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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惊非同小可,本来平伸的手掌陡然一握,直直一拳便朝那双眼睛轰了过去。
砰——!
触手处坚硬冰凉,这一拳又是下了死力,顿时震得他几乎以为手骨已然裂开。
剧痛之下身形立时不稳,这一次再不能从容落地,扑通一声,身躯剧震,摔了个四仰八叉。
顾不得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才一落地,他蹭得一下就跳了起来,纵身一滚,落在地上的千锋抓在了手里。
这才多了一分底气,抬眼望头顶看去,厉喝道:“谁?!”
蓄势待发半晌,直到洞窟中四面八方回荡的那一声谁字渐渐消失,再无任何动静。
缓了这么一缓,他心中的震荡好歹压下了不少,当下强行镇定情绪,这才从那雾气萦绕中发现,朦胧中那双瞪得老大的眼睛,似乎看得并不是自己。
想想也是,若不是他一锤轰破山壁,这双眼睛的主人此刻还被封存在壁后,也不知过了多少年,怎么可能还是活人。
这么一想之后,长长松了口气,放松下来顿觉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那一下从五丈高跌了下来,摔得倒是极重。
不由苦笑了笑,心想竟被一个不知死了多久的死人吓了个半死,这若是被安安知道,还不被笑掉大牙。
可是……这人是谁?为何会被封存在这洞窟密室中?
看他被封得如此隐秘,想来其身上定然有着不可为人道的大秘密,否则,霸剑山庄又何须如此大费周折。
看来霸剑山庄着急忙慌的跳下池塘抓他,并非怕他逃跑,而是怕他发现这被封存在山壁中的人!
想到这里,不由好奇心大起,霸剑山庄在这密室中,到底藏得是谁?
刚才那一式雷动九天,只不过轰破了两尺见圆的一小块面积,只不过正巧轰在那人眼睛处而已,此刻落回地面,有那朦胧的雾气遮挡,几乎已经看不见。
飞火流星锤接连不断地往头顶轰去,就听隆隆巨响不断,碎石如雨般不停狂落,砸得他躲都没地躲,不得不呲牙裂嘴得硬扛。
好在那头顶的山壁最多也就两丈不到,在连砸了十来锤后,整块白光刺目的镜面便露了出来。
洞窟内的光线,又亮了数倍,射得他双眼只能眯成一条缝,方才觉得好过了些。
等了一会,漫天的烟尘逐渐沉淀,眼睛也对光线的强度有了适应,这才继续抬头去看。
果然,在头顶正上方,那面光滑的镜面之后,有着一个迎面向下静止不动的黑影。
虽然雾气更加浓郁,但在仔细分辨下也可看出,这是个面目威武不凡的中年男子,双眼瞪得老大,面上怒容极盛,即使明知此人已经死了,但只要与之双目对视片刻,总有种说不出的心悸感涌上心头。
一身黑衣,看起来身材也是高大,从他高高鼓起的太阳穴来看,其生前定然也是一位修为不凡的武林高手。
在中年男子的右手边,竟然还封存着一柄三尺长剑,想来也是位使剑的高手。
剑晨在地上,仰着头左左右右仔细打了量这中年男子一番,突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从心底最深处溢了上来。
但这感觉到底是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怔愣了好半晌,终究想不出个头绪来,突然只觉封住这中年男子的白光镜面很眼熟。
此刻那头顶上的山壁完全被他飞火流星锤轰碎,但这白光镜面竟然连一丝松动也没有,想来,定是比这洞窟的面积大了不少,反扣其上,所以才不会在支撑着的山壁破碎后,仍然不动如山。
如此巨大的一整块东西……还极为冰凉……
他心头一动,突然想起一物来。
此物,半日前方才见过,而且,还从其旁绕了过去。
便是……霸剑前院大门处的那一方巨大厚重的影壁!
玉寒石!
想起先前郭传宗曾说过,此石乃霸剑山庄从天山之巅费了大力气挖了回来,欲打造成霸剑特有的制式重剑而不可得,无奈之下,才立于门前权当一方影壁,倒也颇具威势。
虽然他从影壁绕入前院时,并未觉得此石有如此夺目刺眼的白光,并且其上也没有雾气萦绕,但从郭传宗对玉寒石的介绍,以及那丝丝寒气来看,此刻在他头顶上方的,才是玉寒石的真容!
原来,霸剑山庄取那玉寒石,炼制兵器的说法,只是掩人耳目,其真实的上的,却是为了封存此人?
那这人岂非已经死了百年?
等等!
霸剑山庄为何大费周章暂且不提,玉寒石在此,那么这头顶上方,莫非便是那霸剑前院的大门口?
想到此处,他又唯有苦笑,兜兜转转,以为能借此水下洞窟逃生,想不到,竟然只是回到了大门口。
而且还是地下不知有多深的地方。
一阵无力感顿时传遍全身,强行支撑的身躯一垮,再度坐回了地上。
望了望那汪因为碎石尘土飞落而变得浑浊不堪的水洼,心中想着,是否趁自己还有些力气的时候,再游回去?
只是游回去又有何用?说不定,才在半道上,便会碰上霸剑山庄追击他的弟子,到时除了战死之外,还有其他办法?
总不可能,在水底也喊一嗓子,把青首鬼王等人再叫来抵挡群敌吧。
想来想去,头疼不已,陡然一阵微风吹来,受了玉寒石上的寒意影响,拂在他脸上时,冰凉不已,倒是令他头脑为之一清。
风?
剑晨的面色一变,脑袋顿时四下张望,哪里来的风?
还有,此处应是地下,四面皆是山壁,头顶又有玉寒石封得严严实实,那么,自己为何这么久都没产生气闷感?
空气,从何而来?
209。第209章 暗藏机关
先是光,后是空气,还有一具不知被封存了多少年的尸体,这个洞窟里,到底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剑晨闭着眼睛,静心感受着凉风吹来的方向,半晌睁眼,面上有着疑惑。
这风,好奇怪。
一会自他左面拂过,一会又从右面吹来,竟然不是固定的一个方向。
在他将眼睛闭起来之时,脑海中传来的感觉,竟仿佛不是在密封的洞窟里,而是,四面皆敞的荒郊野外!
这怎么可能?
他茫然四顾,严丝合缝的山壁将脑海中的感觉一瞬间击得粉碎。
仍然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洞窟山壁而已,要说唯一不普通的一处,便只有……
猛然抬头,玉寒石里的中年男子仍然怒目不已,而那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也再一次涌上心头。
好容易,才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突然一阵微风又再吹过,玉寒石上朦朦胧胧的雾气顿时被吹散不少。
剑晨的目光猛得一凝,在雾气荡开的刹那,一点不同映入眼帘。
中年男子当初被封存进玉寒石时,不知经历了什么,一直保持着愤怒不已的模样,不仅是面目如此,身躯也是绷得笔直,双拳紧紧地握着,握得青筋必现。
而那一点不同,正是出在他的左拳之上。
双拳牢牢地紧握,即便已经知道这人已经死了,但仍然给人一种很有力量的感觉,可是诡异的是,在中年男子的左拳上,食指突兀地伸了出来。
这根食指不是伸得笔直,而是如同被折断了一般,以活人的手指不可能达到的角度,指着玉寒石内什么东西。
剑晨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却他他指向之处,乃是玉寒石靠近一侧山壁的顶上。
在那山壁与玉寒石接缝之处,有一块极不显眼的岩石凸起,先前剑晨查探整个洞窟的时候,也曾见过,但这凸起实在太过普通,而山壁也不可能全然平滑如镜,像这样的小凸起,在四周的山壁上,不知道有多少。
然而现在有了中年男子的指引,那块普通的小凸起,顿时就变得不再普通起来。
来到壁边,尽力一跳,一拳便往那凸起处砸了上去。
咔——!
满以为找到机关暗道的剑晨,陡然听见骨裂声响从他拳头上传来。
这块凸起并不大,但却异常坚硬,这一拳下去,石头没事,他的手有事。
落回地面呲牙裂嘴甩了半天,总算将那剧痛感压下,剑晨的双眼茫然中带着些愤慨。
怒气冲冲地瞪了中年男子一眼,气个半死。
你说你哪不好指,偏偏指个最坚硬的地儿……
再往那凸起处看去,心下也是疑惑,这东西不是往里按的,难道是朝外拔的不成?
再试试!
吸了一口气,再度长身而起,这一次,运掌成爪。
啪——!
手掌直接抓在那凸起上,入手处倒觉极为趁手,仿佛这处凸起,本就是为了给人抓的一般。
手臂用力,整个身子全凭着这一抓,半吊在空中,双脚猛然往山壁上一蹬,嘿地一声,死命抓着那块凸起往外扯。
仍然,纹丝不动。
他不禁一阵泄气,看来,那中年男子的食指指向这处,只不过是一个巧合而已,并非是此处真有着什么机关暗道。
正要松手下落,正对面突然又吹来一阵微风,吹得他手掌立时一紧,松手的想法登时一空。
风!
此刻他的正对面全是岩壁,风从哪里来?
手臂使力,臂上肌肉鼓起的同时,身躯已往上拔高了一截,头顶直接抵在冰凉的玉寒石上。
这才恍然。
原来,那玉寒石看似死死压在四面合围的山壁上,但实则,如此这般平平看去,玉寒石与山壁之间,竟然还留有约摸二指来宽的缝隙!
这缝隙若是从地上仰头去看,是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的,唯有如此刻这般平视,才能从中看出缝隙外的那一抹光亮。
风,原来便是从这里吹了进来。
再扭头一看,原来在他右手边不远处,那二指来宽的缝隙里竟然卡着一柄平躺着的剑,正是这柄剑的缘故,玉寒石才没有严丝合缝地压在山壁上,所以才有风从外面灌了进来。
这是什么剑?剑晨的面色,有着一抹震惊。
玉寒石可是重达万斤,如此这般压下,莫说是一柄剑,就是一块精铁,怕也得被压成一片薄薄的纸,而这剑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令人感觉它原本就是这般模样,一点也没有被压得变形。
只是此刻却也不是研究这柄剑到底是何材质的时候,虽然找到了二指宽的缝隙,甚至还能明明白白地看到从山壁外传来的光亮,但是,他要如何钻过去?
眼角一晃,突然发觉离那柄剑不远的缝隙里,竟然没有光亮传来。
再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根黑呼呼的铁链!
这铁链略细,曲曲折折地盘在缝隙里,目光跟随那链条一路弯折,却发现,铁链的另一头,竟然已经垂到了缝隙透进光亮的另一头。
机关!
这两个字立时从他脑海里蹦了出来。
大喜之下,连手一松,落回地上,拾起千锋,重又跳起来抓在凸起上将身体固定住。
那铁链离凸起处不远,却也不近,光凭他伸两根手指进去却是够不到。
当时手腕一抖,孤星银匕从千锋里弹了出来,沿着缝隙递进去,再一勾,铛啷铛啷的声响中,那铁链被他用银匕尖锐的那头一点一点地挑到面前。
不大一会,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