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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好丈夫-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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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药头听得公子如此吩咐,心里也是痛得刀割一般。

    福建武夷山的团凤团龙茶,那是进贡的珍品。家里叔祖老爷说起前朝逸事。就提起过:

    哲宗皇帝赐团凤茶给苏东坡时,还是偷偷单独召见他,悄悄塞给他几两。免得叫别的大臣看着嫉恨。

    “和她说。山居简陋。等驻马寺解围之后,回到唐坊我再向她赔罪。”

    这十天驻马寺被外敌围住,无法离开,传来的消息是平家小国主已经在濑户内海惨败。

    太宰府的平氏族人。全都连夜向驻马寺逃来避难了。

    驻马寺外的武士们。却是来自邻近的封国。

    他们已经投靠了新国主,围寺就是来索要平氏族人的。

    “是。”

    听得谢国运让他去向季坊主陪小心的吩咐,谢药头只能应了。

    这几天公子和楼大人的议事,他也听了几耳朵,知道平家的惨败事出有因。

    北方虾夷人突然与平安京城议和。

    现在能知道虾夷消息的,就只有季坊主了。

    “公子……”

    他想要提醒他一声:楼大人住在松风居东廊屋,季坊主住在北廊屋。季坊主现在不能得罪,但楼大人今日也吃不上好茶了。

    不能太厚此薄彼。

    季坊主一泡茶。楼大人马上就能嗅到茶香。

    但看到谢国运的神色,就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楼云自己府里还有**个绝色夷女呢。他谢国运在外面改了姓,纳了十二个小妾的事,他当然不会向家里的叔祖老爷告黑状。

    但季青辰,那就是等着他出错,非要告黑状不可。

    空明大师不在了,没人能治得住她了。

    谢药头苦着脸要离开,却又想起了楼国使那边一直在找那两个失踪家将的事情。

    “公子,楼大人手下的楼铃和楼叶,小人亲眼见着他们在寺奴寮附近被阿池寮主捉走了。您看,要不要和楼大人说上一说……”

    “……”

    谢国运没有出声,转过去继续画画,半晌才出声,

    “不是逃回来两个吗?楼大人不是说,他的家将是被围寺的扶桑人拿走的?楼大人难道不知道这事是寺奴干的,是季坊主指使?他都没有去开口要人,我们急什么?”

    谢药头便也不敢再问。

    “反正现在是患难之时,他与师妹难得能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如果连两个家将都要不回来。他也是白担了在泉州城的风流之名了。”

    谢国运悠然自得地笑语着,

    “他不肯在顺昌县主家遭官司时退亲。回到大宋成亲之后,他可就再没有这样的机会见着师妹了。”

    松风居并不及秋获院摆设精致,却占地不小。

    中间的大屋是汉式结构,漆板平铺,四面开窗见绿,颇为宽阔。

    因为是木制结构,大屋中间没有固定墙壁,只隔着可以收起的垂障和屏风。谢国运独居时,成了五六间用处不同的宽大房间。

    大屋外是三尺高的廊板,屋檐横生,又长又阔。只要装上隔门就成了一间间的小廊屋。

    十天前外敌围寺,季青辰本来被寮主阿池接到了秋获院暂住。

    但前天晚上,平氏嫡孙所住的客居中了火箭,被烧毁了大半,波及了秋荻院。

    不能再住。

    其他的客居早就被逃来的平氏族人、平家神社的侍女们住满,反倒是松风居人最少。

    阿池便又把她送回了松风居。

    现在为了住下楼云的四十名家将,还有季青辰的二十名随从,松风居在院子里搭起了布帐。屋子里和屋外廊道也重新用格子板、纸门分开。

    细细一算,屋里、廊上足足分成了四十几间小隔屋。

    所以,楼云从自己屋里出来,穿过了楼春、楼已和三个家将的小屋子,好不容易才走到了廊道前阶。

    他抬头,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季青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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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一门之隔

    “……”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人皆是无语。

    此时的季青辰早已经换了衣裳。

    秋荻院里备着女式宋服,更不缺首饰妆镜,失火时都被她带了过来。

    既然松风居里也没有一个是落难倒霉的平氏族人,她理所当然地梳洗一新。

    乌亮双缠螺,眉间悬着一枚细长玉坠,翠绿欲滴。衬出她鹅蛋小脸,肌肤似雪,眼眸如黑水晶剔透。

    她手中的一支精致白绢长柄唐扇子,肩臂间缠着半透的白绢披帛,她一袭绿衣裙上的松叶绣纹透过白绢,在廊下阳光间抖落一地清凉。

    也凉凉地漫进了楼云的心里。

    他随即转开了眼。

    檐上阳光散射,让他微微眯眼。

    现在当然不是半夜,也不是在荒山祭场。

    身后廊屋里住着的都是她和他的心腹亲信。廊下院子里也都是谢国运的小厮仆从。

    他自然不能和那晚一样,因为觉得这女子美貌可爱,就肆无忌惮仔细打量她。

    这十天,他当然是以楼大鹏的身份与家将们住在松风居。

    “季坊主。”

    侧目间,他客气斜斜拱手,先唤了她一声。

    “……楼管带。”

    她当然也不会和十天前一样,冷笑讥讽地打量他。

    她更客气地敛袖回了一礼,唤了他的官称。

    她现在知道,他的名字是楼大鹏。在泉州水师里做管带,现在是楼府里的家将头目。

    但这绝不至于再让她上当。

    “我属下的家将们粗鲁,想必打扰季坊主清静了。”

    “……匆忙到此借住。却是劳动了楼管带和贵属下让出房间。时事如此,能有一处栖身之地已经是感激不尽。”

    客气地你来我往间,双方都是斜斜站着,只用侧眼看对方。

    跟着他们身后的亲信们,也觉得很是正常,,甚至都太拘谨了些。

    最多有姬墨。他因为听说过这“楼管带”在月光树林里曾经与坊主相遇,所以每次都要多打量他一眼。

    寒喧完毕后,她微顿了顿。还是提裙先走下了廊前三级木阶。

    身为管带的楼云,当然站在廊边,让身为坊主兼女子的她先走。

    行止间,她侧目看向他身后的宽板廊道。

    廊道上七八步一隔。安半了细格子活动隔门。当眼的隔门后是一间小廊屋。仅能供一人睡下。

    里面住着的楼府家将已经到院子里去了。

    地板上只有一袭简单做盖被的旧衣裳。

    那小廊屋后又是一张半开的推拉隔门,门后是另一间同样七八步方圆的小廊屋。

    走过去第六间,到了东廊才是楼云的屋子。

    与他的东廊屋隔着一道后阶,就是她的北廊屋。

    ——后阶本来就是单划出来,供他与她单独使用,免得他们出屋时要在别人屋子里穿行。

    但她为了不遇上楼云,刻意绕到了前阶。

    结果……

    楼云想必和她想得一样……

    “给管带大人请安。”

    脆脆的女声在身后传来,她知道是跟着她身边的小女寺奴。

    “……免礼。”

    楼云的视线落在了那小女寺奴身上。

    她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忽闪着大眼,留着齐耳的短发。穿着寺奴的短僧袍。她知道是这位楼大人向阿池寮主要了她过来,侍候季坊主。

    她极机灵地双手笼袖作了个揖,用宋语道:

    “管带大人还请多带些随从大人们。寮主说,寺里并不安全,前殿好危险。”

    他看着她弯弯的笑眼,他也知道,这小女孩子应该也是中土遗民的后代。

    十年前,季氏想必也就是和她一模一样。

    昨晚晚上,他睡在东廊屋里时,听到了季氏和她说话的声音。

    就在隔壁屋子里。

    季氏的北廊屋,在外面隔着后阶,在屋子里面和他只隔着这小寺奴的房间。

    季青辰听了小女寺奴的童音,也是心中叹气。

    前天匆忙搬过来时,谢国运还没有重新分配屋子,也没有这小寺奴。所以她和楼云的房间是紧挨着的。

    她一晚没能睡着。

    她也能听到,他在隔门那边的地板上,翻来覆去了一整夜。

    第二天,她还没开口,楼云就抢先出头说要重新分配房间,还要给她找个小女寺奴来照顾。

    她在心中,也是暗暗松了口气的。

    重新分配屋子后,谢国运很仔细地在她的屋子四面都隔了一间空屋子,只留了这个小女寺奴住在隔壁照顾她。

    要不是如此,她简直怀疑,前天谢国运安排她住在楼云隔壁完全是故意的。

    他就和阿池一样,前几天还跑到了秋荻院,问她有没有和楼云结亲的意思。

    她完全懒得和他废话。

    平家惨败后,她急着向虾夷方面催着消息,打探他们突然和新国主议和的原因。

    屋子本来就不够,法止、法显都把自己的僧房让出来,带着侍从一起住进了圆止佛斋。

    阿池把她送到松风居来时,她没有话说。

    她发现楼云和她都住在后阶旁边,共用一个通道时,她也觉得只要避开就好了。

    但她今天辛苦穿过了十二间廊屋子,把手下的坊丁都惊动,连背通奴这生蕃都觉得她一个女人在男子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好烦人。

    她为了什么?

    她不就是要走前阶,避开见面时的尴尬?

    裙锯声响,她已经踏上了松风居的碎石道,小寺奴连忙追了过去。接着就是姬墨等几个心腹坊丁。

    楼云微一犹豫,在身边家将们奇怪前,他也只能跟着走下台阶。心里叹气:

    他也是费功夫穿过了六间廊屋,才绕到前阶的……

    七月天气晴郎,水面上倒映花红,风儿也吹得暖人心脾。

    要不是四面客居里都是平氏族人的哭声不断,楼云觉得这次走出松风居,勉强也能当成是春日踏青。

    虽然人算不及天算,但前面那女子身姿款款。透帛飘飘,倒映桥下红绿水面。

    花树中随风吹来深山古寺的淡淡檀香,轻轻浅浅。让人心中惬意。

    她脑后仅一只横插的镶珠金钗,钗身精美,斜斜上翘,雕刻成佛门飞天神女倒拨琵琶的姿态。迎风舒展的天衣便是钗尾。

    在阳光下闪耀着。

    他知道。她今天早上让那小女寺奴替她梳了三次头,才把这珠钗插得如此端正。

    他甚至也知道,她早上是刻意等他起身去了谢国运的房间后,才开始悄悄地梳头穿衣。

    然而她一身明绿色的衣裙,就像是去年蕃商大会上,妈祖正殿廊下站着的女子。

    她戴着帷帽,披着一袭绿底荔枝花围纱。

    这几天,谢国运两次三番地暗示劝他回大宋就去退亲。再加上他自己这半年来一直紧盯着的大理寺里铜镜案,他何尝不明白他让他退亲的原因?

    去年的蕃商大会。他差了骏墨去跟踪她。

    他认定了只有宗女才有如此见识。

    然而细想起来,真正能深知内河工程,一口说出水力机械名字的女子,只可能是季氏。

    但那又如何?

    他与顺昌县主订亲,虽然是因为要远行出使,所以匆忙订下。

    但他毕竟是诚心诚意,甚至连府中的九名夷女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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