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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傲天应命走上前去,将一直紧握在手里的长剑往白衣女子背后一递。
呼——!
手臂伸直时,衣袂带起风响。
倒不是想趁机偷袭白衣女子,而是他实在是不愿震动声带,宁愿耗费些内力,将衣袖撑得鼓胀起来,直接以风声代替人声,向白衣女子示意剑已到。
“你啊……”
白衣女子倒也明白他的用意,轻轻摇了摇螓首,微叹了口气。
悠然转身,覆着一层洁白面纱的俏脸上,只露出一双勾魂摄魄的美目,目光流转,自问傲天脸上移至他手中的长剑。
这剑,是剑晨的。
咔,不见她如何动作,一只冰凉的小手已握上剑身。
感受到白衣女子小手上传来的寒意,问傲天的眉头,微微一皱,竟然说了三个字:“你的手。”
白衣女子微一怔,哑然而笑,轻道:“原来冷面剑客问傲天,也有关心人的时候?”
问傲天的眉头仍然紧皱,迟疑了一下,目光低垂了下去,不再搭言。
“你这人真是……”
白衣女子无奈地笑笑,也不再去逗弄他,将逐风剑一把提了起来。
锵——!
月华如水,倾洒在逐风剑薄薄的剑身,将其衬映得直如透明水晶一般夺人眼目。
“好一柄逐风!”
剑身上的光亮照映进白衣女子的一双眼眸,使之泛出异彩连连,由衷赞叹道。
目光迷离地看了一会,白衣女子突然又把逐风往问傲天身前送,口中道:“我的内力与其相冲,还是你来。”
问傲天似乎早知于此,没有迟疑,直接接过逐风,面皮抖了两抖,挤出个:“小心。”
退了一步,手臂一振,深厚的内力便猛往逐风上灌了去。
陡然之间,此处无名山崖顶上,亮起一团夺目白光,恍如白昼,照映得两人面色一片惨白。
问傲天的双目深深眯了起来,只余一条缝凝神注视在唤发出无限光华的逐风剑上。
“好……”
白衣女子见此,螓首轻轻点了点,竟然将手指伸到唇边,隔着薄薄的面纱将之一口咬破。
玉手轻挥,一滴鲜血自她手指上甩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光华大盛的逐风剑上。
异变,便在此刻突起!
白衣女子的一滴鲜血落在逐风剑上,竟然令其仿佛在转瞬间有了生命,剧烈地颤抖起来,问傲天又强运了一口真气,才好不容易将手臂稳住,没有令逐风剑脱手而飞。
山崖上的白光,在鲜血滴落时,突然变化,由雪白夺目,转化成一片血红!
血红光芒暗沉无比,仿佛山崖四处流转的不再是空气,而是浓稠到化不开的腥红血液!
即便面对面,问傲天的眼中竟几乎快要看不到白衣女子清冷的身影,他那张随时随地板着的死人脸上,也突然冒出了绝对难得一见的惊诧。
突然之间,一股心悸到令他几乎疯狂的感觉自心底蔓延而上,这股感觉里充斥着血腥、杀戮,以及……冰冷的绝望!
问傲天曾经受了白衣女子的命令,一路追踪着剑晨,虽然一直未曾露过面,但剑晨其间的经历,大部分都被隐于极暗处的他看在眼里。
所以,在霸剑山庄,当孟浩然拔出沥血剑时,虽然隔得很远,但那沥血剑暴露在空气中时带给他的感觉,至今也无法忘怀。
可是,如今握在他手中挣扎颤抖不已的逐风剑,在受了白衣女子鲜血一激之后,那陡然泛起的血腥杀戮之意,竟比沥血剑,还要强盛上数倍!
不,百倍!
他虽然隐隐知晓一些隐秘,但当如此变化生生出现在他眼前时,那抹震惊到了极致的错愕,仍然令他骤然失态。
正惊诧间,手中压力突轻,从剑身上传来的强烈颤抖感已然平静下来,不仅如此,那血腥光芒也骤然自逐风剑上一收,转瞬之间血红突又变回雪白,冰冷心悸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如此变化令问傲天一时之间醒不过神来,在他怔愣间,却突然感到站在他对面一步之遥的白衣女子身上,气息已然不稳。
只见她清冷单薄的身躯也如逐风剑之前一般颤抖不停,周身气息乍收又放间,一股与逐风剑突然狂涌出的血腥气息忽隐忽现。
白衣女子的一双美目,变得更加冰冷无情,陡然又是一甩手,在雪白的光华下,又是一滴鲜血极为醒目的从她手指上飞了出来,目标,仍是逐风剑。
问傲天哪里还不知她要做什么,立时大惊变色,从未有过的厉喝自他口中传来:“不可!”
他内力一收,逐风剑勉力往旁一挥,堪堪避过白衣女子甩射而来的血滴。
嚓——!
烟尘炸起,他灌注在逐风上的内力何其之多,哪能一瞬间就收个干净,带着余力的剑尖吞吐着寒芒,只是被他这随意地一挥,便在山崖上留下一条长达五丈的剑痕。
“你做什么?!”
白衣女子血滴落空,陡然大怒,娇声咤喝道:“问傲天,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小姐!”
问傲天将逐风倒负于身后,面色郑重到带着严厉,沉声道:“你会入魔!”
316。第316章 坠崖
“我的事,不用你管!”
白衣女子不知是否受了逐风剑上的戾气所引,此刻的言行再不复她一贯的清冷淡然,从中却带出疯狂的意味。
问傲天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她,面色坚定道:“你的事,我扛!”
“你扛?哈哈哈!”
白衣女子闻言,状若疯狂地凄厉大笑道:“只有我的血才能引动逐风之秘,你扛,你拿什么来扛?”
问傲天的目中,突然闪过一丝温柔,语气却仍然坚定非常,斩钉截铁地说道:
“用命!”
“用……命?”
白衣女子目中的疯狂,在听到问傲天说出这两字时,骤然僵了一僵,刹那间,她眼眸里的冰冷血腥消融无踪。
轻移莲步,白衣女子走到问傲天身前,雪白冰凉的小手缓缓抚上他坚定的脸庞,柔声道:“傲天,你何须对我如此……”
问傲天感受着她手心里的冰凉,担忧之色自眼眸里一丝而过,很难得的,他说出的话不再精简干练:
“小姐,这冰魄易脉神功,你不能再练了!”
“对……”
白衣女子的小手仍然在问傲天的脸庞上流连不已,呢喃轻声道:“不能再练了,也不用……”
陡然,她的目中再度泛起杀戮的疯狂,一直被她背在身后的那只咬破了一根手指的手臂闪电而出,目标,正是问傲天倒负在身后的逐风剑!
“……再练了!”
最后三字出时,嗓音高亢尖锐,宛若换了一个人!
问傲天悚然而惊,若被白衣女子的手抓上逐风剑,那情况就会变得无法收拾。
情急之下,他本可一掌震开白衣女子,可这个想法,他根本连想也没去想过,电光石火间,立时有了决断。
白衣女子出手虽快,手臂到底还需从他身侧绕过,趁这连眨眼功夫都不到的时间里,问傲天的反应快速绝伦,脚底猛得使力,白衣女子的手臂自他左侧绕来,他的身形便疾速往右侧冲去。
然而,他的右侧却是山崖边缘!
这一冲使尽了他的全力,根本收不住,也根本没有想过收力,只在瞬间,问傲天便觉一脚踏空,他的人,已冲出了山崖范围。
脚下,已是万丈深渊。
“保重!”
最后的最后,问傲天再度恢复了他不喜多言的性格,身躯陡然下落时,目光里满是温柔地看了一眼白衣女子,随即……
消失不见。
问傲天……以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用命来扛的决心。
这变化太快,纵以白衣女子的身手,也来不及在问傲天坠崖前出手拉他一把,更何况,状若疯狂的她心态已失,反应间已慢了半拍。
当她一抓落空,耳边响起问傲天决别的话语时,第一反应,却是呆了一呆,再转眼看向山崖时,哪里还有问傲天的身影。
良久。
寂静的夜深沉得可怕,除了倒悬夜空的明月不知疲倦地挥洒着清冷月光,尚还能令人感觉到一丝光明。
沉寂,在一道撕心悲呼中,被击成了无数碎片。
“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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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钱塘江畔。
自万剑盟会之会,霸剑山庄遭逢极大变故,老庄主孟逸凡死了,霸剑三侠,也即是孟逸凡的三个儿子中,老二孟凛然也死了,不仅如此,新接任庄主之位的孟浩然,又与其三弟孟瀚然起了大冲突,导致孟瀚然一怒之下离开了霸剑山庄。
于是,如今的霸剑山庄,比之万剑盟会之前,早已冷清萧条了不少。
尤其是今日,雄据在钱塘江畔,占地面积极广的霸剑山庄,犹如一方沉寂了千年的荒废古宅,令人感觉不到一丝人的气息。
山庄外门,一队人马缓缓前行,只听吁的一声,当先那人勒住马头,停于门前。
跳下马来,此人一身黄衣,身后负背霸剑山庄特有的厚重巨剑,一张不怒自威的面上有着疑惑。
正是从雄武城马不停蹄赶回霸剑山庄的孟烈等霸剑弟子。
当日在雄武城外,孟烈等人遭受了白焰剑派的奇袭,眼见着就要绝望,却不想暗地里杀出个神秘人来,以一声主上严令便惊得卫英韶不敢妄动,还掉转风头,竭力压下白震天的不满。
随后虽然顺利与雄武城完成交易,获得了数目极大的报酬,但孟烈又哪里敢在雄武城里久呆,待银钱交割完毕,他便一刻也不停,催促着霸剑弟子再度上路,日夜兼程的连赶了大半个月的路。
好不容易于今日赶回霸剑山庄,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回肚里。
却不曾想,回到家门口,竟又遇上诡异之事。
“咦?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怎么连守山门的弟子也不见一个?”
孟烈从门外探头往内望去,只见熟悉的山门,却不见一个留守的霸剑弟子,不由疑惑地向身后跟来的弟子问道。
只是孟烈在霸剑数十年,连他都不曾记得今日是什么大日子,他身后那些入门时间远不如他的霸剑弟子,又如何说得清楚。
这队人马疑惑不已地停在山门前,满脑子的雾水得不到解答,不由面面相觑,这种情况,在场所有霸剑弟子均是首次遇上。
孟烈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倒也果然一挥手,喝道:“莫要多想,把马车赶好了,咱们进去便知。”
众人轰然应令,离家已久,又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所有人心里早泛滥了浓重的思乡之情,闻孟烈此言正合己意,忙不迭地驱赶马车,欲想早一日与留在庄内的亲朋团聚。
然而这一进,却是越走越心惊。
山门如故,山门往霸剑前院的山道上,也依然如故,可是……
在生生走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孟烈却仍然一个霸剑弟子也没有碰上。
总不会……在自己这些人走后,庄主将霸剑山庄举家迁往别处了吧?
在心里转着这些啼笑皆非的念头,孟烈虽然隐隐有着些不安的感觉,但仍然有着一份淡定。
这淡定,来源于对霸剑山庄的绝对信任。
以霸剑之底蕴,就算有强敌来攻,