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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爷在镇北三里地有一座别墅,带到那儿……客官,请里面坐。”店伙惶然地改变话
题。
“说下去,老兄。”中海追问。
店伙扭头就走,中海一把抓住他,喝道:“说!”
“客官,请……请饶……饶了小……小的……”店伙苍白着脸低叫。
中海只好放手,转身向对面的平安客栈走去。刚举步,店中人声震耳,子一掀,三名骑
士已奔出店门。接着两名骑士架着一个衣着褴褛的中年人,连拖带拉地抢出。
四周的镇民逐渐奔来看热问,站得远远地张望。
中海迈着稳重的步子,一步步向街心走去。
所有的目光,由店门转向中海集中,谁也不知道他的底细,皆被他的怪异举动所吸引。
有些人知道他是过往行旅,皆不由替他捏一把冷汗。
褴褛大汉脸色苍黄,显然有病在身,虽被两名骑士所挟,仍在拚命挣扎不想走。
接着,子在掀,两名大汉闪出将子拉起,一个貌美如花的村姑踏出店门,脸色苍白,但
依然楚楚动人,被身后两名骑士用手捉住后心,押出店来。
“察!察!察!察!……龙中海的快靴故意下得甚重,踏在坚硬的街面上,清晰入耳。
村姑的目光落在中海的脸上,吃了一惊,接着冷冷一笑,状极不屑。
中海看清了村姑的脸容,也愕然一呆,脚下稍一迟疑,然后再往店门走,自语道:“难
道说,小襄王所追逐的人是她?”
骑士们全出来了,为首的骑士喝道:“绑!”
有人从马上取来了牛筋索,先绑褴褛大汉。大汉抓住索圈上颈的刹那间空隙,突然一脚
疾飞。
“哎……”一名骑士骤不及防,右膝挨了一脚,立脚不牢,滚倒在地。
另一骑士勃然大怒,一掌拍中大汉的左耳门,大汉“嗯”了一声,昏了过去。
忙乱中,没有人注意到轻摇着马鞭走近的中海。被踢倒的骑士真不巧,滚到中海脚前。
中海视如未见,一脚踏下,正好踏在骑士的左手食中两指上,立即皮裂骨扁。
“哎……哟!”骑士痛得没命狂叫起来。
这一声狂叫,立即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其他七名骑士吃了一惊,接着竖眉瞪眼。
“噢!对不起,对不起,踩痛了么?”中海后退一步,含笑歉身道歉。
手指被踏碎的骑士怒火焚心,狼狈地站起,怪眼怒突,咬牙切齿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拳
横飞。
中海伸左手一拨,右掌发如电闪,“叭”一声就是一耳光抽出。骑士“啊”一声狂叫,
大牙往口外直跳,被击倒在地。
第二名骑士见状,大吼一声,飞步抢到,伸手拔刀。
中海向前欺近,不退反进,马鞭连抽两记,骑士拔刀的手无力地下垂,“哎”一声厉
叫,扭头鼠窜。
中海沉下脸,向奔来的两名骑士叱道:“再敢猖狂,在下要废了你们的胳臂。”
两骑士怎会听得进耳?同声虎吼,两支剑发如狂风,左右齐上。
中海向后退,退到街心,冷冷地盯住冲上的人。
“毙了你!”右面攻上的骑士怒吼,剑出“白虹贯日”攻上盘。左面骑士招出“狂风掠
地”,从下盘卷入。
光华一闪,左右分张,快!快得令人眼花。旁观的人只看到中海的身影急剧地闪动了两
次,一道奇异的光华左右分射。
“啊……”两骑士分向两侧急退,“当当”两声,两支长剑失手坠地,两人的右肩窝鲜
血像喷泉般涌出。
中海用奇快的手法拔剑,伤人后又用奇快的手法收剑入鞘,仍然轻摇着马鞭,向店门走
去。
四周人声吵杂.议论纷纷。
中海步履从容,到了店前的阶下,泰然向上走。
被制住的村姑,此时脸上泛起一层迷惘的神色。
四名骑士被击垮,另四名抽不出手来,同时也被中海的艺业所震,吓得挟着人向两侧惶
然地退走了。
中海不加理会,向店门走,伸手一掀子,扭头向右面架住褴褛大汉的两人问:“老兄
们,你们抓他有何道理?”
一名骑士惊得额上冒汗,不敢不答,说:“这家伙是湖广的一名水贼,所以要……”
“住口!你们凭什么认为他是水贼,阁下可是公门中人?”
“这……这……”
“还有这位村姑,难道也是水贼么?”
骑士不敢再胡乱答话,抽口冷气说:“这女人与这家伙同行,因此……”
“哼!岂有此理!”中海不悦地喝叱。
另一名骑士一看风色不对,接口道:“这人姓广名斌,确是湖广大名鼎鼎的水贼,绰号
叫分水犀咱们奉主人手谕前来拿人,尊驾出门人,还是少管闲事为妙,太康镇徐福春大爷岂
是好相与的?”
中海一脚跨入店中,说:“你们该走了,在下最喜欢管闲事,更不在乎什么乌龟王八大
爷。”
骑士们火速奔向马匹,中海又叫:“把人放下,还有解散气功的药也一并留下。”声
落,后脚挪入店中。
一名骑士挟了半昏迷的分水犀,突然飞跃上马,马儿迅速地兜转。
门一动,银虹破空疾飞,冷叱震耳:“下来,朋友。”
“啊……”骑士狂叫,手一松,分水犀“砰”一声跌落马下。他自己晃了两晃,伸手一
摸右胁背摸到一把飞刀柄。不摸还好,摸到刀柄立即神意大乱,摇摇晃晃也向下坠。
中海站在门前,轻摇着马鞭,冷然扫了众人一眼,向另一名骑士冷冷地说:“老兄,劳
驾,把飞刀替我拔回来。”
骑士谘趄不前,不知如何是好。
“你没聋吧?老兄。”中海加上一句。
三丈五六外一飞刀便将人射下马来,端地骇人听闻,这一手把所有的人全都吓得脸色大
变,不由自主地直打冷颤。骑士如受催眠,乖乖地在同伴身上取下飞刀送上。
中海接过飞刀,在靴底擦掉血迹,冷冷地瞥了众人一眼,入店而去,中传出他清亮的语
音:“谅你们几个小辈也擒不住分水犀,必定是买通店家,在食物中下了解散气功的药物,
赶快将解药留下等药力行开你们方可离开,不然休怪在下心狠手辣。”
大厅的左首开了一座门,里面方是卖酒的地方。中海踏入大厅,看到长柜台后瑟缩着四
名店伙,他叫:“叫掌柜的过来说话。”
四伙计脸色有如死灰,不停地发抖。一名年约二十余岁的青年人奔出柜外,“噗”一声
便在中海面前跪倒,不住叩头道:“请爷台高抬贵手,饶了小店吧!”
“咦!怎么回事?在下不明白你老弟的意思,请起来说话。”中海将店伙扶起平静地
说。
店伙不住颤抖,恐惧地说:“下药计算客人,不是家父的……”
“令尊何人?”
“小店的掌柜。”
“请令尊前来答话。”
“家父昨晚接到那两位客人,他两位已先有病缠身。小店是本份人,但徐府的曹师父吩
附下来,不敢不遵……”
“如果不遵他们敢怎样?难道杀你们不成?”中海怒气勃勃地问。
店伙打一冷战,结结巴巴低声地说:“他……他们会……会的,不……不杀则……则
已,杀则老老……老少并……并除,便……便不会有……有人出头申……申冤了。爷……爷
台可……可以打……
打听,看本镇到……到底前……前后失踪了多……多少家?爷台可以到各……各处走
走,凡是店……
店门上……上封的……的店子,都……都是绝……绝了后死……死光了的……”
中海不再问,从门缝中瞥了外面的人一眼。八骑士已将负伤的人弄上马背。分水犀和村
姑大概在试行运气。
他向左面的卖酒处走去,门内十来个食客纷纷让道。厅中设有十来副座头,面对街心设
有一列明窗,他在窗下的座头落坐,可以看清街景,也可监视店前八骑士的举动。
落了坐,他向送来茶水的店伙大声叫:“来两壶有蒙汗药的好酒,送上吃了会中毒的四
色菜肴。
快,老兄,在下肚子饿了,酒虫儿也在造反。”
“客官取笑了,小……小店……”店伙尴尬地搓手答话。
“谁取笑贵店了?贵店既然可计算那两个男女,为何又畏首畏尾不敢计算在下?”
“这……这……药是……是曹……曹师父送……送来的……”
“去!派人去叫曹师父再弄一份来,废话少说。”
店伙屈膝求道:“爷台,念在小店……”
中海一把将他拉起,推向窗前,指着对面两家门上贴了封条的店低声问:“说,那两家
店是怎么回事?”
店伙左右看看,方放心地低声道:“上首那家毁在徐爷手中,下首那家被卫爷将人弄走
了,原因是他两家在关王庙庙会那一天,公然指摘两府的人横行乡里,欺凌镇民。爷台已经
闯下了大祸,还是及早远走为上……”
“哦!上酒菜,没你的事。等会儿两府的人来找我,你最好少说废话。”
外面蹄声大作,八骑士走了。片刻,分水犀和村姑进入听中,直向中海桌前走来。
中海脱下披风放了马鞭,冷冷地注视着两人走近。
两人同时行礼,分水犀感激地说:“兄台鼎力援手,铭感五衷。请教兄台高姓大……”
中海向村姑一指,抢着说:“这位姑娘知道,何不问她?”
分水犀一怔,转向村姑惑然地用目光询问。
“他叫大地之龙,姓海名龙。”村姑低下螓首低声答。
镇南端卫府至镇北端徐府,相距不足半里地。平安客栈发生事故,消息传得很快。八骑
士的马冲出十来家店面,徐府的接应人马已经来了。
同时,镇南卫府的人马也已经接近至三二十丈内。双方几乎同时到达,有热闹可看了。
双方的领队人皆约束手下,分别在两侧下马。卫府的领队是二总管卫存宗,是卫府的管
外事红人镇民叫他做笑里藏刀。他带了三名劲装大汉,大刺刺地进入了店门。
徐府的人早到一步,由做师爷威镇八方玉瑞率领,带着三名打手,其中就有过去曾是绿
林大盗,目下任职打手的赤炼蛇周轲。
消息传得真快,几乎所有的镇民全都来了,附近的店门全挤满了人,大闺女老太婆们则
躲在阁楼的窗后偷偷地向下瞄,议论纷纷。
中海的座位倚窗,面向进入酒间的门,侧方可看清街上的景况,毫不在意,眼看有人进
店,他却向分水犀说:“名号不错,但姓名是假的。足下快走开,别打扰了在下的酒兴。”
又向村姑冷冷地说道:“一别三月,姑娘一向可好?咱们之间那段过节,也许日后会有结算
的一天。”
姑娘仍不敢抬头,幽幽地说:“恩公饶子午断魂李叔的事,小女子已经知道了。刚才见
恩公出现还以为恩公记前隙,与那些恶贼……”
中海挥挥手,阻止她往下说,不耐地叫:“好了,好了,别说了。那时,在下真想杀尽
子午断魂全家,当然也要找你算帐。过去的事,如果你不再挂怀,在下也不愿和你计较,连
子午断魂父女我都饶了他们,当然对你更不必再追究。”
第十四章
“受人之恩不可忘,恩公……”
“找在下的人来了,两位何不暂在一旁看看热闹?”
教师爷和打手雄纠纠地进入店中,四个人在门口叉腰一站。赤炼蛇生得尖头小耳,红光
满脸,戾气外露。
他向中海一指,向威镇八方说:“王兄,必是这家伙了。那两个脸有病容的男女,男的
就是分水犀广斌,洞庭王手下的得力红人,把他弄到手送至汝宁,定可获赏。”
分水犀与村姑坐在中海左首一副座头,站起冷笑道:“姓周的,想不到阁下在这三不管
地带做起跑腿的来了,不嫌辱没了你这一山之主么?原来是你在捣鬼,难怪在这么一个人生
地疏的小镇也会有人在我分水犀的头上打主意,我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