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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没禁足几日,郑氏却是有了新的状况——好端端的,闹起了肚子疼不说大夫诊脉之后,竟然还说是有流产的迹象。而这个时候,郑氏是双胎的事情,也终于是被透了出来。至于之前——大夫只说当时月份小,所以没诊出来。这么一来,自然也没人怀疑什么。就算怀疑什么,也不会说出来。毕竟这个事儿真不是什么值得算计的。
而这么一来的将结果是周老夫人立刻紧张了起来,甚至打算让人去寺庙里替郑氏祈福。又让人抄了各色的经文去发散,只求两个孩子平安。就是李恪非,听说也是上心了几分。
只是该做的都做了药也吃了,寺庙里也祈福了,经文也发散了,可是郑氏的情况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好转。反而有越演越烈的架势。到了最后,大夫连床也不让郑氏下了,只说流产的机会非常大。
对于这件事情,昙华一直有些怀疑—-—到底是真的有流产的可能,还是郑氏在装腔作势?一开始她是觉得郑氏是故意做戏,可是后头一些隐蔽的迹象,却是让她有些怀疑起来。比如每日郑氏都是要喝保胎药的。比如,郑氏身边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再比如,大夫竟是每日都要去给郑氏请脉的。
昙华让醉秋悄悄的去打探了一回最后得出的消息是——郑氏的胎,的确是不大稳当。只是也并不是看见的那样严重,更多的是做样子罢了。至于怎么知道的···…郑氏能买通大夫,那么她也能拿钱买一个消息。
郑氏胎像不稳,昙华是有些幸灾乐祸的。但是,她却是不打算趁机做点什么。至少,郑氏的孩子,她不会主动去下手。不过朝华那头——却是可以做些手脚的。
首先昙华让铺子里悄悄的将朝华如何勾引长孙熙染的消息散布了出去。接着再推波助澜的,让长孙家听见了这个留言。自然李家就在琼州城里,不可能听不见风声。相反的周老夫人听见这个消息之后,很是生气。而朝华——则是一通狠哭,口口声声的影射有人要故意损毁她的名声,是要害她。
面对朝华如此,昙华听闻后只是“扑哧”一笑:“她倒是挺明白,还知道是有人故意要损毁她的名声,要害她。”
醉秋无奈的看了昙华一眼,撇撇嘴:“姑娘还笑呢,人家口口声声的,那分明是说咱们呢!万一别人真信了,那咱们岂不是就危险了?”
“我可是在禁足呢。”昙华抿唇一笑,双眸都是笑得弯弯的,几乎都成了月牙儿。眸子里光华滟潋,竟是璀璨夺目。“就算怀疑又怎么了?找得到证据么?而且,我为什么要害她呢?这可说不通。”
醉秋哑口无言,站在原地闷闷的想了一阵子,还是有些不明白昙华的心思,便是摇摇头去做别的事情了。
昙华却是来了兴致,让人寻了颜色和纸张出来,仔细的在书桌铺陈开来,细细的画起一张石榴图来。
结果没想到却是有人找上门来寻晦气。
昙华听到朝华进了院子,倒是微微一愣,随后便是看了一眼已经差不多完工的画儿,就搁下了笔,洗了手这才出去了。
朝华正在往里头闯,看那架势,分明就是在硬闯了。若不是几个丫头一起拦着,又还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怕还真是拦不住朝华的。朝华的丫头已经动手推搡起来了。朝华就冷笑的站在一旁看着,神情凶狠和阴厉。
“这是做什么?”昙华淡淡开口,冷冷的扫了一眼带头的翠羽:“我竟是不知道,我的屋子什么时候竟然容得一个丫头硬闯了。翠羽,带你的嬷嬷没教过你规矩不?还是你故意要坏了朝华的脸面?让人知道朝华的丫头没规矩,她竟是连个丫头都管教不了?”
翠羽面色陡然难看起来,看了朝华一眼,见朝华没说话,当下便是冷笑一声,竟是也不怕了:“难道就让大小姐的丫头对着我们姑娘动手不成?我却是不知道,原来大小姐这样教导丫头。”言下之意,竟是有些颠倒黑白的意思了。
昙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只是眸子却是微微眯起,利刃一样盯着翠羽:“你倒是说说,我的丫头怎么动手了?还有,这里又是谁的地儿?”
翠羽倒是不好回答了—末了,只轻哼一声:“方才她们几个,可是的确对着我们姑娘动手了,还将我们姑娘推了一个踉跄来着。”
“哦?”昙华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朝华,似笑非笑:“可不是我吩咐的,不管是什么阿猫阿狗也好,只要敢擅闯的,就别客气。我以为,人肯定都是懂规矩的,不会乱闯。乱闯的只有那些个蠢笨的阿猫阿狗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朝华终于是忍不住的出声,脸都气得涨红了。想了想,也是忽然笑了,抬高下巴蔑视的看着昙华,讥讽道:“原来姐姐竟然是如此的伶牙俐齿,今日可算是让我大开眼界了。只是姐姐未免也太高看了自己些,真当这屋子是什么金屋不成?还是说,姐姐这儿有什么见巴不得人的东西?所以才这般的怕人撞见?”
似乎郑氏重新得了威势后,朝华也有了底气。瞧瞧这幅神态,竟是和那会子郑氏被禁足的时候截然相反了。
昙华却是也不恼,反而忍不住唇角又翘了几分。因为她忽然想起一个词来——狗仗人势。说的就是朝华这样的情况,背后有人的时候,叫得比谁都厉害,真真是天下第一一般。可是一旦靠山没了,那副谄媚奴气的样子,几乎能将人恶心死。
这样带着笑,昙华的语气也是十分淡然,更是带着几分不在乎:“难道没有不见不得人的事儿,我就一定要让你随时都能看见?我做什么,几时又需要朝你交代了?还有,你闯进我院子是什么意思?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倒是想去请祖母评评理。”
朝华终于不再笑,狠狠的瞪了昙华一眼后,这才开口质问:“我问你,你难道就真见不得我好?竟是让人散布谣言来害我!你纵然气我抢了你未婚夫,你也不该如何吧?这个难道能怪我?怪只怪你自己不如我罢了。”
说到最后,朝华竟是有些洋洋自得起来。
昙华几乎是目瞪口呆—她还真没料到朝华会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来。末了好半晌才缓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朝华:“你抢我的未婚夫?这话倒是奇了,难道不是我不要了,才让给你的么?还有,长孙熙染几时和你定情了,我怎么不知道?我可是只记得,长孙熙染说你成日缠着他…···”
朝华的面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只是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不过醉秋却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顿时,朝华的面色便是更难看了几分。
不过朝华倒是还能绷得住,竟是没羞愧得不敢见人,反而还伶牙俐齿的反击了一回:“我和长孙熙染如何,你又怎么会知道?不过是你心里气不过,所以故意中伤我罢了。
就算你是不稀罕长孙熙染有如何?你倒是很稀罕朱弦,可是朱弦却未必稀罕你。呵呵,有句话怎么说的?热脸贴了冷屁股。可是这话?姐姐心里想来很难过吧?也是,朱弦和长孙家,一头也没捞到,着实叫做损了夫人又折兵呢。哎,姐姐我都替你担忧了,你说,这以后该怎么办呢?名声也毁了,以后怕是没人敢上门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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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零章 痛哭
朝华这话委实可恨,昙华冷下脸来,却是也没发怒,反而语气平静异常:“那又如何?咱们自扫个人门前雪罢了。长孙家那头,你就不担心?真闹起来了,怕是你比我惨多了吧。”
朝华恶毒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好半晌才松动下来,却是阴沉得厉害:“姐姐以为,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姐姐还是想想自己罢。”说完这话,竟是也不肯再多留,一摔袖子气鼓鼓的走了。
昙华觉得,朝华并不是说不过她被气走了,而是心虚了。
倒是醉秋气鼓鼓的追上去,“碰”的一声将大门关上,利落的上门栓,恨恨道:“满嘴喷粪,也不知道吃什么东西!亏得还是官家小姐呢,竟是说话这样恶毒刻薄,真真是连个泼妇都不如了!没羞没骚的,自己都是一身骚呢,还嘲笑别人,也不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本!”
春梅看了一眼昙华的面色,出声劝了一句:“好了,你和她一般见识做什么?她没规矩,你也没规矩不成?”
醉秋这才回过神来,看昙华只是淡然不语,心里便是有些担忧慌乱了,忙出声言道:“姑娘可别放在心上,那些话可不作数。她懂什么?不过是想伤刺人罢了。”
“嗯,你们忙去吧。该干嘛干嘛去,以后都别让人再闯进来了。我接着画画,你们别打扰我。”昙华笑了笑,吩咐了一声,这才若无其事的回了书房去。
几个丫头面面相觑,看着昙华的背影,一时之间都是面露忧色。醉秋咬着唇,恨恨的嘀咕:“以后有机会,非撕烂那张嘴不可。”嘴里这么说着,眼睛却是一直关切的看着昙华,有心上劝说几句,却是想着昙华方才的吩咐,到底没敢挪步。只能在心中懊恼,怎么就让朝华闯进来了?怎么就让朝华说了那么难听的话了?怎么刚才就没给朝华一个大嘴巴子?
春梅见醉秋这般,倒是又好气又好笑:“好了好了,倒是气坏了你了。有着这个功夫,不如替姑娘将事情都办好了。你一向自持,这次怎么的这样起来?”
醉秋看了春梅一眼,抿了抿唇刚一张口,随后却是又一迟疑,最后狠狠的闭上,闷头不做声的做事儿去了。只是心头却道:不一样,当然不一样。这一次的事情,和之前都不一样。对昙华来说,以前那些事情没放在心上,所以不会难受在意。可是这一次……
而这头,昙华若无其事的进了书房,又关上门之后,便是再也克制不住,忙抬起头来,用力闭上眼睛。只是要克制心里那股子酸楚无奈,却是着实不容易,纵然克制得浑身轻颤,还是有眼泪溢出,喉咙里更是压不住哭声。
怕被人听见,昙华索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死死的捂着,背靠着门渐渐的滑坐在地上,又将整个头都埋进了双腿之间。这样一来,眼泪便是肆意的洒落在红霞色的裙子上。
昙华不得不承认,朝华那句恶毒的话,还是狠狠的将她的伤痛揭开了。连带着将她一直一来刻意压着忽略的那些东西也是一下子翻了出来。所以,她一下子就被心底那些疼那些情绪那些委屈还有那些无奈给淹没了。这些东西,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直接卸去了她的防备,让没有半点能力反抗。只得被这些左右情绪和思想,迫切的想要将心底那些东西都发泄出来。
说起来,昙华一向是很少哭的,这样大哭,更是已经记不得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似乎,自重生之后,她就没有这样哭过了。一直以来,昙华努力的维持着冷静,努力自持,从不让自己被情绪左右了思维和想法。更不愿意在人前展现自己的脆弱。不管是再难过也好,她都压在心底,面上一笑置之。
久了,昙华自己也习惯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想哭,更不会用哭来解决问题。
可是今儿……她是真的压不住了。昙华咬着唇,一面肆意流泪一面忍不住想:哭吧哭吧,一次哭个够,或许下一次就不会再这样了。哭过之后,更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