,不知为何,纵然知晓女子所说的话和安排皆是对自己不利,可这般气势十足的女子,依旧耀眼地吸引着他。
半晌,穆云锦的声音出口,竟是没有任何的犹豫:
“好。”
话语脱口的瞬间,贺潇的视线瞬时从茶盏后抬起,厉厉地看向了穆云锦。桌下长袖中的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