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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进会议室谈事,局长的秘书、牵涉这件事的警长、探长也都跟了进来。任来风又问起了和他一起被请进来的那几个混混,警长遗憾的告诉他:那几涉事者已经交了保金放了。
放了?任来风的脸当时就拉下来了。周林这个高中生突然插口,质问办事的警长,为什么释放那几个人的时候不通知他们?当事双方,你释放一方,另外一方毫不知情,这算什么道理?
警察刚想搬出法律条文说明他们是依法办事,任来风已经先一步把盒子炮拍到了桌子上!
“和流氓混混串通一气,亏你们这里还是警察局!对你们这种和犯罪份子沆瀣一气的警察,我认为已经没必要再合作了!”任来风站起来拿起枪往外就要走,警察局长赶紧拦着。
“留步,请留步!”
“怎么,李局长难道还想强留我吗?”任来风把枪口抬了抬,隐隐又指上了警察局长的脑门。
“不是,不是!”警察局长脑门上都见了汗了,他哪想到今天会遇上这么个油盐不进的兵痞?早知道刚开始他不露面就好了!“我就是想问一下,任营长有什么要紧任务,需要我帮忙的请别客气。”
“想帮忙?那好说呀。”任来风乐呵呵的去怀里拿名单,警察局长眼巴巴地看着。他既想通过帮忙了解任来风的底细,又担心对方说出什么特别难办的事情让他下不了台。心里头那份忐忑就没法提了。
“这个嘛,我们第一站是想去拜见何敬之部长,只是不知道何部长办公之所在哪里。既然李局长愿意提供帮助,那就麻烦帮为引荐了。”任来风话说话的态度很温和,就像个知识渊博的学者一样。
李局长苦涩的笑了笑,帮你引荐和何部长?你以为我是谁?我在何部长面前有那么大面子吗?不过,有一点儿他倒是放了心。这位任营长既然敢去求见何部长,那么他的营长职务就必然不是假的。假军官谁敢去主动见军政部长?那不是一见面就露馅了嘛?
引见是不可能的,不过,引路嘛,到还勉强能办到。身为警察,本地来了哪些位大人物他们肯定心里有数,平常坚强巡逻维护秩序不都是警察干的工作嘛。别人不知道何应钦住到哪儿,警察知道呀!任来风去拜访何应钦,第一步先进警察局他还进对地方了。
害怕小警察办事不牢,李局长专门委派了一名探长给任来风领路。至于保证金的那些钱,当然也就不再提了。人家都去会见何部长了,再纠缠几个保证金还有意义嘛。
领路的探长是一名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年纪虽然大了点儿,对城市的道路却极为熟悉。一路上和任来风几个人介绍着汉口的城市特点和风土人情,不知不觉就到了一处所在。任来风抬头一看,就见眼前矗立着一座巍峨的建筑,是一栋六层通体白色的大楼。门口挂着牌子,上书中华民国中央政府八个大字。
这就是国民政府大楼?任来风观察片刻抬脚就要往里走,被老探长一把给拽住了,“别去!”
怎么?任来风皱着眉头,用一种极度不善的眼神盯着老探长。到地方了你不让我进去,什么意思?
“何部长不在这儿,这里是政府大楼,何部长是军政部长,他在另外的地方办公。”
任来风咂了一下嘴,原来不在这儿呀,还真是麻烦!“不在这里,你领我来干什么?”说的话挺不客气,语气里面却不沾火药味儿。人家带他来这儿自然有来这儿的道理,且听这警察怎么说。
“去何部长的官邸必须从政府大楼前面过,要不然就得绕很大的弯路了。”
探长合情合理的解释,让任来风彻底无话可说了。那就走吧。据探长说,往前再走也没多远了。
何应钦的办公地点是一个戒备森严的大院落。门口有牌坊有铁门,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在门外头站岗警戒。任来风他们刚一靠近,警戒的士兵立刻上来询问来意,你们是哪儿的?来这里有什么意图?
第十六章 处处碰壁
这是军政部长官办公的院子,任来风不敢怠慢赶紧报上自己的名字以及来意。警卫听完之后又检查了证件却并没有放他进去,“请在此等候。”就给了这五个字,然后任来风眼睁睁的看着人家返回了自己的警戒岗位。
那还有啥说的,等着吧。人家门卫不让进,你还能硬闯不成?等了半个小时,任来风再到跟前问,门卫还是那句话:耐心等待!左等没消息、右等没动静,任来风实在等不及了,又过去问门卫:何部长在不在里面?
人家门卫看他等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心里也有那么点儿同情,就告诉他:我们不知道,我们只负责把你的求见申请报进去,至于长官见不见、有没有时间见、或者说在没在我们一概不知道。
原来是碰运气呀!任来风心里是又气愤又无奈。人家何部长日理万机,到底有没有功夫接见他,这实在是一个难以预测的问题。可既然来了,也不能就这么走了,等吧。一直等到天都快黑了,门口的警卫告诉他,有事明天再来吧,今天是不可能得到何部长的召见了。
第二天一大早任来风又来到了这个门口,今天他学聪明了,上来就给一帮门卫每人发了个红包,“拜托各位,帮忙通传一下吧,就说第三集团军的任来风要求见何部长。”
有了红包事情自然好办,门卫首领亲自跑进去报信。这回倒是快,半个小时准信就出来了:何部长这几天都没来,具体行踪保密!
嘿,原来昨天是白等了一天!任来风心里这个气呀,可他还不能对人家门卫发火,谁让他昨天一整天都没想起来派发红包呢?好吧,何部长看样子短时间之内是见不着了,孙桐萱给他的名单上名字可不止一个,既然见不到何部长那就去找别人试试吧。
名单上第二个大人物就是湖北省政府主席何成浚。结果任来风在这位何主席门前再次吃了闭门羹,人家何主席参加重要会议,近期不见外客!嘿,你开个会,还近期不见外客,这不是往外堵人吗?
第三位大人物是军委会军法执行总监鹿钟麟。鹿钟麟更绝,任来风在人家门口连个把门的都没见着。鹿钟麟的住处大门紧锁,上头挂块牌子:主人外出未归。
按照名单一连找了几个人处处碰壁,任来风可彻底没辙了。他不知道的是,对韩复渠的审讯是秘密审讯,老蒋指定的审判长就是鹿钟麟,两个副审判长分别是何应钦和何成浚。
给韩复渠定罪是老蒋的意思,审判之前结果就已经确定了的,鹿钟麟、何应钦、何成浚这三位怎么敢在这个紧要关头接见第三集团军的特使?
钱好赚,也得有命花才对!
任来风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关键,他也不知道名单上这些人都和韩复渠的案子有什么牵连。在他想来,这些人既然都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孙桐萱让他找这些人的意思大概就是想要通过他们去说情。现在找不到人,说情的事儿自然是无从谈起。
名单上的人有那么五六个,任来风这些天就在这五六位大人物的住处和办公地点之间来回奔波。几天下来是处处碰壁、一无所获,把他自己也给累的精疲力尽。
又在何成浚的官邸跟前干等了大半天之后,任来风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住处。走到半路,看见前面的街道上挤满了人,喧哗喊叫的声音离得老远都能听见。里面似乎还有鼓声和号角声,这是干什么呢?任来风的好奇心起来了,带着黄天、周林就往人堆里面挤。
要见的人没见着,反正他现在闲着也没事儿,看个热闹散散心也好。抱着这种心理,任来风挤进人群往中间瞧。就见围观的人群当中有一伙儿人在敲鼓、吹喇叭,有男有女有孩子。
“抗战必胜!抗战必胜!”孩子们挥舞着三角小旗高喊着口号,有个年轻帅气的小伙站到一张桌子上,手里拿着个铁皮喇叭筒。鼓声和号角声一停,小伙儿拿着喇叭筒开始演讲。
“同胞们,同胞们!中华民族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我们要为了国家的存亡、民族的延续和日寇战斗到底!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全力支持抗战!”原来这是在进行抗战宣传。
听着小伙儿激昂的演讲,任来风暗自点头。不错,咱们国家就应该多组织这样的活动,让全国人民都明白抗战的必要性。只有全国人民团结起来,集合了所有资源,才能打赢这场艰苦卓绝的战争。
小伙子讲得句句在理,任来风听得频频点头。突然,他眼角的余光里似乎瞟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等再看时又找不到了。皱着眉想了想,他又想不起来那人是谁了,不过任来风能肯定,那小子他以前肯定见过!拉着黄天、周林顺着刚才那人最后出现的地方挤了过去,到地方往四周围仔细查看,就是看不见那个熟悉的人。
这人是谁呢?任来风看着演讲,脑子里想着刚才那个背影。突然,他就觉得左肋下好像有点不对劲儿,用手一摸,钱包没了!他遇见小偷了!
眼睛往周围一扫,任来风一眼就发现了嫌疑人。有个小子虽然没看他,但表情状态却和别人不一样。
现场正在举行的是抗战募捐的演讲活动,围观的人群不是看演讲者,就是看那些击鼓的孩子,要不就是盯着人群里头的某个漂亮女人在悄悄的欣赏。这人虽然身子是朝着前面的,但他的脑袋却是看着人群外面,而那个方向却并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靓丽风景。这就是小偷!
任来风做了个手势,挤人群就往那人的方向去。而那个人好像也在注意着这边,任来风一动,那人紧跟着就动了。坏了,他要跑!任来风加快了速度!
追着追着,前面那人冷不丁回头看了一眼。那是一张有着灵活眼睛的陌生面孔,但吸引任来风注意的却不是这张脸,而是离他几步之外的另外一张脸,一张他见过的脸,齐广林!
第十七章 引发骚乱
要是换成别人,任来风或许还会犹豫一下,毕竟这里人多眼杂,公开抓人很容易引起群众的围观和无端猜测。但那人是齐广林就不一样了,对这家伙,任来风没看见就算了,看见了就决不能放过!
他之所以来汉口四处碰壁,就是因为齐广林告密,韩复渠被扣押,孙桐萱把责任往他头上扣。就算是为了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来,任来风也得抓住这个罪魁祸首带回去交给孙桐萱!至于周围的群众,这会儿他也顾不得了!
“齐广林,你给我站住!”眼看前面的齐广林在人缝里钻来钻去,像条泥鳅一样跑的贼快,他在后头怎么也追不上,任来风就忍不住喊一嗓子,同时拔出了手枪!他倒是没敢开枪,这地方人这么多,他怕惊扰了群众从而引发人群骚乱。
任来风这一喊,前头的齐广林连头也没回跑得更快了,而周围的群众却开始乱了。战争年代的人都特别敏感,说不好听的那叫惊弓之鸟、杯弓蛇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任来风虽然没开枪,但他喊得那一嗓子也足以引起相当一部分人注意的,这些人一看,唉呀!这人拿着枪呢!快离他远点!
看见的人往旁边躲,没看见的,不知道真实情况的,一看别人往旁边让,他们本能的就知道那边出了事儿跟着就往旁边躲。有那不管什么事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