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昏暗的灯光里,他清晰地可以看得到苏若离唇上深深的齿痕。那是她在抵制当时体内的迷药吧?
那齿痕那么深,也不知道当时她用了多少力气?
他宁愿这齿痕伤在他的唇上,而不是眼前这娇嫩如花的唇瓣上。
手指情不自禁地就抚上她的唇。下一刻,却被她给毫不留情地打下去了,“手指上有细菌,别乱摸!”
苏若离满脸嫌弃地把脸转了转。她的唇上还有伤好不好?这家伙的手指又是摸桌子又是端碗的。还敢往她唇上摸?
李扶安无奈地笑了笑,心中怅然若失。
她如今已经厌烦他了吗?虽然嘴里总是奇奇怪怪的词儿,可他觉得,还是因为他妹妹的缘故。
若是此刻身前的人换做顾章,怕不会是这个反应吧?
哎,这么朵鲜花就要插在顾章这个粗人身上了。
皇宫御书房里,当今天子正一身明黄色的正装翻阅着面前摞了有一尺高的奏折,可是身边伺候的大太监黄英却无奈地发觉。自家主子竟然把奏折拿反了。
自打那日那位医术绝妙的苏姑娘一身凌然正气地当着皇上和皇后的面说出她此生非顾章不嫁的话之后,皇上整个人都不好了。
先不说他盛怒之中没来由地把顾章给下到了天牢里。更不说他已经好几日不去宠幸后宫里的嫔妃了,单说现在,皇上竟然连看奏折的心思都没有了。
长此以往,这还得了啊?
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对对,“红颜祸水”!
黄英好不容易想到了这个词儿,神态有些得意起来,可是望着面前这个如佛爷一般端坐不动不言不语的主子,他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存在感的好。
正当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时候,门外忽然有一声响亮的“报”声传来,黄英两眼一亮,灼灼地抬头看过去。
就见一个小太监进来回道:“西山大营的李从武求见!”
统兵大帅求见,定是十万火急的军报了?
一直沉默端坐的皇上,这回终于有了反应,冷声吩咐,“让他进来!”
就有小太监一里一里地通传了下去,不多时,就听得靴声橐橐,李从武满头大汗地闯了进来,顾不上行三跪九叩首的大礼,就被皇上给止住了。
“李爱卿此来所为何事?”皇上扬起那张略有些泛黄的容长脸,睁着一双有些浮肿的眼睛,轻声问道。
李从武急急地把事儿说了,原来西山大营里头本属于顾章统帅的两万人马今晨发生哗变。
要知道,虽然只有两万人马,可是这些人跟着顾章出生入死,在打胡人的战争中立下了汗马功劳的,比起李从武麾下的那些人,这两万人马九经百战,曾经深入胡人腹地作战,这种强悍可不是那些仅在县城里打过几仗的军队能比的。
是以,一听这个信儿,皇上蜡黄的脸色立马雪白了,似乎愣怔了许久,他才有些结巴地问道:“哗变的缘由找到了没有?是否里头混上了奸细?”
李从武咽了口唾沫,明知道说出来皇上会很不高兴,可是这么大的事儿若是瞒下去,更是雪上加霜。
想了想,他斟酌着词句道:“听臣麾下的将士们禀报,是因顾章被关押天牢的缘故!”
本来,那个“治军不力”就是个莫须有的罪名,顾章出生入死,在西部胡人腹地潜伏了那么久,一度误传为死在了那儿,最后终于把胡人赶到了西部高原,不敢南下。
这份功劳,天下的老百姓都看在眼里,如今硬是给他按上这样的罪名。漫说那些将士们不信,就是三岁孩童也难以相信!
皇上是个什么性子的人,李从武还是知之甚深的。
无非就是看上了人家那小丫头了。想要要不成就来了这一招。
对一个帝王来说,这心胸也实在太狭隘了一些。
对一个男人来说,这也有伤厚道!
皇上脸颊上的肌肉急速地跳动了几下,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案上不停地敲着,害得李从武也是大气儿不敢出。
良久,他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挥一挥手。掩饰不住眉角那深深的疲惫,道:“黄英,传旨。经查实,顾章并无治军不力之罪名,无罪释放,仍到西山大营效命!”
黄英一字不落地重复了一遍。方才退出去传旨去了。
李从武见他无话。也磕了头退出去了。
顾章是黎明时分被从天牢里放出去的,他连将军府都没回,径直打马去了苏若离家。
谁想,苏若离从昨儿去了三元堂就没有回来,家里管家杨威也身受重伤,昏迷不醒,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听沈氏的话,似乎那马车被人给打劫了。姑娘不知道被贼人给掳到哪儿去了。
苏若离的贴身丫头玲儿给顾章端了茶来,眼神有些躲闪。望着顾章那高大颀长的身躯,那俊朗阳光的面容,脸蛋儿不由红了红,却低了头没让人看出来。
顾章一听苏若离被人给劫持了,心神大乱,哪里还能顾得上看别人一样?
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去了西山大营,带了自己的斥候出去打探。
此时,京中已经有了有了流言,说是三元堂的神医姑娘并不是百姓们所认为的那样是个巾帼英雄,而是一个专会以色事人的狐媚子。
大白日里和几个男人在小巷子里野战,致使那几个男人大打出手。
还说神医姑娘身上私处有颗黑痣,**那儿有块小红斑……
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仿佛亲眼看见一样。
苏若离哪里知道自己被人家黑了不说,还被传成这么不堪的样子?
却说李扶安的别院里,苏若离躺了大半日,吃了些东西,身上的药性也下去了,方才觉得有了些力气,就要挣扎着回家。
李扶安哪里容得她这么走了?只是劝她,“你身子还虚得很,再歇两日也不迟!”
可苏若离哪里肯?
顾章在天牢里还不知是死是活,皇上那样的性子,若是真动起怒来,杀了他怎么办?
更不知道安平公主有没有去求太后出面?
心里揣着这么多的事儿,她怎么还能躺得住?
见她执意要离开,李扶安也知道她心里惦记着什么,只好安排了马车,送她出去。
临上车前,他叫住了苏若离,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默了默,方才艰涩地开口,“离儿,能不能放过我妹妹?”
苏若离踩在马凳上的一只脚又挪了下来,回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盯着李扶安,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那么刺耳!
什么叫她放过他妹妹?
是他妹妹两次都差点儿害死她的好不好?他怎么不说却劝劝他妹妹放过她?
冷笑一声,苏若离扬起了下巴,眼神冰冷,“李二公子这话似乎问错人了吧?本姑娘自来都没有害人之心,何来的放过一说?倒是你妹妹,两次都加害于我,这次更是可恶,竟然用了那么卑鄙下流的手段,李二公子该好好问问你妹妹才是!”
一席话,让李扶安的俊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半天,方才自失地一笑,“是我唐突姑娘了。”
语气里,是不得已的疏离。
都这时候了,他还对她提这么过分的要求,是不是太为难她了?还是觉得她善良就该活受罪?
李扶安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像是保证着什么一样,“这些事儿是我妹妹做得过分,我回去定要严加管教!姑娘大可放心!”
呵呵,两次谋杀未遂,一个严加管教就完事儿了?
这是世界当真是贵族法则啊。
苏若离撩唇冷笑,“不管李二公子做什么,那都是你跟你妹妹之间的事儿。只要你妹妹没有下次。我保证,不去追究这两次的谋害!”
得到了她的保证,李扶安大喜。双手作揖给她行了一礼,“姑娘的大恩大德,在下铭记于心,此生不敢相忘!”
苏若离转脸,没有吭声,踩着凳子上了车,坐了进去。
李扶安见她从进去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心里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沉重。
他知道,从今往后,他和她就没有任何瓜葛了。
上了马。一路护送到苏若离的家门,李扶安方才带着人马回府。
门口的从人迎了上来,李扶安却没有理会,打马闯进了内院。来到了李兰馨所住的跨院。
远远地。就听到里头有大声的哭骂声和哐啷的碎瓷声。
他跳下马,穿过垂花门,就来到了李兰馨的闺房前。
几个小丫头神色慌张地站在门口,见到他要行礼,却被他挥手止住。
大步走了进去,就见李兰馨正坐在临窗的大炕上,捂着脸呜呜大哭,“贱人。下这么狠的手,我这眼睛要瞎了?”
李扶安定定地站在她面前。良久,才冷不丁地开口,“这不都是你自找的吗?”
李兰馨听见动静猛地抬头,就见她眼窝那儿一片青紫,双眼肿得连条缝都看不见了。
她急切地喊了一声,“二哥”,旋即又怒道:“怎么你也向着那小贱人说话?明明是她手段卑劣,毁了我的眼……呜呜。”
李扶安冷峻的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只是叹息一声坐在了炕沿上,沉声道:“你两次害她都未果,这次要不是她随身带着这些东西,怕早就让你给毁了。就算是不死也搭上半条命,你还有脸说她?心狠手辣的是你才是,一个姑娘家,竟然想出这么阴险毒辣的招数,亏得还是我们李家的姑娘出身!”
面对这个妹妹倒打一耙的说辞,李扶安深感头痛,怪不得离儿看不上他家呢,光这样的妹妹就让人受不了了,何况,那些背地里的腌臜事儿多的是呢。
苦笑一下,李扶安就要往外走。
事已至此,他只能告诉他母亲,让他母亲禁他妹妹的足了,直到出嫁为止!
李兰馨却伸过手来,扯住他的衣襟不放,声线里带着一丝不解一丝怨毒,“二哥,我知道那是你喜欢的人,可不把她毁了,我就得不到顾章,我这么做有错吗?顾章是我好不容易看上的人哪,那小蹄子哪里如我了,为何他就那么死心眼喜欢她?”
听着这看似无辜实则无情的话,李扶安深深地无力了,这个妹妹已经无可救药了。
忍了忍,他终是咬牙道:“你错了,爱一个人不是毁灭,而是放手,成全。就如我喜欢离儿一样,虽然她不喜欢我,可我也盼着她能过得幸福,过得如意!我虽恨着顾章,可我绝不会动他一根汗毛,因为,那是离儿喜欢的人!”
爱一个人就是放手,成全?
李兰馨差点儿笑掉大牙,什么时候,她这个二哥这么优柔寡断了?平日里那一身的威风都抖落到哪儿去了?
喜欢一个人就得得到才是啊,怎么还要放手?
李扶安撂下这么一句话就出了门,留下李兰馨坐在炕上不停地讥笑着。
她二哥脑子这是被门给夹了吧?
怎么听着像是个怨妇一样?
他明明喜欢苏若离,可却不去争不去抢,不去用无所不及的手段得到?
在她家这样的世家大族里,怎么会有这么软弱无能的子弟?
都说书生没本事,看来这真是对的。瞧她二哥那怂样儿,连个女儿都弄不到手,算什么男人?
头一次,李兰馨只觉得自己的二哥软弱地可怕,好似墙上的烂泥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